蔡權還在擔心喬空穀會追問他出使北匈的事,卻不料喬空穀好像並不在意,因為他此時更擔心雲昊賴在封州不走。</p>


    喬空穀說道:“雲大都督,你要的那十二尊仙人金像這次老奴可是給你帶來啦,但所帶的糧草並不多,你若不肯交割軍務那還是及早班師回京莫要耽擱。”</p>


    雲昊擺手道:“糧草供應的事你暫時不用操心,自有人為大軍供給。”</p>


    喬空穀狐疑道:“數萬大軍的供給!何人有如此大的手筆?”</p>


    這時數十個梁州富戶被“請”到廳中,他們如鵪鶉般老實的站作一排,說道:“鎮北駐軍的糧餉我們包了,絕不敢虧待了將士們。”</p>


    喬空穀看著這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富戶們,驚道:“雲昊,你居然敢縱兵逼捐!?”</p>


    雲昊道:“本督才不會做那齷齪事,不信你自己問他們。”</p>


    連日來這些富戶是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整日的擔驚受怕現如今都是驚弓之鳥,哪裏顧得上聽旁人說話。</p>


    見那些富戶都不說話,雲昊一拍桌子喝道:“還不快給這位宮裏的大總管講講是怎麽回事,本督有沒有對你們逼捐!”</p>


    “我們是自願的、我們是自願的,身上的傷也是北匈人打的,與大都督無關,他可是個大好人啊,要是沒有大都督搭救我們就全死在北匈人手裏啦。”富戶們嚇得立即跪地磕頭道。</p>


    大好人?!我看未必吧。喬空穀雖不信但還是問道:“這些人看著不像是封州人,該不會是梁州親貴大族吧?”</p>


    雲昊道:“這北匈實在是太過狡猾,因畏懼本都督威名,竟趁夜繞過封州劫掠了梁州,要不是本督及時趕到後果可是堪憂啊,不信你問問蔡相爺。”</p>


    蔡權真是想罵娘,剛才不幫著說話,現在居然還讓自己作證,實在是無恥之尤,可沒辦法啊,這個謊自己得幫著圓回來呀,畢竟將消息賣給北匈的可是他自己啊。</p>


    一番解釋後,喬空穀這關總算是</p>


    含混了過去。</p>


    “剛才聽雲大都督講,又與北匈發生了幾次交鋒,但不是說北匈在邊境上隻有五萬人嗎,可那已經在之前的捷報中說是剿滅了啊。”喬空穀有些不明白這北匈精銳主力都打光了,還會有什麽大戰要打。</p>


    衛鐵衣此時回道:“北匈王庭有三大精銳師團,虎豹騎隻是其中之一,而這些日子又陸續來了熊騎及狼騎,合計有十萬之眾,現已被大都督聚殲殆盡。”</p>


    </p>


    “什麽?!”喬空穀震驚了,敢情雲昊是打滅了北匈的三大主力啊,難怪剛才拒不接旨,敢如此豪橫原來是從這來的底氣啊,如此一來北方可十年無憂亦。</p>


    雲昊招呼道:“小事一樁,別愣著啦快來喝酒。”</p>


    喬空穀呆呆的舉起酒杯喝下一杯,烈酒入喉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這份軍功可是把他震住了,心裏盤算著還真如他所說,給個王爺也是不為過的。</p>


    喬空穀現在腦袋是“嗡嗡”的亂作一團,而此時雲昊卻說道:“張北海。”</p>


    張北海立即起身行禮道:“末將在。”</p>


    雲昊緩緩道:“你讓人支張桌子放到邊上,再把後堂那幾位‘貴賓’帶來。”</p>


    張北海立即領命而去,喬空穀更是發蒙這哪裏又來什麽貴客,可當看到被兩名軍士架出來的張保保時,他不得不承認這雲昊可太會玩了呀。</p>


    如今再見這張保保已是精神萎靡,敞開的衣襟下可明顯看到其肚皮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莫非張保保是犯太歲,剛從牢裏動刑出來沒幾天,怎又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p>


    “雲都督,這是何意?”喬空穀有些不解。</p>


    此時雲昊有些醉意,晃著腦袋道:“大總管,此人是髒心爛肺,出雲帝對他可是猶如再生父母呀,但此人卻要陷出雲帝於不義,說什麽他手上有出雲帝密旨,要讓衛鐵衣取代本督,你說他該不該死?”</p>


    喬空穀聽得眉角狂跳,當時陛下給張保保密旨時他也在場,但密旨之事不</p>


    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這是出雲帝再三叮囑的,先不說事情有沒有發展到該動用密旨的程度,但成事之前絕不能讓雲昊知道,怎能料到張保保居然能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p>


    “那密旨呢?”喬空穀壯著膽子問道。</p>


    雲昊打手一指,道:“這老賊為毀滅證據竟將密旨吞下腹中,你說可氣不可氣。”</p>


    喬空穀虛應道:“著實是罪該萬死,陛下對雲大都督信任有加,怎會下這樣的密旨,定是矯詔無疑。”</p>


    但他心裏卻是在想‘幸好毀滅了證據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可又隨即聯想到張保保肚子上那道紮眼的刀疤,心裏頓時又涼了半截。</p>


    而這時上官洛伊為雲昊碗裏添菜道:“老師你也不要隻顧著喝酒,要多吃些菜墊墊不然可對腸胃不好,別到時無論吃了什麽都無法消解。”</p>


    這本是尋常的話,但在喬空穀聽來卻像是在敲打他,莫非他們已經拿到了密旨,卻引而不發就是為了讓自己告訴出雲帝,雲昊手裏正攥著把柄?!</p>


    正在喬空穀胡思亂想之際,那剛擺上的四方桌旁,又被架過來一人,這人正是封州州牧周開明,現在他已嚇得麵如白紙,因為在後堂他剛剛才見過封州守備黃喜,那晚開城引狼騎入城正是他授意黃喜幹的,本以為黃喜已經潛逃,卻不想竟是被雲昊扣押。</p>


    而主桌上還沒等喬空穀發問,便又有人抬上來一口大缸,及一個被綁在木架上的人。</p>


    說起來也是可笑至極,巫木候施術將神識注入屍傀當中,其肉身便就地打坐,而狼騎攻入城中時卻無人想著帶上他,任其孤零零的坐在城外,後來還是上官洛伊讓人找到並抬了回來,如若不然指不定就喂了野狗。</p>


    看著這又是搬東西又是抬人的,喬空穀是目不暇接,不明白雲昊在演什麽大戲,但蔡權卻是好像看明白了雲昊意欲何為。</p>


    這場大戲當然意有所指,這配角逐一登場隻是前戲,好戲即將開鑼,卻不知這白臉醜角究竟是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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