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子的攛掇下,對麵二十人先表示友好放下了刀。褚時舒看著,也放下了自己的劍。


    女子一臉炫耀。“看到沒有,我都說了我沒有騙你。我真的高貴。也不瞞你了,我是南湖族長的女兒白靈寧~就我這天賦的身份和血脈,有必要騙你麽?我說可以掐滅詛咒你還有異議麽?”


    褚時舒冷靜的看了一眼局勢,想來她所說不錯,於是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麽拿毒物來害我?”褚時舒不解道。


    白靈寧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哎呀,我一開始沒看清楚,見你頭上冒著黑氣,以為你是北疆過來的臥底,你又陰魂不散的站在瘴氣外麵,我就想測你一測,結果還真有不差的功力。那我當然以為你和那些巫師一夥的,這,打鬥之中才看清你也是受害者,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


    褚時舒不搭腔,點了點頭算是了解了動機。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來來來,來我們族裏坐一坐,我仔細將這詛咒講給你聽。”


    說罷,白靈寧站在瘴氣麵前畫了幾筆,瘴氣就自動退散出一條小道。


    白靈寧回頭看著紋絲不動的褚時舒,輕笑著。“你不會以為我是想誘你進去再圍殲你吧?”


    褚時舒也笑了起來,隻是這笑容不帶絲毫溫度,皮笑肉不笑的高深莫測,眼神內斂暗沉,讓人猜不出心思。“當然不會,請白姑娘帶路!”


    褚時舒跟著白靈寧進去,穿過瘴氣,裏麵是世外桃源,青山綠水,暗香縈繞。


    “姑娘來。”白靈寧將褚時舒領進一個房子。又在房間裏找尋了一通,拿著竹簡坐到褚時舒對麵,又揮手示意褚時舒坐下。


    白靈寧將竹簡翻開,盡是看不懂的文字,褚時舒苦笑著搖頭。


    白靈寧一拍腦袋,抱歉的說道。“我忘了你不是我族人,看不懂這些文字。沒關係,我可以翻譯給你聽。”


    “雙生咒乃北疆巫師獨創邪門秘術,以人祭祀,三世之後,奪人魂魄,功力速漲。”


    褚時舒不懂,要求她說的再細致一些。


    “褚姑娘,你應該知道這咒不是下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吧?”


    “……我知道。”


    “這個詛咒,就是要你殺了另一個被詛咒之人,一般詛咒是立在一方極度怨恨一方的情況下才能成立。”


    “是……”


    “妖類最喜歡恨意。因此她將詛咒放進你們身體裏,就好像是月老的紅線,將你們牽在了一起。這個詛咒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一定要其中一方親自殺了另一方,如果成功殺害一方三次,那那個人的靈魂就會被種下詛咒的妖吸收,一般能漲五百年的功力吧。”


    “那如果沒有成功會如何?”


    “沒有成功的話,這詛咒就會反噬到妖身上,命大損幾千年的修行,要是命不大,就會自己暴斃身亡。”


    “既然是三生,為什麽要叫雙生咒?”


    白靈寧笑得爽朗。“因為這生不是指三生要死在你手上,而是你們兩的人生被綁在了一起。”


    褚時舒有些汗顏,繼續問道。“如果到了最後一世,我沒有動手,妖動手了怎麽辦?”


    白靈寧抬手摸了摸下巴。“這個嘛,一般妖是不會這麽做的。親自動手相當於強行摻和進詛咒裏,她也會成為被詛咒一方,不過如果是最後一世,等不到你動手的話,她極有可能會在最後一刻動手,強行將被詛咒的人靈魂拖出吃掉,雖然詛咒欠缺一世的要求,不過膽子大的妖敢冒著反噬的風險強吞。一種可能是她無法吸收,詛咒威力太大,把她攪成碎片,任由她有再多條命都不能複生,還有一種是命運庇佑,同化成功,獲得三百年功力。但你可以放心,同化成功的幾率不過百分之一,不到被詛咒方油盡燈枯的時候,妖不會親自動手。”


    “這詛咒可真是霸道。”褚時舒唏噓不已。“三次一次都不可以有紕漏,否則就會反噬。強殺取其靈魂吞下,也極大可能會反噬。”


    “是啊,沒錯。”白靈寧點了點頭。“要求極高,還必須要雙手幹幹淨淨,讓詛咒兩方自己互相殘殺。所以你可要小心她挑撥。”


    褚時舒鄭重的點了點頭。“那你說的壓抑詛咒是什麽意思?”


    “哦。我不是和你說了麽,這詛咒啊就和月老的紅線一樣。若是女子間的詛咒,被詛咒的女子就會全身心,無條件信賴另一方,會不會越軌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愛不釋手。男子之間也是如此,龍陽不龍陽再說,反正此情是兩肋插刀,忠肝義膽,永不背叛。這詛咒多用在男女之上,被詛咒一方會毫無緣由的愛上另一方,至死不渝,無可救藥。我這能抑製詛咒的紅線,切斷兩人之間的聯係,毫無緣由的兩個人就不會互相傷害,最後你死我活了。”


    褚時舒幹幹一笑。這可完了,自己已經與無塵扯上了關係,這是不是壓抑不成了?


    於是將自己的情況粗略的講了一遍。白靈寧毫不在意。“這紅線就和磁鐵一樣,見到就互相吸引。這紅線沒了磁力,也就一拍兩散了。”


    褚時舒心下稍安。隻要無塵不受詛咒影響,怎麽著也應該瞧不上自己這半老徐娘,古怪模樣的。那正好,拉著這女子施法斷了無塵的濾鏡,這樣無塵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麽愛慕之意了。


    慌慌張張拉過白靈寧,要求她立刻壓抑了這詛咒。白靈寧滿臉無奈說道:大姐,你人也沒帶過來,我怎麽幫你剪短紅線呐。褚時舒一愣,反問道:還得帶人來才能施法麽?


    白靈寧看外行一樣的看她。白了好幾眼。“當然是啦,不然茫茫人海中,紅線拉的這麽長,我就算是有心想幫你也找不著人呀。”


    褚時舒沉默了片刻,拋出了一個極大的誘惑。“白姑娘,你想,出去看看麽?”


    白靈寧立刻拉低了褚時舒的身子,噓聲道。“你小點聲。你也太奸詐了吧,怎麽看出來我想出去的心思的?”


    褚時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因為我在瘴氣外麵徘徊,一進不去,二傷不到你們。可你偏偏跑了出來與我打鬥,可見你並非乖乖在家之人。如果說你能力不夠,無法獨闖講話,那我幫你,你也要幫我,如何?”


    白靈寧一怔,原來如此,怪不得讓這白發女子一眼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自己確實特別想出去遊蕩,奈何父親專製迂腐,每每提議都被叱責退了回來。眼下確實有個機會,若是這女子真有點本事,逃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誘惑一旦成型就會發展迅速,難以抵擋。


    心髒一上一下都在快速思考著要不要答應這個女子的請求。自己確實非常想出去不錯,可這女子來曆不明,是好是壞還不知道,如果是覬覦白族的千年結晶的臥底如何是好?萬一自己出去就被俘虜,被綁去救被詛咒的人就不再管自己了可怎麽辦?一時間疑慮重重,人與人的信任在跌宕中不斷煎熬著。


    “我需要你的一個保證,保證你出去不會丟下我,保證你會保護我的安全,保證——你不會對我出手!”


    “怎麽保證?”


    “我要在你胸口處點一蠱,若是你違背誓言對我出手,你也會遭受同樣的傷害,甚至更甚!”


    “.....”褚時舒沉默了片刻,覺得這話槽點甚多。為什麽一個行醫的大家族要用蠱來威脅別人,又想同她說自己受到的傷一定會更多,如果她不介意,可以與自己一起分享這疼痛。


    到最後,褚時舒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了口,隱瞞了前半句話。女孩子家有點保護手段有什麽不好,隻要不傷害別人就好了。蠱可以害人也可以保護自己,也就不再計較了。


    白靈寧一拍腦門。“對啊,我忘了這茬!你這被人下詛咒了,也一定會被人追殺著用強迫的手段殺別人,我要是這麽做豈不是要受連累?”


    褚時舒忍不住出了一些笑意。當真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白靈寧眼瞼下垂,遮住了自己的遺憾眼神。本來這蠱不是這樣的用法,這蠱是用來控製褚時舒的心髒,一旦褚時舒對自己有所傷害,或者不聽從於自己,就可以發動蠱蟲,捏碎她的心髒。卻讓褚時舒僥幸躲過一劫,當真是有點遺憾,差點就要有言聽計從的小跟班了呢。而褚時舒本人,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也罷,想的這麽單純,這麽好騙,應該也不是什麽背信棄義之人。能獨身來到南湖尋找解決方法,想來人品應該差不到哪裏去。於是揮手做罷,如果褚時舒真想動手,自己也有法子能跑路。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夜,白靈寧寫了一封信遺留在自己房間的桌上,然後跟著褚時舒來到瘴氣邊,畫著符咒打開了前往外界的通道。白靈寧信心滿懷,相信自己出去一定能讓所有的醫者對自己甘拜下風,她要讓南湖白家舉世聞名!這一刻,就是她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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