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險平遞過朱砂符後,神色古怪地看了木無雙一眼。木無雙有些疑惑地問道:“陸師叔,你這麽看我幹嘛?”陸險平動了動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說道:“你……不覺得這紙符對你有影響嗎?”木無雙隨即反應過來:他自己也是妖,陸險平擔心這紙符對他起作用。木無雙摸了摸紙符,覺得身體並無異樣後,才朝陸險平搖搖頭。陸險平放下心來,轉身對舒九說道:“九爺就留在這此地吧,待我們幾個先去看看。”


    “不,”舒九立刻回絕道:“在下跟你們一起去,舊圖現在已經接了瘟神手諭,安全得很。一有機會它可以馬上回天庭複命。”李田牧點點頭,然後朝木無雙和李彧做了個手勢。木無雙抽出句落劍,一馬當先朝西邊奔去,眾人緊隨其後。跑出幾裏後果然看到一片荒地,地上滿了半黃半綠、四尺多高的雜草,顯然已經多年沒人來過了。此時木無雙手裏的句落劍發出一陣轟鳴,劍身也微微抖動了兩下。木無雙左手發力,句落劍立刻安靜下來。李田牧一言不發走到木無雙身邊,低聲問道:“句落鳴警了?看來這裏的東西確實不好對付啊。”


    陸險平皺緊眉頭盯著草地找了半天,但是並沒找到什麽孤塚。陸險平來到李田牧身邊說道:“師兄,那墳墓肯定是被雜草掩埋了,就算找到也隻是個土包而已——這裏真的是陣眼麽?”不用陸險平提醒,李田牧自己心裏也犯嘀咕:此地風水格局非常一般,也不像什麽大凶之地,誰會在這裏擺陣呢?舒九知道他倆的疑惑,走上前來歎了口氣解釋道:“果然啊,五殘天敗之地!不到七月十五月圓之夜,憑二位道爺的修為,是什麽都看不出來的。”


    李田牧和陸險平聞言都是一驚:五殘天敗?那可是傳說中的風水絕境,意思是五行皆缺。不過這種風水隻有理論上才有,畢竟五行中的土是無處不在的。舒九重重歎息一聲接著說道:“諸位,此地的黃土都是河底淤沙,把人埋在此處,想入土為安根本就不可能。為了造這個五殘之勢,他們可真是煞費苦心啊!隻是如此違逆天道,那幫人就不怕遭報應麽!”木無雙聞言立刻提起句落劍:“不管是誰做的,咱們先破了陣眼再說。”陸險平看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傻子,這陣眼怎麽破,你知道麽?”


    木無雙楞了一下,才有些尷尬地搖搖頭。李田牧盯著舒九,有些警覺地問道:“九爺都知道些什麽,不妨直說。”舒九喃喃一笑說道:“李道爺不要誤會,舒九也是來到這才明白個大概。至於這個凶靈,舒九也知道個差不多了。不知陸道爺可有安神的紙符麽?”陸險平立刻點點頭:“當然有。”舒九接著說道:“那就好,此靈擅用幻術,有點棘手,陸道爺把定神符給他們,一會兒有大用。”


    陸險平又找出幾張安神符分給眾人。然後舒九對木無雙說道:“兄弟,走到草地中間,把你手中的寶劍插進地裏五寸再拔出來,如此反複七次。隨後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動,不要說話。撐過半柱香的時間,你們就能見到那個凶靈了。”李田牧和陸險平有些擔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舒九,舒九嘿嘿一笑說道:“道爺要是不放心,還有一個簡單的辦法:離開此地三百步,那個凶靈就拿你們沒辦法了。”李田牧看了看自己兒子和木無雙,他想讓李彧遠遠躲開,但把木無雙自己丟在這,又感覺對不起這個徒弟。


    木無雙看了李彧一眼低聲說道:“滿子,去那邊看著。一會我們出事了,趕緊去找曾師叔他們來救我們。”陸險平也開口說道:“無雙說得不錯,阿滿還是離開這、等著搬救兵比較妥當,師侄你快去吧。”李田牧默默看著木無雙和陸險平,心裏說不出的感激,雖然他也想讓自己兒子曆練一下,但是這個法陣如此凶惡,李田牧終究還是不忍心讓兒子去犯險。李彧盯著木無雙,咬咬嘴唇聲說道:“木頭,要是這麽下去,我永遠都追不上你了!”木無雙拍了拍李彧肩膀嗬嗬一笑:“滿子,好好活著,總有一天會超過我的。”


    陸險平白了木無雙一眼斥道:“難怪都說你是混球!怎麽說話呢!這個法陣破得了就破,破不了咱們就跑,怎麽從你子嘴裏說出來,好像要搭上命一樣呢!”木無雙急忙陪了個笑臉說道:“是是是,陸師叔說得對,打不過就跑唄,反正又沒人看見。”李田牧瞥了一下欲言又止的舒九,知道這事沒那麽簡單,舒九肯定有事瞞著他們。陸險平和木無雙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也冷眼斜了舒九一下。


    木無雙輕輕推了李彧一把說道:“聽陸師叔的吧,遠遠看著,萬一我們跑不掉,趕緊叫曾師叔他們來。”李彧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們,隻能點點頭慢慢朝後退去。木無雙見李彧退遠了,朝李田牧和陸險平點點頭。李田牧把定身符貼在心口處,然後示意木無雙也這麽做。木無雙貼好定身符,拿著句落劍慢步走進草叢裏。走出四十多步的時候,木無雙覺得自己左腳踩到一個土堆上。木無雙深吸一口氣默念道:“你這害人精,看老子不戳爛你!”這麽想著,木無雙把句落劍往墳包裏使勁刺入七次。木無雙剛抬起句落劍,草叢裏瞬間騰起一團薄霧把幾人圍了起來。


    舒九低聲說道:“大家心!此地乃五行俱殘之地,一旦真正的五行之力貫入地下,凶靈不適應,就會自行現身。無雙兄弟手裏的寶劍乃是殺人無數的利器,是凶金,惡鬼最怕的五行之一。諸位記住剛才我說的話,不要說一個字,不要有任何動作,否則會被惡鬼吸走魂魄的!諸位撐過一炷香時間即可,切記。”木無雙幾人聽得真切,都默默點了點頭,舒九也不再說話。不一會,薄薄的霧氣已經騰起丈餘,幾個人的身影都被裹進霧裏看不出來了。


    木無雙正緊握句落劍,忽然聽到蘇魚在身前喊了自己一聲。木無雙身子一抖,驚訝地睜開雙眼,隻見蘇魚竟然赤著上身站在他對麵!眼前的“蘇魚”披頭散發,上身一絲不掛,隻是緊緊抱住胳膊護住胸部。隻見蘇魚略帶委屈地說了一聲:“哥,你又丟下我了?”木無雙隻覺得腦子漲得仿佛要爆開一樣,身上更是燥熱無比,就連鼻腔呼出的氣息都有些燙人。蘇魚歪著頭笑了笑,竟然慢慢放下粉琢玉砌般的胳膊:“無雙哥,你怎麽還不回來?”


    木無雙急忙閉上眼睛,感覺體內的氣血不受控製地狂躁——尤其是男人最敏感的部分。木無雙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蘇魚又生得傾國傾城、豔絕天下,木無雙要是沒這般反應才是奇怪。雖然木無雙一直把蘇魚當妹妹看待,受頑玉所托之後更是如此,但是現在蘇魚衣冠不整地站在自己麵前,他竟然有點把持不住的意思。木無雙是個榆木腦袋不假,但他也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聖人。“反正是假的,看看又怎麽了……我不動不說話就行了。”蘇魚赤裸的上身一直在木無雙腦海裏飄來飄去,木無雙居然浮起這樣一絲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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