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鳥王船上一十二具戰偶人傀,以張焚現在勢力,可以驅動的隻有較弱的六具。其中,能夠讓他寄托神魂的,更是隻有先前縱過的一男一女,最弱兩具人傀。


    這兩具人傀,也是點星子最後時刻,用來與他戰鬥的兩具。


    其中那名女人傀配備一支短劍。


    記得當時他還羨慕過十二人傀各自配備了生前的兵器法寶。可惜那些法寶兵器看起十分正常,其實被與人傀煉製成為一體。除非把人傀毀壞,否則不可能單獨拿走使用。


    不過與一具能做打手,又能驅使作為替的人傀相比,單獨兵器法寶的價值就低得多了。曆代王船主人,沒人做過買櫝還珠的事。


    張焚記得,那支短劍上麵銘文就是“玉京”二字。


    “玉京,天上仙都?‘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的玉京?”


    對雲霖子,張焚不止留了一手,其實是留了好幾手的。不止小助手的事嚴格保密,化龍魔暫時沒跟自己師父提起,王船上的收獲也大打埋伏。


    其餘不論,隻說這一十二具戰偶人傀,雲霖子就隻見到十具。其中最弱,最好控這具女人傀,和被擺放在最前方,看上去年代最為久遠,也應該是最強大的一具人傀被他隱藏下來。


    一具是現在可用的即時戰力,一具在於未來,有備無患。


    “是的!”小助手……不對,應該說是玉京的聲音傳來,“我感覺……自己和那具體有些關係。如果費些功夫,應該可以自己控製那具體……”


    “啊……”張焚悵然若失。


    明明體裏多出一個係統,曾經讓他忐忑不安,腦袋裏做了好多預案。這時聽說小助手要從他體裏離開,不由得又莫名傷感。


    兩人靜靜無言。


    過了片刻,張焚才回過神來,心中問道:“這麽說以後小助手用不了了嗎?”


    火焰輕輕搖頭:“我說的是‘我’,僅指這個意識。至於你體裏的火焰,暫時我沒有辦法。這也是我覺得自己跟小助手不是一體的一個原因。我的係統存在與否,完全不受影響小助手係統功能。我的意識轉移以後,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意識,代替原來的我。


    “那樣……對你還會更好。”


    聽起來感覺不錯!張焚立刻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那麽係統的能量呢?推演運作的原理呢?為什麽別人因我而產生緒波動,就可以積累點數,加點變強?”


    火焰繼續搖晃:“我不知道,這個我真不清楚!由我之前的感覺,似乎是九火焚天鼎裏的九種神火,和世界權柄、天道有些關係。緒點數之類的,大約屬於神道香火的另類變化吧。


    “我也弄不明白,反正時間還長,你自己慢慢摸索……”


    “神道香火……”張焚默默點頭,這個說法和他自己猜的差不多。先前他也做過這樣猜測,如果不是遇到瓶頸,他還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加點升級,突破下去。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初臨異世,那個和平年代出生、成長的靈魂,即使沒有係統,也有信心獨自走下去。何況係統還在,小助手的意識,其實也還在。


    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兩人對話,轉向具體作、配合的細節。


    直到太陽西沉,雲霖子三人才將局勢推演清楚,開始錙銖必較的分割利益。


    河漢怪叫一聲,驚動沉浸在內心交流裏的張焚。


    “我說士奇,你老弟未免太黑了吧?這麽搞法,我看從今往後碧水閣換個招牌,改名刳山下院好了!


    “我勸你要點臉麵,否則帶壞徒弟,豈不因小失大?”


    看見兩人麵紅耳赤,張焚麵露微笑,原來真人見慣亦尋常。平常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到了利益相關的時候,也像普通人一樣爭執計較。隻是能夠看見這番景的低階修士,百中無一罷了。


    心中想道:“原來師父叫做‘士奇’,不知道是名還是號?張士奇,還順耳的!”


    雲霖子看他一眼,嗬嗬一笑:“師叔見笑了!刳山的一切,總歸是小兒輩的。我這當師父的不為後人打算,才真會讓徒弟笑話!”


    不常說話,隻在河漢詞窮語塞時候,才忽出奇兵說上兩句的河淵,將頭轉向張焚,以前所未有的和藹語氣,關切問道:“張師侄煉化白鳥王船,不知可還順利?你這師父麵前,我們不敢以長輩自居,不過你總是我們的晚輩沒錯。


    “當年你師父同我們也是過命的交!現在爭執,隻不過是因為各有各的門派立場,並不影響私底下的交!”


    河淵玩味轉動手裏一隻酒杯,好似真意切道:“說起來我這長輩沒有賢侄的天賦,像你這般年紀,師兄弟三人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總算比你多吃了一甲子米飯,煉化王船也有多年。要是賢侄遇到疑難問題,多少可以幫你解答一二……”


    他說的真意切,好像真是出於關心,張焚師徒心裏卻無不大叫:“來了!”


    之前埋伏的後手,看來河淵是打算這個時候將它變現。就是不知道少了這個交易條件,他會用什麽來抵充。


    師徒眼神接觸,隨機明白對方心意。張焚彬彬有禮,抱拳躬答道:“弟子一切安好,不勞前輩費心!”


    “哦?”河淵、河漢兩人臉上稍微錯愕,一閃即逝。河淵應變極快,當即含笑引開話題:“沒有就好!士奇賢弟,你當了不少年掌教真人,應該猜得到愚兄想做什麽,接下來要做什麽……”


    聲音緩緩拖長,並未將未盡之意直白說出。


    雲霖子知機接住河淵話頭:“河淵師叔的謀劃,我一向是佩服的!貧道鬥膽猜測,小師叔放心離開九環嶼,沒把九環嶼那邊放在第一位,想來是心中另有謀劃……”


    “這樣就完了?”張焚悵然若失,心裏又有另一個聲音道,“就該是這樣!”河淵早先謀劃不成,被他們師徒一口否認,難道還要繼續追問,給張焚師徒一個裝打臉的機會嗎?


    能不能離開王船反正作假不得,找機會再行試探就可以了,何須苦苦追問,無端端墜了份!


    況且即使追尋真相,確定張焚煉化王船以後,確實還沒找到離開王船的方法又怎麽樣呢?矢口否認,另有一種可能就是不願拿這事作為交換條件,也不願意翻臉。


    要是這樣況,兩河冒冒然揭穿,徒然弄得大家難看,未免太不識趣!


    河淵、河漢都久曆世,不會犯這樣的錯。


    “如果是由貧道來做,山門那邊也還罷了,曆代隱支耆老,附屬外圍的宗門、世家,還需要趁早安撫……”雲霖真人的語音持續響起,“在刳山宗需要拉攏哪些人我倒是知道,碧水閣,就要聽兩位的了……”


    “你啊你啊!”河淵、河漢伸手指指雲霖,口中笑道,“碧水閣有多少家底,外圍隱支裏大概多少力量,就不信你一點不知!”


    “知道歸知道,終是不甚詳細。”


    同為龍山境內屈指可數的大勢力,要說刳山宗對碧水閣潛藏勢力一點都不知道,未免侮辱大家的智商。雲霖子毫不否認,拈須跟著發出笑聲。


    三人笑聲止歇,河淵、河漢對視一眼。剛才張焚回答打亂了兩人事先安排好的計劃,此時需要一定時間重新調整。


    片刻,河淵道:“既然請了你來,當然是要分說明白的。碧水閣同西廉、都黃,關係較為緊密。以世家門派論,西廉梅、齊,歸寧莊、武義門等等大小門派世家,一向唯本派馬首是瞻,這些是瞞不過道兄的。


    “苦潮篡奪閣主之位多年,碧水閣外圍勢力大多被他收服。好在這些外圍勢力裏並無什麽特別出色的人物,隻要我入主九環嶼,得到四派承認,這些勢力終歸不會為了苦潮舍棄家。縱然有一兩個死硬之輩,也無礙大局。”


    雲霖子輕輕點頭。不止是他,連張焚猜想得到,河淵現在說出這些還算不上秘密。接下去要說的,才是關鍵所在。


    兩人凝神注意。


    “而本派曆代祖師安排下數支隱脈,有的散軼失傳,有的反目成仇,隻有一支這一代當真興旺發達。當年我被迫離開九環嶼,被迫遠走他鄉時候,就得到過他們助力,結下少許交。這些年來,這一支隱脈對苦潮也積累了頗多不滿。


    “此次歸來,我重新聯係上這一支隱脈的外圍執事,他們答應,這一支的主事長老會出麵召集本派外圍各方勢力,給我一個當麵商談的機會。具體怎樣,還不知道!”


    河淵輕搖腦袋,注視雲霖:“到時還要仰仗賢弟大力。”


    雲霖子矜持說道:“貴派的隱脈……隻怕不方便吧?”


    “無妨!能夠在得到其它四派的支持,也是主事長老答應同我當麵商談的先決條件!”


    河淵笑著說:“不知道賢侄是否方便出行?說不準到時候還要賢侄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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