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句卻是向張焚說的。


    “啊,我?”張焚師徒不覺錯愕,想不到現在這時候,河淵還不放棄試探。不過張焚沒有受到王船束縛,可以自由離開也不是假裝的,怕得誰來?當即一口答應:“前輩有命,弟子願效綿薄!”


    河淵、河漢心中不由失望:“看來這小子是當真化解了煉化王船中樞以後,不能離開王船的問題!”


    “慢來!慢來!”沒等兩人開口,雲霖子搶先搖手笑道:“焚兒別答應太快!兩位都是長輩,怎能紅口白牙張嘴就來,驅使我的徒弟做事,好處總該給足了吧?”


    “哈哈哈,你呀你!這次見麵以後,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掌教真人當的久了,整個人轉了性子。現在看來,還是老樣子啊!”


    河淵伸出手指,指指點點,然後說:“好處自是有的!本門原始‘玄冰神功’,最早源自一本古經,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雲霖子點點頭:“《方天古殘篇》!聽聞貴派祖師最早得到的古經隻是一本殘篇,然後從中參悟出來‘玄冰神功’。”


    “不錯!所以本派各支隱脈裏,有一支格外不同,是創派祖師門下小弟子創立,專責看守古經。《方天古殘篇》在九環嶼已經沒有傳承,卻還保留在碧水閣以外。這一次與我約見的各脈高手,就是以這一支隱脈為主。


    “按照規矩,假如他們認可由我入主九環嶼,我機會得到一個觀看《方天古殘篇》的機會。共有三天時間,可以帶領三名弟子入內隨侍。我門下隻有兩名弟子,到時候……


    “隻是《方天古殘篇》雖然沒說不許外人參悟,也沒列入本閣傳承典籍,直接帶外派弟子進去終究不怎麽方便,到時候還要委屈賢侄,暫時冒充是我門下。”


    能有機會一窺碧水閣祖師開宗立派前得到的典籍,張焚當然願意,目光看向師父,見雲霖子點頭,當即答應下來。


    四人商量已定,當即開始安排出行事宜。


    張焚不知道河淵掌握的,脫離王船是用怎樣方法,卻明白自己隻是躲過河淵算計,其實不算掌握既煉化王船中樞,又能自由遠離的方法。


    正常煉化王船中樞,人與器聯結一體。等到發現時候,即使舍得放棄,不付出極大代價,想要舍棄王船也不可能!


    之前玉京提醒他防備的一手,關鍵就在“不付出極大代價”幾個字上。先由樹黎奇果催化出的化身煉化,再借用秘術吞噬煉化中樞得到的烙印。


    有了查家“八門八道”,吞噬神通的秘術作為中介,張焚煉化王船中樞,也如同查家高手吞噬妖獸神通一樣,不論結果怎樣,總能用較小代價,把吞噬得來的東西,排斥出去。


    之前張焚能夠離船遠遊,是因為玉京的意識入駐中樞大鼎,代替他坐鎮王船。此時想要離開,隻有繼續留下玉京坐鎮,或者幹脆放棄原先煉化王船的烙印兩種選擇。


    張焚一時躊躇。


    玉京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就讓我留在白鳥號上吧。王船陣法有利於我的恢複,同時……以後我不能總是借用你的身體,始終要有自己的身體。給我一點時間,或許可以將那具人傀複蘇。


    “我對那具人傀的記憶可是很感興趣呢!”


    張焚覺得不舍,略微猶豫,心中有了決定,很快答應道:“好!”


    假裝驅使白鳥王船停泊在一處孤島環礁,裝模作樣一番操作。


    玉京配合得天衣無縫。控製白鳥王船收斂神光,降下白帆,表麵籠罩一層殘破幻象。


    天上看去,仿佛一艘漂流海上,意外被衝進環礁的失事船隻。


    張焚起身飛起,來到雲霖、河淵、河漢麵前,躬身一禮:“弟子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好!好!”雲霖子撫須微笑,目光看向河淵、河湘。


    河淵、河淵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心道:“還有這樣操作?”


    按照兩河對王船的認識,有船主操縱的時候,顯露幻象不難,可是船主離船遠去,還可以……除非控製王船中樞的另有其人,根本不是張焚!


    不過這種事情,舍下香餌,沒套到刳山宗核心要人,其它種種已經同兩人無關。


    按下心中種種猜測,河淵長笑一聲:“那就走吧!”


    當先領路,帶著張焚師徒,禦劍折返東南,繼而又向大海深處飛行。


    “這條路……這條路和龍兄跟我說的,去靈深島璃浮山的方向好生相似。”底下海麵,偶然路過一兩座島嶼礁石,都同記憶中,龍霄鵬描述的景象雷同。


    七八個時辰以後,張焚心裏越發疑惑。直到方向偏移,才在心裏釋懷:“海域廣大,海上藏龍臥虎,都是龍山出來的修士,碧水閣隱脈駐地與靈深島距離不遠,或者互有往來都不奇怪。


    “還有,玉京那邊不會出事吧?”


    距離越遠,冥冥中,對玉京的感應就越淡。最早時候,兩人還可以通過識海深處的四色火焰,傳遞信息。隨著距離增大,已經失去聯係。


    張焚不由得擔心。


    不過同樣隨著距離增加,識海深處四色火焰裏,玉京的氣息反而逐漸變得清晰,從最開始的似有還無,到現在張焚已經可以肯定,她仍然未能和火焰脫開關係,徹底轉移出去。


    “好像和之前說的不太一樣,不過暫時這樣也好……”聯係中斷本來讓他十分擔心,識海火焰裏越來越清晰的氣息,雖然不能傳遞消息,卻可以讓他大概感應到玉京的狀態,放下心底擔憂。


    飛行了一個日夜,海麵上出現一條長達十米的巨大木排,河淵領頭降落。


    靠前位置,兩名白衣飄飄的妙齡女子,站在木排上招手歡呼:“師父!師父!恭迎師父、師叔大駕光臨!”


    行禮過後,性格活潑的霜妙白蹦跳上前,拉住河淵衣袖:“師父、師叔,我們等了你們好久!”


    河淵滿臉笑意,顯然對這兩名女徒十分喜愛。


    倒是河漢更為嚴厲,皺眉輕聲嗬斥:“不要胡鬧!還不上前拜見雲霖掌教,張焚師兄!”


    飛雪、妙白兩女依言走近,屈膝行禮:“弟子霜飛雪、霜妙白,拜見刳山掌教真人!拜見張師兄!”


    張焚本事兩女親眼見過,對河漢真人要求兩人對張焚同樣行禮拜見並無意見。


    河漢一旁解釋:“這一雙姐妹其實是師兄門下,這些年裏,因為師兄不方便在九環嶼露麵,才以我晚輩的名義入門修行。”


    “我和姐姐本來就是師叔的晚輩呀!”霜妙白妙目連眨。


    “就你話多!”河漢輕責一句,顯然對她們也十分疼愛。


    “船上準備了碧水閣弟子服飾,飛雪,帶張賢侄去換身衣服!”


    霜飛雪一本正經上前行禮:“張師兄,請!”


    “不敢!”張焚稍微欠身,謙遜一句,目光瞟向雲霖子。


    以刳山宗的規矩,兩女既是河淵收的徒弟,他還得稱呼兩女“師叔”。可是一日夜行程裏,張焚看得明白,雲霖子與河淵、河漢交情絕非等閑。


    尤其河淵!


    張焚不記得記憶中的師父,有在師祖以外的人麵前,露出孺慕神色。偏偏在河淵麵前,欽慕、敬佩展露無遺。看得出來,兩人間的關係亦師亦友。


    其實之前早有跡象。


    苦潮身為碧水閣在任閣主,聽說河漢異動,河湘出現的消息以後,雲霖子竟然沒有過主動站到苦潮一邊的想法。隻將苦潮當做備胎,討價還價的條件。


    從始至終,做好了站在河淵一邊的準備。


    而河淵、河漢也確實知情識趣。


    設計張焚,送出的好處也大於小小陷阱。


    即使張焚不甚著了道,其實也無傷大雅。


    三人在門派利益上爭得厲害,無損個人私交。


    師父是這樣表現,做徒弟的態度當然也要跟著調整。


    這時候,再死守門派規矩,未免不合時宜。


    見雲霖子微微點頭,張焚含笑答應:“有勞師妹!”


    雖是一條木排,巨大的承載麵上也豎立起一座小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裏麵臥室、書房、花廳等等所在一應俱全。走進裏麵,比從外看,感覺到更大的空間。


    霜飛雪帶著他走進一間女子臥室,雙手捧來一套碧水閣男弟子製式服裝。大約是碧水閣曆代都是以女子為主的緣故,這一身製服比起刳山宗的藍袍更顯瀟灑飄逸。


    換上以後,張焚全身煥然一新,惹得霜飛雪平靜無波的眼睛裏,也不由得生出些許異樣。


    張焚隨手一揮,變出一麵冰晶凝結的鏡子,攬鏡自照。


    看著鏡子裏出現的青年,心中暗笑:“看上去似乎好看了些,可是煉製手法,防禦力完全比不上之前的法袍。霜飛雪看上去性格冷淡,想不到內心還是一名顏黨!”


    霜氏姐妹給他準備的碧水閣製服,雖然不差,可是距離大名鼎鼎的春明門緘雲堂還有不近的距離,這麽一番裝扮,防禦力其實是下降了。


    好在現在的張焚也看不上這麽一點防禦,並不在意,依照霜飛雪的指點,係好各種配飾,將一隻同樣帶有碧水閣標誌的儲物袋佩戴腰間。


    “好了!”


    張焚淩空旋轉一周。


    鏡子裏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也跟著淩虛禦風,轉動一圈。


    霜飛雪眼裏異光連閃,雙頰恍惚蒙上一層暈紅。


    “隻怕還差了劍東西!”


    門口人影一閃,霜妙白雙手捧著一口寶劍,走了進來。


    “寶劍‘飛魚’!師兄風頭正勁,時至今日,龍山修士,十之七八都知道師兄曾經用過的‘乘黃’,從鬱李仙子手中奪來的‘紅斜’,以及力壓真人,贏取的‘四顧’。


    “隱支隱藏身份,卻不是不同外界來往。畢竟當時龍山修士齊聚春明,消息傳播極廣,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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