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年過去了,嚴格來說是餘平到落霞宗已經十個多月了,從去年夏季馬幫帶其入宗到現在的春末,很快就是一年的時間了。


    嚴寒早就已經退去,落崖山無鳥語卻有花香。山林中那些巨木上的繁枝茂葉從銀灰色完全轉向綠色,巨木的軀幹樹皮中甚至長出了長長的脆綠嫩枝,石頭上的青苔又開始有了起伏,都散發出活力的光彩,陽光照在身上有些熱了。


    過完冬天,餘平的日子過得並不舒坦,沮喪而糟糕,藥田的基本護理都是在麻木中完成的,除了那幾隻捕捉喂養的野雞在屋簷下靠牆的籠子裏“咯,咯,咯。”的吃食叫聲提醒自已時間的流逝,在落崖山最主要的修煉卻像一道坎,橫在自已的前麵。


    直到前兩天才悲喜相交,悲的的鄧九明說的普通的靈根弟子三個月也會進入煉氣層,可自已四尺半的靈根也不是墊底的存在。餘平足足用了七個月才進入煉氣層,這期間也嚐試過用掉十幾顆回氣丸,可每次還是一樣被內功心法用來衝擊未通的督脈了,隻是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吐血罷了,但督脈還是一直未通不說,更是讓自己不能正經地修煉基礎煉氣篇,難道自家的內功心法比宗門的基礎煉氣篇還厲害?答案應該是否定,除了強身健體,身體確實更強壯點外,力量大點外,也未見到所謂的內氣外放,還是自已真的沒有仙緣,十三歲少年獨自一人窩在這山穀中,無奈,苦悶;僥幸的是,終入煉氣層。


    感覺到丹田那有真氣真實的存在,真氣在丹田跟經脈中暢通的運轉,不管怎麽說,這是遲到的希望,終究還是來了。


    這段時間餘平除了勞作就是修煉,連食堂都沒有去過。


    落霞宗除了姚少司,就隻有賀力每個月來了那麽一次。


    但每次兩人都並無過多的交談,餘平實則是怕自已露了底,即想谘詢自已這修煉情況,又得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自已的實際情況,其實做為執法監工的正式弟子賀力哪會不知道,人家也是煉氣四層了。第二次來的時候賀力還跟餘平說修煉要一張一馳,安慰他不用那麽著急;後麵來的幾次就純當餘平是個關係戶存在了,完全被鄙視了,這樣的人自已不去得罪就好了,但給其好臉色是完全不必要了,三年一到必會滾蛋。基本上就是檢查下回青果的生長環境就好了。


    餘平自是能感覺到那外表下的冷漠,這人心冷暖,在哪都是一樣的、好在餘平在這落霞宗還有一個難兄難弟。


    “餘兄、你這雞做得好啊!以後不修真了,我們一起開酒樓去。”姚少司將手中的雞骨子都給吞下去了,還是意猶未盡地說道。


    “就你這肚子,估計酒樓都會被自己吃垮不可。”餘平白了一眼回道。


    現在小藥園的回青果樹已經是四米多高了,滿樹的小黃花長滿了枝頭葉片間,在微風下花片像仙女散花般落下,鋪在地上,餘平嗅了嗅,好像還沒有葉子的青香味。果樹下的草都完全被茂盛的枝葉給擋住陽光,不再是以前一大叢一大堆矮小肥壯,鬱鬱蔥蔥,而是零散地生長著了,雖然個頭長高了,卻幹扁扁的,帶有黃色斑點,典型的營養不良,但拔的時侯一不小心就從中折斷,而不是連根拔起了,但也隻有那麽多,得樹中尋草了。


    餘平每天還是大清早準時地來到藥田,其實事情真不多,不用澆水也不需要放靈肥了,就是拔著稀疏的雜草,在做做樣子罷了。


    看著回青果樹落滿地的小黃花片,“難道宗門忘了這事,這花都是開得都要謝了啊!看來得去雜役堂跑一趟報備一下才行。”


    還好,就在這天上午餘平在回青果樹底晃悠的時候,聽到藥田外麵有人在叫自已名字。出來一看,來了三個人,一個是賀力,一個是去年見過再沒來過的何管事,還有一個是個白袍老者,準確說是白袍中年,灰白的長發並未用發簪盤著,就讓它披在肩上,還留著一捋花白的長須,要是在世俗這怕是有點為老不尊。但臉上卻是精神臒爍、神采奕奕,一看就知道這是長期在宗門身居高位的人物,此時正站在賀力的前麵,看著眼前的回青果樹園,何管事見餘平出得藥田,站在白袍中年的旁邊,半彎著本身就不高的身子說道:“倪大師,這就是那守護藥田的雜役弟子餘平,餘平!快來見過倪大師。”說完就退一步站在倪大師的斜後方。


    餘平站在藥田邊恭敬地向這位倪大師行禮。


    “好,很好,比我想的還要好!”餘平抬頭一看,倪大師正捋著胡須看著回青果樹在自語,卻不是跟自已說話。


    何管事在後麵點頭哈腰的。


    接著倪大師空空的手掌上像多了一些東西,餘平來不及看清隻見其手一揚,像塵霧般的東西不大不小籠罩在畝大的回青果樹上,一會就往下沉去,像雨水般灑在了回青果樹樹葉上。


    “二天放一顆,上午或傍晚,挖開土種在回青果樹的根部,不需要再淋水。”給回青果樹灑完不知名的塵霧後,這是對著餘平說的,因為餘平這次看清倪大師從一個小布袋裏抓出一個很大的像以前裝靈肥一樣鼓鼓的袋子,扔在的餘平站的藥田邊上。


    過了一下,又從裏麵掏出一個瓶子向餘平扔過來,“好生看管藥田。”說完就見倪大師齊腰的灰白頭發飄在空中,飄向遠方,何管事也毫不猶豫地往來的路走去,隻有賀力還沒有走。


    “咳!咳!這個餘兄弟啊,恭喜你將這個任務做得這麽好。”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賀力跟餘平說了起來。


    “剛才那倪大師可是我們紫峰山的煉丹大師,他老人家可是有八十多歲了呢……剛才那是給花朵人工受精,你可發現這方園幾裏連隻蒼蠅蚊子都沒有是吧!那是宗門高手布置了一個陣法,飛禽走獸都進不來的,就是宗門的大型走獸都進不來,你說……”賀力接著說道。


    餘平還在賀力自顧嘰咕個不停中,就默默將倪大師扔過來的藥瓶放入胸口帖身處。


    對賀力這種人的嘴臉是真的不感冒了,也隻是個小小的煉氣層,但還是笑著並點頭地說著謝謝師兄關照之類沒營養的客套話。


    當然,這也算是得罪了賀力,倪大師賜下的丹藥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至少能讓其懷恨在心的,隻是現在還真不能拿餘平怎麽的;餘平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最後賀力也隻好鐵著臉走了。


    餘平提起倪大師扔下的那大布袋,好家夥,至少百幾十斤,打開一看,隻見裏麵形容不一硬邦邦的綠色顆粒,難道這也是靈肥的一種?聞起來還有股說不出名的香味。管它呢,反正是給樹吃的,晃晃悠悠地提回住處,往房間一扔,這東西可不敢放在外麵風吹雨打的,要是給雨水淋壞了,那就麻煩了。


    至於倪大師賜予的丹藥,果然是煉氣層最好的回氣丹,這個跟回氣丸隻一字之別,功效卻是天壤之別的,隻是現在還不要服用的時侯,但回氣丹一瓶並不是十二顆,而是十顆一瓶。


    這瓶回氣丹是餘平目前最好的東西了。


    第二天、餘平從藥園回來時,剛到住的坪地下麵,一道聲音響了起來:“白癡才回來啊?我來看你了。”


    餘平一看,這不正是那次在聽鄧九明講解時、那個霸占位置長得尖嘴猴腮的人。


    “這個師兄,不知道找餘平有什麽指示?”餘平客氣地回道。


    “哈哈!指示,講得好,正是要指示你,從明天起去幫我們去那金峰山下的藥園中的紅藥根的雜草撥了,就說是給歐陽師兄跟白常做任務的,懂了嗎?。”


    “師兄搞錯了吧,我還是不懂、再說我也無法去金峰山那邊啊。”餘平平靜地回道,並走上了坪地。


    “喲,果真是進入一層了啊,但還是白癡啊!”這個尖嘴猴肋的家夥的用手指著餘平說道。


    隻是餘平理都懶得理他,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哈哈!當我白常是空氣是吧。”見餘平並未動怒,白常幾步過去,一腳踢向餘平坪地中間的那個灶台。


    頓時,餘平用泥巴糊好的灶台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坪中,那屋簷下籠子中的幾隻野雞也“吱、吱、吱”撲打著翅膀叫了起來。


    “哼!哼!還養雞啊?”白常冷笑著往雞籠走去。


    隻是,他尚未走向雞籠子。


    隻聽見“啪”地一聲,然後就是“啊!”地一聲驚叫聲,餘平回頭一看,隻見白常用手捂著腦袋,鮮血正從捂著的手指中往外溢,流向了臉頰,正驚恐地望著身後之人。


    “你打我?”


    “如果你不見意地話,我再給你來一下,要不我叫雜役堂的徐堂主來請你走,還是現在就馬上滾。”姚少司揮了揮手中的木棍,平靜地說道。


    “你給我等著,哎喲,疼死我了!”白常捂著腦袋邊說邊往旁邊退去。


    “哎呀!你將這灶台給踢壞了,這麽不長眼,我應該幹脆打瞎你一隻眼得了。”姚少司說著做出追趕的樣子。


    那白常見狀,嘴裏也不嚷叫了,飛快地跑了。


    “姚兄,這打人不好吧!萬一......”


    “這世上管它凶的狠的、還不是一棍子解決,這貨隻知道欺軟怕硬,在紫峰山下的雜役中也沒少這樣的人,我見多了,真鬧大了,誰怕誰。”姚少司拍了拍手中的棍子對餘平說道。


    “我敢保證他被打了都不敢做聲”


    餘平並未理會一邊碼灶台一邊說話的姚少司,而是在想這件事有些太巧合,以前這麽久未見這王華初來過,這事跟賀力脫不了關係,他明明知道回青果就將成熟,還敢教唆人來找茬。


    “姚兄,這金峰山你聽過這麽個叫白常的嗎?”


    “餘兄放心啦!我隻聽說過金峰山的雜役弟子中有一個叫歐陽俊傑的,聽說是很有天賦,可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信我的,我胖子還沒有這麽冒失過。”


    餘平一陣無語,這麽圓滑無比的姚少司怎麽也會這麽暴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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