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聲驚叫道,以為自己又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也不顧上被他搶了的手機,撒丫子飛快的向前跑去。


    卻不料,還沒等我邁開腿,便被那“邪祟”一把拽了回來。


    他的力道非常大,無論我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他的束縛。


    “冤有頭,債有主!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抓我幹嘛!”


    我尖細著聲音嚷嚷,死撐著瞪著他,以掩蓋我內心的害怕。


    “邪祟”不滿的皺起眉頭,沒有看我,冰藍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麵的路燈,他將我的手機放在耳邊,冷冷說道:“你現在立馬從她的房間裏滾出來。”


    他的聲音並沒有像我想象之中那般的陰森嚇人,而是相當的清冽動聽,語氣冰冷自持,卻透著一股年輕男孩的活力。


    他他他他,好像不是鬼呀?而且……他似乎在幫我懟那個欺負我的房東?


    我瞬間有些不好意思,隻得乖乖的待在他身旁,想等他打完電話之後鄭重的給他道歉。


    雖然隔著一定的距離,但是房東粗魯的吼叫聲還是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裏,“你是誰?哪裏來的毛頭小子?竟然敢這麽對長輩說話?不得了了,這明明是我的房子,你竟然讓我滾出去!”


    房東大媽的咆哮有一種讓人崩潰的神奇魔力,男孩臉上的慍怒神色越來越濃,他克製著怒火,不耐煩的說道:“說吧,她欠你多少錢?我替她還給你。”


    “什麽,你替我還錢?不行不行,這可不行!”


    聽此,我心一驚,連忙擺手拒絕,可誰知男孩卻把頭別到一邊,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房東大媽一聽,頓時換了一副嘴臉,放緩了語速,做作的拿腔拿調,“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好好算一算,夏芊芊到底欠了我多少錢。”


    “房租一月一千五,她欠了三個月的,一共是四千五,還有我這些天催房租來回花的打車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最少也得兩千塊錢吧,再加上她把我這弄那麽亂,她搬走之後我怎麽也得找個裝修公司重新打掃一番吧,怎麽也得花個三五千的。”


    房東在電話那頭漫天要價,我在電話這頭聽得心驚膽戰。


    她頓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粗略的算了算,你就給我一萬的友情價吧,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什麽?住了三個月的破房子就要收一萬?還友情價?這那是優惠,這分明是訛呀!


    我拚命的揮手,示意他拒絕房東大媽的無理要求,可是沒想到他卻依舊看都不看我一眼,冰藍色的眸子亮得嚇人,閃爍在淒冷的夜色中,襯得他那張俊美的臉分外邪魅妖冶。


    “不要動任何東西,立馬離開她的房間。明天,一萬塊會打到你的銀行卡賬戶上。”


    他命令道,一抹希冀的神色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戾氣和凶光,強大的氣勢從他的表情滲透到他的聲音之中,“如果,你動了什麽不該動的東西……我會讓你嚐到什麽是真正痛苦的滋味。哦,不……應該是讓你得到應有的報應,以慰藉在這座出租屋裏慘死的亡靈。”


    這句話說得太好了!簡直太霸氣了!太解氣了!不過細想想卻很是恐怖,什麽叫慘死在出租屋裏的亡靈……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家的時候時不時在我家溜達的老太太的鬼魂,後脊梁骨涼颼颼的,難道那老人是房東大媽害死的?


    還有……這麽隱蔽的事,這帥哥又是怎麽知道的?好像,他和房東之前並不認識吧。


    隻聽那頭房東倒吸一口涼氣,便啞然沉默。他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果斷的扣掉了電話,整個人的氣勢也隨之鬆了下來,懶洋洋的把手機拋給我。


    “你——”他酷酷的瞥了我一眼,我感受到他的目光,身體的肌肉立馬緊張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跟我走。”


    男孩甩下這個命令,便長腿一邁,飛快的向前走去。


    他低沉如弦線的聲音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讓我忍不住去順從他的話。


    我屁顛屁顛的跟他的身後,望著他堅毅瘦削的背影,一股無法言說的異樣感湧上我的心頭。為什麽,我覺得他的背影那般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他似乎感知到我的目光,微微側臉一下頭,我窘得瞬間紅了臉,開始不停的說話,以掩飾我內心的尷尬:“這位小哥,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樣的情況我該怎麽做!不過你放心,這房租我肯定不會讓你付的。”


    他回頭瞟我,眯起狹長的眸子,懶懶道:“不是被炒魷魚了嗎?你哪來的能力拿這筆錢?”


    “啊?”我被炒魷魚的事他都知道,這人到底什麽來路,為什麽會對我這麽了解……


    我暗自吃驚,看他的神色也多了三分忌憚和戒備。


    男孩冷冷一笑,好像讀懂了我內心的想法,他說道:“別自戀了,我才沒用功夫調查你。隻要我想,我可以分分鍾了解任何人。”


    他高傲的揚起下巴,自負的神色出現那張俊美的勾魂攝魄的年輕麵龐上,倒有一種非常和諧的感覺。這個男孩的氣場實在太過神秘強大,讓人莫名其妙的信服。


    我一本正經的反問道:“所以,你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


    “中情局你妹呀?我宋靈是靈媒,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通靈師!沒有之一!”


    通靈師?是不是就是類似於街邊算命的大仙?深山裏請來給別人看陰陽宅的大師?


    哇塞,聽起來很炫酷的樣子!


    想到這,宋靈忽然暴走,放開嗓子衝我大吼大叫:“喂,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


    這位通靈師在我心裏的高冷形象瞬間崩塌,我張大嘴,愣愣的看著他,搞不懂他為何如此生氣。


    “你一會兒說我是鬼,一會兒說我是中情局特務,一會兒說我是low—and—cheap的江湖騙子!我這麽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大帥哥站在你麵前,你不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也就算了,竟然還有這麽離奇的想法,真是不可饒恕!不可理解!哎呀!真是氣死我了!”


    “我給你說,夏芊芊,我對你很不爽!難道我不帥嗎?為什麽你要這麽詆毀一個大帥哥?”


    靈的語速非常快,吧唧吧唧說了一大堆,說完之後,他緊抿著薄唇,冰藍色的眸子在夜色裏閃爍著憤怒的光芒,雖然氣勢洶洶但卻完全失去了方才嚇唬房東大媽時那不怒自威的氣場。


    我百口莫辯,我哪裏詆毀他了?不就是對他的身份產生了一丟丟誤解嗎他說得一知半解,還不允許我有一點點誤解嗎?


    心裏抱怨歸抱怨,不過我賠笑道:“是是是,我錯了,這麽一看,你的確是我所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生呢!你看您,英挺的額骨下,那一雙深邃奇特的眼睛純淨的像深海,神秘的像星空。再看看您的鼻子,哇塞,高挺如線,為您俊美的五官線條平添了幾分英氣……”


    我正絞盡腦汁,滔滔不絕的吹捧著他。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到了一幢燈火通明的哥特風建築前。


    燈火通明的三層洋樓看上異常華麗,明媚的光芒從巨大的玻璃門中散發出來,我覺得很暖很暖,就像是長期遊蕩的浪子重回了家人溫暖的懷抱。


    風吹來,玻璃門上懸掛著象牙白的鏤空雕花招牌叮咚作響,好不清脆。


    我細細辨認招牌上的藝術字——“藏帥閣?”


    這名字,我也是醉了,個人風格也太明顯了吧,一看就是這個自戀到極點的少年取得。


    “沒錯,這就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店。專門處理解決各種靈異事件,順便專治各種不服。”


    靈驕傲的笑笑,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我隱約感受到了這棟城堡一樣的別墅裏土豪的氣息,有些好奇,便鬼使神差的跟了進來。


    果真如預想的那般富麗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燈從二樓垂下,璀璨的光芒與牆壁上鑲嵌著的暗紫色壁燈遙相呼應,將偌大的空間照亮。


    我正前方的乳白色櫃台上擺著少年帥氣逼人的藝術照,照片上的他穿著黑色的鬥篷,亞麻色的頭發遮擋了他半隻眼睛,顯得精致而又神秘。


    “哇,你這裏好漂亮呀!”


    我不由得感歎,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四處好奇的張望。


    然而我身旁的男孩突然沉下臉,俊美的臉上布滿了可怖的陰雲,滔天氣勢好不嚇人。


    他質問道:“誰……誰叫你進來的?”


    我嚇了一跳,以為又犯了他什麽了不得的忌諱,結結巴巴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好奇就的……就就就……我現在馬上出去!”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隱約感覺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再看看那邊,靈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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