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年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作者：不如安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大年三十，瑞雪漫天。</p>
這一天從清早起床那一刻開始，整個北滿的老百姓似乎都忘記了眼下時局，全心全意的陷入到了春節的氛圍之中。</p>
鞭炮，那是沒完沒了的響，從早晨開始，北滿最繁華的街道上，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放鞭，哪怕魚水歡成為了廢墟、百樂門的大門大敞四開、一家洋行內變為殘垣斷壁。</p>
由這條街道開始，一路向郊區延伸，直到瓦房店，就跟有一條引線連接著似得，整個北滿都鞭炮聲震天。</p>
“狗剩子，趕緊把魚收拾了，我這水開了了就能熬魚了……”</p>
“老假，你那豬皮得拿火燎一下，要不然等會兒燉熟了不紮嘴麽？”</p>
“老乞丐，你怎麽給活雞拔毛？不知道先宰一下？”</p>
老鷂鷹來了，自從許銳鋒領著溫婉打監獄搬了回來，跟狗剩子說了一聲‘去，把你師父和你們家人都叫家裏來過年’以後，他是趕著驢車來的，好家夥，幾乎帶回來整整一車年貨，全是下酒的好夥食。</p>
老鷂鷹到了以後，習慣了逢年過節就到回春堂聚的老假、老乞丐全部到位，加上狗剩子一家人，小院裏那叫一個熱鬧。</p>
這一回，許銳鋒沒有再趕老鷂鷹走，也沒攆老假和老乞丐，而是搬了個凳子就坐在陽光下看著，一邊看一邊笑，當溫婉看見這一幕，還過來推了他肩膀一把，說了句：“真傻。”</p>
傻麽？</p>
許銳鋒不這麽覺著，要是能過上太平日子，他願意一直這麽傻著，若是能有以後，真傻了又怎麽樣？</p>
隻是，還能有以後了麽？</p>
許銳鋒什麽都沒說，伸手摸了摸自己媳婦的肚子。</p>
“唉，我說，老許啊，這當著滿院兒的人你們倆幹嘛呢，不知道找個背人兒的地方麽？”</p>
許銳鋒都不用抬頭，這滿院子的人裏，敢如此調侃自己的，就老鷂鷹一個。</p>
“自己家的，背什麽人。”</p>
他明明是在摸兒子，可話說出來就跟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氣的溫婉照著他那肩膀就是一拳，然後沒處撒氣的瞪了狗剩子一眼，說道：“小屁孩你笑什麽笑。”</p>
狗剩子也不敢挑理，連忙收斂了笑容，溫婉一看他認真了，抬腿就走了出去，沒過片刻，一個收了攤的糖葫蘆攤位老板，扛著草靶子進了院。溫婉從草靶子上摘下糖葫蘆分給了他們家倆正在上學的小姑娘，最後才拿著一串糖葫蘆遞了過來，還伸腳在狗剩子屁股上踢了一下，問道：“說你一句還生氣啊，不拿我當親嬸子？”</p>
</p>
他管老許叫叔，可不得管溫婉叫嬸子唄。</p>
許銳鋒瞧見這一幕，沒好氣兒的說道：“這孩子就是打的輕。”</p>
老鷂鷹連連點頭，惡狠狠的瞪了狗剩子一眼，罵道：“還不接著？你等過完年的！”</p>
雖然倆大人都在說狠話，但是狗剩子卻知道，自己這一關已經過去了，老話說過年不打孩子，這也是孩子們一到年關就能瘋玩起來的原因。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狗剩子已經後脖頸子發涼……</p>
當時許銳鋒要不是自己親叔一般的存在，怎麽可能會管自己的死活，那個趴在鍾樓上的洋娘們把自己騙到了厲歌身前，真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p>
他趕緊接過了糖葫蘆，又變成了回春堂的小學徒，多一個字不說，露出個笑臉，大口吃了起來。</p>
溫婉看了許銳鋒一眼，說道：“你瞅給孩子嚇的。”</p>
老許：“我怎麽沒嚇死他？”</p>
老鷂鷹更是一句都不幫腔，伸手隔空指了一下狗剩子，滿臉都是憤怒，恨不得直接咬斷後槽牙，似乎滿臉的表情都在說：“這孩子多可氣啊！”</p>
哪有背著地窨子裏半軍火庫的裝備去殺厲歌的？你才十六七，這要是二十郎當歲還了得？誰還能管得了你！</p>
此時，老假、老乞丐看著院裏現礧起來的灶上在燉雞熬魚，裏屋狗剩子娘守著廚房煎炒烹炸，什麽過年必備的春卷、喝酒人絕不能缺的油炸花生米都已經上了桌，如今再用第三遍的油炸丸子。畢竟她也不是大廚，不知道先炸什麽後炸什麽的順序，這一家人也不挑，其樂融融。</p>
老鷂鷹此時湊到了許銳鋒身旁，拎著板凳在他旁邊坐下，問道：“你們昨晚兒上鬧了那麽大的事，日本子一次都沒出兵？”</p>
“三木給壓下來了。”</p>
“你咋知道？”</p>
老鷂鷹看了許銳鋒一眼。</p>
老許回應道：“厲歌頭一宿來我家那回，警察署、憲兵隊、特高課都來了吧？”</p>
“最後都弄了個灰頭土臉，緊接著狗剩子大張旗鼓在城裏抓人，幾乎告訴了整個北滿咱們要厲歌的命，日本人能不知道信兒麽？”許銳鋒一指門外：“咱和曲光打，誰贏誰輸沒臉的都是三木，他不給壓下來，那還讓竄倒警察署把我們倆都弄進去，讓全世界看笑話啊？”</p>
老鷂鷹若有所思：“我說呢，我聽了一宿，連爆炸聲都聽見了，愣是沒聽著一聲警察的哨子。”</p>
“三木想要我的命。”</p>
“你說什麽！”</p>
老鷂鷹剛要往起站，許銳鋒連忙摁著他大腿給摁住了，連做了幾個往下壓的手勢，才開口說道：“曲光要是有聯係厲歌的本事，剛和三木認識的時候，能不讓厲歌去李邵陽家辦事麽？至於找駝龍？”</p>
“還有，他如果和許大馬棒有交情，當年咱在城外能不能全身而退？”</p>
老鷂鷹緊盯著許銳鋒，一語不發。</p>
“三木想我死，還不能自己動手，起碼現在不能自己動手，他總不能讓一個親手招攬過來的漢奸死在自己手裏，要不然這麽多年了曲光都不敢炸刺，怎麽才跟三木搭上，就站了出來，還冒出來一個厲歌和剛剛在五河樓被日本子收編的許大馬棒？”</p>
老鷂鷹震驚道：“這北滿真是不能待了……”他想的是許銳鋒。</p>
“所以你得走。”可許銳鋒說的，卻是老鷂鷹。</p>
“我走？”</p>
許銳鋒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正在哄狗剩子家倆姑娘說話的溫婉：“你，溫婉、老假、老乞丐、狗剩子一家，全走，北滿一個不留。”</p>
“那你怎麽辦？”</p>
許銳鋒看著他：“我一動，你們就走了不了。”</p>
老鷂鷹還要說話，許銳鋒卻伸出手阻止了他：“知道我為啥敢把溫婉交給你不？”</p>
“那是因為你有本事帶著她離開本滿，還一定能替我看著她把孩子生出來。老登啊，我老許家四代單傳，不能在我這兒斷了，一會兒，咱們吃完了飯，你帶上人立馬出城，用一宿的時間，從北滿跑出去，能行不？”</p>
老鷂鷹想了想，說道：“一宿……能到內蒙。”</p>
“內蒙不行，溫婉說過，他們有個大後方，那兒有一個理想世界……你得把人給我送到那兒去，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p>
“你得告訴我到底是哪啊。”</p>
“我也不知道，等溫婉醒了，你問她。”</p>
老鷂鷹突然回頭看向了溫婉，莫名其妙的叨咕了一句：“等她醒了？”</p>
許銳鋒遞給他一個紙包，這東西正是當初老鷂鷹給他拿出來的蒙汗藥！</p>
此刻，狗剩子娘在廚房喊了一句：“小家夥們都過來端菜，咱準備吃飯了。”</p>
老鷂鷹伸手接過藥包，衝著年輕且心眼多的狗剩子喊了一句：“去，放鞭炮。”生怕他壞事的把人攆走後，走向廚房說道：“老嫂子，我也來幫忙。”</p>
一道道家常菜被端上了桌，所有人都提前就位，老假拍開了一壇子好酒的泥封，挨個將飄香四溢的酒倒進了每個人碗裏。</p>
許銳鋒一舉碗，如同往常一樣，在開席前說了一句：“過年啦！”</p>
熟悉規矩的狗剩子、老鷂鷹這些爺們全都舉碗高喊：“過年嘍！”</p>
噹！</p>
一聲清脆之後，所有人將碗裏酒一飲而光，幾個糙老爺們一個個滿臉通紅，狗剩子那張臉黑紅黑紅的，顏色染到了脖子根兒。</p>
溫婉見到這一幕，噗呲一笑，拉著狗剩子娘說家常：“嫂子，你不知道，我們家這個，幾個月前還跟我說不會喝酒呢。”</p>
狗剩子娘捂著嘴一笑：“這幫男人的話沒一個可信的，你那個已經沒了的大哥，娶我當天告訴我，說我是他這輩子頭一個女人，結果剛吹了蠟，那動作比種地都熟練。”</p>
兩個女人帶著倆小丫頭在廚房吃自己的，一幫大老爺們在酒桌上也開始了三吹四哨，唯獨老乞丐，看著許銳鋒低頭，一語不發。</p>
等酒過三巡，老鷂鷹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兩回，也沒勾起他的話茬子，氣的罵上了：“我說，老乞丐，大過年的你拉拉個冤種臉給誰看呢？”</p>
“是桌麵上菜不和你胃口，還是我們誰對不起你了？”</p>
老假頂看不慣他這一套罵道：“可不，平時在街上拽人錢袋子的主兒，裝什麽戚繼光。”</p>
噌。</p>
就這一句話，給老乞丐說站起來了，他伸出手指著老假，呼吸急促的胸口倒在欺負，憋了半天才罵出一句：“我XX媽！”</p>
一時間，整個飯桌上，全安靜了。</p>
這一天從清早起床那一刻開始，整個北滿的老百姓似乎都忘記了眼下時局，全心全意的陷入到了春節的氛圍之中。</p>
鞭炮，那是沒完沒了的響，從早晨開始，北滿最繁華的街道上，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放鞭，哪怕魚水歡成為了廢墟、百樂門的大門大敞四開、一家洋行內變為殘垣斷壁。</p>
由這條街道開始，一路向郊區延伸，直到瓦房店，就跟有一條引線連接著似得，整個北滿都鞭炮聲震天。</p>
“狗剩子，趕緊把魚收拾了，我這水開了了就能熬魚了……”</p>
“老假，你那豬皮得拿火燎一下，要不然等會兒燉熟了不紮嘴麽？”</p>
“老乞丐，你怎麽給活雞拔毛？不知道先宰一下？”</p>
老鷂鷹來了，自從許銳鋒領著溫婉打監獄搬了回來，跟狗剩子說了一聲‘去，把你師父和你們家人都叫家裏來過年’以後，他是趕著驢車來的，好家夥，幾乎帶回來整整一車年貨，全是下酒的好夥食。</p>
老鷂鷹到了以後，習慣了逢年過節就到回春堂聚的老假、老乞丐全部到位，加上狗剩子一家人，小院裏那叫一個熱鬧。</p>
這一回，許銳鋒沒有再趕老鷂鷹走，也沒攆老假和老乞丐，而是搬了個凳子就坐在陽光下看著，一邊看一邊笑，當溫婉看見這一幕，還過來推了他肩膀一把，說了句：“真傻。”</p>
傻麽？</p>
許銳鋒不這麽覺著，要是能過上太平日子，他願意一直這麽傻著，若是能有以後，真傻了又怎麽樣？</p>
隻是，還能有以後了麽？</p>
許銳鋒什麽都沒說，伸手摸了摸自己媳婦的肚子。</p>
“唉，我說，老許啊，這當著滿院兒的人你們倆幹嘛呢，不知道找個背人兒的地方麽？”</p>
許銳鋒都不用抬頭，這滿院子的人裏，敢如此調侃自己的，就老鷂鷹一個。</p>
“自己家的，背什麽人。”</p>
他明明是在摸兒子，可話說出來就跟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氣的溫婉照著他那肩膀就是一拳，然後沒處撒氣的瞪了狗剩子一眼，說道：“小屁孩你笑什麽笑。”</p>
狗剩子也不敢挑理，連忙收斂了笑容，溫婉一看他認真了，抬腿就走了出去，沒過片刻，一個收了攤的糖葫蘆攤位老板，扛著草靶子進了院。溫婉從草靶子上摘下糖葫蘆分給了他們家倆正在上學的小姑娘，最後才拿著一串糖葫蘆遞了過來，還伸腳在狗剩子屁股上踢了一下，問道：“說你一句還生氣啊，不拿我當親嬸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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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管老許叫叔，可不得管溫婉叫嬸子唄。</p>
許銳鋒瞧見這一幕，沒好氣兒的說道：“這孩子就是打的輕。”</p>
老鷂鷹連連點頭，惡狠狠的瞪了狗剩子一眼，罵道：“還不接著？你等過完年的！”</p>
雖然倆大人都在說狠話，但是狗剩子卻知道，自己這一關已經過去了，老話說過年不打孩子，這也是孩子們一到年關就能瘋玩起來的原因。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狗剩子已經後脖頸子發涼……</p>
當時許銳鋒要不是自己親叔一般的存在，怎麽可能會管自己的死活，那個趴在鍾樓上的洋娘們把自己騙到了厲歌身前，真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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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看了許銳鋒一眼，說道：“你瞅給孩子嚇的。”</p>
老許：“我怎麽沒嚇死他？”</p>
老鷂鷹更是一句都不幫腔，伸手隔空指了一下狗剩子，滿臉都是憤怒，恨不得直接咬斷後槽牙，似乎滿臉的表情都在說：“這孩子多可氣啊！”</p>
哪有背著地窨子裏半軍火庫的裝備去殺厲歌的？你才十六七，這要是二十郎當歲還了得？誰還能管得了你！</p>
此時，老假、老乞丐看著院裏現礧起來的灶上在燉雞熬魚，裏屋狗剩子娘守著廚房煎炒烹炸，什麽過年必備的春卷、喝酒人絕不能缺的油炸花生米都已經上了桌，如今再用第三遍的油炸丸子。畢竟她也不是大廚，不知道先炸什麽後炸什麽的順序，這一家人也不挑，其樂融融。</p>
老鷂鷹此時湊到了許銳鋒身旁，拎著板凳在他旁邊坐下，問道：“你們昨晚兒上鬧了那麽大的事，日本子一次都沒出兵？”</p>
“三木給壓下來了。”</p>
“你咋知道？”</p>
老鷂鷹看了許銳鋒一眼。</p>
老許回應道：“厲歌頭一宿來我家那回，警察署、憲兵隊、特高課都來了吧？”</p>
“最後都弄了個灰頭土臉，緊接著狗剩子大張旗鼓在城裏抓人，幾乎告訴了整個北滿咱們要厲歌的命，日本人能不知道信兒麽？”許銳鋒一指門外：“咱和曲光打，誰贏誰輸沒臉的都是三木，他不給壓下來，那還讓竄倒警察署把我們倆都弄進去，讓全世界看笑話啊？”</p>
老鷂鷹若有所思：“我說呢，我聽了一宿，連爆炸聲都聽見了，愣是沒聽著一聲警察的哨子。”</p>
“三木想要我的命。”</p>
“你說什麽！”</p>
老鷂鷹剛要往起站，許銳鋒連忙摁著他大腿給摁住了，連做了幾個往下壓的手勢，才開口說道：“曲光要是有聯係厲歌的本事，剛和三木認識的時候，能不讓厲歌去李邵陽家辦事麽？至於找駝龍？”</p>
“還有，他如果和許大馬棒有交情，當年咱在城外能不能全身而退？”</p>
老鷂鷹緊盯著許銳鋒，一語不發。</p>
“三木想我死，還不能自己動手，起碼現在不能自己動手，他總不能讓一個親手招攬過來的漢奸死在自己手裏，要不然這麽多年了曲光都不敢炸刺，怎麽才跟三木搭上，就站了出來，還冒出來一個厲歌和剛剛在五河樓被日本子收編的許大馬棒？”</p>
老鷂鷹震驚道：“這北滿真是不能待了……”他想的是許銳鋒。</p>
“所以你得走。”可許銳鋒說的，卻是老鷂鷹。</p>
“我走？”</p>
許銳鋒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正在哄狗剩子家倆姑娘說話的溫婉：“你，溫婉、老假、老乞丐、狗剩子一家，全走，北滿一個不留。”</p>
“那你怎麽辦？”</p>
許銳鋒看著他：“我一動，你們就走了不了。”</p>
老鷂鷹還要說話，許銳鋒卻伸出手阻止了他：“知道我為啥敢把溫婉交給你不？”</p>
“那是因為你有本事帶著她離開本滿，還一定能替我看著她把孩子生出來。老登啊，我老許家四代單傳，不能在我這兒斷了，一會兒，咱們吃完了飯，你帶上人立馬出城，用一宿的時間，從北滿跑出去，能行不？”</p>
老鷂鷹想了想，說道：“一宿……能到內蒙。”</p>
“內蒙不行，溫婉說過，他們有個大後方，那兒有一個理想世界……你得把人給我送到那兒去，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p>
“你得告訴我到底是哪啊。”</p>
“我也不知道，等溫婉醒了，你問她。”</p>
老鷂鷹突然回頭看向了溫婉，莫名其妙的叨咕了一句：“等她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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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狗剩子娘在廚房喊了一句：“小家夥們都過來端菜，咱準備吃飯了。”</p>
老鷂鷹伸手接過藥包，衝著年輕且心眼多的狗剩子喊了一句：“去，放鞭炮。”生怕他壞事的把人攆走後，走向廚房說道：“老嫂子，我也來幫忙。”</p>
一道道家常菜被端上了桌，所有人都提前就位，老假拍開了一壇子好酒的泥封，挨個將飄香四溢的酒倒進了每個人碗裏。</p>
許銳鋒一舉碗，如同往常一樣，在開席前說了一句：“過年啦！”</p>
熟悉規矩的狗剩子、老鷂鷹這些爺們全都舉碗高喊：“過年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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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脆之後，所有人將碗裏酒一飲而光，幾個糙老爺們一個個滿臉通紅，狗剩子那張臉黑紅黑紅的，顏色染到了脖子根兒。</p>
溫婉見到這一幕，噗呲一笑，拉著狗剩子娘說家常：“嫂子，你不知道，我們家這個，幾個月前還跟我說不會喝酒呢。”</p>
狗剩子娘捂著嘴一笑：“這幫男人的話沒一個可信的，你那個已經沒了的大哥，娶我當天告訴我，說我是他這輩子頭一個女人，結果剛吹了蠟，那動作比種地都熟練。”</p>
兩個女人帶著倆小丫頭在廚房吃自己的，一幫大老爺們在酒桌上也開始了三吹四哨，唯獨老乞丐，看著許銳鋒低頭，一語不發。</p>
等酒過三巡，老鷂鷹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兩回，也沒勾起他的話茬子，氣的罵上了：“我說，老乞丐，大過年的你拉拉個冤種臉給誰看呢？”</p>
“是桌麵上菜不和你胃口，還是我們誰對不起你了？”</p>
老假頂看不慣他這一套罵道：“可不，平時在街上拽人錢袋子的主兒，裝什麽戚繼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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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句話，給老乞丐說站起來了，他伸出手指著老假，呼吸急促的胸口倒在欺負，憋了半天才罵出一句：“我XX媽！”</p>
一時間，整個飯桌上，全安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