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那未曾聽過的誓言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作者：不如安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如果非說中國和其他國家在這個時期有所差距，那應該是被封建王朝所拖累的差在了科技上，可提起打仗，中國人在五千年的曆史中從沒和這個詞語脫離開關係。</p>
“老馬，許銳鋒可以啊！”</p>
“那是，提起打仗咱中國人是小日本子的祖宗，別說是江湖悍匪許銳鋒，就算是個修鞋匠也知道前後夾擊、圍三缺一這些詞兒是什麽意思。”</p>
馬軍長帶著抗聯的戰士們從山頂壓到了半山腰，剛剛躲避好，立馬開始指揮身後的部隊：“下來的時候都長著點眼睛，看見火力點快挪到自己那兒了就先別動，打贏了了這場仗，老子回去請你們吃餃子，酸菜餡的！”</p>
他能用來激勵士兵的，不過是一頓酸菜餡餃子，而且還不知道用的是什麽麵，但這些士兵就像是聽到了龍肝鳳髓一樣的美味，竟然咽起了口水。</p>
他們是為了吃麽？</p>
要是為了吃，偽軍那邊提出的條件足以滿足所有人的口腹之欲，人家宣傳口號就是‘頓頓有肉’。</p>
那是為了什麽？</p>
許銳鋒稍微琢磨了一下，迅速舉起步槍扣下了扳機。</p>
砰。</p>
槍聲將他從思緒當中拉了回來，緊接著耳邊開始出現了各種槍械的聲響，有機槍、有步槍、有手槍，甚至還有日本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聽聲音，應該是三木。</p>
“進攻！”</p>
“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山洞！”</p>
三木的決策是正確的，與其腹背受敵，倒不如挑選弱勢方痛下殺手，隨即專心決戰，可問題是，馬軍長給你機會麽？</p>
日軍主力調頭準備向山洞進發的一瞬間，老馬就感覺出了不對，立即大喊：“所有人，把腰裏揣的手榴彈都給我扔出去，誰他媽也不許給我省！”</p>
這聲命令之下，二百多人攜帶的進一百顆手榴彈同時出手，兩座山峰之間的低窪地宛如被轟炸機從頭頂飛過似得開始了接連不斷的爆炸。</p>
三木被不遠處一刻手榴彈炸裂的氣浪直接掀倒在地，抬起頭那一刻，身上足足蓋了一層浮土。</p>
“八嘎！”</p>
他在痛罵著，臉上凶狠的表情愈演愈烈，唯獨拿不出合適的處理辦法。</p>
改成首尾相顧的雙防禦麽？這是熱武器時代，你要是兩側同時防禦，不是等於挨打麽？</p>
還繼續堅持拿下弱勢的許銳鋒麽？山上隻要一放鬆，那些反滿抗日份子就跟打了雞血似得，開始玩命折騰……</p>
這仗該怎麽打？？！！</p>
三木懵了，徹底讓許銳鋒和馬軍長的配合給打懵了，甚至打的隊伍都開始不聽指揮了。</p>
防禦山頂的人剛一調頭就被手榴彈炸回到了掩體內，這要感謝山體崩塌時從山頂滾落的奪命巨石，巨大的石塊哪怕沾染了他們同胞的鮮血，但是在這一秒依然能夠抵擋子彈和手榴彈的彈片。</p>
而這些本該拚盡全力去拿下山洞的人卻全都被困在了原地，偏偏這個時候許銳鋒抽空瞄上了另外一名機槍手，如同鬼魅般扣動了扳機，即便土牆上被子彈衝擊的濺起無數泥土也佁然不動——啪。</p>
當他將呼吸調整到最佳的時刻，一枚子彈由精度極高、穿透力極強的春田步槍內擊發，前方手握機槍正在掃射山腰處的鬼子鋼盔被一槍打漏，‘咚’一聲悶響後，歪著身子倒了下去。</p>
兩挺機槍被滅讓馬軍長大大出了一口氣，所有戰士都抬起頭那一瞬間，無數槍械同時擊發，跟看見了勝利一樣瘋狂射擊著。</p>
三木又把頭看向了山體一側，一千多人的部隊讓二百多人打的動都動不了，哪怕拎著更先進的武器又能如何？</p>
“少佐，我們要不要退出山穀，這裏地理位置太差了。”</p>
三木聽見手下人的勸告，眼睛已經快要瞪出血來了。</p>
撤？</p>
你怎麽想的？</p>
一千多人打二百多人，還被人打跑了？你是嫌老子頭頂的官帽戴得太穩當了麽？</p>
問題是，當這些聽起來如同笑話一般的描述出現在腦子裏時，眼前用來對比的是兩輪手榴彈爆炸後，又搭進去的四五百具屍首，真要是敗了……萬一要是把這一千多人都搭了進去還沒拿到任何戰果……即便是將抗聯和許銳鋒全滅在了這兒，所付出的代價是折損過半，三木也會成為整個陸軍總部的恥辱。</p>
到那時，他隻有一條路可走，便是找了一個介錯人，切腹。</p>
“四寶子，日本人又開始盯著山裏了，開槍，所有人抬起腦袋來開槍！”</p>
許銳鋒也來了豪氣，怒吼著持槍不斷射擊，經過剛才幾輪的戰鬥，他們手裏的子彈已經所剩無幾，許銳鋒早扔下了那把被打空子彈的春田繼續選擇用博查特還擊，隻是，在這種時刻你不能露出半點怯懦，日本人要是稍微看出些許端倪便會鋌而走險。</p>
這就和倆流氓鬥毆一樣，當雙方都把刀插進了對手的身體，都知道對方是強弩之末時，拚的就是意誌力，你隻要能多挺一秒，認慫的一定是對手，少挺一秒，對方就會咧著嘴肆無忌憚的嘲笑。</p>
“不對，這許銳鋒怎麽越打越猛了？白靈說他們離開監獄的時候不就二三十人麽？”</p>
馬軍長在仔細觀察之下，突然聽見了山洞內傳來了頻繁槍響，這和他們之前的偷襲風格不符。</p>
對細節感知能力更強的老楚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明顯反應更快，猛然間起身給步槍掛起了刺刀，大喊：“同誌們，跟我衝下去搶下機槍陣地！”</p>
老楚沒瘋。</p>
他也知道現在往下衝等於用胸口去撞近千人擊發出來的子彈，問題是，如果許銳鋒那邊陷入了絕境，要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掌握住戰場上最有利的資源，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所有優勢都被葬送掉。</p>
馬軍長太知道老楚為什麽要這麽做了，日本人已經被他們打的沒了氣勢，從那躲在掩體後縮著腦袋開槍、連瞄都不敢的狀態上來看，這些人早沒了戰意，一支沒了氣勢又沒了戰意卻還在頑強抵抗的部隊，差的就是一次近乎自殺式的衝鋒。</p>
隻要能衝下日軍陣營內的機槍陣地，槍口調轉之下這群日軍鬥誌必然瓦解，那時，勝利也就唾手可得。</p>
“衝！”</p>
沒有衝鋒號，也沒有飄揚的旗幟，老楚就這麽拎著一把插著刺刀的春天步槍從掩體內狂奔而出，衝著山下殺去。</p>
</p>
在他身後，是一張張平凡又偉大的麵孔，這些人麵黃肌肉、骨瘦如柴，卻絲毫不缺乏直麵生死的勇氣，他們用自己的腳步和鮮血正在履行著曾經立下的誓言。</p>
隻是，那宣誓的聲音許銳鋒卻連聽都沒聽過。</p>
四寶子看呆了，完全想不通優勢越來越大的情況下這群山裏的抗日份子為什麽會才去自殺式衝鋒，他腦子裏甚至沒有彈藥快打空的算計；</p>
死囚們愣住了，眼睜睜瞧著一個個衝出掩體沒幾步就被流彈擊倒的戰士順著山體滑落，屍體在山坡上滾動，這群人還在想這是為什麽。</p>
許銳鋒在此時一嗓子驚醒了夢中人的大喊：“手別閑著，給山上的弟兄們弄出點響動來，要是讓日本子盯著他們揍，能衝下來麽！”</p>
山洞口的死囚在這句話之後徹底放開了手腳，他們把全部子彈都壓入彈夾內，隨後快速扣動扳機的一槍槍打了出去。</p>
被擊倒的日軍首尾不能相顧的來回忙活，三木腦袋都快搖晃成了撥浪鼓……</p>
這時，老楚衝過了生死線，一腳踩在了石塊上，抬手就是一家夥紮入了正在操控機槍的副機槍手的心窩；緊接著拽出刺刀，衝著要往上撲的日軍迅速扣動扳機——啪。</p>
日軍屍體被擊中胸口翻身栽倒，那一秒，老楚麵前再也沒有了任何障礙，直接衝入機槍陣地。</p>
他一衝進來，身後的一名抗聯戰士便越過石塊直接飛撲過去撲倒了一個想要解除危機的日本人，用春田橫著壓住對方咽喉大喊：“死！”</p>
而此時的老楚已經跳進了陣地內手握住了機槍把，當他把身體轉過來，雙手端著槍的扇麵形掃射直接摟火，根本不管看沒看見人——噠噠噠噠噠噠噠！</p>
槍聲一響，所有日軍幾乎都看見了敗局已定。</p>
“少佐！撤吧！”</p>
三木旁邊的手下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著，此刻的他即便心中已經有了退意，嘴上卻還是故意說著：“這關乎一個武士的榮耀！”</p>
“這世界上沒有需要用生命去換的榮耀，少佐，你麵前的戰士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p>
三木怒氣衝衝的看著他，但這一秒，他不反駁了，機槍陣地被衝破可不光代表著攻擊力上有所缺失，更代表著內部已經沒有了防禦，在這個沒有盔甲的時代，每一顆子彈都很致命。</p>
手下軍官一看三木不說話了，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少佐，是時候了！”說罷，拉著三木就開始低頭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少佐命令全軍有序撤退，撤到山穀外！”</p>
聽見這聲命令的日軍都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那兩條小短腿緊著邁動，就怕跑慢了被身後的子彈給追上。</p>
“軍長，日本人跑了，小鬼子跑了！”</p>
馬軍長這回徹底失去了理智，衝著所有人大喊：“我用你告訴我麽？！回到戰鬥位置上瞄準了給我點射，能多留下一個就多留下一個！”</p>
他太知道留下一個日本人的屍首代表著什麽了，不光是代表以後的戰場上少一名對手，更代表著自己手裏多一把槍、十幾發子彈，沒準還有口糧和縫補後的棉衣內襯！</p>
山裏的日子有多苦，隻有他們知道，苦中作樂根本就不是享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眼下有機會了，他能放過麽？</p>
“打，接著打，把手裏的子彈打空，快！”</p>
“老馬，許銳鋒可以啊！”</p>
“那是，提起打仗咱中國人是小日本子的祖宗，別說是江湖悍匪許銳鋒，就算是個修鞋匠也知道前後夾擊、圍三缺一這些詞兒是什麽意思。”</p>
馬軍長帶著抗聯的戰士們從山頂壓到了半山腰，剛剛躲避好，立馬開始指揮身後的部隊：“下來的時候都長著點眼睛，看見火力點快挪到自己那兒了就先別動，打贏了了這場仗，老子回去請你們吃餃子，酸菜餡的！”</p>
他能用來激勵士兵的，不過是一頓酸菜餡餃子，而且還不知道用的是什麽麵，但這些士兵就像是聽到了龍肝鳳髓一樣的美味，竟然咽起了口水。</p>
他們是為了吃麽？</p>
要是為了吃，偽軍那邊提出的條件足以滿足所有人的口腹之欲，人家宣傳口號就是‘頓頓有肉’。</p>
那是為了什麽？</p>
許銳鋒稍微琢磨了一下，迅速舉起步槍扣下了扳機。</p>
砰。</p>
槍聲將他從思緒當中拉了回來，緊接著耳邊開始出現了各種槍械的聲響，有機槍、有步槍、有手槍，甚至還有日本人氣急敗壞的咒罵，聽聲音，應該是三木。</p>
“進攻！”</p>
“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山洞！”</p>
三木的決策是正確的，與其腹背受敵，倒不如挑選弱勢方痛下殺手，隨即專心決戰，可問題是，馬軍長給你機會麽？</p>
日軍主力調頭準備向山洞進發的一瞬間，老馬就感覺出了不對，立即大喊：“所有人，把腰裏揣的手榴彈都給我扔出去，誰他媽也不許給我省！”</p>
這聲命令之下，二百多人攜帶的進一百顆手榴彈同時出手，兩座山峰之間的低窪地宛如被轟炸機從頭頂飛過似得開始了接連不斷的爆炸。</p>
三木被不遠處一刻手榴彈炸裂的氣浪直接掀倒在地，抬起頭那一刻，身上足足蓋了一層浮土。</p>
“八嘎！”</p>
他在痛罵著，臉上凶狠的表情愈演愈烈，唯獨拿不出合適的處理辦法。</p>
改成首尾相顧的雙防禦麽？這是熱武器時代，你要是兩側同時防禦，不是等於挨打麽？</p>
還繼續堅持拿下弱勢的許銳鋒麽？山上隻要一放鬆，那些反滿抗日份子就跟打了雞血似得，開始玩命折騰……</p>
這仗該怎麽打？？！！</p>
三木懵了，徹底讓許銳鋒和馬軍長的配合給打懵了，甚至打的隊伍都開始不聽指揮了。</p>
防禦山頂的人剛一調頭就被手榴彈炸回到了掩體內，這要感謝山體崩塌時從山頂滾落的奪命巨石，巨大的石塊哪怕沾染了他們同胞的鮮血，但是在這一秒依然能夠抵擋子彈和手榴彈的彈片。</p>
而這些本該拚盡全力去拿下山洞的人卻全都被困在了原地，偏偏這個時候許銳鋒抽空瞄上了另外一名機槍手，如同鬼魅般扣動了扳機，即便土牆上被子彈衝擊的濺起無數泥土也佁然不動——啪。</p>
當他將呼吸調整到最佳的時刻，一枚子彈由精度極高、穿透力極強的春田步槍內擊發，前方手握機槍正在掃射山腰處的鬼子鋼盔被一槍打漏，‘咚’一聲悶響後，歪著身子倒了下去。</p>
兩挺機槍被滅讓馬軍長大大出了一口氣，所有戰士都抬起頭那一瞬間，無數槍械同時擊發，跟看見了勝利一樣瘋狂射擊著。</p>
三木又把頭看向了山體一側，一千多人的部隊讓二百多人打的動都動不了，哪怕拎著更先進的武器又能如何？</p>
“少佐，我們要不要退出山穀，這裏地理位置太差了。”</p>
三木聽見手下人的勸告，眼睛已經快要瞪出血來了。</p>
撤？</p>
你怎麽想的？</p>
一千多人打二百多人，還被人打跑了？你是嫌老子頭頂的官帽戴得太穩當了麽？</p>
問題是，當這些聽起來如同笑話一般的描述出現在腦子裏時，眼前用來對比的是兩輪手榴彈爆炸後，又搭進去的四五百具屍首，真要是敗了……萬一要是把這一千多人都搭了進去還沒拿到任何戰果……即便是將抗聯和許銳鋒全滅在了這兒，所付出的代價是折損過半，三木也會成為整個陸軍總部的恥辱。</p>
到那時，他隻有一條路可走，便是找了一個介錯人，切腹。</p>
“四寶子，日本人又開始盯著山裏了，開槍，所有人抬起腦袋來開槍！”</p>
許銳鋒也來了豪氣，怒吼著持槍不斷射擊，經過剛才幾輪的戰鬥，他們手裏的子彈已經所剩無幾，許銳鋒早扔下了那把被打空子彈的春田繼續選擇用博查特還擊，隻是，在這種時刻你不能露出半點怯懦，日本人要是稍微看出些許端倪便會鋌而走險。</p>
這就和倆流氓鬥毆一樣，當雙方都把刀插進了對手的身體，都知道對方是強弩之末時，拚的就是意誌力，你隻要能多挺一秒，認慫的一定是對手，少挺一秒，對方就會咧著嘴肆無忌憚的嘲笑。</p>
“不對，這許銳鋒怎麽越打越猛了？白靈說他們離開監獄的時候不就二三十人麽？”</p>
馬軍長在仔細觀察之下，突然聽見了山洞內傳來了頻繁槍響，這和他們之前的偷襲風格不符。</p>
對細節感知能力更強的老楚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明顯反應更快，猛然間起身給步槍掛起了刺刀，大喊：“同誌們，跟我衝下去搶下機槍陣地！”</p>
老楚沒瘋。</p>
他也知道現在往下衝等於用胸口去撞近千人擊發出來的子彈，問題是，如果許銳鋒那邊陷入了絕境，要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掌握住戰場上最有利的資源，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所有優勢都被葬送掉。</p>
馬軍長太知道老楚為什麽要這麽做了，日本人已經被他們打的沒了氣勢，從那躲在掩體後縮著腦袋開槍、連瞄都不敢的狀態上來看，這些人早沒了戰意，一支沒了氣勢又沒了戰意卻還在頑強抵抗的部隊，差的就是一次近乎自殺式的衝鋒。</p>
隻要能衝下日軍陣營內的機槍陣地，槍口調轉之下這群日軍鬥誌必然瓦解，那時，勝利也就唾手可得。</p>
“衝！”</p>
沒有衝鋒號，也沒有飄揚的旗幟，老楚就這麽拎著一把插著刺刀的春天步槍從掩體內狂奔而出，衝著山下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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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是一張張平凡又偉大的麵孔，這些人麵黃肌肉、骨瘦如柴，卻絲毫不缺乏直麵生死的勇氣，他們用自己的腳步和鮮血正在履行著曾經立下的誓言。</p>
隻是，那宣誓的聲音許銳鋒卻連聽都沒聽過。</p>
四寶子看呆了，完全想不通優勢越來越大的情況下這群山裏的抗日份子為什麽會才去自殺式衝鋒，他腦子裏甚至沒有彈藥快打空的算計；</p>
死囚們愣住了，眼睜睜瞧著一個個衝出掩體沒幾步就被流彈擊倒的戰士順著山體滑落，屍體在山坡上滾動，這群人還在想這是為什麽。</p>
許銳鋒在此時一嗓子驚醒了夢中人的大喊：“手別閑著，給山上的弟兄們弄出點響動來，要是讓日本子盯著他們揍，能衝下來麽！”</p>
山洞口的死囚在這句話之後徹底放開了手腳，他們把全部子彈都壓入彈夾內，隨後快速扣動扳機的一槍槍打了出去。</p>
被擊倒的日軍首尾不能相顧的來回忙活，三木腦袋都快搖晃成了撥浪鼓……</p>
這時，老楚衝過了生死線，一腳踩在了石塊上，抬手就是一家夥紮入了正在操控機槍的副機槍手的心窩；緊接著拽出刺刀，衝著要往上撲的日軍迅速扣動扳機——啪。</p>
日軍屍體被擊中胸口翻身栽倒，那一秒，老楚麵前再也沒有了任何障礙，直接衝入機槍陣地。</p>
他一衝進來，身後的一名抗聯戰士便越過石塊直接飛撲過去撲倒了一個想要解除危機的日本人，用春田橫著壓住對方咽喉大喊：“死！”</p>
而此時的老楚已經跳進了陣地內手握住了機槍把，當他把身體轉過來，雙手端著槍的扇麵形掃射直接摟火，根本不管看沒看見人——噠噠噠噠噠噠噠！</p>
槍聲一響，所有日軍幾乎都看見了敗局已定。</p>
“少佐！撤吧！”</p>
三木旁邊的手下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著，此刻的他即便心中已經有了退意，嘴上卻還是故意說著：“這關乎一個武士的榮耀！”</p>
“這世界上沒有需要用生命去換的榮耀，少佐，你麵前的戰士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p>
三木怒氣衝衝的看著他，但這一秒，他不反駁了，機槍陣地被衝破可不光代表著攻擊力上有所缺失，更代表著內部已經沒有了防禦，在這個沒有盔甲的時代，每一顆子彈都很致命。</p>
手下軍官一看三木不說話了，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少佐，是時候了！”說罷，拉著三木就開始低頭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少佐命令全軍有序撤退，撤到山穀外！”</p>
聽見這聲命令的日軍都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那兩條小短腿緊著邁動，就怕跑慢了被身後的子彈給追上。</p>
“軍長，日本人跑了，小鬼子跑了！”</p>
馬軍長這回徹底失去了理智，衝著所有人大喊：“我用你告訴我麽？！回到戰鬥位置上瞄準了給我點射，能多留下一個就多留下一個！”</p>
他太知道留下一個日本人的屍首代表著什麽了，不光是代表以後的戰場上少一名對手，更代表著自己手裏多一把槍、十幾發子彈，沒準還有口糧和縫補後的棉衣內襯！</p>
山裏的日子有多苦，隻有他們知道，苦中作樂根本就不是享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眼下有機會了，他能放過麽？</p>
“打，接著打，把手裏的子彈打空，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