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僅是人類的理想,也是最經濟、最迅捷的達至未來,重返過去的手段。然而,老話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要做出驚天動地的大動作,總得事先有所布局,所有準備吧。在這一點上,他跟鳳婕不謀而合了。她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實在做不成這樣的事,消失一段時間總是可以的。


    王鳳婕經過半年的苦學終於如願地考中了她自己選定的那所歐洲大學的博士生了。拿到錄取通知書,他就直奔姐夫單位,商量如何出行,如何雙飛逃離卻不為知的辦法來。


    其時,羅天星也在決定實用何種較為穩妥的辦法了。見他的小美人來了,手裏還揚著那張耀眼的通知書,他就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


    你坐吧。先說我的辦法。是這樣,我呢,已辦了進入龍城一個稅務所的借調手續,隨時可以走人,還不為他人所猜測。因為說好了,去了那邊,我也是個自由人,隻給他們負責一件事,那就是隔三差五地給所裏的專用郵箱發幾篇信息報道的文字,其他的對方啥也不管,工資呢,原單位照發不誤。這就要看你的了。說吧。


    哦,你的辦法不錯,我也是類似的做法。你聽聽,我呢,跟南都的學校說好了,公派留學。也是單位工資照發不誤。怎麽樣,咱倆沒商量卻都有類似的結果,何時開始,你定吧。


    我又不需要跟家裏人打招呼,看你吧。她就說,我也提前打了預防針了,隨時可以出發。你的護照辦好了嘛?


    當然。這些事還要你操心嗎。小不點。後天吧。分別去龍城機場,在那裏會麵,然後直飛歐洲你那個大學的城市。


    這時,她已懷上了他的孩子,有三個月了吧。


    第二年冬天,王家門口來了一個五十歲的婦人,手裏抱著一個四個多月的嬰兒。


    門開了,是王夫人。您找誰,是不是看錯地址了?


    不會的,我手裏有寫好的地址,沒錯,就是這家,怎麽,你就是這家的女主人嗎?是啊,有啥事,要不進屋裏說吧,看你帶個孩子,也怪冷的。好把。那個婦人說著就進了屋裏。


    也沒啥事,就是告你們一件事,我說完就走。


    說吧,啥事?女主人說著,就看向他的丈夫老王了,心裏卻嘀咕開了,這個嬰兒是咋回事?跟我們家會不會扯上啥關聯呢。估計她丈夫也有這樣類似的疑問了。


    是這樣,我家閨女告我說,你去了見到那家人的閨女就告她說,這是她妹妹跟他姐男朋友的孩子,讓她別等他了。就這件事。那位是你家大閨女吧?出來,我看一下。


    已經研究生畢業返回的王鳳竹聽到這裏就來到客廳,看著這位婦人,不知出了什麽事了,看看婦人,又解開抱著嬰兒的布簾。喲嗬,這麽點個嬰兒,你怎麽就敢抱著出來,大冬天的也不怕凍著孩子呀,真是的。


    她父母看著自己的長女卻無言以對。


    一年過了,不但沒有二女兒的音訊,也不見未來女婿的一點消息。他們也去有關單位找過了,問過了,還是沒能獲得他的一點真實可靠的信息。這期間,他們的長女都哭過好多回了,如今才稍好了一兩個月,怎麽又出來個二女兒跟大女婿的孩子了。這究竟是什麽回事呢。


    為了盡快解開這個謎底,老王就跟那位帶著嬰兒來到他家的婦人聊了起來。但是越聊,他們就越是糊塗。因為,她也不知就裏,隻是個帶孩子的老媽子,還是個村婦,一問三不知的樣子,令人著急,缺也毫無辦法。而他們的大閨女聽了卻哭得死去活來的,還罵個沒完,意思是說她妹妹勾引走了他的夫君,不知死到那裏去好活了。


    帶著嬰兒去他家的婦人也告給了自家的地址。後來王家也派人去了解了,但依舊是無功而返。人家家裏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些什麽,就知道那個嬰兒是他們女兒朋友的孩子,說是對方跟她男朋友外出打工了,沒人管孩子,就托付給了他們,薪水還是自己的女兒給的。那兩個年輕人早就不知去向了。最後又說,我們也很著急。但我們的閨女卻一再囑咐我們看好這個嬰兒,千萬不能虧待了小家夥。這也是我們家為人處世的一個原則,既然我閨女答應了她的朋友,我們就不能不管,也不能不善待孩子。你們跟這個小孩究竟是啥關係,可不關我們家的事,以後就別再來叨擾我們了。我們也就是穿了一句話,其他事就不關我們的事了。走吧。


    等王鳳婕和羅天星收到這樣的回音後,就都笑了,還說這就是個適應期,慢慢的,姐姐就死心了。等二年後,我們也真的把生米做成了熟飯了,一切就都好辦了。這是王鳳婕說的,羅天星卻沒這樣想過,這又何必呢,咱倆幹脆局不回去了,你不看我的德語水平也大有長進嘛,已經可以獨立行走了,隻是還沒到教他們漢語的程度,再用不了半年,我也可以獨當一麵,辦班教授當地的小孩學習地道的漢語了。那樣的話,也能給咱倆增加一份收入不是。想的可好哩。你吧,就是個樂天派,不管到了哪裏,也無論深處何種境地,你都有著用不完的自信,這一點,我真的很佩服。行了,嚐嚐我做的西餐吧。


    吃過晚飯,他就對他的小不點說,親愛的,我們已經外出一年多了,該是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新生活了。首先確定一個時空觀。要不咱倆先從你出生的那個年月做起吧。好吧,親愛的羅老師,我都聽你的。我的出生年月是公元一九七零年四月的第一天。哦,原來還是在咱們國家的文革中間呢,很好,就是它了。我那時也就六歲吧,穿上紅小兵的衣服,應該沒錯。


    那我呢?就穿個童裝吧,隨便選個鮮亮點的小而短的衣服。開始吧,一刻鍾後,我帶你去街上走走看。


    遵命。我那道具去。


    十二分鍾後,他倆各就各位地就穿戴齊備地出門上街了。其時正值六月早期,屬於一年中最佳的出遊時段。


    兩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來自東方的男女,毫無愧色,大搖大擺地在大街小巷裏遛起彎來。他們並肩走著,從沒感覺到行人異樣的目光對他們有什麽好與不好的。他們隻是在想,要麽不做,要麽就學得像模像樣點,如果能做到連自己都感到像那個年月裏的那些人物一般,才是他倆最想要的效果了。


    一會兒,他倆走進商場,看著新奇無比的各種外國服飾,說著本地人根本聽不懂的話語。一會兒他們又坐到街邊的小飯鋪裏吃起了披薩,看看周邊沒人注意他們時,小不點就用手揩揩嘴和臉上的披薩碎屑,爾後悄悄地二次塞進嘴裏細嚼慢咽起來。臨出門時,還不忘跟哥哥說,洋葷真不賴,我可是頭一回吃呢。還有啥好吃的,好玩的,盡管帶我去吧。然後蹦蹦跳跳地跟著他向另一個不知根底的地方去了。


    這天,他倆實在走的太累了,就在戰神廣場的一個休憩長凳上坐了下來。旁邊的一對老年夫婦用驚訝的眼睛看著他倆。不一會兒就笑嗬嗬地湊到他倆身旁,用地道的巴黎法語更他們講,希望跟他倆合影,以作留念,還解釋說,回到二十多年前是個很不錯的想法。他倆就樂嗬嗬地答應了。說話間,就走來一對來自島上的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老太太就讓他倆給他們拍照。拍了幾個姿勢的合影之後,這一對男女也想跟他倆合影,他們也同意了,老太太又給他們拍了幾張。之後,三方互留地址後就各自走了。


    等廣場上的人明白過來時,他倆早就溜之大吉了。


    第二天上午,他倆又變成了一九七六年的自己。羅天星臂上帶著紅衛兵的袖章,王鳳婕佩戴了紅小兵的袖標。手拉手就出現在巴黎的街頭。這樣的裝束也太過明顯了,時不時地就又行人或遊人要求跟他倆合影。這樣走了半條街,他倆就深感不妥,借著如廁的機會,他倆就又換了一副新裝,直接變成了八十年代早期的衣著打扮。小王穿上身著一件樣布花格子襯衫,下身穿著一條喇叭褲,腳著一雙絨麵半高跟鞋子。小羅是一身自製底卡西裝,腳上穿著山寨版的廉價皮鞋,女的挽著男生的胳膊,相擁著走進了人群裏。


    這樣的變化,雖然在這座國際化大都市裏依舊顯眼,但較之前總算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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