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基聽了這話，大讚陳上川思維敏捷，也感覺這是一個好主意，讓親身經曆者現身說法，總歸不要一遍一遍的說要有用。</p>
“大掌櫃，大掌櫃......。”李四知匆匆走來，他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即便剛才就聽到李肇基來了，還是來晚了一步。</p>
李肇基招呼李四知坐下，說道：“四知，你好福氣啊，小小年紀，就有陳先生這樣的秀才公給你幹活。”</p>
李四知連忙說：“這都是陳先生仗義，還要仰仗大掌櫃闖下的名頭啊。”</p>
李肇基哈哈一笑，說道：“陳先生在你這裏，你可以仔細安排，莫要讓先生受了委屈，還有，先生不要薪酬，你便真的不給了嗎，實在是不像話。”</p>
“不，不不。”陳上川連忙擺手，想要說什麽，似乎又不好說出口。</p>
李肇基則是抱拳說：“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先生還是想在科場揚名的，此番與我商社合作，也是緣分所致，我李肇基雖然做事強橫些，不會敢讓一個秀才公為商社賬房的。</p>
隻有一樣，先生以後用得著東方商社的，直接開口，哪日有閑暇，萬不辭辛苦，去淡水一趟。”</p>
“哦，好，好。”陳上川眼見李肇基如此善解人意，連忙答應下來。</p>
他喝了一碗苦丁茶，說道：“粥棚事多，我便先去忙了，你們談事吧。”</p>
李四知戀戀不舍的看他走了，李肇基笑著說：“四知，你對陳先生有什麽看法？”</p>
李四知說：“大掌櫃，在我見過的讀書人裏，陳先生是最順眼的，他要是願意為咱們商社效力，就好了。”</p>
李肇基點點頭：“隻是我們商社廟小，容不下這尊大菩薩。但咱們商社不會永遠這麽小，對吧。”</p>
“是，大掌櫃，總有一天，咱們商社會壯大到讓陳先生也會心甘情願的效力。”李四知卻是充滿了信心。</p>
李肇基拍拍他的肩膀說：“四知，你聰明好學，又踏實肯幹，日後也會成就一番事業的，這裏離不開你，你也要注意休息，可莫要因為公事就熬壞了身子。”</p>
“大掌櫃，我曉的。”李四知嘿嘿笑道。</p>
李肇基微微點頭：“那個旅洋船號的周掌櫃，你可打探清楚了？”</p>
李四知喝了一口茶，說道：“打探清楚了，隻不過他家的船廠去年就關了，此時閑在家裏，我脫不開身，不能帶您去。阿水叔，你得閑嗎，送大掌櫃去一趟周掌櫃家。”</p>
棚子裏鑽出一個老漢來，說道：“柴火之類的都到了，我倒是沒事，但你得安排個人看著點爐子。”</p>
李肇基招呼方才在河邊與他說話的老漢，說道：“阿水，他和他兩個孫子就跟著你了，燒水總歸沒問題吧。”</p>
阿水嘿嘿一笑，李肇基又對李四知說：“給這老丈和他孫兒開一份餉，隻要粥棚開著，就讓他們在這裏幹。”</p>
“明白了大掌櫃，我肯定安排好。”李四知答應下來。</p>
李肇基問向阿水：“阿水，那周掌</p>
櫃有什麽喜好，我想去城裏辦些貨，拿些禮物才好上門。”</p>
阿水咧嘴說道：“說起來，周掌櫃對洋人玩意很偏愛，喜歡擺弄千裏鏡之類的玩意，但若說禮物，我覺得那馮三最適合了。”</p>
說著，阿水指著被吊在樹上哀嚎的馮三，方才李肇基與陳上川說話的功夫，馮三其餘的手下又來解救老大，動員了二十多個，但被唐沐帶人打跑了，馮三由此被吊的更高了。</p>
“馮三，那個潑皮也能當禮物嘛？”李肇基招呼唐沐把馮三解下來，押著跟在後麵。</p>
阿水一邊帶路一邊解釋。</p>
原來旅洋船號本是附近船廠之中數一數二的存在，以建造蜈蚣船，也就是快蟹見長，其本身就有一個固定客戶，澳門葡萄牙人，葡萄牙人長年以快蟹船作為巡船、艦船，其填補、維護，都是旅洋船號負責的，這也是李肇基找他的最重要原因。</p>
而在去年初的時候，四姓海盜因為沈猶龍有意推高船引，而鬧亂伶仃洋，其手下便是有很多快蟹船，也不知是哪個船廠嫉妒周掌櫃，告到衙門，說海盜的快蟹中，也有旅洋號造的，周掌櫃不由分說被抓進去兩個月。</p>
等出來的時候，船廠也被燒了，上下打點也花銷不少，周家就此破產，但此前欠了不少錢，那些人追上門來索要，即便傾家蕩產，也還不完，餘下的被城內放印子錢的打包賣給了潑皮馮三。</p>
這馮三平日在街麵上混，也時常做些收賬的買賣，由此阿水才說馮三是最好的禮物。</p>
“家裏什麽都沒了，你們要是願意，把我大門卸下來帶走吧，這籬笆牆，你們看中了，一並帶走，莫要再敲門了。”唐沐剛剛上去敲門，就惹得裏麵傳出一陣不痛快的喊叫，是一個女人的聲音。</p>
“周家妹子，是我阿水，有大買賣人上門談生意來了，你家周掌櫃在麽？”不得已，阿水出麵叫門。</p>
裏麵傳來腳步聲，繼而隔著門縫喊道：“阿水，你休要坑人，明明馮三在外麵，你卻說什麽大買賣人，你個賣茶的，也幹這種爛事了嗎？”</p>
李肇基無奈，心道解釋也費口舌，一腳踹在馮三的腿彎，馮三直接跪在了門前。</p>
裏麵聲音戛然而止，好一會，大門打開，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頗為幹練的模樣。</p>
李肇基拱手說道：“東方商社李肇基，求見周洋周掌櫃。”</p>
“你就是李肇基麽，你的大名我聽說過。我便是周洋，但已經不是什麽周掌櫃了。”周洋讓開，把李肇基請進門。</p>
但並未讓進屋，實際上，房間裏已經沒什麽家具了，倒是外麵有石磨和石凳子可以坐。</p>
阿水對本地熟悉，出去一會，提著一籃子新鮮瓜菜，洗的幹淨，眾人可以吃用解渴。</p>
“李掌櫃上門來，還帶來馮三，所為何事？”周洋說。</p>
李肇基說：“聽聞周掌櫃的旅洋號，最擅長製造快蟹船，早年還造過加列船，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p>
“你還知道加列船？”周洋倒是有</p>
些吃驚，但轉念一想也是：“對了，你在外海貿易，不少與洋夷打交道，知道也是不讓人驚訝。”</p>
所謂加列船，是一種比較重的槳帆船，與快蟹船類似，但更大更強，需要的槳手也更多，卻可以配屬較多的火力。其前後都有炮台，配屬前後射擊的加農炮，更有一種加列船，名叫加萊賽船，比之加列船還多了一層直通式的火炮甲板，最多可配屬三十多門火炮，可以蓋倫戰艦比拚火力了。</p>
事實上，在現如今的歐洲，尤其是地中海一帶，加列船仍然是各國海軍主力裝備。而李肇基找這周洋，就是想製造加列船，將來對付四姓海盜。</p>
畢竟四姓海盜盤踞群島，隻用風帆武裝船，是無法從容應對的，而若隻用快蟹，則無法建立與海盜的技術優勢。</p>
</p>
周洋說：“確實，十年前，旅洋號造過加列船，那時候澳門買賣好，屢屢遭受荷蘭紅毛和英吉利紅毛侵犯，來了五六次，當時的總督讓我造加列船，保護澳門。</p>
而我年輕時，在南洋做買賣，那裏的小國土邦的水師，多用加列船，尤其是北大年。我在那裏學的製造的手藝，但說起來也不難，能造快蟹的船匠，隻要告知其法式，就能造個差不多。”</p>
“但為求穩妥，還是想請周掌櫃出山。”李肇基誠懇說道。</p>
周洋攤開手：“現如今廣州的局勢，我的旅洋號開不起來了。”</p>
李肇基踢了馮三一腳，跪在地上的馮三涕淚橫流，說道：“周掌櫃，我再也不朝你要賬了，我已經安排人回去取欠條了，一會在您和李掌櫃麵前，一並燒了，您的那些賬目，兩清了。”</p>
周洋聞言，咧嘴一笑，房間裏，他的老婆更是歡喜的出聲。</p>
“當家的，你快答應李掌櫃呀。”女人雖然不外出見客，但還是忍不住提醒說。</p>
周洋罵了自家女人一句，又對李肇基說：“馮三你解決的了，但官麵上呢，現在要辦水師團練了，誰都知道，快蟹船好用，我若造出加列船，怕是也要被搶走。</p>
就算不被搶，我船廠一開，加列船一造，朝廷攤派我兩艘船，我也受不住啊。”</p>
李肇基嗬嗬笑了，說道：“周掌櫃，我既來請你出山，就不會讓人為難你。說實話，你這旅洋號也莫要在這裏開了。”</p>
“那去哪裏，你不會讓我去淡水吧。我可不去哈，我早年下南洋，知道土蠻的厲害，也知道咱們明國人在外麵的不容易，我不去。”周洋腦袋搖個不停。</p>
李肇基不等他說完，立刻說道：“不去淡水，去澳門，讓你去澳門造船，你可願意。”</p>
“澳門，那裏都是熟人，倒是沒問題，可為什麽找我呢？”</p>
“正因為您在那裏都是熟人才找您的，另外，須得您把家小都帶去，造不完船，不能回來。”</p>
周洋感覺有些不對：“這是何意？”</p>
李肇基說：“這批船是要以澳門議事會的名義造的，但實際是我的船，這是內情，不能讓朝廷知道了，你明白嗎？”</p>
“大掌櫃，大掌櫃......。”李四知匆匆走來，他這段時間忙的腳不沾地，即便剛才就聽到李肇基來了，還是來晚了一步。</p>
李肇基招呼李四知坐下，說道：“四知，你好福氣啊，小小年紀，就有陳先生這樣的秀才公給你幹活。”</p>
李四知連忙說：“這都是陳先生仗義，還要仰仗大掌櫃闖下的名頭啊。”</p>
李肇基哈哈一笑，說道：“陳先生在你這裏，你可以仔細安排，莫要讓先生受了委屈，還有，先生不要薪酬，你便真的不給了嗎，實在是不像話。”</p>
“不，不不。”陳上川連忙擺手，想要說什麽，似乎又不好說出口。</p>
李肇基則是抱拳說：“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先生還是想在科場揚名的，此番與我商社合作，也是緣分所致，我李肇基雖然做事強橫些，不會敢讓一個秀才公為商社賬房的。</p>
隻有一樣，先生以後用得著東方商社的，直接開口，哪日有閑暇，萬不辭辛苦，去淡水一趟。”</p>
“哦，好，好。”陳上川眼見李肇基如此善解人意，連忙答應下來。</p>
他喝了一碗苦丁茶，說道：“粥棚事多，我便先去忙了，你們談事吧。”</p>
李四知戀戀不舍的看他走了，李肇基笑著說：“四知，你對陳先生有什麽看法？”</p>
李四知說：“大掌櫃，在我見過的讀書人裏，陳先生是最順眼的，他要是願意為咱們商社效力，就好了。”</p>
李肇基點點頭：“隻是我們商社廟小，容不下這尊大菩薩。但咱們商社不會永遠這麽小，對吧。”</p>
“是，大掌櫃，總有一天，咱們商社會壯大到讓陳先生也會心甘情願的效力。”李四知卻是充滿了信心。</p>
李肇基拍拍他的肩膀說：“四知，你聰明好學，又踏實肯幹，日後也會成就一番事業的，這裏離不開你，你也要注意休息，可莫要因為公事就熬壞了身子。”</p>
“大掌櫃，我曉的。”李四知嘿嘿笑道。</p>
李肇基微微點頭：“那個旅洋船號的周掌櫃，你可打探清楚了？”</p>
李四知喝了一口茶，說道：“打探清楚了，隻不過他家的船廠去年就關了，此時閑在家裏，我脫不開身，不能帶您去。阿水叔，你得閑嗎，送大掌櫃去一趟周掌櫃家。”</p>
棚子裏鑽出一個老漢來，說道：“柴火之類的都到了，我倒是沒事，但你得安排個人看著點爐子。”</p>
李肇基招呼方才在河邊與他說話的老漢，說道：“阿水，他和他兩個孫子就跟著你了，燒水總歸沒問題吧。”</p>
阿水嘿嘿一笑，李肇基又對李四知說：“給這老丈和他孫兒開一份餉，隻要粥棚開著，就讓他們在這裏幹。”</p>
“明白了大掌櫃，我肯定安排好。”李四知答應下來。</p>
李肇基問向阿水：“阿水，那周掌</p>
櫃有什麽喜好，我想去城裏辦些貨，拿些禮物才好上門。”</p>
阿水咧嘴說道：“說起來，周掌櫃對洋人玩意很偏愛，喜歡擺弄千裏鏡之類的玩意，但若說禮物，我覺得那馮三最適合了。”</p>
說著，阿水指著被吊在樹上哀嚎的馮三，方才李肇基與陳上川說話的功夫，馮三其餘的手下又來解救老大，動員了二十多個，但被唐沐帶人打跑了，馮三由此被吊的更高了。</p>
“馮三，那個潑皮也能當禮物嘛？”李肇基招呼唐沐把馮三解下來，押著跟在後麵。</p>
阿水一邊帶路一邊解釋。</p>
原來旅洋船號本是附近船廠之中數一數二的存在，以建造蜈蚣船，也就是快蟹見長，其本身就有一個固定客戶，澳門葡萄牙人，葡萄牙人長年以快蟹船作為巡船、艦船，其填補、維護，都是旅洋船號負責的，這也是李肇基找他的最重要原因。</p>
而在去年初的時候，四姓海盜因為沈猶龍有意推高船引，而鬧亂伶仃洋，其手下便是有很多快蟹船，也不知是哪個船廠嫉妒周掌櫃，告到衙門，說海盜的快蟹中，也有旅洋號造的，周掌櫃不由分說被抓進去兩個月。</p>
等出來的時候，船廠也被燒了，上下打點也花銷不少，周家就此破產，但此前欠了不少錢，那些人追上門來索要，即便傾家蕩產，也還不完，餘下的被城內放印子錢的打包賣給了潑皮馮三。</p>
這馮三平日在街麵上混，也時常做些收賬的買賣，由此阿水才說馮三是最好的禮物。</p>
“家裏什麽都沒了，你們要是願意，把我大門卸下來帶走吧，這籬笆牆，你們看中了，一並帶走，莫要再敲門了。”唐沐剛剛上去敲門，就惹得裏麵傳出一陣不痛快的喊叫，是一個女人的聲音。</p>
“周家妹子，是我阿水，有大買賣人上門談生意來了，你家周掌櫃在麽？”不得已，阿水出麵叫門。</p>
裏麵傳來腳步聲，繼而隔著門縫喊道：“阿水，你休要坑人，明明馮三在外麵，你卻說什麽大買賣人，你個賣茶的，也幹這種爛事了嗎？”</p>
李肇基無奈，心道解釋也費口舌，一腳踹在馮三的腿彎，馮三直接跪在了門前。</p>
裏麵聲音戛然而止，好一會，大門打開，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頗為幹練的模樣。</p>
李肇基拱手說道：“東方商社李肇基，求見周洋周掌櫃。”</p>
“你就是李肇基麽，你的大名我聽說過。我便是周洋，但已經不是什麽周掌櫃了。”周洋讓開，把李肇基請進門。</p>
但並未讓進屋，實際上，房間裏已經沒什麽家具了，倒是外麵有石磨和石凳子可以坐。</p>
阿水對本地熟悉，出去一會，提著一籃子新鮮瓜菜，洗的幹淨，眾人可以吃用解渴。</p>
“李掌櫃上門來，還帶來馮三，所為何事？”周洋說。</p>
李肇基說：“聽聞周掌櫃的旅洋號，最擅長製造快蟹船，早年還造過加列船，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p>
“你還知道加列船？”周洋倒是有</p>
些吃驚，但轉念一想也是：“對了，你在外海貿易，不少與洋夷打交道，知道也是不讓人驚訝。”</p>
所謂加列船，是一種比較重的槳帆船，與快蟹船類似，但更大更強，需要的槳手也更多，卻可以配屬較多的火力。其前後都有炮台，配屬前後射擊的加農炮，更有一種加列船，名叫加萊賽船，比之加列船還多了一層直通式的火炮甲板，最多可配屬三十多門火炮，可以蓋倫戰艦比拚火力了。</p>
事實上，在現如今的歐洲，尤其是地中海一帶，加列船仍然是各國海軍主力裝備。而李肇基找這周洋，就是想製造加列船，將來對付四姓海盜。</p>
畢竟四姓海盜盤踞群島，隻用風帆武裝船，是無法從容應對的，而若隻用快蟹，則無法建立與海盜的技術優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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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說：“確實，十年前，旅洋號造過加列船，那時候澳門買賣好，屢屢遭受荷蘭紅毛和英吉利紅毛侵犯，來了五六次，當時的總督讓我造加列船，保護澳門。</p>
而我年輕時，在南洋做買賣，那裏的小國土邦的水師，多用加列船，尤其是北大年。我在那裏學的製造的手藝，但說起來也不難，能造快蟹的船匠，隻要告知其法式，就能造個差不多。”</p>
“但為求穩妥，還是想請周掌櫃出山。”李肇基誠懇說道。</p>
周洋攤開手：“現如今廣州的局勢，我的旅洋號開不起來了。”</p>
李肇基踢了馮三一腳，跪在地上的馮三涕淚橫流，說道：“周掌櫃，我再也不朝你要賬了，我已經安排人回去取欠條了，一會在您和李掌櫃麵前，一並燒了，您的那些賬目，兩清了。”</p>
周洋聞言，咧嘴一笑，房間裏，他的老婆更是歡喜的出聲。</p>
“當家的，你快答應李掌櫃呀。”女人雖然不外出見客，但還是忍不住提醒說。</p>
周洋罵了自家女人一句，又對李肇基說：“馮三你解決的了，但官麵上呢，現在要辦水師團練了，誰都知道，快蟹船好用，我若造出加列船，怕是也要被搶走。</p>
就算不被搶，我船廠一開，加列船一造，朝廷攤派我兩艘船，我也受不住啊。”</p>
李肇基嗬嗬笑了，說道：“周掌櫃，我既來請你出山，就不會讓人為難你。說實話，你這旅洋號也莫要在這裏開了。”</p>
“那去哪裏，你不會讓我去淡水吧。我可不去哈，我早年下南洋，知道土蠻的厲害，也知道咱們明國人在外麵的不容易，我不去。”周洋腦袋搖個不停。</p>
李肇基不等他說完，立刻說道：“不去淡水，去澳門，讓你去澳門造船，你可願意。”</p>
“澳門，那裏都是熟人，倒是沒問題，可為什麽找我呢？”</p>
“正因為您在那裏都是熟人才找您的，另外，須得您把家小都帶去，造不完船，不能回來。”</p>
周洋感覺有些不對：“這是何意？”</p>
李肇基說：“這批船是要以澳門議事會的名義造的，但實際是我的船，這是內情，不能讓朝廷知道了，你明白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