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本來想趁著下午的時候院裏人少,把東西偷偷帶回家的。</p>


    卻不想這剛進四合院的大門就碰到了下工回來的三大爺閻埠貴。</p>


    此時聽到三大爺的話,婁曉娥隻能頓住腳步,將被發現瞬間的慌亂掩飾了起來,隨後便裝作若無其事的跟三大爺打招呼道,</p>


    “三大爺,您這是剛下工回來了?”</p>


    “可不是嘛,現在學生們都放假了嘛,除了我們老師還得去學校把學生的成績整理出來外,也沒啥事了,校領導就讓我們早點回來了。”</p>


    三大爺笑著說道,但目光卻時不時的打量著婁曉娥手裏提著的麻布袋子,隨後繼續問道,</p>


    “婁曉娥,你這還沒告訴三大爺你這手裏提著的是什麽東西呢!”</p>


    “三大爺,還能是什麽東西,就是給家裏添了點小物件!”</p>


    婁曉娥自然不可能告訴三大爺袋子裏裝的都是一些古董字畫,要不然又得平生波瀾了,當即就找了個說辭道,</p>


    “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後院兒了,待會還得準備晚飯呢~”</p>


    三大爺見狀,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已經轉身要朝著後院走去的婁曉娥,急忙開口道,</p>


    “婁曉娥,我看你提著的袋子挺重的,需要幫忙嗎?”</p>


    婁曉娥奮力的提著手裏的布袋子,卻努力的裝作很輕鬆的樣子,走到前院的拱門旁回頭看了一眼三大爺笑道,</p>


    “三大爺,我這走兩步就到家了,就不勞煩您了!”</p>


    三大爺見狀,也隻能微微搖了搖頭,牽著自己的自行車停靠在門口,看著已經消失在拱門旁的婁曉娥,心裏不免有些犯滴咕,猜測著婁曉娥布袋子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麽,驟然間三大爺如醍醐灌頂般的懊惱道,</p>


    “袋子裏裝的不會是古董字畫吧?”</p>


    三大爺作為學校的老師,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p>


    所以此時三大爺想著婁曉娥之前提著的布袋子,越發覺得他的猜測是正確的,畢竟婁家以前可是軋鋼廠的股東,那家底自是不用說。</p>


    如今風聲正緊,婁家讓婁曉娥帶些東西回來偷偷藏在院子裏,那也不是不可能的。</p>


    隨後三大爺表情變幻,長長的歎了口氣呢喃道,</p>


    “閻埠貴,你怎麽說也是讀書人,而且都是一個大院的,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落井下石這種事,是萬萬不可做的!”</p>


    說罷,閻埠貴便掀開了自家的門簾走進屋去。</p>


    而屋裏頭正在張羅著一家人晚飯的三大媽見閻埠貴回來了,當即就給他倒了杯熱水暖手,扭頭便問道,</p>


    “老閻,今兒個你怎麽這麽早就下工了,剛我看你在大院門口跟婁曉娥都聊些啥呢?我看她提著的袋子蠻重的,裏頭裝著的都是些啥啊?”</p>


    “學生們都放假了,我一個老師的去學校除了改改試卷也沒其他事了,學校的領導就讓早點下工了!”</p>


    三大爺將自己的外套掛在了門口旁邊的衣架子上,走到桌子旁,接過三大媽遞過來的熱水後,看著眼前這個蠢婆娘,想著前兩天劉海中的婆娘嚼舌根鬧出的風波,覺得還是不要告訴自己的猜測為好,跟著便繼續道,</p>


    “這不剛回來就碰見了婁曉娥,就隨便打了個招呼,能聊啥?至於她提著的袋子裏頭的東西你也甭瞎猜了,就是一些擺在家裏的小物件。”</p>


    三大媽聞言,微微露出失望之色,隨後又故作神秘的湊到閻埠貴身邊小聲道,</p>


    “哎,老閻,你聽說了嗎?今天下午突然來了一夥人,將隔壁胡同的杜老四請去喝茶了,你說這裏頭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啊?”</p>


    三大爺聽到三大媽的話,當即就麵色凝重的囑咐道,</p>


    “老婆子,我說你聽聽就好,可別去外頭嚼舌根子,瞧見老劉家的婆娘了嗎,就因為亂嚼舌根,被老太太上門敲碎了玻璃不說,老劉還得當著院裏眾人的麵跟蘇誠道歉,可謂是麵子裏子都丟光了,你可別學胡玉蘭那樣犯渾知道嗎?”</p>


    三大媽見三大爺說的這麽鄭重,也是趕忙點頭道,</p>


    “老閻,你是當家的,我也就跟你提這麽一嘴,該怎麽做都是你拿主意,你讓我別亂說,我肯定不會跟院裏的婆娘亂嚼舌根的,不過你說最近這都是怎麽了,外頭好像突然就亂起來了!”</p>


    “誰知道呢!”</p>


    三大爺閻埠貴握著杯裏的熱水,看了一眼窗外突然又飄起的雪花歎了口氣道,</p>


    “老婆子,自家各掃門前雪,莫理他人瓦上霜,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夠了,可千萬別扯進那些是是非非裏頭!”</p>


    說到這,三大爺也是有些後怕的道,</p>


    “老婆子,等解成、解放這些孩子們回來,你千萬要提醒我讓我好好叮囑他們,免得他們也卷進這些是非中去,鬧得家犬不寧!”</p>


    ……</p>


    軋鋼廠、行政樓的會議室。</p>


    隨著大領導的出麵幹預,委員會的兩位副主任不出意外的由蘇誠跟胡中庸擔任,算是避免了讓委員會成為李衛紅的一言堂。</p>


    但隨後眾人又圍繞著一些組長職務的名單進行了激烈的討論,因為沒有了大領導鎮場子,雙方爭的是麵紅耳赤。</p>


    眼看著都快到下班時間了,但關於委員會的全部名單卻都還沒有確定下來,於是李衛紅隻能宣布先散會,等明天再繼續討論。</p>


    蘇誠看著有序離開會議室的廠領導幹部,瞥了一眼李衛紅,隨後又看向已經站起身來也準備離開的胡中庸,當即就湊了上去輕聲道,</p>


    “胡老哥,今兒個多虧了你仗義發言,不然這新成立的委員會可就變成了李衛紅的一言堂了!”</p>


    “蘇老弟,我就癡長你幾歲,你這‘老哥、老哥‘的叫,把我都叫老了!”</p>


    胡中庸故作不滿的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抬頭看向蘇誠笑道,</p>


    “你要實在不願意叫我一聲胡哥,咱都是平輩相交,你叫我老胡也成!”</p>


    蘇誠本以為叫多幾遍對方’老哥‘,胡中庸就會習慣了,沒想到他還是這麽在意一個稱謂,蘇城也隻能露出歉意的表情道,</p>


    “哎幼,胡哥,你瞧我這記性,一時口誤,回頭我請你喝酒,就當給你賠個不是了。”</p>


    胡中庸聞言笑著道,</p>


    “哪用得著回頭啊,今兒個我就有空,咱們下班後一起找個館子喝點?”</p>


    蘇誠情知胡中庸這是有話要跟他私談,要不然以胡中庸這妻管嚴的性子,下班了還不得巴巴的回家,哪敢跟蘇誠下館子呢,於是蘇誠也是點頭道,</p>


    “那成,我知道離咱們廠子不遠有一家館子,那的飯菜味道不錯,正好能跟胡哥你喝上兩盅!”</p>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p>


    胡中庸說著,本想拍一拍蘇誠的肩膀以示親近,但看著比他高了大半個個頭的蘇誠,又放下了肥胖的小手改成小拳頭捶了下蘇誠的胸口笑道,</p>


    “不過咱可得說好了,喝酒歸喝酒,我可不可以用枸杞泡水代替啊?”</p>


    蘇誠聽到胡中庸的話,跟著走出會議室的大門笑罵道,</p>


    “胡哥,不帶你這麽玩的啊,能像個爺們嗎?”</p>


    胡中庸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p>


    “蘇老弟,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等再過幾年你就明白我的苦衷了!”</p>


    今早蘇誠跟何雨水領了證,趁著工作的空隙,也是向人事這邊報備了他的婚姻狀況,所以胡中庸知道他已經結婚的事蘇誠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反而是笑著道,</p>


    “胡哥,既然嫂子管得嚴,那咱到時候意思意思就得了,這你要是還推脫,我可就跟你急了啊!”</p>


    胡中庸見蘇誠都這麽說了,也是微微點了點頭笑道,</p>


    “那咱淺嚐輒止就好!”</p>


    蘇誠也是笑了笑,撇了一眼也跟著走出會議室的李衛紅跟徐國昌等人,隨後對胡中庸道,</p>


    “胡哥,我這找李主任還有點事,要不你先走吧!”</p>


    “蘇老弟你竟然還有事,那我就先走了。”</p>


    胡中庸走了兩步,又有點不放心的對蘇誠囑咐道,</p>


    “蘇老弟,咱現在可是一根弦上的蚱蜢了,你可不能回頭就將老哥給賣了啊!”</p>


    “胡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李衛紅的關係,你覺得這可能嗎?”</p>


    蘇誠看出了胡中庸的擔憂,笑著解釋道,</p>


    “我隻不過是想找他做筆交易罷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呢!”</p>


    “蘇老弟,方不方便跟老哥透露下是什麽交易啊?”</p>


    胡中庸眯著眼,看向蘇誠解釋道,</p>


    “李衛紅可是頭老狐狸,我怕你吃虧了,沒別的意思,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p>


    “胡哥,我這跟你說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啊!”</p>


    誠如胡中庸之前說的那樣,兩人現在是同一根線上的蚱蜢了,所以蘇誠見胡中庸問起,也是沒有隱瞞,給出了自己的誠意繼續開口道,</p>


    “上頭不是派人把楊廠長關起來進行審問嘛,我想讓李衛紅從中斡旋下,看能不能爭取讓楊廠長少受點冤屈,別被送進去自然是最好。”</p>


    李衛紅聽到蘇誠竟然是為了楊廠長的事,也是皺了皺眉頭道,</p>


    “蘇老弟,我知道你是重情義的人,不是老哥說風涼話,李衛紅現在都恨不得把你拉下來,你認為他憑什麽會幫你?”</p>


    蘇誠笑了笑道,</p>


    “他一直想要利用陳建國插手保衛科,而如今陳建國正好有把柄落到我手上,我想李衛紅應該會考慮的。”</p>


    “既然蘇老弟你有把握,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麽了!老哥我先走了。”</p>


    胡中庸說完,便向著人事部的方向快步走去。</p>


    蘇誠則是停下了腳步,站在綠茵道上看向不遠處的李衛紅,等到李衛紅走進了,蘇誠也不顧圍在李衛紅身邊的人的目光,笑著看向李衛紅道,</p>


    “李主任,能不能借一步說話?”</p>


    李衛紅看著突然攔住他的蘇誠,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也還是停下了腳步,對著徐國昌跟王繼德這些心腹道,</p>


    “國昌,你們先走吧,記得吩咐下食堂準備一桌飯菜,今晚我要給張組長接風洗塵。”</p>


    </p>


    徐國昌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便識趣的離開了,隻留下蘇誠跟李衛紅兩人。</p>


    此時李衛紅不屑的瞥了一眼蘇誠冷笑道,</p>


    “蘇科長,現在人都走了,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p>


    之前就撕破臉了,蘇誠自然也不會拿著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不卑不亢的道,</p>


    “李主任,得饒人處且饒人,楊廠長的事是你在背後一手促成的吧?”</p>


    “蘇科長,請你注意你說話的分寸,楊國棟那是自己違反了紀律,跟我有什麽關係?”</p>


    李衛紅自不會承認蘇誠所說的,當即就板著個臉訓斥道,</p>


    “蘇誠,如果你隻是想要來套我的話,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有事可沒空在這陪你疑神疑鬼!”</p>


    蘇誠見對方不肯承認,也沒繼續往下追問,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澹澹道,</p>


    “李主任,你應該也知道陳建國的事了吧?他前兩天想要設法誣陷我,結果被我撞了個正著,我當時還疑惑為什麽他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直到聽說咱們廠裏要新成立一個委員會後,我就明白了,這背後肯定是你暗中授意的,你現在是委員會的主任,若是不出意外,到時候隻要有個由頭就能把我拉下台,我說的沒錯吧?”</p>


    李衛紅沒想到蘇誠竟然看破了他的算計,當即就冷笑道,</p>


    “蘇科長,你就直說你想要幹什麽吧!”</p>


    蘇誠見狀,也是直接開口道,</p>


    “李主任,咱們做個交易吧,我這次放過陳建國,你回頭讓你上麵的人對楊廠長從輕發落,至少不能讓他進大獄警,你覺得怎麽樣?”</p>


    李衛紅聽到蘇誠的話,臉色幾經變幻,不停的在計較這裏頭的得失,最後看向蘇誠犀利的問道,</p>


    “蘇科長,是今天下午來的那位大人物跟你說了些什麽對吧!”</p>


    蘇誠自不會被李衛紅套話,當即就反問道,</p>


    “李主任,你就說這個交易你做不做吧,不做就當我今天什麽話都沒說過,咱以後該怎樣還是怎樣!”</p>


    “做,幹嘛不做!”</p>


    李衛紅冷笑道,</p>


    “蘇科長,希望你到時候別食言就成!”</p>


    蘇誠瞥了一眼李衛紅,澹澹的道,</p>


    “李主任,這句話也是我要對你說的。”</p>


    ……</p>


    傍晚,四合院。</p>


    許大茂下了工,在廠裏打了份飯菜,便回到了後院。</p>


    此時正跟婁曉娥在屋裏的方桌旁吃著晚飯,無意間瞥見對麵高桌下邊的布袋子,看向婁曉娥問道,</p>


    “蛾子,咱屋裏那張高桌下邊的布袋子裝著的是什麽啊?以前怎麽沒見過?”</p>


    婁曉娥看了一眼許大茂,想著雙方都是夫妻,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朝著窗戶外望了一眼,當即就悄聲對許大茂道,</p>


    “大茂,這是我爸讓我從娘家帶回來的古董字畫,最近風聲有點不對勁,我爸他擔心會有變故發生,讓家裏的親戚都幫忙帶點值錢的東西回來藏好!我這正愁將這些東西往哪兒藏好呢,要不你也給我出出主意唄!”</p>


    許大茂聽到婁曉娥的話,臉上浮現一抹擔憂之色,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跟著便把目光看向婁曉娥不動聲色的道,</p>


    “蛾子,咱先吃飯吧,回頭我在幫你想想辦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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