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軋鋼廠幾條街道的一條胡同裏，有一間蒼蠅館，做烤串生意的。</p>
門前擺了三張桌子，後邊放一個燒烤架子，店主是個胡子花白的小老頭。</p>
冬天吃火鍋、烤串都是不錯的選擇，這間烤串店還是吳大鵬帶著蘇誠來的。</p>
蘇誠到這來吃過兩次，覺得味道還不錯，索性就帶著胡中庸一起來了。</p>
“老板，來一打烤韭菜、兩份烤茄子，肉串也給我整半打！在整半瓶燒刀子。”</p>
蘇誠帶著胡中庸選了張角落的位置，蒼蠅館沒有菜單，想吃什麽就自己問老板，索性蘇誠來過兩次，也是門清，剛坐下便衝著前方的小老頭喊了一聲，隨後看向胡中庸笑道，</p>
“胡哥，你可別嫌棄這地兒小，這兒老板的手藝可是這個～”</p>
蘇誠說著便衝胡中庸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隨後繼續道，</p>
“你看還有什麽要吃的，自己問下老板，可甭跟我客氣！”</p>
胡中庸點了點頭，也不避諱，當即就起身走到烤架前看向小老頭笑道，</p>
“老板，你這有腰子嗎？給我整兩串？”</p>
此時不過六點出頭，小老頭才剛出攤，他做的是夜間生意，正在擺弄著烤爐裏的木炭，看向胡中庸道，</p>
“大兄弟，豬腰子能吃得下不？早上托人整了兩個豬腰子，就是比較膻，一般人可吃不來！”</p>
“老板，那成，你給我整兩串唄！”</p>
胡中庸沒想到還真有腰子，當即就要了兩串，隨後便走到蘇誠對麵坐下看向蘇誠眯了眯眼笑道，</p>
“蘇老弟，你是怎麽發現這家蒼蠅館的？我在廠裏待了這麽多年，都沒發現還有這麽個地兒！”</p>
“胡哥，我這也是別人帶我來的，當時吃著味道不錯，就記住了這地兒。”</p>
蘇誠提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跟著繼續道，</p>
“現在走到大街上，想下個館子，基本都是國營的飯店，裏頭的飯菜除了幾個老字號，味道真心不咋地，像這種地道的烤串，估計除了這兒，你在這諾大的四九城估計都找不到幾家了。”</p>
胡中庸聽到蘇誠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笑道，</p>
“看蘇老弟這麽推崇，那我待會兒可得好好嚐嚐這兒老板的手藝了。”</p>
“保證不會讓胡哥你失望的！”</p>
蘇城跟著胡中庸寒暄了幾句，不一會兒，店老板便烤好了一盤子韭菜，帶著半瓶溫好的燒刀子端到了蘇誠兩人的桌上。</p>
先付後吃，這年頭都這樣，蘇誠見老板把烤串兒都端上桌了，也是麻利的從兜裏掏出錢票看向老板道，</p>
“大爺，你算下多少錢。”</p>
“一盤韭菜兩毛、兩份茄子三毛、肉串五毛還有你朋友點的兩串大腰子，總共是一塊七，還得帶上六兩的肉票！”</p>
小老頭也是個實在人，當著蘇誠的麵將價格說的明明白白，隨後又道，</p>
“今兒晚上是我最後一次出攤了，大兄弟你也是熟客了，給你打個折兒，你給我一塊五外加半斤肉票即成。”</p>
“大爺，那我可謝謝您嘞！”</p>
蘇誠將錢票遞給小老頭，隨後便看向老頭疑惑的問道，</p>
“大爺，您這幹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幹了呢？”</p>
小老頭聞言，看了眼冷清的四周，歎了口氣細聲道，</p>
“我也想繼續靠著這個攤子勉強湖口，可如今這世道我看不懂啊，你是沒瞧見，以前在我這附近幾條胡同走街串巷賣烙餅的老崔，前幾天突然就被安上一個倒買倒賣的帽子，給抓進去了，我要是不趕緊收手，下次指不定就輪到我了！”</p>
蘇誠聽到小老頭的話，記得這小老頭好像是孑然一身，便忍不住關切地問道，</p>
“大爺，你這把攤兒關了，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討生計啊？”</p>
“我在觀望觀望，等風聲鬆了些，說不定又會出來在門前擺這烤串攤兒了！”</p>
小老頭似乎很樂觀，絲毫不擔心以後的問題，笑著道，</p>
“就算是饑荒年也餓不死手藝人，就算以後不能做這烤串兒的生意了，我也還留了一手廚藝，實在不行就辛苦點，上門給人做做席，總歸也是門生計不是？”</p>
蘇城夾了一根烤好的韭菜放進嘴裏，盡管烤好的韭菜上沒有如後世那樣有太多的調料跟不要錢的油，但顯然小老頭是有本事的，就隻是簡單的醬油和鹽，加上零星的一點豬油，味道也還不賴，不免有些惋惜道，</p>
“大爺，果然你們廚子都是有一手的，也不知以後去哪兒才能吃上像你這兒這麽美味的烤串了！”</p>
蘇誠說著，看了一眼還沒動快子的胡中庸笑道，</p>
“胡哥，快試試大爺這兒的烤韭菜，這味道可是杠杠的！”</p>
胡中庸見狀，也是加了根韭菜入口，頓時讚不絕口。</p>
而一旁的小老頭也是很識趣的找了個說辭，回到了烤架旁繼續忙活了起來。</p>
很快的，便將蘇誠點的東西都上齊了。</p>
此時的蘇誠跟胡中庸小酌了兩杯，暖了暖身子，雖然桌上的烤串兒時不時的傳來誘人的香氣，但顯然兩人的心思都不在吃上。</p>
果然等胡中庸嗦了一個大腰子進肚子後，突然就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正色道，</p>
“蘇老弟，廠裏成立委員會的事你怎麽看？”</p>
“上頭成立委員會的初衷或許是好的，隻是就怕在某些大人物刻意的引導下變了味兒，我看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委員會的權利將會越來越大！”</p>
蘇誠委婉的跟胡中庸說了下自己的想法，一臉凝重的繼續道，</p>
“胡哥，李衛紅把楊廠長拉下了台，如今又成為了委員會的主任，咱們廠接下來怕是要變天了啊！”</p>
胡中庸聞言，想了想抬頭看向蘇誠有點狐疑的問道，</p>
“蘇老弟，在廠裏，你跟我一個管人事、一個管安保，他李衛紅就算現在成了廠長，想動我們也得掂量掂量吧？而這個新成立的委員會，我是看不出什麽門道，可你跟我都是裏頭的副主任，隻要你我二人通力合作，他李衛紅也不能獨斷專行吧？”</p>
“胡哥，你說的確實是這麽個理。”</p>
蘇誠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胡中庸道，</p>
“如果李衛紅能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那自然最好不過，就怕他想把手伸得太長了，給咱們下絆子，楊廠長不就是咱們的前車之鑒，俗話說得好，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要是李衛紅哪天突然給咱來了這麽一出，咱能防得住嗎？”</p>
“那蘇老弟你是怎麽想的？”</p>
胡中庸又給自己整了口大腰子，也是一臉凝重的盯著蘇誠繼續道，</p>
“你要是有什麽想法，可不能藏著掖著啊！”</p>
蘇誠微微點了點頭，盯著胡中庸沉聲道，</p>
“胡哥，我能信你嗎？”</p>
“蘇老弟，說實話，我隻想安穩的在軋鋼廠混混日子罷了！”</p>
胡中庸歎了口氣道，</p>
“最近我也是通過自己的關係收到了風聲，知道上頭會有一些大的變動，我也怕會遭受無妄之災，所以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才會推舉你當委員會的副主任，就是擔心整個軋鋼廠會變成李衛紅的一言堂！咱們的利益其實是一致的，所以你盡可以放心，我是絕不可能在背地裏給你捅刀子的。”</p>
胡中庸一番推心置腹的話，也是打消了蘇誠的疑慮，蘇誠微微沉吟了下便道，</p>
“胡哥，我能抓到李衛紅的把柄，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握將他從上麵拉下來？”</p>
胡中庸沒有立刻回答俗稱的話，而是追問道，</p>
“什麽把柄？”</p>
“李衛紅在外頭有個姘頭！”</p>
蘇誠也沒隱瞞，跟著便把李衛紅跟劉嵐私通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跟著便繼續道，</p>
“胡哥，這個把柄你覺得夠分量嗎？”</p>
胡中庸沉吟了下，隨後微微點頭道，</p>
“蘇老弟，你打算讓我怎麽做？”</p>
蘇誠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下狠手，打算用比較溫和的手段讓李衛紅交出手中的權力，畢竟他跟劉嵐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至於要做到當場抓奸讓劉嵐跟李衛紅被抓去遊鬥的程度，而且這樣做也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其他的幺蛾子，畢竟李衛紅也不是吃素的，於是斟酌了下便道，</p>
“胡哥，我會找到李衛紅作風有問題的證據，逼他將這個委員會主任的位置讓出來，以你的資曆，當這個委員會的主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當，而你背後的人有沒有這麽大的能量讓你坐到這個位置上來！”</p>
胡中庸雖然是那種躺平的心態，但能更進一步他也不反對，當即就鄭重地看向蘇誠道，</p>
“蘇老弟，如果真能如你所說的那樣，我自然有把握當這個委員會的主任！”</p>
“胡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p>
蘇誠說著便舉起了身前的酒杯跟胡中庸噴了碰，看了一眼胡中庸繼續笑道，</p>
</p>
“胡哥，幹了這杯酒，你可不能反悔了！”</p>
“這怎麽看都是我占了天大便宜，我怎麽可能反悔？”</p>
胡中庸難得的豪邁了一回，當即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向蘇誠笑道，</p>
“蘇老弟，你這結婚了也沒請我去喝兩杯喜酒，有點不厚道啊！”</p>
“胡哥，家裏老太太催得緊，隻是急匆匆的先把證領了，也沒想著擺酒，畢竟最近的風聲你也是知道的！”</p>
蘇城情知兩人一把事情談妥了，便默契的沒再繼續聊之前的話題，見胡中庸把話題轉到他結婚的事上，也是笑道，</p>
“所以這杯喜酒啊，看來得等到以後了！”</p>
胡中庸聞言，也沒在意，反而是把他桌上剩下的最後一串腰子推到蘇誠跟前帶著揶揄的語氣道，</p>
“蘇老弟，這是老哥特地給你留的，多吃點，吃什麽補什麽，今兒個你的腰子怕也是不得閑嘍！”</p>
蘇誠：？？？</p>
胡哥，我還年輕，不至於，真的不至於！</p>
蘇誠有心想要拒絕，但還是很誠實的嗦起了腰子，膻點就膻點吧，他可不想以後像胡中庸這樣剛四十出頭就保衛杯裏泡枸杞了。</p>
……</p>
同樣的時間節點，蘇誠跟胡中庸在胡同裏的蒼蠅館裏嗦腰子。</p>
而軋鋼廠食堂的包廂裏，張召忠動了兩下快子，隻覺得桌上的飯菜寡澹無味，當即就半是玩笑的看向李衛紅調侃道，</p>
“張組長，你們廠食堂的廚師是不是換過了啊？我之前也來你們廠視察過，當時的飯菜那叫一個色係清味俱全，今兒個總感覺差了那麽點意思！”</p>
李衛紅也是經常在廠裏開小灶的人，此時吃著桌上的飯菜也是覺得味道確實差了很多，當即就看向一旁陪坐的食堂主任訓斥道，</p>
“趙剛，聽到張組長的話了嗎？你們食堂是怎麽回事，這樣的飯菜也能拿得出手？你這食堂主任還想不想幹了？”</p>
食堂主任趙剛聽到李衛紅的訓斥，當即就露出苦色道，</p>
“廠長，以前你們的飯菜都是傻柱張羅的，隻是最近傻柱被下放到車間了，我也隻能讓別的師傅頂替了，手藝確實比不上傻豬，但這已經是咱們食堂中除了傻柱廚藝最好的了。”</p>
李衛紅也是知道傻柱的，畢竟傻柱的廚藝廠裏的人睡不知道，都是豎起大拇指誇讚的，此時的李衛紅聽到傻柱竟然被下放到了車間，立刻就不滿的道，</p>
“是誰給你的權力把傻柱下放到車間的？立刻去給我把人請回來，要是下次還是這樣的飯菜，你這食堂主任也別幹了！”</p>
趙剛聞言，當即就點頭道，</p>
“是之前的楊廠長把傻柱下放到車間的，明天我就讓人把傻柱請回廚房，你盡管放心！”</p>
……</p>
冷月高懸，蘇誠跟胡中庸在烤串的攤兒坐了有一個多鍾便散了。</p>
理由是胡中庸家裏的媳婦兒管得太緊，回去晚了不好交代。</p>
而蘇誠聞言，自是不好強求，隨後兩人便在胡同口，各自騎著自行車回了家。</p>
等會到四合院的時候，剛進家門，便看見大晚上的樓曉娥竟然跑到了蘇誠的家裏，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抹著眼淚。</p>
邊上的老太太跟何雨水則都是一臉的義憤填膺。</p>
“閨女啊，你先別哭了，你放心，奶奶會替你找許大茂那王八蛋算賬的！”</p>
老太太歎了口氣繼續道，</p>
“許大茂他就不是什麽好人，你跟他早點離了也好！”</p>
蘇誠在門口聽到老太太的話，也情知發生了什麽事。</p>
婁曉娥，終究還是錯付了啊！</p>
門前擺了三張桌子，後邊放一個燒烤架子，店主是個胡子花白的小老頭。</p>
冬天吃火鍋、烤串都是不錯的選擇，這間烤串店還是吳大鵬帶著蘇誠來的。</p>
蘇誠到這來吃過兩次，覺得味道還不錯，索性就帶著胡中庸一起來了。</p>
“老板，來一打烤韭菜、兩份烤茄子，肉串也給我整半打！在整半瓶燒刀子。”</p>
蘇誠帶著胡中庸選了張角落的位置，蒼蠅館沒有菜單，想吃什麽就自己問老板，索性蘇誠來過兩次，也是門清，剛坐下便衝著前方的小老頭喊了一聲，隨後看向胡中庸笑道，</p>
“胡哥，你可別嫌棄這地兒小，這兒老板的手藝可是這個～”</p>
蘇誠說著便衝胡中庸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隨後繼續道，</p>
“你看還有什麽要吃的，自己問下老板，可甭跟我客氣！”</p>
胡中庸點了點頭，也不避諱，當即就起身走到烤架前看向小老頭笑道，</p>
“老板，你這有腰子嗎？給我整兩串？”</p>
此時不過六點出頭，小老頭才剛出攤，他做的是夜間生意，正在擺弄著烤爐裏的木炭，看向胡中庸道，</p>
“大兄弟，豬腰子能吃得下不？早上托人整了兩個豬腰子，就是比較膻，一般人可吃不來！”</p>
“老板，那成，你給我整兩串唄！”</p>
胡中庸沒想到還真有腰子，當即就要了兩串，隨後便走到蘇誠對麵坐下看向蘇誠眯了眯眼笑道，</p>
“蘇老弟，你是怎麽發現這家蒼蠅館的？我在廠裏待了這麽多年，都沒發現還有這麽個地兒！”</p>
“胡哥，我這也是別人帶我來的，當時吃著味道不錯，就記住了這地兒。”</p>
蘇誠提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跟著繼續道，</p>
“現在走到大街上，想下個館子，基本都是國營的飯店，裏頭的飯菜除了幾個老字號，味道真心不咋地，像這種地道的烤串，估計除了這兒，你在這諾大的四九城估計都找不到幾家了。”</p>
胡中庸聽到蘇誠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笑道，</p>
“看蘇老弟這麽推崇，那我待會兒可得好好嚐嚐這兒老板的手藝了。”</p>
“保證不會讓胡哥你失望的！”</p>
蘇城跟著胡中庸寒暄了幾句，不一會兒，店老板便烤好了一盤子韭菜，帶著半瓶溫好的燒刀子端到了蘇誠兩人的桌上。</p>
先付後吃，這年頭都這樣，蘇誠見老板把烤串兒都端上桌了，也是麻利的從兜裏掏出錢票看向老板道，</p>
“大爺，你算下多少錢。”</p>
“一盤韭菜兩毛、兩份茄子三毛、肉串五毛還有你朋友點的兩串大腰子，總共是一塊七，還得帶上六兩的肉票！”</p>
小老頭也是個實在人，當著蘇誠的麵將價格說的明明白白，隨後又道，</p>
“今兒晚上是我最後一次出攤了，大兄弟你也是熟客了，給你打個折兒，你給我一塊五外加半斤肉票即成。”</p>
“大爺，那我可謝謝您嘞！”</p>
蘇誠將錢票遞給小老頭，隨後便看向老頭疑惑的問道，</p>
“大爺，您這幹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幹了呢？”</p>
小老頭聞言，看了眼冷清的四周，歎了口氣細聲道，</p>
“我也想繼續靠著這個攤子勉強湖口，可如今這世道我看不懂啊，你是沒瞧見，以前在我這附近幾條胡同走街串巷賣烙餅的老崔，前幾天突然就被安上一個倒買倒賣的帽子，給抓進去了，我要是不趕緊收手，下次指不定就輪到我了！”</p>
蘇誠聽到小老頭的話，記得這小老頭好像是孑然一身，便忍不住關切地問道，</p>
“大爺，你這把攤兒關了，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討生計啊？”</p>
“我在觀望觀望，等風聲鬆了些，說不定又會出來在門前擺這烤串攤兒了！”</p>
小老頭似乎很樂觀，絲毫不擔心以後的問題，笑著道，</p>
“就算是饑荒年也餓不死手藝人，就算以後不能做這烤串兒的生意了，我也還留了一手廚藝，實在不行就辛苦點，上門給人做做席，總歸也是門生計不是？”</p>
蘇城夾了一根烤好的韭菜放進嘴裏，盡管烤好的韭菜上沒有如後世那樣有太多的調料跟不要錢的油，但顯然小老頭是有本事的，就隻是簡單的醬油和鹽，加上零星的一點豬油，味道也還不賴，不免有些惋惜道，</p>
“大爺，果然你們廚子都是有一手的，也不知以後去哪兒才能吃上像你這兒這麽美味的烤串了！”</p>
蘇誠說著，看了一眼還沒動快子的胡中庸笑道，</p>
“胡哥，快試試大爺這兒的烤韭菜，這味道可是杠杠的！”</p>
胡中庸見狀，也是加了根韭菜入口，頓時讚不絕口。</p>
而一旁的小老頭也是很識趣的找了個說辭，回到了烤架旁繼續忙活了起來。</p>
很快的，便將蘇誠點的東西都上齊了。</p>
此時的蘇誠跟胡中庸小酌了兩杯，暖了暖身子，雖然桌上的烤串兒時不時的傳來誘人的香氣，但顯然兩人的心思都不在吃上。</p>
果然等胡中庸嗦了一個大腰子進肚子後，突然就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正色道，</p>
“蘇老弟，廠裏成立委員會的事你怎麽看？”</p>
“上頭成立委員會的初衷或許是好的，隻是就怕在某些大人物刻意的引導下變了味兒，我看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委員會的權利將會越來越大！”</p>
蘇誠委婉的跟胡中庸說了下自己的想法，一臉凝重的繼續道，</p>
“胡哥，李衛紅把楊廠長拉下了台，如今又成為了委員會的主任，咱們廠接下來怕是要變天了啊！”</p>
胡中庸聞言，想了想抬頭看向蘇誠有點狐疑的問道，</p>
“蘇老弟，在廠裏，你跟我一個管人事、一個管安保，他李衛紅就算現在成了廠長，想動我們也得掂量掂量吧？而這個新成立的委員會，我是看不出什麽門道，可你跟我都是裏頭的副主任，隻要你我二人通力合作，他李衛紅也不能獨斷專行吧？”</p>
“胡哥，你說的確實是這麽個理。”</p>
蘇誠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胡中庸道，</p>
“如果李衛紅能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那自然最好不過，就怕他想把手伸得太長了，給咱們下絆子，楊廠長不就是咱們的前車之鑒，俗話說得好，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要是李衛紅哪天突然給咱來了這麽一出，咱能防得住嗎？”</p>
“那蘇老弟你是怎麽想的？”</p>
胡中庸又給自己整了口大腰子，也是一臉凝重的盯著蘇誠繼續道，</p>
“你要是有什麽想法，可不能藏著掖著啊！”</p>
蘇誠微微點了點頭，盯著胡中庸沉聲道，</p>
“胡哥，我能信你嗎？”</p>
“蘇老弟，說實話，我隻想安穩的在軋鋼廠混混日子罷了！”</p>
胡中庸歎了口氣道，</p>
“最近我也是通過自己的關係收到了風聲，知道上頭會有一些大的變動，我也怕會遭受無妄之災，所以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才會推舉你當委員會的副主任，就是擔心整個軋鋼廠會變成李衛紅的一言堂！咱們的利益其實是一致的，所以你盡可以放心，我是絕不可能在背地裏給你捅刀子的。”</p>
胡中庸一番推心置腹的話，也是打消了蘇誠的疑慮，蘇誠微微沉吟了下便道，</p>
“胡哥，我能抓到李衛紅的把柄，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握將他從上麵拉下來？”</p>
胡中庸沒有立刻回答俗稱的話，而是追問道，</p>
“什麽把柄？”</p>
“李衛紅在外頭有個姘頭！”</p>
蘇誠也沒隱瞞，跟著便把李衛紅跟劉嵐私通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跟著便繼續道，</p>
“胡哥，這個把柄你覺得夠分量嗎？”</p>
胡中庸沉吟了下，隨後微微點頭道，</p>
“蘇老弟，你打算讓我怎麽做？”</p>
蘇誠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下狠手，打算用比較溫和的手段讓李衛紅交出手中的權力，畢竟他跟劉嵐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至於要做到當場抓奸讓劉嵐跟李衛紅被抓去遊鬥的程度，而且這樣做也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其他的幺蛾子，畢竟李衛紅也不是吃素的，於是斟酌了下便道，</p>
“胡哥，我會找到李衛紅作風有問題的證據，逼他將這個委員會主任的位置讓出來，以你的資曆，當這個委員會的主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當，而你背後的人有沒有這麽大的能量讓你坐到這個位置上來！”</p>
胡中庸雖然是那種躺平的心態，但能更進一步他也不反對，當即就鄭重地看向蘇誠道，</p>
“蘇老弟，如果真能如你所說的那樣，我自然有把握當這個委員會的主任！”</p>
“胡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p>
蘇誠說著便舉起了身前的酒杯跟胡中庸噴了碰，看了一眼胡中庸繼續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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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哥，幹了這杯酒，你可不能反悔了！”</p>
“這怎麽看都是我占了天大便宜，我怎麽可能反悔？”</p>
胡中庸難得的豪邁了一回，當即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向蘇誠笑道，</p>
“蘇老弟，你這結婚了也沒請我去喝兩杯喜酒，有點不厚道啊！”</p>
“胡哥，家裏老太太催得緊，隻是急匆匆的先把證領了，也沒想著擺酒，畢竟最近的風聲你也是知道的！”</p>
蘇城情知兩人一把事情談妥了，便默契的沒再繼續聊之前的話題，見胡中庸把話題轉到他結婚的事上，也是笑道，</p>
“所以這杯喜酒啊，看來得等到以後了！”</p>
胡中庸聞言，也沒在意，反而是把他桌上剩下的最後一串腰子推到蘇誠跟前帶著揶揄的語氣道，</p>
“蘇老弟，這是老哥特地給你留的，多吃點，吃什麽補什麽，今兒個你的腰子怕也是不得閑嘍！”</p>
蘇誠：？？？</p>
胡哥，我還年輕，不至於，真的不至於！</p>
蘇誠有心想要拒絕，但還是很誠實的嗦起了腰子，膻點就膻點吧，他可不想以後像胡中庸這樣剛四十出頭就保衛杯裏泡枸杞了。</p>
……</p>
同樣的時間節點，蘇誠跟胡中庸在胡同裏的蒼蠅館裏嗦腰子。</p>
而軋鋼廠食堂的包廂裏，張召忠動了兩下快子，隻覺得桌上的飯菜寡澹無味，當即就半是玩笑的看向李衛紅調侃道，</p>
“張組長，你們廠食堂的廚師是不是換過了啊？我之前也來你們廠視察過，當時的飯菜那叫一個色係清味俱全，今兒個總感覺差了那麽點意思！”</p>
李衛紅也是經常在廠裏開小灶的人，此時吃著桌上的飯菜也是覺得味道確實差了很多，當即就看向一旁陪坐的食堂主任訓斥道，</p>
“趙剛，聽到張組長的話了嗎？你們食堂是怎麽回事，這樣的飯菜也能拿得出手？你這食堂主任還想不想幹了？”</p>
食堂主任趙剛聽到李衛紅的訓斥，當即就露出苦色道，</p>
“廠長，以前你們的飯菜都是傻柱張羅的，隻是最近傻柱被下放到車間了，我也隻能讓別的師傅頂替了，手藝確實比不上傻豬，但這已經是咱們食堂中除了傻柱廚藝最好的了。”</p>
李衛紅也是知道傻柱的，畢竟傻柱的廚藝廠裏的人睡不知道，都是豎起大拇指誇讚的，此時的李衛紅聽到傻柱竟然被下放到了車間，立刻就不滿的道，</p>
“是誰給你的權力把傻柱下放到車間的？立刻去給我把人請回來，要是下次還是這樣的飯菜，你這食堂主任也別幹了！”</p>
趙剛聞言，當即就點頭道，</p>
“是之前的楊廠長把傻柱下放到車間的，明天我就讓人把傻柱請回廚房，你盡管放心！”</p>
……</p>
冷月高懸，蘇誠跟胡中庸在烤串的攤兒坐了有一個多鍾便散了。</p>
理由是胡中庸家裏的媳婦兒管得太緊，回去晚了不好交代。</p>
而蘇誠聞言，自是不好強求，隨後兩人便在胡同口，各自騎著自行車回了家。</p>
等會到四合院的時候，剛進家門，便看見大晚上的樓曉娥竟然跑到了蘇誠的家裏，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抹著眼淚。</p>
邊上的老太太跟何雨水則都是一臉的義憤填膺。</p>
“閨女啊，你先別哭了，你放心，奶奶會替你找許大茂那王八蛋算賬的！”</p>
老太太歎了口氣繼續道，</p>
“許大茂他就不是什麽好人，你跟他早點離了也好！”</p>
蘇誠在門口聽到老太太的話，也情知發生了什麽事。</p>
婁曉娥，終究還是錯付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