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後院、蘇誠家。</p>
老太太正在開導著婁曉娥，一旁的何雨水聽到門口簾子掀開的動靜，扭頭便見著了從外頭回來、正站在門口的蘇誠，當即就起身迎了上去笑道，</p>
“蘇誠哥，你回來啦！”</p>
蘇誠脫下大衣遞給雨水，隨後便問道，</p>
“雨水，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不在職工宿舍住啊？”</p>
雨水上班的地方在東單那邊，騎自行車回四合院也得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這麽冷的天，雨水還這麽折騰著回來，明兒個又得早早去上班，蘇誠也不免有些心疼，所以才會有這麽一問。</p>
而雨水則是將蘇誠的衣服掛好後，聽到蘇誠的話，頓時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看向蘇誠道，</p>
“蘇誠哥，你這是不希望我回來嗎？”</p>
“我這不是擔心你路上凍著了嘛！”</p>
蘇誠瞥了一眼傲嬌的何雨水笑著道，</p>
“要不是外頭天寒地凍的，我還巴不得你天天回來呢！”</p>
何雨水聽到蘇誠的話，頓時露出笑顏，隨後又看向屋裏坐著的婁曉娥，頓時鼓著個臉義憤填膺的對蘇誠道，</p>
“蘇誠哥，你說這日子過得好好的，許大茂突然就要跟曉娥姐鬧離婚，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p>
“行了，你就別先給我上眼藥了。”</p>
蘇誠揉了揉何雨水的腦袋，隨後便走到客廳跟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坐在了婁曉娥的對麵，看著臉上依稀還掛有淚痕的婁曉娥，盡管心裏已是有了猜測，但還是開口道，</p>
“弟妹，這是咋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就要鬧離婚了？”</p>
沒等婁曉娥回話，一旁的老太太便插口道，</p>
“還能是為了什麽，肯定是許大茂在外麵有人了唄，不然放著這麽好的媳婦兒不知道珍惜，竟然還想著離婚，這是人幹的事嗎？”</p>
何雨水此時也是給蘇誠倒了一杯熱水捂手，隨後便坐在婁曉娥的旁邊，輕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聽到老太太的話，也是跟著附和道，</p>
“蘇誠哥，奶奶說的對，許大茂保不準就是在外頭有人了，我知道你跟許大茂是哥們兒，但這事我站曉娥姐這邊，你可不能故意偏袒徐大茂！”</p>
蘇誠看了一眼老太太跟何雨水，對於兩人的說辭，蘇誠是半點都不信的，平日裏她跟許大茂走得近，他要是在外頭有人了蘇誠怎麽可能會一點端倪都看不出？</p>
想到這，蘇誠便把目光落在了婁曉娥身上沉聲道，</p>
“弟妹，她倆說的是真的嗎？許大茂真的是因為在外頭有人才跟你鬧離婚的？”</p>
“這是許大茂親口說的，還能有假？”</p>
婁曉娥抬頭看了一眼蘇誠，慘笑道，</p>
“蘇誠兄弟，你跟許大茂是哥們兒，他在外頭有沒有人難道你會不知道？”</p>
婁曉娥這是誤會自己替許大茂擦屁股了啊。</p>
蘇誠不免露出一絲苦笑，也突然有些懵圈了，不知道許大茂這是唱的哪出戲，當即就正色道，</p>
“弟妹，這事可能還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要是知道許大茂在外頭有人，你覺得我會替他瞞著嗎？”</p>
聽到蘇誠的話，婁曉娥半信半疑的道，</p>
“蘇誠兄弟，你說的都是真的？”</p>
“弟妹，你跟大茂都鬧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說謊騙你，我還能是人嗎？”</p>
蘇誠先是打消了婁曉娥的疑慮，隨後便看向婁曉娥問道，</p>
“弟妹，你要是信得過我，能跟我詳細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p>
婁曉娥看了一眼蘇誠，沉吟了下便把今天兩人吃完晚飯後，許大茂突然說自己在外麵有人了，要跟她離婚的事說了一遍，其中卻是隱瞞了她從娘家帶回古董跟許大茂藏起來的事，隨後便看向蘇誠道，</p>
“蘇誠兄弟，我之前還奇怪許大茂是不是轉性了，這些日子對我是百般的討好，我現在也是想明白了，他這是在外頭有人了，心裏覺得愧疚才會這般的。”</p>
蘇誠聽完婁曉娥的一番話，原本認為許大茂不可能出軌的想法也開始有了些許動搖，畢竟後世看過的影視劇裏，許大茂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十分懂得說些討女孩子歡心的話。</p>
隻是蘇誠總覺得這裏頭好像怪怪的，若許大茂真的出軌了，會這麽坦誠的告訴婁曉娥，就不怕婁曉娥鬧騰起來，把他抓去遊街？</p>
蘇誠看了一眼婁曉娥，也沒太糾結，當即就站了起身對婁曉娥道，</p>
“弟妹，我去找大茂聊聊，你先在這兒陪老太太坐會兒。”</p>
……</p>
後院，徐大茂家。</p>
蘇誠走到了徐大茂家門口，見大門敞開著，透過門簾縫隙，能見著裏頭透出來的零星燈光。</p>
蘇誠見狀，當即就掀開了門簾子走了進去，一眼就見著了正坐客廳方桌旁獨自喝著悶酒的徐大茂。</p>
“喲，大茂，你這一個人就整上了？”</p>
蘇誠搓了搓手走到徐大茂對麵拉了張凳子坐下，看向許大茂笑道，</p>
“怎麽著？是不是有心事？說說唄！”</p>
許大茂給蘇誠拿了個杯子滿上，看了一眼蘇誠卻是搖頭道，</p>
“我能有啥事？”</p>
“行了，你就別逞能了！”</p>
蘇誠說著便拿起酒杯跟許大茂走了一個，隨後便繼續道，</p>
“你媳婦兒都到那兒跟我家老太太告狀了，說你在外頭有人，今兒個這屋就咱倆，你老實給我交給底，你不會真在外頭有人了吧？”</p>
許大茂瞥了一眼蘇誠沒好氣的道，</p>
“誠子，如果我真的在外頭有人了，你不會抓我去遊街吧？”</p>
“還真有啊？”</p>
蘇誠一臉狐疑的盯著許大茂道，</p>
“幾歲了，哪的人，我見過嗎？”</p>
“誠子，你就甭取笑我了我這正煩著呢！”</p>
許大茂拿起酒瓶子給兩人的酒杯滿上後，自己先默默的悶了一口後，苦笑了一聲繼續道，</p>
“我那話不過是故意騙曉娥的，我在外頭有沒有人你會不知道？”</p>
聽到這話，蘇誠一時也沒明白徐大茂這是要鬧哪樣，當即就沒好氣的道，</p>
“許大茂，你這是閑著沒事幹了是吧？這種話也能亂說的？”</p>
許大茂聞言，瞥了一眼蘇誠，隨後深深的歎了口氣，略顯無奈的道，</p>
“我若不這麽說，你覺得婁曉娥會主動跟我離婚嗎？”</p>
不惜自汙，也要逼婁曉娥跟你主動離婚？</p>
蘇誠此時算是琢磨出來了，許大茂估計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想要明哲保身了。</p>
隻是蘇誠還是不明白許大茂這麽做的理由。</p>
都是幾年的夫妻了，有什麽事當麵說不成嗎，大家好聚好散的，為什麽非得鬧上這麽一出呢？</p>
蘇誠當即就看向許大茂問道，</p>
“大茂，那你整這一出是要幹什麽？”</p>
“誠子，這事我也是沒辦法！”</p>
許大茂是真的將蘇誠當成哥們兒，也是毫無隱瞞的大吐苦水道，</p>
“現在外頭的風向你也不是不知道，往後肯定會愈演愈烈的，婁曉娥家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我要是不早點跟她撇清關係，指不定就會被拉下水，本來我還有些憂鬱的，可今天你知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婁曉娥從她娘家那兒帶了什麽回來嗎？”</p>
沒等蘇誠回應，許大茂便壓低了聲音，湊到蘇誠跟前沉聲道，</p>
“是古董！滿滿一布袋的古董字畫！現在就埋在我屋子後邊的小院裏，聽婁曉娥的話，過陣子估計還得往家裏藏東西，你說這要被人發現了，我會是什麽下場？”</p>
或許是許大茂有了幾分酒勁上頭，把自己這自私自利的一麵直接展現在了蘇誠麵前而不自知。</p>
但蘇誠還是沒完全理解許大茂為何要自汙的理由，畢竟這在外頭亂搞的名聲一旦傳出去，許大茂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去吧？</p>
蘇誠當即就看向許大茂問道，</p>
“大茂，你若是擔心會被婁曉娥的家庭拖累，直接跟婁曉娥明說就成了，畢竟你倆夫妻一場，好聚好散嘛，何至於要騙婁曉娥說你在外頭有人了？”</p>
“誠子，你想想啊，若是我主動提出離婚，縱使能好聚好散，可別人會怎麽看我？別人肯定會在背地裏說我不是個爺們兒”</p>
許大茂說到這，情緒有些激動的看向蘇誠道，</p>
“若隻是這樣，我也就忍了，就怕到時候有些人依然揪著我曾經跟婁曉娥家有關係這點不放，故意拉我下水！”</p>
蘇誠聽到這，也算是明白了徐大茂的算計，當即就道，</p>
“所以你就想出了這個法子，騙婁曉娥說你在外頭有人了，先把自己的名聲搞臭，讓婁曉娥主動提出離婚，算是徹底的跟他們家劃清界限了！”</p>
“還不止這些呢！”</p>
許大茂看了一眼蘇誠，頗為得意的道，</p>
“等我跟婁曉娥真的離婚了，我還能失口否認那些汙名，畢竟我又沒真的在外麵亂搞，還能把過錯推到婁曉娥身上，誰讓她家是那個呢？”</p>
好家夥！</p>
蘇誠沒想到許大茂還有這麽深的一層算計在裏頭，看向許大茂的目光也是複雜莫名。</p>
怎麽說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p>
婁曉娥似乎也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徐大茂的事吧，卻不想許大茂竟然能為了保全自身，一看苗頭不對，就開始算計起了對方。</p>
婁曉娥前世怕是跟許大茂有什麽深仇大怨吧，不然何至於此啊！</p>
想到這，蘇誠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許大茂，實在是瞧不過眼了，終是忍不住問道，</p>
“大茂，你跟婁曉娥怎麽說也是夫妻一場，你這樣算計人家，難道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p>
許大茂聽到蘇誠的話，也是微微露出了一絲愧疚，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又是悶了一杯酒下肚，略帶醉意的看向蘇誠道，</p>
“誠子，這話我也隻是對你說而已。什麽良心不良心的，還能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這麽些年，她婁家不是一直看不起我這個女婿嘛，還有婁曉娥，她都嫁給我了還是一副大小姐的脾氣，動不動就跟我鬧脾氣，根本就不是個能一起過日子的！要不是念著夫妻情分，就衝今兒個婁曉娥偷偷帶回來的古董字畫，我找你們保衛科去揭發，他們婁家就沒好果子吃了！”</p>
理還真是這麽個理。</p>
許大茂暗地裏去舉報婁家私藏的這些字畫，可比他讓婁曉娥主動跟她離婚來得直接。</p>
蘇誠原本還想指責許大茂兩句的，但話到嘴邊終是沒有說出口。</p>
就許大茂的做法，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那都是得被口誅筆伐的，</p>
但凡事不能總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蘇誠們心自問，假如他是許大茂，一個受到老丈人家排擠、夫妻不睦也沒有孩子維係夫妻感情的人，知道不跟婁家劃清界限就會被抓去蹲大獄，是不是真的就能清高到跟婁曉娥共進退？</p>
隻怕不能！</p>
所以蘇誠沒法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許大茂指手劃腳或是教訓他一頓。</p>
就好像後世的某檔打著夢想旗號的綜藝，一位周姓的主持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用著言語逼迫一位被雙親丟棄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強行認親，讓人看得窩火。</p>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p>
所以蘇誠也是沒再往下提婁曉娥的事，拿起酒杯跟許大茂碰了碰，隨後一口悶了下去。</p>
火辣的酒味直衝胸膛，蘇誠才覺得好受了些。</p>
……</p>
蘇誠半醉微醺的從許大茂家裏出來的時候，已是夜半十點多。</p>
他抬頭看了一眼青天冷月，呼嘯而來的寒風沿著他的衣領鑽進他的身體裏。</p>
徹骨的涼意讓蘇誠忍不住打了寒顫，他默默的伸手緊了緊衣領，看了一眼黑燈瞎火的院子，歎了口氣呢喃道，</p>
“不怪人心太黑暗，隻怪世道如此！”</p>
說著，便朝著自家的門口走去，那裏還有微弱的燈光閃爍，在這黑夜裏顯得格外的明亮。</p>
蘇誠輕車熟路的順著那絲燈火來到了門前，推門進屋，入眼便見著正坐在客廳打著瞌睡等他回來的何雨水，心中又是一暖，輕輕的走到何雨水旁邊，推了推她的肩膀柔聲道，</p>
“雨水，醒醒，困了就回屋睡吧。”</p>
何雨水察覺到了蘇誠輕柔的推搡，立刻從瞌睡中清醒，見蘇誠已經回來了，人也跟著精神了起來看向蘇誠笑道，</p>
</p>
“蘇誠哥，你回來了，我去給你倒杯熱水！”</p>
蘇誠見狀，趕緊摁住了何雨水笑道，</p>
“不用了，我這剛從許大茂家出來，身子都還是熱乎的呢。以後我要是晚回來了，你就別傻傻的在這等了，知道嗎？”</p>
何雨水乖巧的點了點頭，蘇誠隨後又問道，</p>
“婁曉娥呢？”</p>
“奶奶拉著曉娥姐陪她睡一屋去了。”</p>
何雨水說著，便關切的看向蘇誠輕聲道，</p>
“蘇誠哥，曉娥姐的事許大茂是怎麽說的？”</p>
蘇誠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已經快十一點了，歎了口氣道，</p>
“雨水，這事有點複雜，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麽事明兒個再說吧！”</p>
老太太正在開導著婁曉娥，一旁的何雨水聽到門口簾子掀開的動靜，扭頭便見著了從外頭回來、正站在門口的蘇誠，當即就起身迎了上去笑道，</p>
“蘇誠哥，你回來啦！”</p>
蘇誠脫下大衣遞給雨水，隨後便問道，</p>
“雨水，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不在職工宿舍住啊？”</p>
雨水上班的地方在東單那邊，騎自行車回四合院也得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這麽冷的天，雨水還這麽折騰著回來，明兒個又得早早去上班，蘇誠也不免有些心疼，所以才會有這麽一問。</p>
而雨水則是將蘇誠的衣服掛好後，聽到蘇誠的話，頓時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看向蘇誠道，</p>
“蘇誠哥，你這是不希望我回來嗎？”</p>
“我這不是擔心你路上凍著了嘛！”</p>
蘇誠瞥了一眼傲嬌的何雨水笑著道，</p>
“要不是外頭天寒地凍的，我還巴不得你天天回來呢！”</p>
何雨水聽到蘇誠的話，頓時露出笑顏，隨後又看向屋裏坐著的婁曉娥，頓時鼓著個臉義憤填膺的對蘇誠道，</p>
“蘇誠哥，你說這日子過得好好的，許大茂突然就要跟曉娥姐鬧離婚，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p>
“行了，你就別先給我上眼藥了。”</p>
蘇誠揉了揉何雨水的腦袋，隨後便走到客廳跟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坐在了婁曉娥的對麵，看著臉上依稀還掛有淚痕的婁曉娥，盡管心裏已是有了猜測，但還是開口道，</p>
“弟妹，這是咋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就要鬧離婚了？”</p>
沒等婁曉娥回話，一旁的老太太便插口道，</p>
“還能是為了什麽，肯定是許大茂在外麵有人了唄，不然放著這麽好的媳婦兒不知道珍惜，竟然還想著離婚，這是人幹的事嗎？”</p>
何雨水此時也是給蘇誠倒了一杯熱水捂手，隨後便坐在婁曉娥的旁邊，輕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聽到老太太的話，也是跟著附和道，</p>
“蘇誠哥，奶奶說的對，許大茂保不準就是在外頭有人了，我知道你跟許大茂是哥們兒，但這事我站曉娥姐這邊，你可不能故意偏袒徐大茂！”</p>
蘇誠看了一眼老太太跟何雨水，對於兩人的說辭，蘇誠是半點都不信的，平日裏她跟許大茂走得近，他要是在外頭有人了蘇誠怎麽可能會一點端倪都看不出？</p>
想到這，蘇誠便把目光落在了婁曉娥身上沉聲道，</p>
“弟妹，她倆說的是真的嗎？許大茂真的是因為在外頭有人才跟你鬧離婚的？”</p>
“這是許大茂親口說的，還能有假？”</p>
婁曉娥抬頭看了一眼蘇誠，慘笑道，</p>
“蘇誠兄弟，你跟許大茂是哥們兒，他在外頭有沒有人難道你會不知道？”</p>
婁曉娥這是誤會自己替許大茂擦屁股了啊。</p>
蘇誠不免露出一絲苦笑，也突然有些懵圈了，不知道許大茂這是唱的哪出戲，當即就正色道，</p>
“弟妹，這事可能還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要是知道許大茂在外頭有人，你覺得我會替他瞞著嗎？”</p>
聽到蘇誠的話，婁曉娥半信半疑的道，</p>
“蘇誠兄弟，你說的都是真的？”</p>
“弟妹，你跟大茂都鬧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說謊騙你，我還能是人嗎？”</p>
蘇誠先是打消了婁曉娥的疑慮，隨後便看向婁曉娥問道，</p>
“弟妹，你要是信得過我，能跟我詳細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p>
婁曉娥看了一眼蘇誠，沉吟了下便把今天兩人吃完晚飯後，許大茂突然說自己在外麵有人了，要跟她離婚的事說了一遍，其中卻是隱瞞了她從娘家帶回古董跟許大茂藏起來的事，隨後便看向蘇誠道，</p>
“蘇誠兄弟，我之前還奇怪許大茂是不是轉性了，這些日子對我是百般的討好，我現在也是想明白了，他這是在外頭有人了，心裏覺得愧疚才會這般的。”</p>
蘇誠聽完婁曉娥的一番話，原本認為許大茂不可能出軌的想法也開始有了些許動搖，畢竟後世看過的影視劇裏，許大茂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十分懂得說些討女孩子歡心的話。</p>
隻是蘇誠總覺得這裏頭好像怪怪的，若許大茂真的出軌了，會這麽坦誠的告訴婁曉娥，就不怕婁曉娥鬧騰起來，把他抓去遊街？</p>
蘇誠看了一眼婁曉娥，也沒太糾結，當即就站了起身對婁曉娥道，</p>
“弟妹，我去找大茂聊聊，你先在這兒陪老太太坐會兒。”</p>
……</p>
後院，徐大茂家。</p>
蘇誠走到了徐大茂家門口，見大門敞開著，透過門簾縫隙，能見著裏頭透出來的零星燈光。</p>
蘇誠見狀，當即就掀開了門簾子走了進去，一眼就見著了正坐客廳方桌旁獨自喝著悶酒的徐大茂。</p>
“喲，大茂，你這一個人就整上了？”</p>
蘇誠搓了搓手走到徐大茂對麵拉了張凳子坐下，看向許大茂笑道，</p>
“怎麽著？是不是有心事？說說唄！”</p>
許大茂給蘇誠拿了個杯子滿上，看了一眼蘇誠卻是搖頭道，</p>
“我能有啥事？”</p>
“行了，你就別逞能了！”</p>
蘇誠說著便拿起酒杯跟許大茂走了一個，隨後便繼續道，</p>
“你媳婦兒都到那兒跟我家老太太告狀了，說你在外頭有人，今兒個這屋就咱倆，你老實給我交給底，你不會真在外頭有人了吧？”</p>
許大茂瞥了一眼蘇誠沒好氣的道，</p>
“誠子，如果我真的在外頭有人了，你不會抓我去遊街吧？”</p>
“還真有啊？”</p>
蘇誠一臉狐疑的盯著許大茂道，</p>
“幾歲了，哪的人，我見過嗎？”</p>
“誠子，你就甭取笑我了我這正煩著呢！”</p>
許大茂拿起酒瓶子給兩人的酒杯滿上後，自己先默默的悶了一口後，苦笑了一聲繼續道，</p>
“我那話不過是故意騙曉娥的，我在外頭有沒有人你會不知道？”</p>
聽到這話，蘇誠一時也沒明白徐大茂這是要鬧哪樣，當即就沒好氣的道，</p>
“許大茂，你這是閑著沒事幹了是吧？這種話也能亂說的？”</p>
許大茂聞言，瞥了一眼蘇誠，隨後深深的歎了口氣，略顯無奈的道，</p>
“我若不這麽說，你覺得婁曉娥會主動跟我離婚嗎？”</p>
不惜自汙，也要逼婁曉娥跟你主動離婚？</p>
蘇誠此時算是琢磨出來了，許大茂估計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想要明哲保身了。</p>
隻是蘇誠還是不明白許大茂這麽做的理由。</p>
都是幾年的夫妻了，有什麽事當麵說不成嗎，大家好聚好散的，為什麽非得鬧上這麽一出呢？</p>
蘇誠當即就看向許大茂問道，</p>
“大茂，那你整這一出是要幹什麽？”</p>
“誠子，這事我也是沒辦法！”</p>
許大茂是真的將蘇誠當成哥們兒，也是毫無隱瞞的大吐苦水道，</p>
“現在外頭的風向你也不是不知道，往後肯定會愈演愈烈的，婁曉娥家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我要是不早點跟她撇清關係，指不定就會被拉下水，本來我還有些憂鬱的，可今天你知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婁曉娥從她娘家那兒帶了什麽回來嗎？”</p>
沒等蘇誠回應，許大茂便壓低了聲音，湊到蘇誠跟前沉聲道，</p>
“是古董！滿滿一布袋的古董字畫！現在就埋在我屋子後邊的小院裏，聽婁曉娥的話，過陣子估計還得往家裏藏東西，你說這要被人發現了，我會是什麽下場？”</p>
或許是許大茂有了幾分酒勁上頭，把自己這自私自利的一麵直接展現在了蘇誠麵前而不自知。</p>
但蘇誠還是沒完全理解許大茂為何要自汙的理由，畢竟這在外頭亂搞的名聲一旦傳出去，許大茂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去吧？</p>
蘇誠當即就看向許大茂問道，</p>
“大茂，你若是擔心會被婁曉娥的家庭拖累，直接跟婁曉娥明說就成了，畢竟你倆夫妻一場，好聚好散嘛，何至於要騙婁曉娥說你在外頭有人了？”</p>
“誠子，你想想啊，若是我主動提出離婚，縱使能好聚好散，可別人會怎麽看我？別人肯定會在背地裏說我不是個爺們兒”</p>
許大茂說到這，情緒有些激動的看向蘇誠道，</p>
“若隻是這樣，我也就忍了，就怕到時候有些人依然揪著我曾經跟婁曉娥家有關係這點不放，故意拉我下水！”</p>
蘇誠聽到這，也算是明白了徐大茂的算計，當即就道，</p>
“所以你就想出了這個法子，騙婁曉娥說你在外頭有人了，先把自己的名聲搞臭，讓婁曉娥主動提出離婚，算是徹底的跟他們家劃清界限了！”</p>
“還不止這些呢！”</p>
許大茂看了一眼蘇誠，頗為得意的道，</p>
“等我跟婁曉娥真的離婚了，我還能失口否認那些汙名，畢竟我又沒真的在外麵亂搞，還能把過錯推到婁曉娥身上，誰讓她家是那個呢？”</p>
好家夥！</p>
蘇誠沒想到許大茂還有這麽深的一層算計在裏頭，看向許大茂的目光也是複雜莫名。</p>
怎麽說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p>
婁曉娥似乎也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徐大茂的事吧，卻不想許大茂竟然能為了保全自身，一看苗頭不對，就開始算計起了對方。</p>
婁曉娥前世怕是跟許大茂有什麽深仇大怨吧，不然何至於此啊！</p>
想到這，蘇誠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許大茂，實在是瞧不過眼了，終是忍不住問道，</p>
“大茂，你跟婁曉娥怎麽說也是夫妻一場，你這樣算計人家，難道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p>
許大茂聽到蘇誠的話，也是微微露出了一絲愧疚，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又是悶了一杯酒下肚，略帶醉意的看向蘇誠道，</p>
“誠子，這話我也隻是對你說而已。什麽良心不良心的，還能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這麽些年，她婁家不是一直看不起我這個女婿嘛，還有婁曉娥，她都嫁給我了還是一副大小姐的脾氣，動不動就跟我鬧脾氣，根本就不是個能一起過日子的！要不是念著夫妻情分，就衝今兒個婁曉娥偷偷帶回來的古董字畫，我找你們保衛科去揭發，他們婁家就沒好果子吃了！”</p>
理還真是這麽個理。</p>
許大茂暗地裏去舉報婁家私藏的這些字畫，可比他讓婁曉娥主動跟她離婚來得直接。</p>
蘇誠原本還想指責許大茂兩句的，但話到嘴邊終是沒有說出口。</p>
就許大茂的做法，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那都是得被口誅筆伐的，</p>
但凡事不能總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蘇誠們心自問，假如他是許大茂，一個受到老丈人家排擠、夫妻不睦也沒有孩子維係夫妻感情的人，知道不跟婁家劃清界限就會被抓去蹲大獄，是不是真的就能清高到跟婁曉娥共進退？</p>
隻怕不能！</p>
所以蘇誠沒法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許大茂指手劃腳或是教訓他一頓。</p>
就好像後世的某檔打著夢想旗號的綜藝，一位周姓的主持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用著言語逼迫一位被雙親丟棄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強行認親，讓人看得窩火。</p>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p>
所以蘇誠也是沒再往下提婁曉娥的事，拿起酒杯跟許大茂碰了碰，隨後一口悶了下去。</p>
火辣的酒味直衝胸膛，蘇誠才覺得好受了些。</p>
……</p>
蘇誠半醉微醺的從許大茂家裏出來的時候，已是夜半十點多。</p>
他抬頭看了一眼青天冷月，呼嘯而來的寒風沿著他的衣領鑽進他的身體裏。</p>
徹骨的涼意讓蘇誠忍不住打了寒顫，他默默的伸手緊了緊衣領，看了一眼黑燈瞎火的院子，歎了口氣呢喃道，</p>
“不怪人心太黑暗，隻怪世道如此！”</p>
說著，便朝著自家的門口走去，那裏還有微弱的燈光閃爍，在這黑夜裏顯得格外的明亮。</p>
蘇誠輕車熟路的順著那絲燈火來到了門前，推門進屋，入眼便見著正坐在客廳打著瞌睡等他回來的何雨水，心中又是一暖，輕輕的走到何雨水旁邊，推了推她的肩膀柔聲道，</p>
“雨水，醒醒，困了就回屋睡吧。”</p>
何雨水察覺到了蘇誠輕柔的推搡，立刻從瞌睡中清醒，見蘇誠已經回來了，人也跟著精神了起來看向蘇誠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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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誠哥，你回來了，我去給你倒杯熱水！”</p>
蘇誠見狀，趕緊摁住了何雨水笑道，</p>
“不用了，我這剛從許大茂家出來，身子都還是熱乎的呢。以後我要是晚回來了，你就別傻傻的在這等了，知道嗎？”</p>
何雨水乖巧的點了點頭，蘇誠隨後又問道，</p>
“婁曉娥呢？”</p>
“奶奶拉著曉娥姐陪她睡一屋去了。”</p>
何雨水說著，便關切的看向蘇誠輕聲道，</p>
“蘇誠哥，曉娥姐的事許大茂是怎麽說的？”</p>
蘇誠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已經快十一點了，歎了口氣道，</p>
“雨水，這事有點複雜，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麽事明兒個再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