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的空氣一時凝結,像身處雪山深處,呼吸重一些,就要引起雪崩一樣。


    宋雲禾被他看的有些心虛,悔婚這件事她沒想過,但基於目前的情況,似乎也不錯,至少不會牽連到他吧。


    “過河拆橋這樣的事張口即來,公主的心思原來都聰明到了別處。”柴彧淡漠的語氣裏不無諷刺之意。


    “過河拆橋拆的也是我自己這座橋。”宋雲禾氣勢微弱,卻也還是據理力爭,“愚者築牆,智者架橋,為一己之私讓整個秦國閉關鎖國,我不能認同。”


    “公主是鐵了心的想與內陸建交?”


    “事已至此,能進便決不退。”


    “如此,本王就如你所願!”柴彧說完起身拂袖徑直離開。


    宋雲禾感覺到他的怒氣,但似乎沒什麽道理,轉回頭看向宋長臻疑惑道,“秦國與內陸建交,會極大的影響柴公子的利益嗎?”


    “長姐希望我們與柴公子繼續合作嗎?”宋長臻不答反問。


    “當然,建交後我們就更需要一個強大的合作者。”


    宋長臻懶洋洋的靠在龍椅上,似笑非笑的問,“長姐都不了解內陸,如何判定柴公子就是最強大的合作者?或許我們也可以有其它選擇?”


    宋雲禾當真思索了半刻,搖頭,“或許他不是最強大的,但應該是目前最與我們合適的人選,而且我們合作在先,對一個身份如此特殊的人背信棄義不利於打開更好的局麵。”


    “那長姐可曾想過取消婚約?”宋長臻提醒的問她。


    “剛才確實想了一下,但你看他剛才的態度,很明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那既然他都不怕惹火燒身,我為什麽還要取消。”


    “可是,如果以後長姐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怎麽辦?”


    “以後會喜歡誰那是以後的事情,隻要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他,那保持婚約就不吃虧的呀。”


    “長姐就那樣想嫁給他的嗎?”宋長臻心中湧起失望,現在的局麵不是他曾經預料到的,“我不想長姐離開。”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離開的?”宋雲禾一臉疑惑。


    “因為消息走漏,柴公子說要帶你走,把你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宋長臻神情懨懨,一雙鳳眼很是委屈又不舍的看著宋雲禾,帶著些許撒嬌的味道,“可是,我不想讓姐姐離開我身邊,我一定能保護好姐姐的,姐姐,相信我吧。”


    “他騙你的吧?”宋雲禾狐疑道,“真若是為我的安全著想,再沒有比這汪洋大海更讓人有尋找難度的了啊,他要真把我藏到內陸,才真的是危機重重呢!他是嚇唬你的吧!”


    “好像是這樣子的?”宋長臻回想到前夜裏他憤怒的態度,要帶走宋雲禾這樣的話他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說了,“他居然又威脅我!”


    宋雲禾搖頭,挺睿智的少年怎麽會上這樣的當呢?


    身為君王被同一個人哄騙好幾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宋長臻挽起衣袖告狀,“姐姐,他不光威脅我,他還打我!”


    白皙的手腕上青紫的痕跡看起來嚇人,宋雲禾也不是不心疼,可突然變換的孩子風格實在有些讓她摸不著頭腦,宋長臻從來在她麵前都是一副兄長的模樣。


    “所以,需要我去幫你打回來嗎?”宋雲禾試探的問道。


    “嗯,姐姐應該好好的教訓他一翻!”宋長臻一臉認真。


    宋雲禾睜著銀杏大眼,充滿迷茫,無法辯別他態度的真假,又試探著問,“那,我現在去找他嗎?”


    “嗯。”宋長臻點頭。


    宋雲禾被目送著,半信半疑的出了禦書房,宋長臻假裝的表情才鬆懈下來,整個人靠在高高的龍椅之上,悵然若失。


    如果僅憑自己的力量無法保全她,如果必須要尋求幫助,他希望是她願意的那個人。


    宋雲禾坐上馬車被送出皇宮,心裏還是沒明白宋長臻的心思,更奇怪的是到了溫宅,居然雙胞抬和宋夷良都留在了門外,讓她自己進去。


    明明前日裏來還很是歡喜,現在卻感覺要進龍潭虎穴一般。


    “溫姑娘還沒回來嗎?”宋雲禾問開門領路的下人。


    “溫姑娘上山采藥還未回來。”下人回答。


    “這都幾天了,她是要把山上的藥挖空嗎?”宋雲禾自己小聲嘟囔,又問道,“溫姑娘既不在家,你知道我找誰就把我領進來?”


    下人停下了帶路的腳步,恭敬有禮的問道,“那姑娘現在是要回去嗎?”


    宋雲禾被噎,回過氣來站在院子裏嚷道,“柴彧,你手下都是些什麽人啊!”


    下人低著頭,肩膀疑似顫抖,當然了,肯定不是因為恐懼。


    院子裏無人應聲,宋雲禾的鬱氣更重,責問道,“你家主子可以打我弟弟,所以下人們也就可以隨意欺負我是不是?”


    “姑娘息怒,奴婢不敢。”下人撲通跪下,頭低垂著,聲音愧疚,真誠中倒有了幾分懼意。


    “告訴你家主子,本宮要見他,現在,立刻,馬上!”宋雲禾端起公主的姿態來。


    “公子說殿下若來,不需要通報,請隨奴婢來。”下人起了身快走帶路,將宋雲禾帶去了正房。


    下人輕敲房門,也沒等屋內有什麽回應便將門輕輕推開,請宋雲禾進屋,自己則退守門外道,“公子不喜奴婢們近身,殿下,請在廳內稍做等待。”


    “嗯。”宋雲禾點頭,心中鬱氣悄然散去大半。


    屋內隱隱有水聲,宋雲禾猜測應該是在洗澡,可又覺得奇怪,不過是從宮裏來回了一敞,做什麽大中午的就要洗澡,之前也沒發現他是有嚴重潔癖的人,難道是嫌棄她們宮裏不幹淨?


    “哼。”宋雲禾輕哼了一聲,便聽到腳步聲出來了。


    柴彧穿了一件白色裏衣,像是因為忽忙隨意的裹在身上,胸襟前大片的麥芽色皮膚裸露,微卷的頭發濕漉漉的滴水浸進衣服裏,貼膚的線條讓精壯的肌肉若隱若現,強大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仿佛浴室裏騰漫的熱氣撲麵而來讓人心狂跳如雷。


    這是一個與平日裏麵如冠玉的冷俊完全不一樣的柴彧!


    宋雲禾覺得目眩神迷,仿若被人施了魔法,一股熱流直衝腦門。


    “公主殿下,非禮勿視的道理,不曾聽說過嗎?”柴彧象征性的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卻隻是將肌肉的線條展示的更具力量感,剛才知道她進來的時候,他有片刻的遲疑,最後還是選擇了如此相見。


    對付這個未開竅的小姑娘,眼下,也隻有投其所好的美色一計了。


    效果還不錯。柴彧微微垂眼,掩住眼底淺淺的笑意。


    “尋常家的女子此時早就跑出去了,公主殿下是要看到何時?”


    “又不是我硬闖進來看的。”宋雲禾回過神來,可疑的吞了吞口水,嘴上倒是坦然的很,“又不是沒見過。”


    星時時代的影視劇那麽多,誰還沒見過幾個美男出浴的鏡頭,雖然那樣的視覺衝擊沒有如此身臨其境的震憾,但也不至於會被嚇跑。


    柴彧卻想起了當時在船上的事,她可是看過自己全裸的小丫頭!心頭暗悔失策,一邊準備回屋換衣服,一邊輕斥,“轉過身去。”


    宋雲禾輕哼一聲倒也乖乖轉過身去不看他,卻又似回味過他說的話來,問道,“尋常家的女子是誰?”


    柴彧在裏間係衣服的手指微頓,想起她當初的那些條件,當真心裏是在意的很,“天下沒有哪個女子像公主一樣看男人出浴麵不改色的。”


    “假話。”宋雲禾嗤笑,“那些伺候權貴男子洗澡的姑娘們難道就不是嗎?”


    “又說的什麽胡話。”柴彧麵色不愉的坐到了她麵前,“轉過身來吧。”


    宋雲禾轉回身,男人已經穿戴整齊,或許是因為頭發未幹的原因,整個人沾染了水的柔軟,沒有往時那樣疏離,讓人更容易接近。


    “哪裏算胡話了?”宋雲禾膽子便也大了一些,“難道就因為她們是下人,連女性的屬性都不算嗎?”


    “這一年時間公主應該明白了什麽是尊卑貴賤,爭論此事並無意義。”柴彧直接掐斷了話頭,“公主忽忙的跑來,所謂何事?”


    “我哪有忽忙了?”她明明是被硬送出來的,她自己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呢,隻能硬著頭皮質問了,“你為何打我弟弟?”


    “他倒真開的了口。”柴彧輕嗤一聲,“打就打了,公主要如何?”


    宋雲禾雙手撐著頭,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打不過你啊,要不下次你們見麵,你就說我已經教訓你了?”


    柴彧頓了頓,應了下來,“好。”


    宋雲禾還是很苦惱迷糊的樣子,一邊歎著氣,一邊看他濕漉漉的頭發,肩膀上衣服水印一大塊,想來背上肯定濕的更多,古人的頭發不管男女都是又多又長,沒個幾個伺候,洗頭幹發是件十分麻煩的過程。


    “你也轉過身去。”宋雲禾說。


    柴彧雖不知其因,倒也聽話的轉了過去,宋雲禾點開智腦,迅速的買了一把吹風機,內置能源轉換器,打開開關就能自動收集空氣中的電子轉換成電流直接使用。


    “可以了。”宋雲禾又招呼他轉回來,將吹風機遞給他,“反正你也不怕,用這個把頭發吹幹吧。”


    柴彧看著手上像農鋤形狀的鐵東西,為難了片刻,鎮定的遞回宋雲禾,“你教我。”


    宋雲禾臉像花一樣一下子就盛開了,“我教你呀!”


    呼呼的聲音伴隨著陣陣熱風在自己的頭頂上來回旋轉,這於柴彧來說確實是一件正在極力接受的事情,再強大的人都有對於未知的恐懼,這是人類的天性,他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宋雲禾溫柔的手上。


    她的手很輕,也很歡快,想像著她白皙細嫩的手指在自己黑發裏穿梭,是一件十分親密的事情。


    柴彧二十幾歲的生命裏,從未與人如此親密過,也從未將自己的頭顱如此輕易的交到另一人手上。


    如果宋雲禾想,她完全可以一擊致命,可是,他卻沒有一絲的懷疑,甚至享受著吹風機帶來精神上的緊張與被安撫的過程,希望頭發一直都不要幹才好。


    宋雲禾沒有那些百轉千回,心中隻有羨慕和嫉妒,一個男人的頭發為什麽也可以這樣烏黑,光亮,順滑,摸起來比綢緞還要華貴,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女孩子卻頂著一頭營養不良的海藻,實在太不公平了。


    “呐,以後洗了頭就自己躲起來用吧。”宋雲禾再次教他如何開關吹風機後將東西放他手上,坐回自己的位置,柴彧點了點頭,將吹風機放在一旁,眼神非常平靜,一點好奇想要追問的神色都沒有。


    “你現在,沒有那麽討厭我了吧?”宋雲禾試探著問,他們之間有過誤會,也有著守著共同秘密的交集,還有著利益的牽扯,談不上比朋友更親密,但與其它人應該是不一樣的。


    柴彧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舉動造成了他討厭她的誤會,解釋不是他的長項,隻輕言,“未曾討厭過你。”


    “那就是我們達成合解了。”宋雲禾單手偏撐著頭,眉眼彎彎,“如此,你能陪我聊會天嗎?”


    “嗯。”柴彧輕輕應聲,喚了守在外麵的下人上了茶水和點心。


    “你以前就說我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後來我也沒能怎麽改,還給了長臻做出火藥的方法,引出後麵無盡的禍事。我很任性,妄為,是不是?”宋雲禾喝了一口茶,像是準備說三天三夜一樣。


    “公主還算是有自知之名。”柴彧回答的不鹹不淡,沒有明顯的憎惡。


    “哼。”宋雲禾輕哼一聲,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又有些許落寞,開始玩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指,“其實,我很羨慕溫姑娘一樣的女孩子,甚至身邊的靈蟬靈雀我都時有羨慕,因為她們都是有目標,有目的的活著的人,可我沒有。”


    “你和長臻就更是生來便有使命存在的,可是我沒有。”


    “每個人的生命存在都是應該有意義,有自我價值的,異寶與我,都是如此。我做不到你們口中所說的公主們那樣端莊嫻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活下來的意義不在於此。”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應該是怎麽樣的,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活下來?我常會問自己。得不到答案。”


    宋雲禾娓娓道來,像在給自己做一次旁白,又像是開膛破肚,尋找她一直未曾發現的可能。


    她曾經是基因人,在基因人的身體裏存活了二十多年,從選定基因的那一刻就被人為的賦予了使命與責任,她的靈魂受到的教育也全都是基於對社會大眾的奉獻為基礎,所以,即使她現在是個自然人了,她要扭轉這樣的行為與思想,沒有外在的幫助,幾乎是不可能的。


    柴彧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在聽,但卻無甚搭話。


    宋雲禾有些挫敗,“你就,沒想什麽要建議我的嗎?”


    “公主想要聽什麽樣的建議?”柴彧喝著茶,眼神都沒看她。


    “我知道,我還問你?”宋雲禾喂進嘴一口小點心,咬的牙癢。


    “既然公主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以為別人會知道?”柴彧抬眼看她,風輕雲淡,“別人告訴你的知道,往往是別人想讓你成為的樣子,那不是你自己。”


    宋雲禾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所以,你之前告誡我的,都是為讓我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柴彧端茶的手微微停頓,還是回答道,“是。”


    “那你想讓我變成什麽樣子?”宋雲禾有了興趣,如果已經注定了不能做自己,那做一個別人眼裏喜歡的人,應該也是不錯的。柴彧喜歡的樣子,一定很優秀。


    柴彧放下茶盞靜靜的看著她,小姑娘雙眼裏有光,問著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可是真要開口卻又覺得殘忍。


    一個靈魂要以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在另一具身體中延續生命?他無法想像她之前的人生是什麽樣的,又到底經曆些什麽,但必然是不美好的,以至於她從未在新生中找到自己的歸屬,渾渾噩噩像一團泥,甚至寄托別人來將她揉捏出個固定形狀。


    “我想要一個獨一無二的,夫人。”柴彧垂下眼,不願自己被那樣閃亮的目光誘惑,他可以將她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可是,那便也不再是她。


    “我就是獨一無二的啊!”宋雲禾對這一點甚是自信。


    “如果,沒有異寶,你的獨一無二並不比大多數女子優秀。”


    “你能不能不要嫌棄的這樣明顯?”宋雲禾又塞了一塊點頭,吃的咬牙切齒,但,心情似乎開闊了一些。


    柴彧不置可否,轉而問道,“你的異寶能有多厲害?”


    宋雲禾轉著眼睛思考了一下,保守回答,“應該可以無敵。”


    柴彧心中歎息,有如此強大的異寶加身,對世間難免少了許多敬畏,她又沒有貪慕權勢的心,所以,心中無望。


    “那眼下便有一事公主可以想一想。”


    “嗯?”


    “火藥的出現已經不可逆轉,公主有什麽辦法可以降低它的破壞性?”


    “這個確實是我的責任。”在這件事情上,宋雲禾是責無旁貸的,“我認為破壞性大的不是火藥,而是使用火藥的人,扼製惡性使用才是關鍵。”


    “公主早有準備?”柴彧挑了挑眉,她還真是總讓人意外。


    “當然。任何事情都具有好壞的雙麵性。”說起正事宋雲禾秒變事業臉,沒閑暇再討論自己的個人價值,“我教長臻製造火藥的時候我就想過,如果這些東西最後變成了屠殺生命的武器,我要如何製止。”


    “要殺掉宋長臻,對你來說很容易。”


    “話是如此,可你講出來也太可怕了。而且我不會殺他,最多控製他,置換記憶,改變他。”殺人宋長臻是極為不認同的,特別是宋長臻,他們如何也不能變成相殺的局麵。


    “所以,或者公主殿下可以有一隊屬於自己指揮的人馬,誰要用亂用火藥,你就將人抓起來,讓他變成傻子?”


    宋雲禾眼睛圓睜,驚訝的長著小嘴,不可置信的表情已經做了回答。


    柴彧側過臉去不想看她,世上之人也隻有她才會用這樣簡單直接的方式,而且也一定很有效果,誰讓人家有異寶呢!


    擒賊先擒王,對所有的人事都適用,隻要你夠強。


    “長的好看的人果然也是很聰明的。”宋雲禾嘖嘖稱讚。


    柴彧是不懂這其中的道理,也不願收下這樣的誇讚,他寧願不曾猜到過,比之他自己都顯得天真了幾分!


    “可是,真的難處在於,我沒有這樣的人手,我身邊都是長臻的人,我也不懂交朋友,而且,你知道的,懷璧其罪,我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自從宋長臻瞞著她製火藥後,她就知道,越是強大的東西越能誘惑人心。


    是個活人就很難抵擋這樣強大的寶物,柴彧默然,好在,自己可以有其它的方式把她留在身邊。自己可以不用,但,一定不能讓別人利用。


    “操控人心對你來說應該也不是難事的,我可以挑選一些高手給你,把他們變成隻聽你一個人的命令。”


    “被操控的人那還算是人嗎?”宋雲禾搖頭,她自己受過的傷害怎麽可能還強加到別人身上。


    “你知道,你身邊的宮女,侍衛,他們隨時都做好準備因你而死,這世上有許多人生來的意義便是為別人而活,你明白嗎?”


    “為別人而活就已經很不幸了,我為什麽還要加重這種悲慘?控製活人讓她們像傀儡一樣為我所用,我辦不到!”


    “那,所有問題又回到了起點。不變不通的道理,公主殿下看來還沒學會。”柴彧是天生的上位者,出生那一刻就伴著血雨腥風,無數生命的消失,他不可能對所有的生死都在意,有些犧牲是統治者們刻在骨髓中的理的當然,所以,他無法每一次都理解宋雲禾的堅持。


    “其實,我還有另一種方式的。”宋雲禾臉上堆著些討好的笑意,小心翼翼看著他試探著問道,“你介不介意我不用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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