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禾的驚愕是短暫的,卻也是能說服人心的。


    可縱然如此,溫素靈依然目光如刺,“你不用給我解釋,隻回答我,你知是不知?”


    “不知。”宋雲禾平靜的回答。


    “如果你知道,是否還會做今日之事?”溫素靈追問。


    宋雲禾稍做思索,回答說,“不知道。”


    溫素靈冷笑一聲,“齷蹉。”


    “你殺不了我。”宋雲禾看她身形欲動,一邊提醒一邊退後一些,“你說與我知,我便知道我行為有錯,但錯不至死。”


    “錯不至死?”溫素靈欺近她身,俯在她身邊低聲厲語,“像你們這樣的違悖倫常之事,燒成灰燼都不為過!”


    “違悖倫常?”宋雲禾開始明白她的殺意為何而來了,“我知你素來不喜我與男性接觸,宮裏的太監也極少會露麵,可是長臻是我弟弟,這世上唯我們二人是至親了,難道不應該親近一些嗎?溫姑娘是否有姐妹兄弟?是否稍長一些就要各自圍城,不予相見?”


    “巧舌如簧!”溫素靈冷言冷語。


    宋雲禾心思坦蕩並無懼色,“今日這事多謝你提醒,但你所認為之事我不能苟同,方才的言論你以後也切莫再說。”


    宋雲禾擦肩而過,溫素靈卻沒打算就此打住,“你們既然能做,還怕人說?”


    “怕是不是我,而是你。”宋雲禾頭也沒回徑直回了自己寢殿,柴彧的處事風格她不了解,但宋長臻,一旦知曉,是定然不會讓她有再開口說話的可能。


    屋外的天還未見光亮,靈蟬為宋雲禾拆了裝,換了常服,重新上了床,看她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知剛才和溫姑娘起了什麽爭執,極少見到公主麵色如此嚴肅的時候。


    “靈蟬,早前陛下給我安排過的嬤嬤,你可還記得?”宋雲禾靠在床上心思清明,沒一點犯困的樣子。


    “奴婢記得,林嬤嬤。”


    “她如今可還在宮裏?”


    “在的,她是先皇後娘娘的教養嬤嬤,陛下體恤,讓她在宮中頤養。”


    居然是這樣的身份?宋雲禾著實有些懊惱自己之前太過隨性,“晚點的時候你去請了她來見我。”


    “是。”


    因為溫素靈的誤會,宋雲禾有認真反省她與宋長臻的行為,從血脈上來講他們是姐弟,一母同胞同胎,應該是這世上彼此最親近的人。從時局來講,他護她生,她助他強,也應當是相輔相成的依存關係,仍然是應該親近信任的。


    可是,這樣的親近是不對的嗎?還是,隻是因為溫素靈是外人?宋雲禾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早膳後靈蟬便領著林嬤嬤進了露香宮,四十來歲的婦人,頭發梳的十分光滑,妝容也幹淨,衣著素雅卻自有一股讓人肅目的氣勢,好在麵容尚且端正,眉眼也平和,嚴謹又不失溫婉。


    “奴婢林枝見過公主殿下。”與靈蟬靈雀不同,林嬤嬤第一次見宋雲禾行的是跪拜大禮。


    “林嬤嬤請起。”宋雲禾示意靈蟬將人扶起來,又賜了坐,然後遣了其它人出去,“嬤嬤如今身體可還好?”


    “蒙公主掛牽,奴婢身子骨尚好。”


    宋雲禾點了點頭,早前聽說是已經頤養了,她還以為是位老嬤嬤,現在看著卻是正值盛年,“如此,你以後跟在本宮身邊可願意?”


    林嬤嬤似有驚異的抬了下眼,又垂下去,似不知道這位公主怎麽會突然轉了性子,卻也起身行禮應道,“奴婢願意的。”


    “如此就好。”宋雲禾不習慣也不會馭下,行事多趨於直白,“本宮母後仙逝,身邊也沒有別的長輩,你即是母後的教養嬤嬤,日後也請教養本宮,本宮不求像母後一樣母儀天下,但求不丟了女兒家的顏麵。”


    “是,奴婢定當盡心盡力。”林嬤嬤不卑不亢。


    宋雲禾又讓人去回稟了禦前,宋長臻雖不知其因,但卻是高興的,大筆一揮封了林嬤嬤三品的掌事嬤嬤,統管露香宮上下,至此,宋雲禾及身邊的侍女,宮女,侍衛終於開始了屬於這個時代最正常的尊卑禮製生活。


    當然,最麻煩的還是宋雲禾自己,她像是個被綁架牽製的木偶,除了腦子還能自由活動,其它的吃飯,睡覺,走路,所有行事都必須要尊照林嬤嬤的規矩。


    後來還是林嬤嬤自己看著公主累的都有些木納了,才讓她在自己寢殿裏可以隨性一些,但出了殿門,必須儀態得體,宋雲禾才沒挖坑把自己埋死。


    “溫姑娘還是沒住在宮裏嗎?”宋雲禾坐在鏡前打著哈欠,問著給自己梳頭的靈雀。


    自那日爭執後溫素靈就出了宮,快半月也沒再見到她本人,若不是藥房的藥沒斷,她都以為她是遭了不測了。


    “宮門的太監說她三日進一次宮,每次一個時辰就出宮了。”靈雀回答,又為自己公主有些不平道,“溫姑娘的氣性也太大了,虧的是公主脾氣好,要不然收了她的牌子,看她還怎麽躲。”


    宋雲禾哈欠連天,“她若不躲著,等著讓林嬤嬤管教,豈不要把露香宮給炸了?”


    “也是。”全宮上下,隻有溫素靈是個外人,又自詡是不拘小節的江糊兒女,哪能受得了林嬤嬤的嚴苛,“可是,殿下,奴婢實在不明白您為何突然要依著宮規做事了。單說這晨省之事,春日裏本就犯困,公主還每日早起去上香問安,一跪兩刻鍾,回來人都倦著呢!陛下如今是朝政繁忙,若知道了,不知怎麽心疼呢!”


    “所以才讓你們不許與陛下回稟的。”宋雲禾笑說,每日裏早起去偏殿上香原本是隻安排了初一十五的,但宋雲禾覺得在那裏可以靜心,便堅持每日都去,待上半小時冥想,或者計劃每日必做之事,是十分有意義的。“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後宮日後總會有其它人住進來的,本宮是嫡長公主,如果不先做好的表率,豈不亂成一鍋粥?”


    自林嬤嬤在身邊多有提點後,宋雲禾才真的開始正式認識自己這個秦元公主的身份,於宋長臻她可以隻是是姐姐,可是於皇帝陛下,於後宮,皇室,整個秦國,她是一個象征。


    “所以殿下是因為陛下議婚才這樣為難自己啊。”靈雀恍然大悟。


    “你什麽時候又去打探前朝的事了?”宋雲禾歎氣,宋長臻議婚之事她都不知曉,這丫頭自己倒是個停不住的。


    “奴婢沒有打探啊,昨日早朝,徐閣老諫言還推薦了陸大人的女兒秀外慧中,如今不隻宮中,皇城權貴都已經知道了。”


    宋雲禾微怔,“陛下才不到十四歲,就要成婚了?”


    “今日裏陛下與殿下可就滿了十四歲了啊。”靈雀兀自歡喜道,完全和宋雲禾不在一個思路上,“京城裏的公子哥們十二歲就開始在屋裏放人,可陛下這些年一門心思都在政事上,便是先皇生前安置的宮人也都移出了承勤宮。如今陛下親政一年,國事昌順,正是議婚的好時機啊。聽說陸大人的女兒乖巧又機靈,以後入宮與公主作伴可是熱鬧了。”


    “陸大人的女兒多大了?”宋雲禾問。


    “十五,去年冬日及笄,殿下還裳了一顆夜明珠呢。”


    宋雲禾想了想,記憶模糊,心中微有愁緒,小姑娘才十五歲,宋長臻也不過十四歲,少女少年們從生理上來說都還有待發育,現在皇室血脈本就單薄,若是再不能優生優育,傳宗接代之事實在堪憂呢!


    “你去請了林嬤嬤來幫本宮梳頭。”


    “公主又嫌棄奴婢了。”


    宋雲禾笑責道,“莫要鬧,今日本宮生辰,本當是林嬤嬤梳的。你跑來搶了先,小心又得受罰。”


    靈雀愁苦著臉,“明年公主及笄可不就由她嗎?奴婢做了新頭型想給公主梳。”


    “以後有的是機會,快去請了林嬤嬤來。”宋雲禾笑著推她走,如今身邊的宮女也隻有靈雀膽子大的敢這樣偷偷做些出格的小事,次次罰,次次都沒改,也是難得了。


    靈雀不甘不願的出去了,不過須臾便聽到了院子裏挨手板的聲音,宋雲禾聽著都肉痛,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妝台前等著林嬤嬤進來訓人。


    結果林嬤嬤進屋行了禮就直接開始給她梳頭,什麽訓誡的話都沒說,看起來還很是溫和。


    宋雲禾心裏忐忑的偷瞄了幾次,看她目光溫柔,似有追憶,才想著今時不同往日,“我母後年輕的時候可都是嬤嬤梳的頭?”


    “嗯,娘娘還在閨閣之時,都是奴婢給她梳妝的。”林嬤嬤帶著少有的笑意。


    “母後年輕的時候定然十分漂亮的。”宋雲禾想起南書房裏唯一見過的畫像,溫柔恬靜又渾身散發著光暉的女子,心裏是羨慕的,“可惜我長的不如母後五分。”


    “陛下的樣貌隨了娘娘,公主是隨了先皇,性子卻是與娘娘年少時一般活波。”


    “我長的像先皇?”宋雲禾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信息,有些哭笑不得,一個女孩子長的像爹,可算不上誇讚,“我母後不是天生的溫婉啊?”


    “娘娘是武將之後,自小就喜歡玩刀弄棒,入宮久了才磨了性子,後來又懷了陛下與殿下,自然就柔軟了。”林嬤嬤微有感歎,頗有些觸景生情,眼睛溫潤,“一恍娘娘都走了十四年了,公主都這樣大了。”


    “我與陛下都長大了,可惜母後沒看到。”宋雲禾也微微被煽染了情緒,她從未問過關於原身你母的任何信息,宋長臻也從來隻字不提,她知道世人不願觸碰的,多半是傷情別離,可今日,他們姐弟二人的生辰亦是母親的蒙難日,躲不過,避不了,也不應該被遺忘。


    “娘娘在天之靈,看到陛下與殿下都安好,定然十分欣慰的。”


    “宮中對我母後可有什麽忌諱?”宋雲禾問。


    “如今是沒有了。”林嬤嬤歎著氣,“以前王太後在時,宮中上下是不許提舊事的。”


    “原來如此。”難怪唯一的一副畫像也都是放在南書房,想來也是一場血雨腥風的憾事,不過陣年舊事非宋雲禾今日要問之事,自是放一邊,宋雲禾隻問道,“母後嫁進宮時多大年紀?什麽時候懷的孩子?”


    “彼時娘娘剛及笄,先皇陛下還是太子,剛到弱冠之年。先皇二十三歲登基,第二年娘娘才有的生孕。”


    宋雲禾點了點頭,十八九歲的女子,二十三四歲的男子,生理結構尚且匹配。


    “本宮聽聞前朝正在為陛下議婚,嬤嬤覺得此事符合常禮嗎?”


    “天子議婚國之大事,自有禮部操辦,公主不可多言。”


    宋雲禾歎氣,她就知道此事自己不能摻和,可是,“本宮隻是擔心陛下年少,過早行男女之事於身於子嗣都未必是好事。”


    “此事便更不應該是公主憂慮之事,宮中有太醫,自會知會陛下。”


    “是哦,有太醫的。”宋雲禾還是有些萎靡,如果太醫們於此事上有用,皇室也不會凋零至此了。


    “殿下是秦元公主,身份已然尊貴,又有神喻在身,卻更要謹記‘過猶不及’的道理,陛下之事不可漠視,卻也不能過近。免得傷了姐弟情份。”身處宮中,林嬤嬤自是見過太多光鮮與齷蹉,到了宋雲禾身邊,看事情比他人也更通透。


    陛下三五時的都要來宮裏用膳,陪著公主消食,前朝後宮各處的好東西也都悉數進了露香宮,看似榮寵風光,卻是禍福相依,想來公主自己也是有感知,才會讓她來約束宮中上下,包括她自己。


    陛下處無法左右,公主這裏卻是要先掐斷念想的!無論是權勢還是情感!


    雖是生辰,但也是先皇後的忌日,宋長臻曆來從簡,今年也沒因著宋雲禾特殊,宋雲禾的心理負擔倒是減少許多,完成了一應禮數,帶著人出宮去了。


    出宮這事是宋雲禾早前就與林嬤嬤約定跳出管束之外的,自然林嬤嬤也不會跟隨,還是原來三人跟著。


    在望山村和溫宅之間幾翻猶豫,宋雲禾還是去了溫宅。


    溫素靈親自來開的門,看到是她,臉色依然不怎麽好,“今天這日子,你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回去吧,免得觸了你黴頭。”


    “我既來了自是有準備的。”宋雲禾提著手裏的食籃給她看,“陸大人前日裏送來了新的水果,邀你一起嚐嚐。”


    “隻能你自己進來。”溫素靈現在是看見宋雲禾身邊的人都討厭,都是小皇帝的幫凶!


    宋雲禾遣了人回馬車裏等,自己隨著溫素靈進院子,院子各處曬著草藥,看起來人在宮外是沒閑著。


    “這些草藥都是給我吃的嗎?”宋雲禾找話聊。


    “不怕把自己吃死。”溫素靈涼語。


    “好歹我今日生辰呢。”


    “都說了觸黴頭,你自己非要進來的。”


    宋雲禾覺得這天是聊不下去了,應該先到望山村的,不過現在走了,溫素靈怕是更消不了氣,隻能硬著頭皮坐在院子裏,分了果子與她吃。


    溫素靈咬著果子脆響,連吃了兩個,像是發泄完了才問,“有事就說,沒那閑功夫和你打啞謎。”


    “陛下要議婚了,我想請你去給他把脈,然後告訴他晚兩年再成婚。”


    溫素靈一口咬碎了果核,恨恨道,“晚兩年做什麽?等誰?”


    “等著他自己長大。”宋雲禾早有心理準備,“我知你誤會什麽,但請聽我把話說完。”


    溫素靈陰沉沉的等著。


    “你醫術超群,對人體自是最了解。我弟弟長臻才十四歲,正值少年,太早將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是傷及本元的。我秦國皇室如今隻有他一脈單傳,他自身和子嗣都是極為慎重之事,此時議婚的風險太大,所以想請溫姑娘幫忙。”宋雲禾眼神清明,十分誠墾。


    “既然擔心你自己去說不是更好,秦皇陛下現在對你什麽事不是言聽計從?你若親自去勸他,他便是等到弱冠怕也是極高興的!”溫素靈麵色譏諷。


    “溫姑娘。”宋雲禾歎氣,“自你那日提醒,我如今已經知道了錯處,行事都依著宮中嬤嬤引導,你若不信,回宮住上幾日更可知真假。”


    “哼!”溫素靈冷哼,露香宮之變化她自然是知道的,否則今日不會讓她進門,可是終究是意難平,“宮裏有太醫,你自去命令,不必非得找我。”


    “此事非溫姑娘不可。”宋雲禾堅持道,“宮中上下都是陛下的人,免不得經不住陛下逼問,怕是要鬧出更大的麻煩的。”


    “你如何信得過我?”


    “我沒有太多的選擇啊。”


    溫素靈一愣,看到她眉眼彎彎卻有一股心酸,偏過頭去不看她,“此事我暫且不能依你。”


    “那要如何才能應?”宋雲禾追問。


    溫素靈一噎,忿然道,“反正現在是不能應你。”


    天子婚事關係著整個秦國的局勢,而秦國的局勢目前雖然並未影響到內陸,可以後呢?當權者們看事情都是著眼於未來,她不能決定的事情自然是要等上麵的回應。


    “秦元公主於年初七,送小皇帝早朝!”這是柴彧新年收到關於秦國的第一條信紙,紙上的字體張牙舞爪,定然是咬牙切齒的要將這份心塞與人同享的。


    柴彧心情也確實不甚美好,小白兔待在老虎身邊終究不是長久之事。


    “天字衛的人如今到了何處?”柴彧問話。


    “明日便能入東京城了。”黎羽回話。


    “通知東漫改道直接去福洲,讓林先生給皇上告假,本王去春遊了。”


    “啊?今兒才初九呢,公子又要春遊啊?”


    三日後眾人剛在福州匯合,柴彧便收到第二條傳信,喜憂參半,回信曰:“勿動。”


    “勿動是個什麽意思?”宋雲禾將兩個字揉碎了也看不出這話的意圖來,“他不讓做,又不提供其它意見,問題怎麽解決?”


    “便是不解決,袖手旁觀,由著你們姐弟內鬥。”溫素靈說著風涼話。


    “柴彧才不會像溫姑娘一樣不友好。”宋雲禾這個認知是十分清楚的,“我與陛下也不是內鬥,若是此計不行,我便是親自與他說,也定要阻止的。”


    “去吧去吧,秦皇陛下可樂意的呢!”


    “溫姑娘,你這樣沒完沒了的,一點也不可愛!”宋雲禾也是有脾氣的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道理你沒聽過嗎?”


    溫姑娘橫眉冷對,“公主殿下便是又要教我做人的道理了?”


    宋雲禾被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回了宮。


    宋雲禾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錯,她不覺得自己做了有違道德底線的事情,不過是與自家弟弟親密了一些,就被人無端詆毀。便是用心改了,也還要賠著小心的任由人嘲諷。她原先認為溫素靈是極為有趣的人,可卻也終是活在這個時代框條之內的女子。


    她不知道這份苛責是因為這個時代女子的本性,還是隻是因為她背負著柴彧未婚妻的身份,如果是前者還隻是悲哀,可如果是後者,她就必須考慮是否要保持這份婚約了。


    宋雲禾在房間裏悶了許久,終是開門喚了人,“靈蟬,你去禦前看看,若是陛下得閑,請他到露香宮來用膳。”


    又與林嬤嬤道,“我今日與陛下有事相談,嬤嬤便讓我歇息一日吧。”


    林嬤嬤看她眼圈微紅,傷心之色未掩,也不敢多加阻攔,“公主自是有分寸的。”


    宋雲禾笑笑,便又讓靈雀取了壇酒,多備些菜。


    新春開年,宋長臻的政務比之往年更多,心思也盡量用在了朝政上,便是生辰那日他也特意未與宋雲禾一起過,其實也不過七八日時間,可如今聽到靈蟬來請他去露香宮用膳,卻像是隔了許久。


    從何時起有了怕相見的心思,有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思,宋長臻不願思量。


    “公主今日,心情如何?”宋長臻沒有直接應下邀請,反是像問了句閑話。


    “公主自生辰那日便一直有心事。”


    “所謂何事?”宋長臻一雙鳳眼上挑不怒自威。


    “奴婢有罪。”靈蟬下跪請罪正欲回稟所知之事。


    殿外更加急促的太監聲音傳了進來,“陛下,蒙將軍求見,海上有軍事回稟。”


    宋長臻眼神一厲,“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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