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素靈收到信在白霧山就耽擱了一頓飯的時間,馬不停蹄的趕往雲京,結果宮裏的那位不在,宋府裏的主子也不在,要不是靈蟬和東漫都表現的熱情可人,她都打算跑回白霧山讓人著轎才出門的了。


    “這種時候了,你家主子還能將人帶出去玩一天,本事也真是極大的。”溫素靈午膳後休息了一會,還沒見到人回來,心裏有些酸甜交加。


    “我家姑娘千裏迢迢的來到雲京,今日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和柴公子獨處呢!”靈雀有些不樂意的爭辯。


    “真要想日日廝守就勸你家主子早日嫁過來,這都訂婚幾年,趕的快的娃都應該有了。”溫素靈嗤笑道。


    “後週這樣窮,拿什麽娶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又不傻。”靈雀可一點不嘴軟。


    “是啊,你家主子機靈的很。柴容兮就是根鐵杵。”溫素靈恨聲,他若是腦袋尖一點,早早娶了宋雲禾,按秦國眼下的強盛,宋長臻的護短,翁城連有個女兒都不敢冒頭,還想嫁進宮,白日裏發夢。


    “我家姑娘自然是聰慧無雙。你自罵別人,不許再話及我家姑娘。”靈雀仍是不悅。


    溫素靈氣極而笑,“你家主子千萬般好不也得請我來看她?你再和我嗆嘴,信不信我一針把你主子紮傻?”


    “你敢!”靈雀氣的指著她,卻也沒說出個其它來。


    東漫在一旁偷笑,靈蟬也有些無奈,溫姑娘兩年未見,這脾性還是如此的弄性尚氣。


    “溫姑娘與你說笑的,時候不早了,你且去準備些吃的,姑娘定是快回來了。”靈蟬拉扯過靈雀推著她去廚房,靈雀雖氣但萬事還是自家主子在首位,悻悻然的走了。


    “你家主子最近吃飯睡覺可還正常?”靈雀走的沒影了,溫素靈又問靈蟬。


    “姑娘早前病了一場,平日裏都嗜睡,飲食多以素淡為主。比之常人是有異的。”靈蟬如實回答。


    “早前是何時?”


    “去年春夏之時。”


    溫素靈多有沉默,想來當時蠱禍於她也是極傷之事,難怪柴容兮一直無法釋懷。溫素靈心中微有歎息,連帶著被責怪的鬱意也消散了幾分,但還要再問多一些事情時,前院著人來回稟靈蟬。


    李子期到了。


    宋雲禾早前采買的時候就將少年們住的院子都分劃好了,李子期到了便是她不在也可以直接安置到院子裏去,可是,李子期不是自己到的,他和他父親及隨行的家仆還拉著一駕馬車一起來的。


    宋雲禾從在秦國活過來到現在,不管是秦元公主府和宋府,都從來沒有接待過任何一個外人,更何況是外男,前院裏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排,所以問到靈蟬這裏。


    “李欽鋒到了?”靈蟬還未想妥倒是溫素靈有些詫異的開了口。


    “溫姑娘熟識其人嗎?”靈蟬問。


    “嗯。”溫素靈神色認真了幾分,“你讓人將他們講到前廳去,本姑娘去見。”


    “多謝溫姑娘。”此事上靈蟬自然是信得過溫素靈的,讓人回稟宋夷良將人禮貌迎進了門,又通知了劉衍和錢躍然兩個少年,和溫素靈一起去了前廳待客。


    坐在前廳的中年男人年方近四十,相貌堂堂,氣宇軒昂,頗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一年多未見的李子期長高了許多,也黝黑了一些,和劉衍站在一起卻顯的更精壯了幾分。


    惹的劉衍很是羨慕的用拳頭抵了抵他的胸膛笑問道:“大師兄一年都未與我們聯係,卻原來是勤練武藝去了嗎?”


    李子期見著他們激動中又有些歉意,“你若是想學,日後都教給你。”


    “說話算話。”劉衍笑道,“我們也不白學,你落下的功課,我們可都給你備著的。”


    “如此,更應先行多謝。”李子期持平禮叩謝,眼中的笑意又亮了幾分。


    幾個少年相見甚歡,李欽鋒卻肅目打量,這幾位傳說中與自己兒子一樣優秀的少年,與他聽聞與想像中似乎大不一樣。


    當年按照約定的慣例送孩子去翁城的時候,他其實是十分為難的,其它幾家的嫡出都至少有二,自小就做了選擇,送出去縱是結果未能及好,也尚有餘地,可他李家就隻有李子期一個嫡出,還從小就天賦異稟,若是折損了,便又是幾代的得不償失,可,奈何他身為幾家之首,沒得選,隻能忍痛割舍。


    在翁城的那三年,隻有每年考核的第一名才有機會與家人相見,李子期得過兩次,可一次也沒選擇和他相見,後來他花了大把銀兩才尋了個機會,結果才剛準備前往,又收到消息說人已經送走了,至於安排去了何處,誰人都不知。


    他一度以為孩子已經沒了,心裏甚至有過怨恨的。


    所以,一年前李子期回來,雖然各方麵表現都越顯優秀,他都沒讓他再離家半步,甚至有了全族隱退的念頭。


    若不是此次柴彧一再相請,又派了林牧言親自上門,自家的兒子還跪求幾日,他是不會到雲京的。


    上一次翁城相聚時,劉家與錢家都義憤填膺的表示自己家孩子被養成了討女人歡心的童子,是折辱世家之舉,可眼前的少年們眉眼明亮,牙白口清,可不比自己孩子遜色多少。


    “前些日子還聽說李家主舊疾複發,沒曾想今日居然在這裏遇見。看來林先生在白霧山討的太子參還是有點用處的。”溫素靈後腳進門與李欽鋒見禮,嘴裏的話卻似有戲謔。


    “溫少主見笑了。”李欽鋒不是第一次與溫素靈打交道,已經習慣了這位醫術無雙少主的嘴上功夫,“太子參之事多謝溫少主割愛,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你不用謝我,我是收了林先生大把銀子的。”溫素靈自坐至他對麵的位置,看了一眼旁邊但笑不語的林牧言又說道:“不過,看你今日親至雲京的辛勞上,得空我倒是可以免費給你診一診這舊疾新症。”


    李欽鋒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笑道:“果然是什麽也瞞不過溫少主的神眼。”


    “那是自然。”溫素靈在醫術的領域是從來當仁不讓的不曾明白什麽是謙虛。


    “溫少主是何時到的雲京?”李欽鋒微有疑惑,這大半年的局勢雲京一直處在下風,劉顧兩家公然的支持翁城,其餘幾處也多是按兵不動的觀望,白霧山早前雖斷了翁城的藥草,關了醫館,卻也一直未與雲京恢複來往,沒曾想一來倒是先見到了這位少主。


    “反正比李家主到的早。”溫素靈是沒臉說自己也是今日才到的,隨即又轉移了話題道:“我剛才看到院子裏那幾口大箱子可是李家主帶來的?可是又做出什麽了不得的機關器讓人開眼的?”


    “溫少主說笑了。”李欽鋒自謙,目光看向李子期卻是有幾分自豪的笑言道:“小兒子期做了件飛行器,說要送給府上主人瞧瞧,獻醜之舉,隻全當了了他的念想。”


    “飛行器?”溫素靈微有驚異,朝李子期看去,“她那些東西都教給你們了?你做出來了?”


    上次蠱禍溫素靈雖然沒看到飛機,但那麽短時間宋雲禾是如何趕到的,她心裏還是有幾分猜想的,隻是沒想到她真會把技術如數教給天字衛們。


    “子期不才,隻學會了皮毛,做了隻木鳶。想讓老師知道我不曾懶於功課,少生氣幾分。”李子期多有愧疚。


    溫素靈點了點頭,“她那樣脾氣的人看著你平平安安回來,還能生什麽氣。不過,你那木鳶可不一定能討得了歡心。你倒是應多帶幾件你李家的鎮宅之器回來才是。”


    李子期哭笑不得,倒是李欽鋒麵色嚴肅了幾分問道:“溫少主之意,這府上的主人當真是位機關術的絕頂高手?”


    “她是什麽樣的人子期未與你說過嗎?”溫素靈不答反問。


    “小兒見識淺薄,未必能識的真切。”李欽鋒回答。


    “嗬。”溫素靈可不覺得這話中聽,挑了挑眉問李子期道:“你沒給你爹說你都見了些什麽啊?”


    “子期與公子有約,絕不可透露半句。”


    溫素靈鄙夷的搖了搖頭,“那可是天上的星星,他以為揣在自己兜裏就能藏住光了?”


    “看來溫少主是極為推崇此人的?”李欽鋒越發好奇了幾分,溫素靈向來是眼光銳利,能被她如此形容便是真有幾分本事的。


    “天真的跟個小崽子一樣,本姑娘能推崇她?”溫素靈才不承認自己是氣不過她沒一點強者的自覺。


    在溫素靈眼裏,扮豬吃老虎這種事情都是自掉身價了,而宋雲禾卻是白瞎了一身虎皮,生生活成了貓崽,一想就來氣,還推崇,推進窩裏去還差不多!


    李欽鋒看著溫素靈麵色突然鬱氣橫生不好再多問,廳內眾人也都識趣一時靜默幾分,是以屋頂上空的動靜大家第一時間都發現了。


    李子期曾經坐過飛機,升降時的響動最熟悉不過,先一步就跨出了廳門,劉衍和錢躍然早上隻在自己屋內聽到過動靜,好奇了一天這會兒自然是緊隨其後的,幾個坐著的大人自是矜持了幾分才相繼起身出門相看。


    飛機平穩降落關停後隱身功能隨之關閉,占了大半庭院的銀色機身閃著耀眼的銀光,像是夜空中的星辰突然落在眼前,讓人恍然如夢。


    柴彧抱著還在暈睡中的小姑娘一步步沉穩的走出機艙,走到眾人麵前,像天上的神祇降臨。


    “學生子期見過陛下。”先回過神來的李子期下跪先行了君臣之禮,其餘倆個少年雖時常得見但也未有遲疑,跟著下跪行禮。


    林牧言亦然。


    倒是溫素靈和李欽鋒仿似心神都落在了飛機上被眾人的聲音驚醒,緩了幾分才下跪行禮,聲音此起彼伏。


    柴彧麵色清冷,叫了眾人起身,目光卻先落在李子期身上輕言道:“你老師盼你多日,住處已安排好,你自隨你師弟們去吧。待她醒了再與你相見。”


    “是。”李子期抬手再行了一禮自與劉錢二人離了前廳。


    柴彧看了一眼李欽鋒又看向林牧言,林牧言麵色坦然,卻也讓人明白他的用心良苦終是又將目光回到李欽鋒身上,“李家主一路辛苦,請隨林先生先行歇息,晚膳後朕與你一敘。”


    “但憑陛下安排。”李欽鋒心中的震驚尚未消散,有些事情更是需要時間重新審視定奪的。


    片刻下便隻剩溫素靈還在眼前了。


    柴彧看著她還未及開口,溫素靈便已經側目一副懶得與他寒暄的模樣,伸手去探睡在懷裏人的手腕。


    溫素靈眉頭微皺了幾分,又換另一隻手,柴彧側了側身,讓懷裏的人不至於被拉扯的不舒服。


    片刻後溫素靈鬆手問道:“她最近腦子可還好使?”


    柴彧挑了眉頭,顯然不甚喜歡她的措辭。


    溫素靈哼了一聲又重新問道:“她最近有沒有健忘的行為?”


    “未曾聽她說起過。”柴彧回答。


    溫素靈白眼,“她要是自己能知道自己忘事,還叫忘事?”


    柴彧默然。


    “你自有堅持,可到頭來能護得了誰?”溫素靈便又是冷嗤一聲,“抱著有什麽用?安置到床上讓她好好睡一覺,讓她身邊伺候的人都先來與我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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