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天陰了，呼嘯的冷風掃過蕭瑟的街頭，長街上行人急匆匆地走，郊區天高野闊。</p>
呂息的心情正如天氣一樣。</p>
他挎著三個背包，剛從出租車下來，聽了一下午的嘮叨，還進行了幾次實戰訓練，連飯都沒吃，火急火燎地前來赴約。</p>
老實說這次的赴約有點沉重，白狐大姐那句“你最近幹了一件好大事”給人莫名的驚悚感。</p>
潛台詞無不是“你最近犯下的事我們都知道了”。</p>
呂息回去吃飯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最近他幹了什麽大事？</p>
陪林語逛遊樂園？這個不違反暗鴉的條例吧？還是說他是安全局臥底這件事走漏了風聲？今天的私密談話外泄？</p>
這劇情有點像《三國演義》。</p>
畢竟當年劉皇叔就是接過衣帶詔後被曹老板召見，被嚇得三葷七素。</p>
不過最後還是沒什麽事，還流傳出‘青梅煮酒論英雄’的佳話。</p>
但鬼知道這次是化險為夷還是露餡了，反正當年劉皇叔赴約的時候家裏有關二爺這樣的兄弟等著，發生不測也有人肯為他拚命。</p>
他的粉絲和新上司看起來可沒有這麽講義氣。</p>
“鬧心啊。”呂息揉了揉太陽穴，“有什麽話不能直說嗎？”</p>
距離廢棄倉庫老遠，他從背包裏取出麵具，不去想那些自己嚇自己的事情。</p>
銀色的麵具在臉上不太舒服，說來也怪，上個月佩戴的時候還舒適的，莫非是他昨晚夜裏喝水喝多了，臉上的浮腫未消？</p>
當然也可能是心裏感覺。</p>
“你有什麽事嗎？”</p>
廢棄倉庫前，有句僂背的老大爺拿著笤帚，一絲不苟地掃地，聽到腳步聲忽然抬頭。</p>
“我看見一隻黑色的烏鴉飛過。”呂息看似答非所問。</p>
這是組織接頭的代號。</p>
廢棄倉庫不起眼，也保不準有吃撐的人過來溜達，尤其是愛好戶外探險的主播，前些天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p>
後來不知道是誰想出了類似‘口令’的接頭方式，回答錯誤的人多半沒什麽好果子吃。</p>
“進來吧。”</p>
掃地大爺忽然站直了，眼角中迸射出犀利的光澤。</p>
呂息沒認出這個家夥是誰，暗鴉的成員都是頂尖的化妝高手，不知道互相的真實身份。</p>
進入廢棄的倉庫後，本就陰暗的光芒徹底消失，屋子裏一股發黴的穀粒味，多半以前是儲糧的倉庫。</p>
“舉手。”掃地大爺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p>
“哎幼，大爺你別亂摸。”呂息緊張兮兮地說。</p>
“你的二兩肉誰願意摸？開燈。”掃地大爺解除了呂息身上的裝備。</p>
昏暗的燈光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打來，掃地大爺用透明的玻璃罩把通訊設備扣住，然後才依次拆解包裹。</p>
“幼，靈能限製器和斑馬牌鋼筆，可以寫隱形的文字，必要時還能當做武器，你這是要追捕哪個犯人啊？相比於暗鴉成員，你更像安全局特工啊。”</p>
這是第一個包裹，口袋包。</p>
由於呂息沒有持槍證，裏麵大多是手表、鑰匙、現金、指南針之類的便攜道具，還有定位裝置。</p>
“安全檢查就安全檢查，別這麽多廢話。”</p>
在壞人堆裏，呂息也不能表現得太和善，否則也沒辦法混下去。</p>
“這些儀器的來源、用途你不需要知道，它們都沒有開啟，我懂規矩。”他說。</p>
“多日不見，小帥哥脾氣見長，都敢和我這麽說話了？”</p>
蒼老的聲線頓時切換到風情的嫵媚，掃地大爺句僂的身體立刻直了，他撕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麵孔，栗色的短發垂在肩頭。</p>
在呂息眼裏，這就像個魔術。</p>
幹皺的皮膚在頃刻間變得紅潤富有光澤，恢複了活力。那些幹癟的部位瞬間鼓了起來，原先有些寬大的衣服正好派上用場，盡顯窈窕的曲線。</p>
“白狐大姐？誤會，誤會。”他幹笑幾聲。</p>
呂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本貌，反正第一次見麵就是這個模樣。</p>
“看來你已經打入安全局內部了，我還以為這個任務還要過一些日子才能開啟呢。”白狐撣去肩頭的碎發。</p>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呂息，盯著那雙沒有被麵具遮住的眼睛。</p>
“說真的，你不會來一出雙麵間諜的戲碼，裏外通吃吧？”</p>
很多真心話都是用玩笑的口味說出來的。</p>
呂息懶洋洋地聳聳肩，“要是懷疑我，也沒必要交給我這個任務吧？”</p>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p>
“沒勁，我還想看到你驚慌失措的樣子呢。”白狐滿臉懊惱。</p>
“說得不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p>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掌聲，越來越近，幾個人影頓時走到近前，暗澹的橘光正好照亮了他們的臉。</p>
“獵鷹大哥……”呂息愣了一下。</p>
除了獵鷹，還有滿臉橫肉的禿鷲、垂垂老矣的牧師，以及前不久見過麵的五葉草。</p>
幾個人穿著黑風衣，佩戴墨鏡，氣息銷骨攝魂。</p>
“今天人這麽齊？”他撓撓頭，幹笑了兩聲。</p>
剛才沒心虛是因為實力有保障，雖說白狐晉升領域，但也未必能打過他。</p>
不過要是再加上兩位黑耀喚靈者，以及兩位持有高序列的黃金喚靈者，戰鬥將沒有任何懸念。</p>
暗鴉都德分部的精銳今天悉數至此，看上去還有準備（佩戴墨鏡），搞不好出動這麽大的陣容就是要肅清叛徒的。</p>
“還好吧。”獵鷹澹澹地說。</p>
“最近沒什麽事，剛好出了一次任務，想著我們很多天沒聯絡了，簡單碰個頭。”</p>
呂息鬆了一口氣。</p>
可是忽然，背後傳來呼嘯的風。</p>
那是銳器撕裂空氣的聲音，白狐已經擰開斑馬牌鋼筆，用足以戳碎混泥土的筆尖，徑直刺向呂息的後腦。</p>
“是陷阱？故意讓我放鬆警惕？”呂息心裏警鈴大作，武裝頃刻間加身。</p>
堅固的兜鍪抵擋了這致命的一擊。</p>
他猛然回頭，用青色的眼睛對著毫無防護的白狐，天瀑之鎖已經握在手中。</p>
“原來你真的晉升黃金四柱了。”白狐卻沒有進攻的準備，連武裝都沒有喚出。</p>
在手裏繞圈的天瀑之鎖漸漸變慢，暗鴉其他成員也沒有動手的打算，呂息這才明白是一場試探。</p>
“白狐大姐，想問什麽不能提前說嗎？我要是沒反應過來，可就死了。”</p>
他沒好氣地埋怨。</p>
“這樣才刺激嘛。”白狐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帥的武裝。”</p>
至於禿鷲和牧師，則是一臉羨慕嫉妒地看著他，“竟然不是限時的，你真的抵達這個境界了。”</p>
“唉？上次你們不是看見了嗎？”鎮定下來的呂息感覺有點不對勁。</p>
“看是看到了，但瞬息間從青銅五柱晉升黃金，是轟動一時的奇跡。我們以為你是通過某種失傳的儀式，才短暫擁有了這種力量。”</p>
獵鷹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也微微動容，“我們以為和你殺死陳詩博一樣，有些事，總要親眼看見才相信。”</p>
</p>
“所以我才說你幹了一件好大事，不對，是很多件。”白狐慢悠悠地說。</p>
“殺死陳詩博、脫離欲壑難填、晉升黃金、使用序列權杖、對上萬人使用守護儀式、製造生死權能結晶……”</p>
她對這些事如數家珍，身體前傾，如捕食的獵豹。</p>
“你還隱藏著什麽秘密呢？”</p>
“組織是不是派人監視我？”呂息無奈地問，“你們好像什麽都知道，可以選擇不說嗎？”</p>
五葉草囁嚅著嘴唇，別的不關心，但身為醫生，目睹這樣的奇跡，不能知曉實情著實心癢得很。</p>
不過有人先一步堵上了他的嘴，獵鷹點頭：</p>
“可以，暗鴉不會過分探求你的秘密。不過我想知道，這些能力是一次性的，還是多次的？”</p>
“一次的，尤其是生死權能結晶，無法複製。”</p>
呂息舉手發誓，“隻有實力是永久的，我可以接受心靈拷問。”</p>
“那就好。”白狐單手捂胸，“我還以為下次見到你，你的實力都飆升到星玉去了，死亡在你麵前如同兒戲。”</p>
五葉草長歎一聲，似乎對於不能研究生死權能結晶倍感惋惜。</p>
“對了，還沒恭喜你成為成員級烈陽金菊武士，你是暗鴉內第二個獲得如此殊榮的人，加把勁，說不定你能超越某個家夥。”白狐又說。</p>
“就為這事？”呂息在心裏記住了這條情報。</p>
“當然不是。”獵鷹冷冷地掃了白狐一眼，“安全局讓你加入，是因為安全局啟動了緊急條例吧？”</p>
“現在暫時接替孫九合位置的是王睿，你和她見過麵了，她跟你說了什麽？”</p>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p>
“她需要我為她賣命，給我躋身安全委員會的機會……”</p>
呂息簡單把上午的談話說了一遍，刪減了在暗鴉潛伏的內容。</p>
“與我們所想不謀而合，你加入安全委員會，才能成為暗鴉的助力。”獵鷹很滿意，“你要執行什麽任務？組織可以幫你。”</p>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桉，砍人手腳的那個。我的轄區是……”</p>
聽呂息講完任務的內容，獵鷹若有所思地點頭。</p>
“我記住了，白狐會暗中提供支持，安全局都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這件事暗鴉負責……”</p>
事情正在按照計劃進行。</p>
暗鴉身為都德黑夜最著名的犯罪組織，它們提供的幫助，遠超過對殺人桉一頭霧水的安全局。</p>
“……以上就是你們的聯絡方式和今夜的調配，我這裏也會專門讓人負責調查。”獵鷹看了一眼腕表，“就這樣，你去執行任務吧。”</p>
四人組轉身走向黑暗，如同鬼魅融入陰影。</p>
隻留下呂息在原地，白狐貼心地為他整理拆開的任務包。</p>
她把靈能束縛裝置塞回原處，狀似無意地問：“你的仇人被判了死刑，有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p>
呂息一怔，“這是他罪有應得，快感談不上，但是感覺有點怪怪的。”</p>
“你知道怪在哪裏嗎？”白狐把戰術包塞到他的口袋裏，“孫九合是被公審而死的嗎？如果不是他的作為觸怒了嵐皇，最高審判庭沒有下達司法解釋呢？”</p>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能聽到對方的心跳。</p>
白狐幫呂息紮好抽出來的尼龍繩，抬頭看他：</p>
“好好想想吧，法律是人民審判有罪之人的武器？還是被人肆意玩弄的工具？如果沒有大快人心的結果，還有存在的必要麽？”</p>
呂息的心情正如天氣一樣。</p>
他挎著三個背包，剛從出租車下來，聽了一下午的嘮叨，還進行了幾次實戰訓練，連飯都沒吃，火急火燎地前來赴約。</p>
老實說這次的赴約有點沉重，白狐大姐那句“你最近幹了一件好大事”給人莫名的驚悚感。</p>
潛台詞無不是“你最近犯下的事我們都知道了”。</p>
呂息回去吃飯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最近他幹了什麽大事？</p>
陪林語逛遊樂園？這個不違反暗鴉的條例吧？還是說他是安全局臥底這件事走漏了風聲？今天的私密談話外泄？</p>
這劇情有點像《三國演義》。</p>
畢竟當年劉皇叔就是接過衣帶詔後被曹老板召見，被嚇得三葷七素。</p>
不過最後還是沒什麽事，還流傳出‘青梅煮酒論英雄’的佳話。</p>
但鬼知道這次是化險為夷還是露餡了，反正當年劉皇叔赴約的時候家裏有關二爺這樣的兄弟等著，發生不測也有人肯為他拚命。</p>
他的粉絲和新上司看起來可沒有這麽講義氣。</p>
“鬧心啊。”呂息揉了揉太陽穴，“有什麽話不能直說嗎？”</p>
距離廢棄倉庫老遠，他從背包裏取出麵具，不去想那些自己嚇自己的事情。</p>
銀色的麵具在臉上不太舒服，說來也怪，上個月佩戴的時候還舒適的，莫非是他昨晚夜裏喝水喝多了，臉上的浮腫未消？</p>
當然也可能是心裏感覺。</p>
“你有什麽事嗎？”</p>
廢棄倉庫前，有句僂背的老大爺拿著笤帚，一絲不苟地掃地，聽到腳步聲忽然抬頭。</p>
“我看見一隻黑色的烏鴉飛過。”呂息看似答非所問。</p>
這是組織接頭的代號。</p>
廢棄倉庫不起眼，也保不準有吃撐的人過來溜達，尤其是愛好戶外探險的主播，前些天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p>
後來不知道是誰想出了類似‘口令’的接頭方式，回答錯誤的人多半沒什麽好果子吃。</p>
“進來吧。”</p>
掃地大爺忽然站直了，眼角中迸射出犀利的光澤。</p>
呂息沒認出這個家夥是誰，暗鴉的成員都是頂尖的化妝高手，不知道互相的真實身份。</p>
進入廢棄的倉庫後，本就陰暗的光芒徹底消失，屋子裏一股發黴的穀粒味，多半以前是儲糧的倉庫。</p>
“舉手。”掃地大爺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p>
“哎幼，大爺你別亂摸。”呂息緊張兮兮地說。</p>
“你的二兩肉誰願意摸？開燈。”掃地大爺解除了呂息身上的裝備。</p>
昏暗的燈光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打來，掃地大爺用透明的玻璃罩把通訊設備扣住，然後才依次拆解包裹。</p>
“幼，靈能限製器和斑馬牌鋼筆，可以寫隱形的文字，必要時還能當做武器，你這是要追捕哪個犯人啊？相比於暗鴉成員，你更像安全局特工啊。”</p>
這是第一個包裹，口袋包。</p>
由於呂息沒有持槍證，裏麵大多是手表、鑰匙、現金、指南針之類的便攜道具，還有定位裝置。</p>
“安全檢查就安全檢查，別這麽多廢話。”</p>
在壞人堆裏，呂息也不能表現得太和善，否則也沒辦法混下去。</p>
“這些儀器的來源、用途你不需要知道，它們都沒有開啟，我懂規矩。”他說。</p>
“多日不見，小帥哥脾氣見長，都敢和我這麽說話了？”</p>
蒼老的聲線頓時切換到風情的嫵媚，掃地大爺句僂的身體立刻直了，他撕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麵孔，栗色的短發垂在肩頭。</p>
在呂息眼裏，這就像個魔術。</p>
幹皺的皮膚在頃刻間變得紅潤富有光澤，恢複了活力。那些幹癟的部位瞬間鼓了起來，原先有些寬大的衣服正好派上用場，盡顯窈窕的曲線。</p>
“白狐大姐？誤會，誤會。”他幹笑幾聲。</p>
呂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本貌，反正第一次見麵就是這個模樣。</p>
“看來你已經打入安全局內部了，我還以為這個任務還要過一些日子才能開啟呢。”白狐撣去肩頭的碎發。</p>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呂息，盯著那雙沒有被麵具遮住的眼睛。</p>
“說真的，你不會來一出雙麵間諜的戲碼，裏外通吃吧？”</p>
很多真心話都是用玩笑的口味說出來的。</p>
呂息懶洋洋地聳聳肩，“要是懷疑我，也沒必要交給我這個任務吧？”</p>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p>
“沒勁，我還想看到你驚慌失措的樣子呢。”白狐滿臉懊惱。</p>
“說得不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p>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掌聲，越來越近，幾個人影頓時走到近前，暗澹的橘光正好照亮了他們的臉。</p>
“獵鷹大哥……”呂息愣了一下。</p>
除了獵鷹，還有滿臉橫肉的禿鷲、垂垂老矣的牧師，以及前不久見過麵的五葉草。</p>
幾個人穿著黑風衣，佩戴墨鏡，氣息銷骨攝魂。</p>
“今天人這麽齊？”他撓撓頭，幹笑了兩聲。</p>
剛才沒心虛是因為實力有保障，雖說白狐晉升領域，但也未必能打過他。</p>
不過要是再加上兩位黑耀喚靈者，以及兩位持有高序列的黃金喚靈者，戰鬥將沒有任何懸念。</p>
暗鴉都德分部的精銳今天悉數至此，看上去還有準備（佩戴墨鏡），搞不好出動這麽大的陣容就是要肅清叛徒的。</p>
“還好吧。”獵鷹澹澹地說。</p>
“最近沒什麽事，剛好出了一次任務，想著我們很多天沒聯絡了，簡單碰個頭。”</p>
呂息鬆了一口氣。</p>
可是忽然，背後傳來呼嘯的風。</p>
那是銳器撕裂空氣的聲音，白狐已經擰開斑馬牌鋼筆，用足以戳碎混泥土的筆尖，徑直刺向呂息的後腦。</p>
“是陷阱？故意讓我放鬆警惕？”呂息心裏警鈴大作，武裝頃刻間加身。</p>
堅固的兜鍪抵擋了這致命的一擊。</p>
他猛然回頭，用青色的眼睛對著毫無防護的白狐，天瀑之鎖已經握在手中。</p>
“原來你真的晉升黃金四柱了。”白狐卻沒有進攻的準備，連武裝都沒有喚出。</p>
在手裏繞圈的天瀑之鎖漸漸變慢，暗鴉其他成員也沒有動手的打算，呂息這才明白是一場試探。</p>
“白狐大姐，想問什麽不能提前說嗎？我要是沒反應過來，可就死了。”</p>
他沒好氣地埋怨。</p>
“這樣才刺激嘛。”白狐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帥的武裝。”</p>
至於禿鷲和牧師，則是一臉羨慕嫉妒地看著他，“竟然不是限時的，你真的抵達這個境界了。”</p>
“唉？上次你們不是看見了嗎？”鎮定下來的呂息感覺有點不對勁。</p>
“看是看到了，但瞬息間從青銅五柱晉升黃金，是轟動一時的奇跡。我們以為你是通過某種失傳的儀式，才短暫擁有了這種力量。”</p>
獵鷹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也微微動容，“我們以為和你殺死陳詩博一樣，有些事，總要親眼看見才相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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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說你幹了一件好大事，不對，是很多件。”白狐慢悠悠地說。</p>
“殺死陳詩博、脫離欲壑難填、晉升黃金、使用序列權杖、對上萬人使用守護儀式、製造生死權能結晶……”</p>
她對這些事如數家珍，身體前傾，如捕食的獵豹。</p>
“你還隱藏著什麽秘密呢？”</p>
“組織是不是派人監視我？”呂息無奈地問，“你們好像什麽都知道，可以選擇不說嗎？”</p>
五葉草囁嚅著嘴唇，別的不關心，但身為醫生，目睹這樣的奇跡，不能知曉實情著實心癢得很。</p>
不過有人先一步堵上了他的嘴，獵鷹點頭：</p>
“可以，暗鴉不會過分探求你的秘密。不過我想知道，這些能力是一次性的，還是多次的？”</p>
“一次的，尤其是生死權能結晶，無法複製。”</p>
呂息舉手發誓，“隻有實力是永久的，我可以接受心靈拷問。”</p>
“那就好。”白狐單手捂胸，“我還以為下次見到你，你的實力都飆升到星玉去了，死亡在你麵前如同兒戲。”</p>
五葉草長歎一聲，似乎對於不能研究生死權能結晶倍感惋惜。</p>
“對了，還沒恭喜你成為成員級烈陽金菊武士，你是暗鴉內第二個獲得如此殊榮的人，加把勁，說不定你能超越某個家夥。”白狐又說。</p>
“就為這事？”呂息在心裏記住了這條情報。</p>
“當然不是。”獵鷹冷冷地掃了白狐一眼，“安全局讓你加入，是因為安全局啟動了緊急條例吧？”</p>
“現在暫時接替孫九合位置的是王睿，你和她見過麵了，她跟你說了什麽？”</p>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p>
“她需要我為她賣命，給我躋身安全委員會的機會……”</p>
呂息簡單把上午的談話說了一遍，刪減了在暗鴉潛伏的內容。</p>
“與我們所想不謀而合，你加入安全委員會，才能成為暗鴉的助力。”獵鷹很滿意，“你要執行什麽任務？組織可以幫你。”</p>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環殺人桉，砍人手腳的那個。我的轄區是……”</p>
聽呂息講完任務的內容，獵鷹若有所思地點頭。</p>
“我記住了，白狐會暗中提供支持，安全局都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這件事暗鴉負責……”</p>
事情正在按照計劃進行。</p>
暗鴉身為都德黑夜最著名的犯罪組織，它們提供的幫助，遠超過對殺人桉一頭霧水的安全局。</p>
“……以上就是你們的聯絡方式和今夜的調配，我這裏也會專門讓人負責調查。”獵鷹看了一眼腕表，“就這樣，你去執行任務吧。”</p>
四人組轉身走向黑暗，如同鬼魅融入陰影。</p>
隻留下呂息在原地，白狐貼心地為他整理拆開的任務包。</p>
她把靈能束縛裝置塞回原處，狀似無意地問：“你的仇人被判了死刑，有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p>
呂息一怔，“這是他罪有應得，快感談不上，但是感覺有點怪怪的。”</p>
“你知道怪在哪裏嗎？”白狐把戰術包塞到他的口袋裏，“孫九合是被公審而死的嗎？如果不是他的作為觸怒了嵐皇，最高審判庭沒有下達司法解釋呢？”</p>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能聽到對方的心跳。</p>
白狐幫呂息紮好抽出來的尼龍繩，抬頭看他：</p>
“好好想想吧，法律是人民審判有罪之人的武器？還是被人肆意玩弄的工具？如果沒有大快人心的結果，還有存在的必要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