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樓開業的事情,她早已交給了鳳雲錦去處理,那些酒樓所需物品也送了過去,因為那突入而來的聯姻,現在新酒樓也由福伯過去主持著大局,而鳳雲錦則隻是給了她一句在家等著花椒臨門後,人就再也沒有出現。


    蘇若涵近幾日一直安靜的呆在家裏,墨兒因為她每日陪伴著功課方麵倒是進步不少,但就因為呆在家裏,她才知道墨兒和小白兩個家夥幹的好事兒。


    墨兒這會兒小臉皺的跟包子一樣的蹲在院子裏麵紮馬步。


    而他對麵則是蘇若涵放了隻小凳子坐在那裏,她的麵前還放著一個木頭架子,上麵鋪著一張紙,這會兒見到自家娘親拿了一塊兒木炭在上麵快速的畫來畫去,墨兒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悄悄抬起下巴,眼睛悄悄往那張白紙上看去,結果剛一動就聽到對麵頭也沒抬一下的蘇若涵輕輕說道:“墨兒別動哦……別以為娘親沒發現,再動的話晚上的紅燒獅子頭娘親就全給小白吃了,你看小白表現都比你好。”她邊說,手下動作卻未停止過。


    墨兒聽了自家娘親的話,這會兒委屈的癟了下小嘴,眼神極為幽怨的朝著自己右邊看去,隻見小白那家夥這會兒兩隻前爪拿起來的那樣直立蹲在那裏,最鬱結不已的是,小白那毛茸茸的腦袋上麵還頂著一個裝了滿果子的果盤,見墨兒看了過來,小白毛茸茸的腦袋悄悄側頭看了墨兒一眼,那雙碧藍色的豎瞳內滿是可憐兮兮的模樣。


    悄悄看了對麵低頭坐在那邊的娘親一眼,墨兒回頭癟著小嘴,軟糯糯的聲音可憐兮兮的開口道:“娘親……墨兒錯了……”配合著墨兒認錯的聲音,旁邊頂著果盤一動不敢動的小白,這會兒亦是嗷嗚兩聲。


    墨兒趕緊又加上一句:“娘親……小白說它也知道錯了。”


    本來正在白紙上迅速勾勒出墨兒與小白身形的蘇若涵,聽到對麵墨兒與小白那個家夥一人一狼唱雙簧的對話,她猛然一下手抖了一下,好氣又好笑的抬頭看著對麵兩個家夥,她使勁兒的咳嗽一下,壓下嘴角的笑意,硬是扮出一副嚴肅不已的神情問道:“真的知道錯了?那你說說錯在哪裏?”


    墨兒嘟了嘟嘴,錯在哪裏啊?


    瞪了一眼身旁的小白,見小白那家夥爪子狠狠的使勁動了幾下後,突然眼裏閃過一抹了解之色,頓時開始小聲的嘟噥道:“墨兒不該和小白偷偷跑出去,不該和小白去挖坑,還不該挖坑不填坑讓外公掉坑裏,不該……”


    本來還一本正經板著臉聽墨兒嘀嘀咕咕的蘇若涵,在墨兒那句挖坑不填坑的話語下忍不住破了功,她沒好氣的放下手裏的木炭過去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道:“娘親不是在生氣這些,生氣的是你和小白出去都不跟娘親說,娘親到處找不到你很擔心。”尤其是最近這幾天,她總覺宅子外麵多了一些可疑之人的感覺,當發現墨兒不見時,她嚇得魂都快沒了。


    墨兒本來嘟著的嘴,在見到她臉上的擔憂之色時,他乖巧的鑽著腦袋在她懷裏拱了拱,然後才小聲說道:“娘親,墨兒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蘇若涵她與鳳雲錦之間的大婚之日訂在了一個月以後的三月初三那日,而在那日她去香飄齋與鳳雲錦之間談下了那場交易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鳳雲錦,而其間這幾天她隻見過二次鳳天,一次便是他來告訴她柳家的事情他家少爺已經著手安排好,甚至是全麵的布好了局,隻等著那背後之人入甕了。


    還有一次便是在昨日,鳳天他給蘇若涵送來了成親的時間,還有聘禮……那一輛輛馬車內裝載著而來的聘禮讓整個臨蘭城內所有人都把視線聚集在了這城西的兩座宅子裏麵,那些聘禮被蘇若涵當時要求送到的柳老爹他們所在的那個宅子裏麵,怎麽說她的身份也是柳家的女兒,聘禮理應送到那邊的。


    也正是這樣,臨蘭城內的人才知道,柳家人現在居然全部都居住在臨蘭城,尤其是那即將要嫁給鳳蘭國逍遙小王爺鳳雲錦的柳香亦是在臨蘭城。眾人都有些好奇,更是翹首以盼,想要知道柳香她究竟是長何模樣?


    好在聘禮是送去了隔壁柳老爹他們那裏,所以眾人的視線焦點都圍繞在那座宅子上,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旁邊這蘇宅就是蘇若涵所居住的地方,但盡管是這樣,宅子附近還是多出不少陌生人,讓蘇若涵心裏有些不安,隻因墨兒……墨兒除了是她的兒子之外,他還是莫子卿的孩子。


    自從那次之後,莫子卿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有說墨兒他到底是帶走還是不帶走,就正因為是這樣,蘇若涵她害怕,怕莫子卿他突然冒出來和自己爭奪墨兒。盡管知道她這樣很自私,莫子卿至少還是墨兒的親生父親,而她雖然愛墨兒勝過親生孩子,但她的靈魂始終並不是那個生育墨兒的柳香,她這樣爭奪墨兒的同時,心裏還是有著一些愧疚。


    如果墨兒知道自己並不是他原來的那個娘親,他還會選擇跟著自己,而不是跟著莫子卿嗎?


    因為以上的這些原因,所以這幾日稍微有點風吹草動,蘇若涵都覺得膽戰心驚,生怕莫子卿派人來把墨兒給擄走,所以墨兒跟小白偷溜出去玩耍,她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差點急瘋,好在最後還是小白聽到了她的喊聲,這才帶著墨兒回來,所以她才意思一下在這裏懲罰墨兒和小白。


    墨兒在蘇若涵懷裏膩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好奇不已的問道:“娘親,你剛才在畫什麽呀?”


    蘇若涵看他好奇的模樣,她笑了笑說道:“你自己去看唄……”說完順手把旁邊小白腦袋上一直頂著的果盤拿下來解放了它,順便她告誡了一句:“小白下次再帶墨兒亂跑的話,我也許會聽風炎的,給你減減肥來著。”


    小白這會兒累的趴在地上吐舌頭,聽到主人對自己的警告,直接兩隻前爪把自己腦袋抱著趴在地上,做出一副可憐認錯的樣子,惹得一旁蘇若涵笑著搖頭。


    墨兒看著那白色的宣紙上,有個可愛的男童委屈的嘟著嘴,一雙烏黑大眼卻聰慧不已的悄悄打量著某處,在小男孩兒的旁邊還有著一隻頭頂果盤,雙爪拿起坐立在那裏的銀狼,那銀狼麵上可憐兮兮的神色居然也描繪在其中,頓時驚喜不已的抬頭看向蘇若涵叫道:“娘親……這是墨兒嗎?這個是墨兒和小白對嗎?”


    蘇若涵見到墨兒捧著那幅畫在那裏興奮的跑來跑去,而小白亦是跟在身旁竄來竄去時她淡笑著搖了搖頭,直接丟下一句讓他們自己玩,她先去準備晚飯,便朝著廚房的方向而去。


    然而當蘇若涵她在廚房把米下鍋,在灶裏添上幾把柴禾後,她去後院準備撿幾枚雞蛋給墨兒和小白做個蒸蛋時,她剛到後院梅林時,卻見到一個黑影直接襲向了她,隻聽‘砰’的一聲,蘇若涵直接倒在了地上,而她的身上卻還有著一個身影此時正倒在她的身上,盡管對方麵具遮臉,但看到那雙勾魂至極的鳳眼時,她還是忍不住驚聲叫道:“清源……”


    沒錯,這個突然撲倒在她身上,然後鳳眼內焦距迷茫的看了她一眼後,沉沉的撲倒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


    蘇若涵來不及去感應她跌倒在地摔疼的腦袋,臉色異常難看的伸手使勁推開身上的清源,然後翻身從地上爬起,反身就是朝著身旁的清源撲了過去,然後雙手用力的襲上他的脖子。


    清源來了……他居然突然又出現在自己麵前,想到這個家夥對自己下子母蠱,把自己騙到臨蘭城來,然後他還揚言要毀掉柳家,雖然他後來不知是何原因居然停止了對柳家的打壓,但他突然又出現在自己家裏,蘇若涵她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這個家夥他恨自己恨得要死,他出現在這裏絕對沒那麽簡單。


    用力掐上清源的脖子後,蘇若涵這才發現,對方毫不反抗,仔細一看居然死死閉著眼睛,嘴唇白的跟個鬼一樣,更古怪的是,她為了掐清源脖子,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她感覺自己肚子上傳來一陣溫熱濕濕的感覺,低頭一看,她猛不丁的鬆手翻身站了起來。


    她那件白色狐狸毛的小馬甲上麵居然沾上了鮮紅的血液,而她又沒有受傷,血液就是地上的清源身上的……


    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蘇若涵有些傻眼的盯著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清源,他怎麽會身上帶傷出現在自己家裏?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清源,發現他身上黑色的衣袍完全看不出破損,但是卻讓自己身上沾上了血跡,那想來並不是剛被人傷的才是。在被她推開的時候,清源臉上的麵具早已掉了下來,那張妖魅過分的俊顏此時蒼白無色,嘴唇上的血色亦是在漸漸消失。


    皺了皺眉,蘇若涵還是彎腰伸手到他的鼻尖探了探,發現還有著淡淡呼吸的時候,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這家夥以前那麽對自己,現在栽倒自己手裏,是讓他就這樣流血到死然後埋在這後院給自己做花肥呢,還是先把他救活綁起來,慢慢虐待呢?


    正當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那邊卻傳來一陣嬉鬧的聲音,是墨兒帶著小白跑到後院來了。墨兒遠遠見到地上躺了一個人,頓時領著小白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興奮不已的問道:“娘親……這人怎麽躺在我們院子裏睡覺啊?”咦……這個人好眼熟……不是上次爹來的時候,和爹說話的那個人麽?


    墨兒本來想要說的,但是卻想到娘親不喜歡自己提到爹爹,他倒是把話咽了回去,頓時有些好奇的開口:“娘親……”


    沉思中的蘇若涵,這會兒猛然一下被墨兒叫聲驚醒,發現墨兒這會兒已經蹲在自己麵前看著地上的清源,還有小白那個家夥已經鼻子一動一動朝著清源那溢出血來的肚子上嗅去,想了一下蘇若涵轉頭衝墨兒說道:“墨兒……你去幫娘親把上次娘親用來綁柴禾的繩子給娘親拿到房間去。”


    墨兒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等到墨兒離開之後,蘇若涵嘴角才古怪的盯著地上的清源笑了起來,這可別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她嘴角的笑容,讓蹲在她身旁的小白嗷嗚的叫了一聲,好恐怖,主人的笑容好恐怖。


    “小白……快點過來給我把他拖到我房間去,使勁兒給我拽,反正留條命死不了就行了。”蘇若涵拖了一下累的不行,趕緊叫小白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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