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源再度睜開眼睛時,困惑的看著頭頂一會兒,然後又看了看四周,發現並不是在自己所熟悉的環境後,眉頭蹙了蹙,翻身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他剛一動,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法起身,隻因他現在四肢皆是被繩子綁在床的四個腳上,他頓時眼裏閃過一絲冷厲的寒意,思緒開始回到自己失去意識前,他好像來找柳香這個女人了,然後在剛見到她的時候,因為身上一直沒有怎麽處理的傷口,他直接失血過多的失去意識了。


    既然失去意識前是見到那個女人,那不是說現在他是在柳香的家裏,而這綁著自己的繩子也是那個女人所為?


    想到這裏,清源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痛楚,凝眉就想運氣將綁著自己的繩子給弄斷,卻突然聽到‘嗷嗚’一聲動物的警告低鳴聲,他側頭看向床邊地上,這才發現一頭銀狼居然趴在地上,一雙碧藍的瞳孔緊盯著自己,裏麵的凶光以及警告的神色無一不是在提醒著他,如果他敢亂動一下的話,它絕對就會撲上床來把清源他的脖子給咬斷。


    看到那頭銀狼的時候,清源已經萬分肯定,把自己綁起來的人絕對是柳香,因為上次前來的時候,他便在柳香的宅子內見過這頭銀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他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推門而入,而那個矮小的身影見到清源睜大眼睛看著他們時,他突然脆生生的說道:“娘親……叔叔他醒了。”


    蘇若涵抬頭看了床上的清源一眼,發現他這會兒雙眼怒狠狠瞪著自己時,她頭皮麻了一下,不過視線對上那綁著他四肢的繩子時,她又突然底氣十足了些,轉頭衝墨兒笑了笑輕聲說道:“墨兒……你今日功課還沒做完,先去把功課完成,等中午娘親給你做好吃的。”


    本來還不想離開的墨兒,一聽有吃的,小臉粉撲撲的猛點頭,他衝小白招了招手興奮道:“小白……跟我做功課去,娘親說中午弄好吃的。”


    平日聽著吃就一臉饞樣的小白,這會兒微微起身,碧藍的眸子看了墨兒一眼,又看了床上清源一眼,最終‘嗷嗚’一聲又趴回了地上,一副不打算和墨兒出去的樣子。


    墨兒叫了兩聲小白都不搭理後,他氣呼呼的出了房門,心裏暗自嘀咕小白這個家夥今天怪怪的,平日它不是都愛跟自己一塊兒玩麽?


    蘇若涵見到墨兒離開之後,這才冷著一張臉慢慢走到床前,站在那裏俯視著被自己綁著四肢的清源,對上他那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眼神,她冷嘲的笑了笑:“好久不見……嗯哼,你還好嗎?”


    一句話,氣的臉上清源那張妖魅的俊顏森冷了幾分,磨牙冷聲道:“死女人,你居然敢綁我?”而且,他現在這樣的樣子,像是好嗎?


    對於清源他那憤怒的樣子,蘇若涵無辜的聳了聳肩,神情挑釁的開口:“我為什麽不能綁你?”


    氣的床上清源使勁兒想要翻身坐起來,卻因四肢被綁又狠狠跌回床上後,她才冷冷的說道:“我又不是腦子有毛病,你先是從李嬸兒家把我擄走,然後還在我身上種了子母蠱,甚至還對柳家使出卑鄙的招數,誰知道你這次來我家又是想幹嘛?而且……我沒趁你病要你命都是對你一種恩賜了,畢竟依照你以前對我做的那些,我就是把你殺了,那也是你自找的。”


    清源鄙夷的看著她,冷冷的說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現在沒動手殺我,隻怕是想折磨我,讓我生不如死吧?”


    蘇若涵伸手摸著自己下巴,挑了挑眉頭,撇了下嘴冷言道:“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啊?”


    “不過……”她杏眼一冷,邁步走到床前,俯身用手狠狠捏住清源他那好看的下巴,冷聲質問道:“既然你知道我會這樣做,你怎麽就蠢得自己受了傷還往我這個歹毒女人裏的院子內跑呢?難道你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些話了?我不想攙和你們以前的事情,也不管以前那些所謂的什麽糾葛,讓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為什麽你偏偏就是不死心,甚至還跑去給柳家使絆子呢?”


    清源有些激動的想要掙開她的手,臉上泛起厭惡之感,他嘴裏大聲的怒斥道:“放手……你這個惡心的女人,少拿你的賤蹄子碰我。我就是想來殺了你,怎麽樣?像你這樣惡心的女人,居然還想帶著他的孩子改嫁,然後讓他名譽掃地,我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你。”


    賤蹄子?


    蘇若涵眼裏一抹怒色劃過,臉色一冷,伸手‘啪’的一聲,一個用盡全力的耳刮子就甩到了清源的臉上,直接打的那張比女人還妖魅的臉瞬間出現五道紅指印。


    清源被打的愣了一下,半響後反應過來。


    “你想死了,居然敢打我?”猛然一下運氣將綁著自己四肢的繩子掙斷了一根,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碰到蘇若涵,那邊本來就時刻警惕的小白,這會兒卻是眼內凶光乍現,‘嗚’一聲低吼就躥了到床上,一口銀白閃著森冷的牙齒就朝著他的頸部襲去,就差那麽點就咬上那纖細的脖子時,蘇若涵的聲音響起:“小白,住口!”


    小白嘴巴張的老大,一張大口險險的停在了清源的頸脖處,它雖然停下了撕咬的動作,但是卻沒有退下,反而是嘴巴停留在那頸脖處,嘴裏還‘嗷嗚’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顯然對自家主人讓它住口的動作心有不滿,這個男人剛才想對自家主人動手,為何主人不讓自己把他咬死算了?


    蘇若涵掃了一眼清源煞白的臉色,她淡淡的說道:“這個家夥身上還有著子母蠱的母蟲,你要是咬下去,萬一沾上什麽不幹淨東西就不好了,而且他看起來就沒幾兩肉,全是骨頭,給你吃了也傷牙齒,還不如中午我給你多燒個豬蹄膀。”


    她的一番話,安撫了小白的怒氣,又讓清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的心快速跳動,心底的懼怕還未褪去,他居然忘記了,忘記那隻銀狼還在床前。


    尤其這銀狼是鳳蘭國出名的凶殘,它剛才能聽眼前這個惡心女人的話停下對自己的撕咬,那完全都能算是奇跡,就在剛才那隻銀狼撲上來準備咬上清源脖子時,感覺到那狼嘴裏呼出的熱氣時,死亡的恐懼完全的籠罩住他,哪怕是現在那隻銀狼都還沒退開,那讓他驚懼不已的溫熱氣息還在自己頸部上方。


    瞧著清源他僵直身子一動不敢動,臉色煞白的模樣,蘇若涵冷漠的開口:“怎麽,你也怕死?既然你都怕死,為何總想著讓別人死?我要帶著墨兒嫁人,那是我的事情。他莫子卿既然已經休了我,我為何又不能嫁人?什麽叫我讓他名譽掃地?他莫子卿做的事情,又何嚐不是讓柳香名譽掃地,甚至是滿心絕望?他可以休掉一個女人,讓她絕望到去上吊自殺。我為何不能帶著墨兒去嫁人?至少我要嫁之人,絕對不會像他莫子卿一樣冷心冷肺吧?”


    蘇若涵的話出口後,本來還懼怕小白的清源,他氣憤不已的怒吼道:“柳香……你不要臉!”


    一句話出口,小白那家夥藍色瞳孔內警告神色微顯,嘴巴又朝他脖子湊近幾分。


    蘇若涵揮了揮手:“小白,先退下!”


    現在清源身上有重傷,而她自己本身也會些跆拳道,所以她倒是不怕他能把自己怎麽樣,尤其是小白這家夥居然身姿這般敏捷,如果不是她剛才叫的及時,恐怕它那一嘴下去,清源那家夥的脖子都要被它給咬斷了,既然有它在屋內,那清源還真是不敢怎麽樣。


    小白看了她一眼,甩了甩尾巴,冷森森的目光瞥了一眼清源後,這才跳下床,來到蘇若涵的身旁坐了下來。


    “我怎麽不要臉了?我可是拿著莫子卿他給我的休書,而且鳳雲錦他男未婚,我女未嫁,我怎麽不要臉了?”蘇若涵挑釁的開口,她沒說的是,如果不是因為你清源針對柳家使絆子,哪裏會讓那暗處的某個家夥對柳家設下那個局,讓自己最後不得不去找鳳雲錦幫忙,最後還得要因為條件嫁給鳳雲錦?


    她理直氣壯的語氣,讓清源氣得猛烈的咳嗽起來,甚至因為身上的傷,還咳出了一絲血跡來,他鳳眸內帶著腥紅的血絲瞪著她罵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五年如果不是你對他下了□□,然後你不知廉恥的爬上他的床,他又怎麽會娶你?我妹妹又怎麽會死,你現在居然又不知羞恥的想帶著他的孩子去改嫁他人,你怎麽那麽不知廉恥,離不得男人?”


    清源嘴裏怒罵的話,讓蘇若涵她氣紅了臉,恨不得又一個耳刮子給他賞上去,但是卻因為聽到他後麵的話而愣在了那裏,五年前……她、她給莫子卿下□□?


    意思就是,當初的莫子卿會娶柳香,完全是因為她給人家下了藥,然後自己爬上床和他發生了關係,然後莫子卿才會娶了她,但是卻因為那個事情,莫子卿對柳香厭惡到了極點。而墨兒,也就是那一夜的呃……


    難怪……難怪當初她給莫子卿處理傷口的時候,那個男人反應那麽大,敢情是他想到了五年前,柳香對他做的事情?


    還有一點就是,這個清源他為什麽就那麽激動,說的感覺就像是柳香把他給□□了一樣,而且蘇若涵總感覺對方不是因為他妹妹的死而針對自己,畢竟那件事情在她看來,好像有點不講道理了一點,雖然柳香做法是有些不對,但是那清伶的死,終歸究底還是她自己想不通,最後才鬱鬱而終的吧?


    蘇若涵抬頭看了一眼清源那吃人的目光,她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試探性的開口:“你這麽激動五年前的事情,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其實你喜歡莫子卿?”


    一句話……床上的清源石化了,而屋外傳來一陣東西掉地上的悶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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