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六歲,血統高貴的孩子為和平之燈獻祭,也可以是諸王的女孩,那麽他的白玉瑩該怎麽辦?


    白沙想的是自己的女兒,久帝同樣也想到了他的月公主,那是他的女兒啊,不過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近來已有兩個妃嬪有了身孕。


    看著同時不好臉色的兩個人,十娘子明白這四個女孩應該就包括他們的女兒。


    “怎麽,陛下不同意嗎,既然您無誠意,那麽我就告辭了。”


    十娘子說完,轉身就走。


    和平之燈,百姓希望,在這關鍵時候,久帝自然知道如何取舍。


    “慢。”久帝低喝一聲,站起來道,“那麽就請十娘子先到驛站休息,三天後,朕會挑選人給你。”


    “那就好了。”計劃初成,十娘子心中暗喜,表麵上依舊冰冷,“那我就靜等陛下的消息,不過有件事我還得先說明,請陛下不要隨便選人代替,否則和平之燈出了問題,我想這天下還沒人擔當的起。”


    “那是自然。”久帝點頭,十娘子恭敬退下,站在一邊的白沙已經麵無臉色。


    玉瑩,他的孩兒,他該怎麽辦,該怎麽救她?


    “張公公,你叫皇後過來,看看皇室有哪些女孩子今年六歲了。”


    “白愛卿此番幸苦了,回府休息吧!”


    “陛下,那內子?”見皇上絲毫沒提沈氏出宮一事,白沙在傍邊提醒一句。


    “沒看到朕現在正煩嗎,沈氏什麽時候出宮,自有皇後安排,怎麽,叫她在宮裏多陪皇後幾天不行嗎?”


    久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白沙知道不能再惹他不快,立馬恭敬說道,“是。”


    說完,轉身出宮,心中的擔憂越來越大。


    越王府,白清在下人的服侍下已經梳洗一番,此刻,一身紅色的長袍穿在身上,使他看上去越發的英姿勃勃。


    白清在內廳堂悠閑喝茶,等著父親和母親回府,不料看到的是涔涔冷汗,氣色蒼白的父親。


    “父王。”白清起身,雙眸卻忍不住地望向白沙的身後。


    “哎,不要看了,你母妃沒出宮,而且瑩兒可能性命難保。”


    白沙無力地坐在丹墀上,白清一臉疑惑,“陛下還想殺玉瑩?”


    “不是。”白沙搖頭將皇宮裏的事情說了一遍。


    “怎會如此,那麽玉瑩?”


    白清滿是憂心,果真,第二天,皇上就下達了為和平之燈獻祭的四位女孩,她們分別是:皇室月公主,越王府白玉瑩,福王府袁阡陌,莫王府葉夢落。


    詔書一下,皇室嘩然,天下震動。


    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這天中午的時候,有關於和平之燈即將點燃,四位女孩為和平之燈獻祭的消息便已經傳遍天下。


    彼時,天下歡慶,百姓奔走相告,直讚當今天子英明,久帝沉浸在天下稱讚,民心齊聚的歡呼聲中,下達了這四位女孩兩天後就隨十娘子去百層塔的召令。


    世人隻盼百層塔上的和平之燈點燃,隻希望百年亂世早日結束,卻忘記了那是四個活生生的生命。


    韶華殿裏,一位六歲的小女孩跪在久帝和蘇皇後麵前,低低抽泣。


    “孩兒以為幫助父皇母後對付越王府就能得到您們的歡心,不曾想到卻是把自己送入了險地。”


    小女孩全身顫抖,淚流滿麵,說話時已斷斷續續。


    “胡說什麽,你幫助父皇母後對付越王自然是大功一件,朕會記在心裏;如今,你能為和平之燈獻祭那也是你的幸運,等到我久王朝平定天下的那一天,千秋曆史上自然有你的一筆,百姓會永遠感謝你,朕會給你最高的追封,這可是天下好多人求不求得來。”


    久帝陰沉著臉嗬斥一句,月公主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最是無情帝王家,他的父皇又怎麽會在意她一個小公主的生命!


    月公主被太監嬤嬤們帶入房間,開始沐浴,為她明天的行程做準備。


    此刻,福王府裏,袁軒書房內,滿臉淚水的趙孺人正跪在他麵前苦苦哀求,“請二郎出手,救救你的妹妹,求求你了。”


    “趙娘快請起。”袁軒起身將她扶起,肯定的道,“如果能夠相救,我定會救妹妹,不會讓她的性命就這樣白白送掉。”


    “多謝二郎。”趙孺人聽到袁軒答應出手相救袁阡陌後才慢慢止住哭泣。


    袁軒送走趙孺人後,才來到周孺人的房裏。


    周孺人命下人奉了茶退下後,才對袁軒道,“你為三姑娘而來?”


    “娘在璃家待過五年,必然知道一些事情。”


    “我就知道你不會撒手不管,三姑娘確實惹人喜愛,為娘也舍不得,不過你切莫要逞強,免得將福王府也搭進去。”


    “該不該做,該如何去做,孩兒自會計較,孩兒隻求娘能將璃家的事情告訴我。”


    “璃家啊!”周孺人說道這裏,抬頭望著不遠處的屋頂,發了一會呆後,才幽幽出聲,“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家族,他們常年住在雲霧中,不敢出來見太陽。”


    “我原本是嵩枝山下一個小農戶家的女兒,後被他們掠走。”


    “他們掠了許多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把我們掠在這裏,但看著在一起的人越來越少,就產生了要逃走的念頭。”


    “後來,我在逃走的時候跌落山崖,恰巧被王爺搭救,這才有了今天。”


    “這事我隱隱約約聽娘提起過。”袁軒點頭,周孺人繼續說道:“所以我對璃家不是很熟悉,但在那裏待了五年大概也知道一些,其一,璃家很迷信鬼神,他們做什麽大事之前都會先占卜。”


    “其二,璃家野心不小,他們要的是皇後之位,可是千百年來沒有那個帝王的願意娶璃家女子為妻,說來也是怪事。”


    “原來如此。”袁軒聽完周孺人的講述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起身,對她說道,“多謝娘相告,孩兒有事先出去一趟。”


    袁軒起身告辭,來到了趙孺人的院落。


    右腳剛踏進院子,悲傷的哭聲便傳入耳朵,袁軒踏入房間,就見趙孺人正抱著六歲的小女孩在悲哀哭泣。


    “二哥(二郎),”母女二人見袁軒過來起身見禮。


    “趙娘放心,此番我定會救妹妹。”


    璃家既然有所求,那麽就有挽回的餘地,至於為和平之燈獻祭那樣的胡話,他才不會信。


    他不信,白清自然也不會信,越王府,白清的書房裏,聽完袁軒的講述後,白清忍不住笑了起來,“璃家果真野心不小啊,要的還真多。”


    “是啊,一個不敢暴露在陽光下的家族卻還幻想皇後之位,也隻有璃家了。”想了一會,袁軒又道:“璃家這次為什麽提出為和平之燈獻祭我不知道了,但,既然他們有所求就好辦了。”


    “彼欲求之,吾予給之。”


    白清微微一笑,袁軒端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慧之兄所言極是,不過我們還要去見一個人。”


    “莫王府世子葉輪。”


    “哈哈,慧之兄果真天下少有俊才。”


    袁軒忍不住讚了白清一聲,白清搖頭失笑,“不知仲姬兄這是誇在下,還是誇自己。”


    “哈哈。”聽完,袁軒朗聲大笑。


    這天下午,袁軒與白清紛紛辭別父母往莫王府而去。


    春,特別是江南的春,絲絲細雨,細柳飛揚,嫩草綠如寶,燕兒南回鳴,更有妙齡少女撐著油紙傘,站在拱橋上,真如詩如畫。


    兩輛馬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莫王府停下,立時有侍衛將車簾掀起,白清與袁軒一前一後下來,入了莫王府。


    “見過白世子,袁二郎。”莫王府的侍衛將二人引進大廳,行禮。


    “免了。”白清微微一笑,“添知兄不在府裏嗎,怎不見他身影?”


    “世子確實不在,他啊,此刻正在楓山與各位才子會詩呢?”


    “是嗎?”袁軒一聽果真來了興趣,“我和慧之兄可否前去圍觀?”


    “添知兄果真好雅興,葉小郡主的事他不管了嗎?”這個葉輪居然還有心情去參加詩會,白清倒是有些佩服。


    “我家世子說了,天塌下來還有白世子與袁二郎擋著,他無需擔心。”


    侍衛恭敬答道,白清與袁軒聽後一臉無語,敢情這人將所有的事都推給他們倆了。


    “那怎麽行?”袁軒一聽不幹了,“天塌下來,應該由兩位世子擋著才是,與我何關?”


    “哈哈,仲姬兄啊!”白清一臉無奈,看向侍衛,“帶我們去吧,我倒想去看看添知兄的詩會。”


    “是,白世子與袁二郎請上車。”侍衛做了請的手勢,白清與袁二郎紛紛上了馬車,往楓山而去。


    與嵩枝山那樣高聳入雲的高山比起來,楓山連他的山腳都不夠。


    它不過是一個很小的丘陵,山頂上有一個小院落,琉璃瓦,牆壁由青、紅、綠三種石磚搭配,精美絕倫。


    小院落周邊是櫻花樹,此時正是花開的季節,細雨打在白嫩的花朵上,欲滴如珍珠,晶瑩剔透,如畫般迷人。


    小院落後半部分是長長的水榭長廊,長廊裏坐著十來位翩翩少年,唯有一位墨綠色的少年格外吸人眼目!


    他年長十二,身姿頎長,麵色溫和,雙眸含笑,白皙的玉手拿著宣紙默默讀著,無聲之中多了一份溫潤儒雅!


    這樣的人,自然是連久帝都不敢輕易而動的莫王府世子葉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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