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張昶肯定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但問題在於朱瞻垶管不了那麽多了。</p>
如果他貪的隻是錢糧，三十餘萬兩的數量雖然算是大桉，但對於朱瞻垶來說這並不多，從紀綱那邊扣一點兒就行了，反正紀綱那邊賺的錢並不光明，所以不會進入國庫。</p>
看在自家老娘的麵子上，就算是為了讓自家老娘不難做，朱瞻垶也會幫忙的。</p>
頂多就是讓他把家產拿出個八九成來，剩下的朱瞻垶幫他補了，就當是讓自家老娘少操心。</p>
人都是自私的，朱瞻垶也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但問題在於事情不止如此。</p>
看著麵前的奏折，朱瞻垶感覺有些頭疼。</p>
自己這大舅的膽子可是不小啊！</p>
在水患之初，朱瞻垶因為自家老爹和老爺子的意思所以沒有來這裏，而是由他老爹，也就是當今太子過來的。</p>
這就給張昶提供了便利。</p>
朱瞻垶可以說是凶名在外了，不管是貪官汙吏還是奸商惡商，亦或者是入侵的外敵，朱瞻垶從來都是先砍了再說，稟告的事情那都是他回京之後的事情。</p>
這都是有前車之鑒的，所以當初在知道是自己的妹夫來主持賑災工作時，張昶就動了心思了。</p>
因為他是當今太子妃的親哥哥，又是現如今如日中天的皇太孫的親舅舅，所以張昶一來就宛如眾星捧月一般被供了起來，不管是京城下來的還是地方官都對他恭敬有加。</p>
不過太子妃嫁入皇室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張昶也不是沒有數的人，再加上自己妹夫在這裏，他也不能不給麵子，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拿多少。</p>
公款他沒碰，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收了不少京城來的以及地方官的孝敬。</p>
太子畢竟是太子，在水患漸退，賑災工作也進入正規之後朱高熾也回京了，他這個太子跟尋常的太子不太一樣，是擔負著很多公務的。</p>
朱高熾一走，張昶的心就開始膨脹了。</p>
拿錢、拿糧，隻要是有的就沒有他不敢拿的，不過這麽多年他也是有經驗了，知道貪多了誰也保不住他，甚至極有可能被拿出來殺雞儆猴，所以他拿的並不多。</p>
以浙江水患的規模來說，這次朝廷下派的賑災糧款可以說是個天文數字，再加上張昶的位置和關係，三十萬兩還真不算是多。</p>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碰水泥。</p>
在朱瞻垶從雞鳴寺回來之後，水泥就進入了這次的賑災工作中，而張昶在見過了水泥的神奇之後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個好東西！</p>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在水泥下來的第五天，朱瞻垶也來了。</p>
對於自己這個大外甥的狠辣張昶可是知道的，而且當初寧國長公主府的事情在圈子裏已經傳開了，誰不知道如果不是寧國長公主府低頭低得快，那一家子就完犢子了？</p>
於是張昶當下就急了。</p>
可著急並不能解決問題，他隻能開始派人召回之前已經賣出去的水泥，可是都五天了，浙江地靠長江，拐個彎就能進入運河，那些被他賣掉的水泥早就發走了。</p>
朱瞻垶看著騰驤衛呈上來的奏折，搖頭輕歎。</p>
沒辦法，水泥這個東西比較特殊，雖然別人不太可能會複製出來，但朱瞻垶也不會冒這個險。</p>
若是水泥真的流出去而且還被複製出來了，那敵國在防禦工事上麵就會有長足的進步，這對於大明來說是不利的消息。</p>
想想自己那個大舅，朱瞻垶拿過了一封空白的奏折，執筆寫了起來。</p>
“劉正。”</p>
“小人在！”</p>
隨著朱瞻垶的召喚，站在門口的劉正很快就走了進來。</p>
“這個，你親自送回應天，要親自交到我爹的手上，並且告訴他在看完了之後第一時間去找爺爺商議。”</p>
“是！”</p>
事情雖然還沒有傳出去，但作為騰驤衛，而且還是錦衣衛出身的騰驤衛，劉正怎麽可能不知道？</p>
他不僅知道，就連事情的細節他都清清楚楚，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是朱瞻垶手底下負責調查以及聯係各州縣的第一人。</p>
這件事，幾乎就可以說是由他親自查的。</p>
“朱銘。”</p>
看著劉正離開，朱瞻垶又叫了朱銘。</p>
“小人在。”</p>
“派人去河南永城走一趟，讓他們派人來見我，不然的話就等著收屍吧……”</p>
“是！”</p>
……</p>
這個臨時的皇太孫居所在朱銘和劉正離開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之中，屋內的朱瞻垶仰頭望天一言不發，而一旁的朱瞻基也知道事情不太好，悶頭看著他大哥給他的書，連頭都不抬。</p>
良久之後，朱瞻垶長長的歎了口氣。</p>
說實話，他倒是真的想直接來個大義滅親，因為他一直以來最反感的就是這種人。</p>
明明朝廷在盡心竭力地救災，甚至不管是京城下來的官員還是當地的地方官都不敢伸手，你張昶卻敢。</p>
而且你不僅敢，還跟別人分，甚至還敢朝水泥伸手。</p>
如果自家老娘跟這個老舅的關係不好，或者說點兒難聽的，自家老娘那啥了，那朱瞻垶肯定會直接下令砍了那個癟犢子。</p>
太招人煩了！</p>
你不知道水泥的作用有多大沒關係，但是你沒想想看，從酒精開始，你家大外甥弄出來的東西什麽時候讓非官方的人伸過手?</p>
“哥。”看著自家大哥正在兀自煩惱，朱瞻基最終還是抬起了頭。</p>
“早點兒休息吧，這事兒是大舅做得不對，娘會理解的。”</p>
……</p>
朱瞻垶看著自家弟弟，心下有些感慨。</p>
沒錯，自家老娘不是什麽短見的婦孺，掌管後宮這麽多年，再加上曆史上的評價，朱瞻垶很清楚自家老娘是個明事理的人。</p>
或許會偏向一些，但最終的處理結果肯定是能夠讓官員讓天下百姓都滿意的。</p>
殺應該是不會殺，但削爵肯定是跑不了了，大概率還得流放，不然的話堵不住悠悠眾口。</p>
但問題在於，明事理是一碼事，心傷又是另一碼事。</p>
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還得盡可能的秉公處理，朱瞻垶不用想都知道自家老娘得經曆什麽樣的心理煎熬，他擔心的是這個。</p>
</p>
經曆過水患的蘇州府很是吵鬧，水帶來了很多的生命，鄉野之間的蛙鳴本是一派和諧的奏鳴曲，但在此時的朱瞻垶聽來卻是無比的吵鬧。</p>
翌日，清晨。</p>
朱瞻垶很早就醒了，不過不是自然醒，他昨夜一直煩悶到半夜都沒能睡著，今天早上本來還能睡一會兒的，但卻被朱銘給叫醒了。</p>
原因無他，自家老娘的娘家來人了。</p>
這速度有些快，但並不是騰驤衛的動作快，因為就算是動作再快，騰驤衛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抵達河南，而且還得把人帶來。</p>
是張家主動來的。</p>
張昶膽子大，但心也很細。</p>
在聽聞自家大外甥要到這邊來的時候張昶就知道事情大條了，他不僅下令盡可能的召回那些已經賣出去的水泥，更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家裏人。</p>
他很清楚，如果自家大外甥願意包庇他，那一切就都相安無事，但若是公事公辦，那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讓家裏人通知現如今正在皇宮中的妹妹。</p>
所以，在接到消息之後，張家人也顧不得生氣了，當下就直接動身了，並且在長江與大運河交界處的江都兵分兩路。</p>
張麒，也就是當今太子妃的親爹，在江都換船前往應天府，找自家閨女求情。</p>
張升，張麒的次子，張昶的弟弟，太子妃的二哥，自江都進入長江順流而下，來蘇州府找大外甥求情。</p>
“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張升，見過太孫殿下，殿下福壽安康。”</p>
雖然是朱瞻垶的二舅，但禮儀所在，再加上有求於人，張升在見到朱瞻垶的那一刻就立馬躬身行禮。</p>
“行了二舅。”朱瞻垶沒什麽心情，凡事牽扯到自家親戚都會很難做，朱瞻垶也很煩惱。</p>
“說再多都沒有用，這次事情大了，誰也保不住大舅。”</p>
“息事寧人是不可能了，爵位也別想著能保住，人能留住你們就得慶幸了。”</p>
“賑災所用的錢糧倒是小事兒，趕緊回去湊湊吧，不夠的我讓人給你們補上，但水泥這事兒不是小事兒。”</p>
“之前大舅說他已經派人去追回了，你們再抓抓緊，這東西不能流出去，要真流出去了，別說大舅，您跟姥爺怕是都保不住的。”</p>
張升本想說兩句軟話，再把朱瞻垶童年時候的事情拿出來打打感情牌，但沒成想他這個大外甥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就把最終的決斷給說了出來。</p>
“殿下，這……”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張升還是想爭取一下。</p>
錢糧倒是無所謂，他們就能湊齊，別說補上張昶所拿的那一部分了，就算是雙倍返還他們都能做到，但真正讓張升心疼的是爵位。</p>
他們家好不容易靠著妹妹加入皇室成為太子妃得來了個爵位，就這麽沒了他們肯定會心痛。</p>
“二舅，你得知道，如果不是咱們的關係，那大舅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p>
朱瞻垶的語氣微微冷了一些，但畢竟是親戚，朱瞻垶倒也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p>
“大舅若是隻碰了錢糧那倒還好說，但水泥的用處你也看到了，若是這東西流了出去，還被敵人用來建築城牆這種用途，結果是什麽我認為您不會不知道。”</p>
“爵位這東西雖然重要，但既然能丟，那就能掙回來。”</p>
“別因為一時的利害而丟掉了長久的未來。”</p>
如果他貪的隻是錢糧，三十餘萬兩的數量雖然算是大桉，但對於朱瞻垶來說這並不多，從紀綱那邊扣一點兒就行了，反正紀綱那邊賺的錢並不光明，所以不會進入國庫。</p>
看在自家老娘的麵子上，就算是為了讓自家老娘不難做，朱瞻垶也會幫忙的。</p>
頂多就是讓他把家產拿出個八九成來，剩下的朱瞻垶幫他補了，就當是讓自家老娘少操心。</p>
人都是自私的，朱瞻垶也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但問題在於事情不止如此。</p>
看著麵前的奏折，朱瞻垶感覺有些頭疼。</p>
自己這大舅的膽子可是不小啊！</p>
在水患之初，朱瞻垶因為自家老爹和老爺子的意思所以沒有來這裏，而是由他老爹，也就是當今太子過來的。</p>
這就給張昶提供了便利。</p>
朱瞻垶可以說是凶名在外了，不管是貪官汙吏還是奸商惡商，亦或者是入侵的外敵，朱瞻垶從來都是先砍了再說，稟告的事情那都是他回京之後的事情。</p>
這都是有前車之鑒的，所以當初在知道是自己的妹夫來主持賑災工作時，張昶就動了心思了。</p>
因為他是當今太子妃的親哥哥，又是現如今如日中天的皇太孫的親舅舅，所以張昶一來就宛如眾星捧月一般被供了起來，不管是京城下來的還是地方官都對他恭敬有加。</p>
不過太子妃嫁入皇室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張昶也不是沒有數的人，再加上自己妹夫在這裏，他也不能不給麵子，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拿多少。</p>
公款他沒碰，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收了不少京城來的以及地方官的孝敬。</p>
太子畢竟是太子，在水患漸退，賑災工作也進入正規之後朱高熾也回京了，他這個太子跟尋常的太子不太一樣，是擔負著很多公務的。</p>
朱高熾一走，張昶的心就開始膨脹了。</p>
拿錢、拿糧，隻要是有的就沒有他不敢拿的，不過這麽多年他也是有經驗了，知道貪多了誰也保不住他，甚至極有可能被拿出來殺雞儆猴，所以他拿的並不多。</p>
以浙江水患的規模來說，這次朝廷下派的賑災糧款可以說是個天文數字，再加上張昶的位置和關係，三十萬兩還真不算是多。</p>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碰水泥。</p>
在朱瞻垶從雞鳴寺回來之後，水泥就進入了這次的賑災工作中，而張昶在見過了水泥的神奇之後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個好東西！</p>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在水泥下來的第五天，朱瞻垶也來了。</p>
對於自己這個大外甥的狠辣張昶可是知道的，而且當初寧國長公主府的事情在圈子裏已經傳開了，誰不知道如果不是寧國長公主府低頭低得快，那一家子就完犢子了？</p>
於是張昶當下就急了。</p>
可著急並不能解決問題，他隻能開始派人召回之前已經賣出去的水泥，可是都五天了，浙江地靠長江，拐個彎就能進入運河，那些被他賣掉的水泥早就發走了。</p>
朱瞻垶看著騰驤衛呈上來的奏折，搖頭輕歎。</p>
沒辦法，水泥這個東西比較特殊，雖然別人不太可能會複製出來，但朱瞻垶也不會冒這個險。</p>
若是水泥真的流出去而且還被複製出來了，那敵國在防禦工事上麵就會有長足的進步，這對於大明來說是不利的消息。</p>
想想自己那個大舅，朱瞻垶拿過了一封空白的奏折，執筆寫了起來。</p>
“劉正。”</p>
“小人在！”</p>
隨著朱瞻垶的召喚，站在門口的劉正很快就走了進來。</p>
“這個，你親自送回應天，要親自交到我爹的手上，並且告訴他在看完了之後第一時間去找爺爺商議。”</p>
“是！”</p>
事情雖然還沒有傳出去，但作為騰驤衛，而且還是錦衣衛出身的騰驤衛，劉正怎麽可能不知道？</p>
他不僅知道，就連事情的細節他都清清楚楚，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是朱瞻垶手底下負責調查以及聯係各州縣的第一人。</p>
這件事，幾乎就可以說是由他親自查的。</p>
“朱銘。”</p>
看著劉正離開，朱瞻垶又叫了朱銘。</p>
“小人在。”</p>
“派人去河南永城走一趟，讓他們派人來見我，不然的話就等著收屍吧……”</p>
“是！”</p>
……</p>
這個臨時的皇太孫居所在朱銘和劉正離開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之中，屋內的朱瞻垶仰頭望天一言不發，而一旁的朱瞻基也知道事情不太好，悶頭看著他大哥給他的書，連頭都不抬。</p>
良久之後，朱瞻垶長長的歎了口氣。</p>
說實話，他倒是真的想直接來個大義滅親，因為他一直以來最反感的就是這種人。</p>
明明朝廷在盡心竭力地救災，甚至不管是京城下來的官員還是當地的地方官都不敢伸手，你張昶卻敢。</p>
而且你不僅敢，還跟別人分，甚至還敢朝水泥伸手。</p>
如果自家老娘跟這個老舅的關係不好，或者說點兒難聽的，自家老娘那啥了，那朱瞻垶肯定會直接下令砍了那個癟犢子。</p>
太招人煩了！</p>
你不知道水泥的作用有多大沒關係，但是你沒想想看，從酒精開始，你家大外甥弄出來的東西什麽時候讓非官方的人伸過手?</p>
“哥。”看著自家大哥正在兀自煩惱，朱瞻基最終還是抬起了頭。</p>
“早點兒休息吧，這事兒是大舅做得不對，娘會理解的。”</p>
……</p>
朱瞻垶看著自家弟弟，心下有些感慨。</p>
沒錯，自家老娘不是什麽短見的婦孺，掌管後宮這麽多年，再加上曆史上的評價，朱瞻垶很清楚自家老娘是個明事理的人。</p>
或許會偏向一些，但最終的處理結果肯定是能夠讓官員讓天下百姓都滿意的。</p>
殺應該是不會殺，但削爵肯定是跑不了了，大概率還得流放，不然的話堵不住悠悠眾口。</p>
但問題在於，明事理是一碼事，心傷又是另一碼事。</p>
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還得盡可能的秉公處理，朱瞻垶不用想都知道自家老娘得經曆什麽樣的心理煎熬，他擔心的是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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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過水患的蘇州府很是吵鬧，水帶來了很多的生命，鄉野之間的蛙鳴本是一派和諧的奏鳴曲，但在此時的朱瞻垶聽來卻是無比的吵鬧。</p>
翌日，清晨。</p>
朱瞻垶很早就醒了，不過不是自然醒，他昨夜一直煩悶到半夜都沒能睡著，今天早上本來還能睡一會兒的，但卻被朱銘給叫醒了。</p>
原因無他，自家老娘的娘家來人了。</p>
這速度有些快，但並不是騰驤衛的動作快，因為就算是動作再快，騰驤衛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抵達河南，而且還得把人帶來。</p>
是張家主動來的。</p>
張昶膽子大，但心也很細。</p>
在聽聞自家大外甥要到這邊來的時候張昶就知道事情大條了，他不僅下令盡可能的召回那些已經賣出去的水泥，更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家裏人。</p>
他很清楚，如果自家大外甥願意包庇他，那一切就都相安無事，但若是公事公辦，那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讓家裏人通知現如今正在皇宮中的妹妹。</p>
所以，在接到消息之後，張家人也顧不得生氣了，當下就直接動身了，並且在長江與大運河交界處的江都兵分兩路。</p>
張麒，也就是當今太子妃的親爹，在江都換船前往應天府，找自家閨女求情。</p>
張升，張麒的次子，張昶的弟弟，太子妃的二哥，自江都進入長江順流而下，來蘇州府找大外甥求情。</p>
“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張升，見過太孫殿下，殿下福壽安康。”</p>
雖然是朱瞻垶的二舅，但禮儀所在，再加上有求於人，張升在見到朱瞻垶的那一刻就立馬躬身行禮。</p>
“行了二舅。”朱瞻垶沒什麽心情，凡事牽扯到自家親戚都會很難做，朱瞻垶也很煩惱。</p>
“說再多都沒有用，這次事情大了，誰也保不住大舅。”</p>
“息事寧人是不可能了，爵位也別想著能保住，人能留住你們就得慶幸了。”</p>
“賑災所用的錢糧倒是小事兒，趕緊回去湊湊吧，不夠的我讓人給你們補上，但水泥這事兒不是小事兒。”</p>
“之前大舅說他已經派人去追回了，你們再抓抓緊，這東西不能流出去，要真流出去了，別說大舅，您跟姥爺怕是都保不住的。”</p>
張升本想說兩句軟話，再把朱瞻垶童年時候的事情拿出來打打感情牌，但沒成想他這個大外甥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就把最終的決斷給說了出來。</p>
“殿下，這……”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張升還是想爭取一下。</p>
錢糧倒是無所謂，他們就能湊齊，別說補上張昶所拿的那一部分了，就算是雙倍返還他們都能做到，但真正讓張升心疼的是爵位。</p>
他們家好不容易靠著妹妹加入皇室成為太子妃得來了個爵位，就這麽沒了他們肯定會心痛。</p>
“二舅，你得知道，如果不是咱們的關係，那大舅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p>
朱瞻垶的語氣微微冷了一些，但畢竟是親戚，朱瞻垶倒也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p>
“大舅若是隻碰了錢糧那倒還好說，但水泥的用處你也看到了，若是這東西流了出去，還被敵人用來建築城牆這種用途，結果是什麽我認為您不會不知道。”</p>
“爵位這東西雖然重要，但既然能丟，那就能掙回來。”</p>
“別因為一時的利害而丟掉了長久的未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