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看了她一眼,將目光移向別處,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屁股坐在草堆裏,後背慵懶地靠在木頭上。硬是給她做出了貴妃榻的架勢。


    墨羽一瘸一瘸地走過來,看著何歡有些淩亂的發髻,蒼白的小臉,本來應是狼狽不堪,可不知為何,此刻的她看上去是那麽的淡定,閑逸,沒有一絲落魄的淒涼感。


    嗬,難道,你就那麽肯定,將軍會保你無事嗎?


    心中恨恨,墨羽走到何歡跟前,見她看向別處,蹲下身長籲了一口氣輕輕地開口,“何歡姑娘。”


    何歡扭過頭,眸子淡淡地看著她,“有事?”


    墨羽低頭淺笑了一下,抬頭眼裏卻不由迸發出冰冷的目光,“你還好吧?”


    “很好。”何歡當即答道。


    “墨羽姑娘有話直說吧,繞來繞去有點兒累。”何歡微揚起下巴眸光深邃地看著她,仿佛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


    何歡如此通透的目光讓墨羽一愣,心裏暗暗思忖,這個何歡的心思恐怕並不像她以為的那般好騙。


    當即她再次微笑,“我就是擔心你,過來看看你,順便有幾句話想對你說。”沒有看著何歡氣定神閑的臉,強壓下心頭的氣惱,繼續道,“我想請你,離開將軍府,離開將軍!”


    何歡心裏沒有一絲波動,麵上冷笑了起來,“你請我離開,你以為什麽身份請我離開,將軍府的女主人嗎?”


    何歡沒有忘記這些天裏,墨羽的一次次陷害,尤其昨天她不但拉著霧晨不讓他救她,還在大殿上說出那番話,每一件事,她都是想置她於死地,那麽,她與她自此,便沒有什麽再客氣的了。


    是以,說出的話不免尖酸了一些,她知道墨羽的心裏喜歡白起,平日裏也總是以將軍府的女主人自居,她就偏偏拿這個來揶揄她,人家白起在她生辰宴上都說得很清楚了,他隻把她當妹妹,當家人而已!


    果然,聽到何歡的反問,墨羽的臉色變得鐵青,看著何歡的眼神也變得可怕起來。


    “沒錯,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肯定會是將軍府的女主人,不,就算你出現了,我也不會讓你阻擋我,我相信將軍他隻是一時讓你迷惑,我相信他終究會回頭,所以,你必須滾出將軍府!”


    “更何況,你昨天做的一切,那麽明顯的陷害,你覺得將軍會不明白嗎,對了還有,我也不妨告訴你,其實我一直讓霧晨在打探你的身份,而且已經查到了些眉目。所以這次我便跟將軍提議讓你跟著一起來召國,其實我們就是想探一探,你究竟是不是召國派來的細作!”


    “隻要你到了召國,隻要你是細作,就一定會有動作,果不其然,你果真動手了,何歡,將軍他什麽都知道了!”


    “所以,就算我不趕你走,將軍他也會把你扔出將軍府,不,將軍他會殺了你!”


    墨羽嘴角一直牽著冷笑,看得何歡心中一陣陣發涼,她說她懷疑她的身份,她說,白起也同意了試探她,原來,他是知道的……


    用力眨了下眼睛,何歡強撐著露出一抹淺笑,“是嗎,那一切就等白起來了再做定奪吧,你就不用在這裏操心了!”


    何歡故作完全沒有把她說的話當回事,霍地站起身用力抖了抖,身上沾上的碎柴沫全都落在了墨羽的身上。


    “哎呀,坐得有些累了,我得活動活動,墨羽姑娘,您還是先回去吧,我怕活動大了,不小心碰到你。”


    說著,何歡故意用力跺了跺腳,激起滿地的灰塵,又用拳頭打了幾拳草垛,一時間,茅草飛滿屋。


    墨羽連忙用手揮了揮,灰塵跟柴沫讓她打了幾個噴嚏,連連後退。


    “咳咳,何歡姑娘,您這是做什麽呢?”毒牙從外麵走進來,也是忍不住咳了咳。


    “那個,將軍回來了!”


    本來何歡一直屏住呼吸,忽然聽到毒牙說白起回來了,忍不住鬆口氣朝門口望去,不留神灰塵夾著毛絮鑽進了鼻子,讓她連聲打起噴嚏來。


    這好像有點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一道身影快步走進來,徑直走到何歡的旁邊,將她拉到了門口,“這是怎麽了,怎麽塵土飛揚的?”


    何歡訕訕地笑了一下,忽地嗅到濃濃的肉香,何歡的目光落到白起的手上,就見他的手上拿著一個油紙包,肉香就是從這裏麵散發出來的。


    “這是什麽啊?”何歡忍著笑意,咽了一口口水。


    “這是給你買的香酥雞。”白起也不逗弄她,直接將油紙包遞給了她,轉頭看向走過來的墨羽。


    “你怎麽也在這兒?”


    墨羽看了一眼何歡手中的雞,淡淡地轉眸笑了笑,“我來看看何歡姑娘。將軍,何歡姑娘的事情怎麽樣了,她可以出去了嗎?”


    白起看了一眼何歡,點了點頭,“已經沒事了。”


    何歡跟墨羽同時訝異地看向白起,滿臉震驚。


    這時候,跟在後麵走進來的霧晨接著解釋道,“太子殿下查出,那根毒針是跟在黃亮身旁的一個侍衛放在何歡身上的,因為黃亮曾經,禍害了他的妹妹,所以,他一直潛伏在世子身旁,隨時準備伺機報複。”


    “正巧那日子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他既報複了世子,又可以將罪名嫁禍給旁人。”


    霧晨的話說完,何歡一怔,心思悱惻,罷了,既如此,她也算暫時躲過一劫了。


    “我們出去吧。”白起看向何歡。


    何歡心裏一動,忍不住地想起剛剛墨羽的話,她說,白起也是因為懷疑她的身份才將她帶來了召國。


    而現在關鍵是,她也確定了她自己的身份,的確是一個細作。


    這……該如何呢。


    她要如何做,才能兩全其美,既能保住她跟這具身體親人的性命,又能不會傷害到白起,想得她腦袋都痛了。


    “歡兒?”


    見何歡站在那兒不動,隻靜靜地發呆,白起忍不住帶著疑問喊了一聲。


    何歡回過神來,嗬嗬地笑了笑,“我在想,這雞一定很好吃。”


    說著,何歡抱著油紙包走出了柴房。


    外麵的大太陽有些大得過分,刺眼的陽光讓何歡有些睜不開眼,忍不住抬手用手臂擋住。


    卻在縫隙中看到驛站門外,黃興定定地立在那兒,目光深深地望著她。


    心神一震,刷地一下,何歡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頭至腳而下,明明太陽大得能夠把人化掉,偏生她此刻竟覺得寒冷刺骨。


    “外麵太熱,趕緊回屋。”


    身後傳來白起低沉的聲音,何歡慌忙轉身,本能地擋住了白起的視線。


    “那個,白起,你吃了嗎?”


    白起看著何歡好似瘦了一圈的臉,還有不似從前那般明亮的眼睛,這兩天她關在柴房裏,倒是受苦了。


    “我吃過了。”白起看著何歡,淡淡道。


    “那我就先回去吃雞啦,拜拜!”何歡揚起跟從前一般無二地明媚笑臉,眉眼彎彎,扭身小跑著進了房。


    靠在房門上,何歡就覺得心跳得很快。


    轉身透過門縫看著外邊白起他們離開,何歡重重呼氣。


    現在的情勢有些複雜啊,看來她得開啟鬥智模式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


    所以當下,她要做的就是……把這個香噴噴的雞吃掉。


    心胸開口,性格淡定是何歡唯一可以炫耀的了,也許在別人眼裏這是心大,但是,這未嚐不是一種解決方法。


    不管什麽事情,一味的著急有什麽用,最重要的還不是要冷靜下來,思考解決辦法才是。


    而且,她從來不會吃不下睡不著,所以,當即美美地吃了一頓,然後又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撲到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反正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外邊傳來打更的聲音,聽聲音,是四更天了。


    睡得有些懵,何歡打了個哈欠準備再睡會,就聽見後窗戶那裏傳來響動,她猛地起身,就聽見哐當一聲,一個東西落在了地中央。


    拿起一旁有些昏暗的燭台,何歡鳥悄地下了床,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張紙,裏麵裹著石子,怪不得落地的時候有些響。


    何歡將紙條展開,就見裏麵的字體跟從前那兩張字條的字體一模一樣。


    “情況有變,你且先跟他回去,隨時跟我保持聯絡!”


    簡單的一句話,何歡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字條應該就是黃興所寫。


    他的意思是不讓她見她的家人了嗎?


    深吸了口氣,有些懊惱,老實說,這個黃興總是給人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實在讓人看不透。


    總之,她以後要小心應對他才是。


    翌日天氣陰,早上毒牙來找何歡,說即日出發,何歡收拾好東西便出去找他們匯合。


    “何歡姑娘,你來了。”


    毒牙看著何歡,笑著跟她打招呼。


    何歡同樣揚起燦笑,“早啊,毒牙。”


    眸光轉向一旁,就見墨羽跟霧晨在那邊正在與白起說話。


    見何歡看向那邊,毒牙急忙開口,“那個,霧晨正跟將軍商量,回去藩國的時候一路尋找那個吳顏神醫的事情。”


    何歡心中一動,故作無意地哦了一聲,在心裏打算了一二,抬腳走了過去。


    “白起,早!”何歡步履歡快地走到白起跟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眯眯地看著他。


    白起看著何歡的笑眼,怔了一下,看著何歡的眼神不自覺地柔了幾分。


    霧晨在一旁注意到白起眼底的神色,那是一種,男人見到歡心的女孩兒的眼神,她幾乎敢肯定,白起對何歡,怕是已經情根深種。


    “我都收拾完了,隨時可以出發。”何歡看了一眼霧晨跟墨羽,發現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將軍,現在隻有您的影衛能夠有機會找到那個神醫吳顏了,屬下,懇求將軍,借影衛一用,為了墨羽姑娘的腿!”


    霧晨目光沉沉地看著白起,衝著他俯首拱了拱手。


    “那些影衛……這一路我們先自打聽著,若實在找不到,我再想一想吧。”白起眉頭微蹙,沉吟道。


    影衛?


    何歡暗自挑眉,原來白起還有訓練影衛啊,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好了,我們先出發吧。”


    白起攬了一下何歡的肩,示意她要出發了。


    何歡點點頭,邁腿跟上白起的步伐。


    幾人上馬的上馬,坐馬車的坐馬車,大隊人馬開始出發。


    隻是回去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也許是不著急吧。


    這天中午,她們停在了一條長河邊上,四周十分地空曠,一覽無餘。


    大隊人馬停在河邊上,飲馬休息。


    何歡抱著幹糧啃了一會兒,忽然心血來潮跑到何歡,瞪大眼睛看著河裏,將饅頭渣扔到了河邊上。


    這大河肯定有魚,說不定她用這饅頭渣能勾到條魚來吃呢。


    上次司徒籌烤得那條魚,原滋原味,好吃的不得了,何歡這會兒越想越想吃了。


    “何歡姑娘,你蹲這兒幹嘛呢?”毒牙不解地看著何歡將饅頭渣往河裏扔。


    “我在引誘魚兒啊,萬一哪條魚過來吃這饅頭渣,我就能抓到它烤了吃了。”何歡嘴上說著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河裏。


    “何歡姑娘,魚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不會這麽傻的吧。”毒牙搖搖頭,很不看好。


    “那怎麽辦啊,我又捉不住魚,要是司徒籌在就好了,他捉魚很厲害的!”何歡想到上次司徒籌潛到水裏捉魚,真的很厲害。


    “你說什麽?”


    身後忽地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何歡扭頭就看到了白起臉色不虞地站在她們身後。


    “我說,要是司徒籌在就會烤魚了。”


    何歡愣愣地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白起眉頭蹙起,“你想吃魚?”


    何歡點頭,“對啊,我喜歡吃魚,尤其是烤魚。”想到魚肉烤出後的鮮美,何歡就忍不住流口水,換句話說,她有點兒小饞啊。


    白起轉身走到河邊,一把將外裳脫下,撲通一聲跳進了河裏!


    “將軍!”幾道驚呼聲響起,毒牙跟霧晨還有墨羽滿臉驚訝地看著白起跳進了大河,急忙來到岸邊。


    何歡滿臉驚愕,他,他跳下去幹嘛,不會,不會是捉魚去了吧!


    “白起……”


    何歡起身挪到岸邊,看著白起的身影在大河中若隱若現,心底忽然有些懊惱,她這個嘴啊,幹嘛要說司徒籌捉魚厲害呢!


    這大河不比那小潭,比它深多了,而且暗流湧動的,萬一被卷進暗河怎麽辦!


    “白起,你快回來!”


    何歡心裏湧上極度地擔憂,忍不住衝著白起大聲地喊著,可惜白起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就一直在河裏不肯上來。


    “毒牙,白起水性還好是吧?”想到上次白起在荷花池裏把她救上來,想必也是會水的。


    “將軍水性還算可以,隻是,何歡姑娘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毒牙眼眸閃閃地看著何歡。


    何歡看著他,不由得脫口而出,“淹死的,很多都是會水的!”


    毒牙用力地點了點頭,麵露擔憂地看向河裏。


    “那你快去把他拉回來啊!”何歡懟了一下毒牙,催促他下水把白起拉回來。


    毒牙卻直直地站在那兒,隻是麵露擔憂地看著,卻是沒有下水。


    “喂!”


    何歡看著毒牙,忽然想到上次讓他去救莫言的時候,他也沒去,難道……


    “毒牙,你是不是怕水?”


    毒牙看著河麵上隱隱若現的白起,咬了咬牙,“那次我們遇到暗算,我受傷墜入冰河,快要溺死的時候,是將軍下來救了我,我們兩個,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裏待了好長時間,期間,將軍不斷給我輸送內力,以至於後來我們上岸後,我什麽病都沒有落下,倒是將軍他,落下了寒疾。”


    說起這個,毒牙的臉上浮現濃濃得愧疚跟懊惱,從那以後,他就怕水了。


    “原來是這樣。”何歡點頭表示了解,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特別的心裏陰陽,她知道。


    可是……


    白起……


    眼眸忽地一黯,白起呢!


    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河麵上竟看不到白起的身影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何歡一頭紮進了河裏,朝著剛剛白起消失的地方快速遊了過去。


    幸虧古代的河水汙染較小,這河裏的能見度還算可以,她一會兒潛入一會兒浮起,終於,在她再次憋足一口氣潛入水裏的時候,她看到了不遠處的白起,他的腳腕,就見他的腳腕被水草纏住!


    心裏頭一驚,何歡手臂快速波動,很快到了他麵前,卻發現他的手裏,居然還抱著一條碩大的鯰魚!


    管不了其他,何歡急忙到了他腳腕旁,著急地去解他腳上的水草,可是不知為何,那水草纏得甚緊,她解了幾下都沒能解開,眼看著白起的意識漸漸迷糊,何歡也憋不住氣了,當即快速浮上水麵,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潛下去。


    她調轉方向遊到白起麵前,雙手捧起他的臉,將唇貼了上去,為他渡氣!


    一會兒,白起猛地睜開眼,就看見何歡近在咫尺的麵容。


    他的唇上緊貼著一抹柔軟。


    心頭一動,他不由自主地一把抱住何歡。


    何歡見他醒來,當即輕輕推開他,扭頭繼續把他腳腕上的水草解開,一轉頭,就看見剛剛白起手中的那條大鯰魚從他手中嗖地彈了出去。


    何歡一愣,然後急急地用手指那大魚,白起雙臂一揮,迅速朝前遊了過去。


    何歡也連忙跟上。


    兩人換好氣,再次潛入水裏,用眼神傳遞,將那鯰魚圍了起來。


    看準時機,兩人麵對麵同時朝著那鯰魚衝去,鯰魚緊緊地被捉住,何歡欣喜抬頭,卻不想唇上一沉,不由瞪大了眼睛。


    看著白起閉起的眼睛,何歡眼裏浮上笑意,這個木頭愣子,竟在河裏開竅了?


    身旁忽地傳來水聲,兩人被驚醒,彼此對視一眼急忙躲開,迅速浮上水麵。


    何歡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剛剛差點憋死她。


    抬眸卻見毒牙遊到了他們跟前。


    “毒牙,你敢下水了!”何歡驚喜地喊道。


    “我擔心你們,實在是忍不住了。”毒牙見兩人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三個人遊回岸邊,白起砰地一下將他緊緊抓在手裏的鯰魚放到了何歡的腳邊。


    何歡看著還在蹦跳的鯰魚,忍不住回身錘了白起一拳。


    “你瘋了,剛剛多危險啊!”一想到白起的腳被水草纏住的那一幕,何歡的心就一陣陣後怕。


    眼睛濕濕的,說不清是河水還是什麽。


    白起被何歡一拳打蒙,聽著她責備的話,心裏頭卻一點兒都不惱怒,不知道多久,沒有人如此責備他了。


    輕扯了一下嘴角,白起又彎腰把他剛剛扔在地上的魚撿起來,然後拿到了一旁,用他隨身帶的朽之劍給魚開膛破肚,用河水洗刷幹淨。


    隻是……


    這裏沒有樹枝啊。


    略想了一下,白起繃著臉用劍將魚給穿了起來。


    何歡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可謂是大開了眼界,第一次見人用劍穿魚烤的。


    這時候,毒牙將幹樹枝找了回來,架起了火。


    眼見著白起就要把穿著魚的劍往火上送,毒牙跟墨羽臉色都變了。


    “將軍,那劍可是價值連城的好劍啊,你確定要用它烤?”毒牙張大了嘴跟眼睛,訝異地看著白起,他最近發現,他家將軍好像總是犯傻。


    “一把劍而已,它的價值就是拿來用的,作戰也好,烤魚也罷,不然留著它就是個廢物。”


    白起淡淡地說完,眼都不眨地將劍放到了火上。


    墨羽看著白起,就為了何歡一句想吃魚,一向冷情淡薄的白起居然就去下水捉魚,如今,又用他那把陪了他征戰南北的朽之劍烤魚!


    嗬……果然,從前他的冷情跟淡漠,都隻是因為,她不是他喜歡的。


    墨羽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滿目神傷地望著火堆旁何歡喜悅的笑臉,手指用力,將帕子扯破。


    “墨姑娘,你別傷心,等我們找到吳顏神醫治好了你的腿,到時候,你就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霧晨心疼地看著墨羽,他知道,墨羽一直因為她的腿而覺得自卑,配不上將軍,從而,讓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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