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有集市,何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老實說,這個時代沒有一點兒娛樂活動,她真的是快閑出毛病來了,好不容易逮住一次什麽廟會集市的,她當然得去啊。


    “我去,毒牙,你等我一下,我馬上起來!”


    何歡慌慌地隨便找了件衣服,洗了把臉,把頭發高高地束起一個馬尾,連同劉海一同梳了上去,因為她這兩天沒洗頭。


    收拾好這一切,急忙就拉門跑出去,差點撞到了毒牙。


    “我好了,走吧。”何歡臉上的水漬還沒擦幹,大大的眼睛上還蒙著一層水霧,未施粉黛的臉上帶著純粹的玉色。


    “你……”毒牙上下打量著何歡,似乎有些訝異,“你就穿這個嗎?”


    何歡看了一眼身上,是一件設計比較隨性的外裳,跟男裝也沒什麽區別,關鍵還是灰色的大麵兒,黑色的邊,裏麵著了一件白色的錦袍。


    “這個怎麽了,挺好看的。”何歡沒有看出哪裏不妥,抬頭懵懂地看著毒牙。


    “那,你梳梳頭發,或者描個眉吧!”


    毒牙看著何歡光滑的臉,她這個樣子出去,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是個俊秀的小書生啊。


    關鍵是,何歡還沒有打耳洞,在這個時候,更加難辨雌雄了。


    何歡倒是不以為意,也沒有猜透毒牙的心思,不羈地揮揮手,“無妨,我們快點走吧,再不走,集市就散了。”


    毒牙見何歡執意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緊跟著她小跑的步伐。


    不過上了集市何歡倒是有些失望,不知為什麽,這集市有些小,而且人也不多,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熱鬧。


    來的時候沒有吃飯,何歡便拉著毒牙坐在了路邊的一個小攤上,要了兩碗混沌,吃得熱火朝天。


    “你聽說了嗎,一會兒萬華樓的花魁要拋繡球決定為她贖身的恩客呢!”


    “贖身?”


    “對啊,聽說那花魁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老鴇見她也沒什麽利用價值了,決定把她一次性給賣了,不過我估計啊,今日去的大多都是看熱鬧的,買她回去做媳婦兒肯定是不可能,做個侍妾什麽的倒是可行。”


    “怎麽,兄弟想買她做侍妾不成?”


    “得了吧,我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銀子啊,雖說是個殘花敗柳,但人家長得好看啊,聽說連都城裏的花魁都比不上她呢。”


    何歡一邊吃一邊側耳聽著,尤其最後那句,這麽美的嗎,都城的都比不上?


    都城的花魁她倒是見過,因為賣胭脂嘛,長得那叫一個美豔,那真的是一個眼神都讓人覺得酥了。


    這個竟比都城的還美?


    毒牙看到何歡轉動的眼睛,心裏一慌,連忙道,“那個何歡姑娘,要不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吧,不知道將軍喝沒喝藥呢。”


    何歡抬了抬手,“沒事,他答應我一定會喝的。”


    “哎,毒牙,咱們去看看那位比都城花魁還美的花魁唄?”


    毒牙一聽臉色大變,眼睛都瞪圓了,連連地又搖頭又擺手的,“不行不行,將軍知道了會生氣的!”


    何歡嘟嘴,不耐地看著他,“你不說我不說,他能知道?再說我們就在外邊看看,又不進去!”


    何歡衝毒牙挑眉,“走吧,走吧,沒事兒的!”


    說著,那邊幾個人放下了筷子,嘴上說著去萬華樓看熱鬧,何歡見狀,急忙拉著毒牙也跟了上去。


    跟著那幾個人一路走到萬華樓,就看到樓下人頭攢動,竟比那邊的集市好像還有熱鬧。


    萬華樓上,一個身穿枚紅色綢緞錦衣的女子,一張蒼白的臉上,彎彎的柳葉眉,一雙杏眼並不似何歡那般大,但是可以說是恰到好處,高挺的鼻梁,小巧的櫻桃唇,絕對是一標準的古代絕色美女的臉。


    身形纖細如柳,關鍵是人家該長肉的地方可是絲毫沒有吝嗇,真的是每一處長得都是最好的。


    關鍵是,她的身上有著一共清冷的書卷氣息,竟不似其他花魁身上帶著一股子嫵媚,看來,這姑娘是走清純路線的。


    但見她眼波流轉,目帶幽幽地望向下麵的人群,滿眼都是哀傷,看得何歡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事到如今想來她也是身不由己吧,沒有女子會願意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加碼叫賣,宛若牲畜一般。


    “好了,已經有人出一千兩銀子為扶柳姑娘贖身了,還有更多的嗎?”


    一個長得賊眉鼠眼個子低低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花魁身後,聲音有些尖銳難聽地喊道。


    “我出一千一百兩!”


    人群中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揚起手臂大聲吆喝。


    緊接著,另一個人又喊出了一千二百兩,自此後推,直到喊道兩千兩的時候,便無人再喊了。


    何歡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就見那男人還在跟底下的人喊著加價的話,可惜無一人再抬價了。


    “真是,一個殘花敗柳都不如的破身子,居然還值兩千兩,這萬華樓可真是想銀子想瘋了。”


    “是啊,還真拿她當黃花閨女賣啊。”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的,買回去做什麽啊?”


    “做什麽,做的事情可多了……嘿嘿”


    人群中各種猥瑣的聲音傳來,毒牙蹙眉,盡可能用他的身體將何歡擋嚴實。


    何歡呼了口氣,這些臭男人,每一個靠譜的,若那花魁真的落入這些人的手裏,後半生,怕是要悲哀了。


    不經意抬眸,在何歡這邊的角度,突然看到那中年男人用力擰了一下扶柳的腰,然後撕拉一下,扯開了她外裳,露出雪白的玉肩。


    就聽眾人發出低低的噓聲,沉寂了一會兒,立刻有人高喊,“我出兩千五百兩!”


    “三千兩!”


    加價聲繼續響起,那中年男人的三角眼裏露出滿意地笑,斜睨了一眼扶柳,滿眼輕蔑不屑。


    真是,拿別人掙錢,還如此瞧不起,有本事別拿人家掙來的銀子啊!


    何歡看的是怒火中燒,這時候耳旁響起一道極高的聲音,“五千兩!”


    這一喊,底下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向一個精壯的漢子。


    就見他裸露著臂膀,眼泡虛浮腫脹,像個死魚眼睛一般,閃爍著陰邪的光芒,死死地盯著扶柳。


    何歡就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來,這個人,總覺得有些奇怪。


    “怎麽是他啊,哎呦天,這扶柳姑娘,算完了。”


    沒一會兒,周圍傳來議論聲,何歡下意識側耳。


    “是啊,聽說他極好女色,還極喜歡那些歪門邪道,那些被他買去的女子們要麽被他肆意玩弄至死,要麽就被他煉藥煉劍的,聽說有一個活活被燒死,還有一個被活活地放把血放幹了呢!”


    “啊,這麽殘忍啊!”


    聽著周圍人的話,何歡就覺得渾身一緊,不由地朝著毒牙靠了靠,兩個人彼此看了看。


    “五千兩!還有沒有人更高?”


    那中年男人眼眸放光,心裏有數應該不會有人再出更高的價錢了,但還是貪婪地問了一句。


    好一會兒,底下都沒有再說話,那中年男人用力拍了下手,高聲道,“好,袁公子,花魁扶柳就是您的勒!”


    底下的人一聽,呼了一聲,下一刻都做鳥獸散去。


    何歡跟毒牙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姓袁的男人走進萬華樓,心裏有些澎湃。


    忍不住抬起頭,就見那扶柳苦澀地牽起嘴角,眼中一片死灰,她將衣服拉好,忽然抬腳踏上了欄杆,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


    “天啊!”


    何歡發出一聲驚呼,本能地衝過去,張開了雙手。


    “何歡姑娘,不可!”


    毒牙驚叫,急忙飛身撲過去,來不及推開何歡,隻能下意識伸出手。


    那扶柳掉在了兩個人的手上,何歡就覺得手臂傳來不可忍受的壓力,身體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


    幸虧這是二樓,要不然,她們兩個都得玩玩兒,想到這兒,何歡不由得後怕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當時那個情況,她真的是出自本能,也幸虧白起平日裏督促她練拳,她的臂力在關鍵時刻還是管用的。


    而且,毒牙也為她承擔了些重量,估計她的胳膊隻是扭到,不會傷到骨頭。


    “姑娘,你沒事吧!”何歡急忙看向順勢著她倒下的扶柳,關心地問道。


    扶柳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清澈如小溪般,純淨如冰淩般的雙眸,讓她的心忍不住一動。


    “是你……救了我?”


    她的聲音很好聽,好似百靈。


    何歡微笑了一下,點點頭,“快站起來,看看你有沒有傷到哪兒。”再不站起來,她要被她壓死了。


    扶柳急忙站起身,“小奴沒事,多謝公子相救!”


    公……公子?


    何歡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才發現,今天她著急的裝扮,竟撞了男裝。


    好吧,公子就公子吧。


    “那個,沒事,舉手之勞,你沒事就好。”


    正說著話,萬華樓裏走出幾人,為首的,是一個瘦成了幹的滿臉脂粉的女人,她的身旁,跟著剛剛的那個中年男人還有袁公子。


    那瘦幹女人走到扶柳跟前,一句話都沒有說,抬起手,啪啪兩聲,給了扶柳一正一反兩個響亮的嘴巴!


    何歡驚住,下意思出聲製止,“你幹什麽!”


    那瘦幹女人瞥了一眼何歡,見她雖然穿著貴氣,但看著就像外地人,當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不要多管閑事!”


    “我……”


    何歡擰眉,她罵誰臭小子呢,呃,幸虧她不是小子。


    “小賤人,你竟然敢尋思,袁公子肯花五千兩大價錢把你買下,那是對你的恩寵,你竟然如此不長眼,還不跟袁公子賠禮道歉!”


    瘦幹女人用力擰著扶柳的手臂,扯著她的頭發讓她跪在了袁公子的跟前。


    扶柳用力地咬著嘴唇,幾乎匍匐在地上。


    “無妨,看來扶柳姑娘沒什麽大事,那我就帶她回去了,告辭。”袁公子一把攬住扶柳的腰,將她從地上撈起來。


    扶柳雙眼無神地垂著,手指緊緊地嵌進肉裏,這一走,她怕是要入了地獄了。


    何歡看了一眼毒牙,有些著急地向前邁了一步,“等等!”


    扶柳聽見何歡的聲音,眼眸陡然一亮,飽含著不可能的期待望向何歡。


    何歡看著她的眼睛,咬了咬唇道,“如果我出六千兩,扶柳姑娘是不是就歸我了!”


    瘦幹女人蹙眉,狐疑地看了看何歡,剛想開口,一邊的袁公子冷哼一聲,“老鴇,剛剛我們可是已經說好了,而且現在賣身契在我手裏,你已經沒有權利再做主了!”


    此話一出,老鴇立刻噤了聲,瞪了一眼何歡,嘀咕道,“剛剛幹什麽去了,真是,白白地少賺了不少銀子。”


    看著她扭著瘦幹的身體返回萬華樓,何歡看向袁公子。


    “這位……兄台,我出六千兩,你可不可以把她讓給我?”何歡看著扶柳的雙眼,閃了下眼睛,讓她安心。


    “嗬……好啊,銀子拿來。”


    沒想到,那袁公子竟吐口同意,何歡急忙去掏錢袋,這時候才忽地想起,她哪兒有六千兩啊!


    暗暗戳了戳毒牙,“哎,你有六千兩銀子嗎?”


    毒牙搖頭,“我哪兒有那麽多銀子啊。”


    袁公子嗤笑,“沒銀子,就不怪我不肯割愛了,告辭。”


    說完,他扛著扶柳轉身大步離開,何歡緊追幾步,卻隻能徒勞地停下來,看著扶柳黯下去的目光,心中竟有些戚戚。


    此時她真想一拳打上去,可是,人家是銀貨兩訖,在這個時候合理合法,她就算打贏了,也沒用,萬一鬧到官府,還會給白起找麻煩。


    “我馬上就去找銀子,你等著我!”


    袁公子背對著何歡,冷冷一笑,輕蔑道,“好……”


    何歡拉著毒牙扭頭就朝著客棧跑,眼看就要跑進白起的房間時,毒牙急忙拉住她。


    “何歡姑娘,你該不是要跟將軍要銀子吧!”


    何歡點頭,“是啊,怎麽了?我管他借以後還他還不成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將軍若是知道你用六千兩銀子去跟男人搶一個花魁,會生氣的!”


    腳下猛地頓住,何歡被毒牙的話嚇住,咬了咬唇,不行啊,不管怎麽說,那可是一條生命啊,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麽美好年輕的一個女子被折磨死啊。


    “可是,如果我們不救她,那個袁公子會折磨死她的!”


    何歡一想到那些人說得話,心中就不寒而栗,汗毛都豎起來了。


    “何歡姑娘,那也隻是聽說,沒準兒他們也是瞎說的呢,沒憑沒據地,你別亂信。”


    何歡卻搖頭,“不不不,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無風不起浪,而且那個袁公子看上去就一副陰陽怪氣的,蠻滲人,我不放心。”


    “……”


    “你們來找我?”


    房門忽然被打開,白起站在門前,看著二人,淡淡道。


    “白起,我……”何歡看見白起,下意識地上前想要說借銀子的事情,後麵毒牙急忙拉住了她,“那個,我們剛剛從集市上回來,想問問將軍您有沒有喝藥。”


    白起垂眸,返身從屋裏拿出一個碗,亮給何歡看。


    看著空空如也的碗底,何歡勉強笑了一下,“喝藥了就好。”


    “一會兒要去醫館了,你們要一起去嗎?”


    白起問了一句。


    何歡搖搖頭,“那個我要睡午覺,就不去了。”


    “那好,我讓毒牙留下來保護你。”


    說完,白起便下了樓。


    何歡拍了一下毒牙,不耐道,“你為什麽不讓我說啊!”


    “何歡姑娘,要不我們一會兒我們先去打探打探吧,要是那個扶柳姑娘過得好,我們就不用買她了,要是不好,咱們再商量好不好?”


    毒牙看著何歡,低聲商量著。


    何歡聽了,頓時冷靜下來,對啊,她怎麽沒想到啊,她確實有些太衝動了。


    “好,那我們馬上就去吧!”


    兩個人沒有再耽擱,急急地就出了客棧。


    一路打聽著那個姓袁的住址,一直走到縣城的最西邊,才在一個小山坡上,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宅院。門上掛著匾額,上寫著,長生山莊。


    隻不過,這宅院並不似其他一般那種紅牆琉瓦,而是黑牆白瓦,看上去就讓人莫名的不舒服。


    兩個人默契地繞到房屋後麵,果然,後院牆距離正屋更近一些。


    毒牙帶著何歡跳上了牆頭,然後小心地下到院子裏。


    不等何歡站穩,一聲淒厲的喊叫讓她身體哆嗦了一下差點摔倒,驚愕地看了一眼毒牙,沉聲道,“糟了,扶柳!”


    兩人尋聲小心又快步走過去,趴在一間房的窗戶外麵,恰好窗戶紙有一窟窿,何歡將眼睛湊了上去。


    隻見這間屋子特別的大,最為特別的是在屋子中央,放著一個鼎,從裏麵散發著陣陣煙霧,看那樣子,應該是煉丹爐之類的。


    目光落到煉丹爐旁邊,就看到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子被緊緊綁在爐子旁,淒厲的喊叫聲就是從她的口中傳出來的。


    不過……這個女孩子不是扶柳。


    但見她渾身是血,發絲淩亂,臉色蒼白,眼睛無神,奄奄一息,看上去馬上要不行了。


    “城西城東的兩個花魁都在這兒了,你們的血是最肮髒的,用來煉製最毒的毒藥最好不過了!”袁公子手裏拿著匕首,緩緩走近那女子,噗地一下,鋒利的匕首在那女孩兒的脖子上,用力割過。


    這次,女子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脖子一歪,再無聲息。


    何歡差點喊出聲,急忙用手捂住了嘴,看著女子脖子裏流出的鮮紅的血,快速流進鼎中。


    低低的啜泣聲從一旁傳來,何歡貼近窗戶,歪頭看到扶柳蜷縮在角落裏,眼神無比驚恐。


    “別急,兩個時辰之後,就到了你了,在這段時間裏,你盡管盡情的害怕吧,你越害怕,你的血液流的就越快,嘖嘖,想想那血流的聲音,真好聽啊!”袁公子閉上眼睛,一臉陶醉的模樣,看在何歡的眼中,隻覺得一陣惡寒。


    “毒牙,快,你快回去找白起!”


    何歡聽他說還有兩個時辰就要殺了扶柳,急忙低聲跟毒牙說。


    毒牙訝異,“你呢?”


    “我留在這裏看情況,實在不行,我還能拖一會兒,你快去快回就是了!”因為著急,何歡語速極快。


    “不成,這裏太危險了,你回去找將軍,我留下來!”


    毒牙搖頭,當機立斷拒絕何歡的提議。


    何歡看著他堅定的目光,再想想,她確實沒有毒牙武功好,留下來說不準還會成了待宰的羔羊,把她自己也搭進去。


    “那好吧,我去找白起,但你要小心啊!”


    何歡也不囉嗦,倆人又順路翻出了牆,毒牙留在牆外隨時查看裏麵的情形,何歡則撒腿就跑。


    是時候拿出小學長跑冠軍的速度了!


    一路不停歇地跑回到客棧,才發現白起他們還未回來,當即不敢耽誤,轉身在客棧外麵租了一輛馬車,朝著醫館疾駛。


    不等馬車停穩,何歡將一小塊碎銀子放到車上,“麻煩在這兒等一會兒!”然後急不可待地跳了下去,差點崴到腳。


    快跑著到了醫館門口,不妨裏麵走出人來,何歡一下子撞了上去!


    “何歡?”


    吳憂見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何歡,訝異地看著她,“怎麽跑這麽急?”


    何歡咽了口氣,忙問道,“白起呢!”


    “他在裏麵……”


    吳憂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道人影飛快跑了過去。


    何歡跑進裏屋,看見白起站在那兒,一時也顧不得什麽,跑過去一把拉住白起的胳膊。


    “白起,你快跟我去救人!”


    白起下意識一愣,本能地拉住何歡,“你說什麽?”


    何歡反手握住白起的手指,用力往外拉,“就是去那個長生山莊去救人!”


    吳憂在一旁微微愕然,“救人?”


    “現在真說不清,你先跟我去吧!”


    白起見何歡急的額頭都冒出了汗,抿唇跟著她往外走。


    吳憂看著何歡跟白起上了馬車,擰了擰眉頭,怎麽這般著急。


    “到底是怎麽回事?”坐在馬車上,白起終於得空問道。


    何歡一邊著急地看著外邊,一邊將扶柳的事情簡單地講了一遍。


    白起聽著聽著,蹙起了眉。


    何歡看著他的臉色,心裏暗道,糟了,他該不是生氣她又多管閑事了吧。可是,她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扶柳去死,她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誰讓老天爺非得安排她遇到了呢。就算白起怨她,她也得想辦法讓白起借她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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