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向前走了一步,脆聲道,“我自然是敢去跟他們對峙的!”


    “霧晨不行,我們必須等將軍回來再說!”


    毒牙伸手攔住霧晨,阻止他去拉何歡。


    “我等不了!”霧晨擰眉,一把推開毒牙,拉著何歡就往外走。


    細密的雨絲落在何歡的頭發上,很快便將她的發髻淋濕,被動地跟著霧晨到了將軍府的暗牢中,何歡看到了幾個被打得幾乎奄奄一息的人。


    想來,這幾個人一定就是抓走墨羽的人了。


    何歡跟著霧晨走進地牢,然後鎮定地站在那兒,反正不是她做的。


    “你們,認不認識她。”


    霧晨踢了一下其中一個,就見那人哼哼了兩聲,然後抬起頭,看了何歡一眼,又將頭耷拉下去。


    “不,不認識……”


    何歡看了霧晨一眼,看吧,居然啥事兒都敢冤枉她,真是太過分了!


    隻是……何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凝固的紅色,怎麽流了這麽多的血……


    微認真地打量,才發現這些血全都是從這幾個人的,小腹下方流出來的!


    眼眸閃過驚愕,心頭湧過一絲不安。


    “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霧晨踩住其中一個人的手指,恨恨地問道。


    那人吃痛地哀嚎,霧晨愈發用力,“說出來,我給你們一個痛快,不然,就讓你們嚐一嚐淩遲的滋味兒!”


    霧晨的話讓幾人慘白的臉變得更加難看,當中一個瘦弱的男子,深吸了幾口氣,緩緩開口。


    “我,我隻知道,來的人是個蒙麵人,說是,一個叫何歡的人雇我們做的!”


    何歡本來在一旁靜靜地等著,聽他這樣說,像是被炸了毛一般,嗖地一步竄到那人麵前,“你說什麽,不可能,我就是何歡,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讓人做過這樣的事情!”


    那人抬眸費力地瞥了一眼何歡,然後無力地垂下。


    霧晨眯起眼睛,眼中閃著滿滿的陰霾,狠厲地望著何歡,“現在你可還有話說?”


    何歡擰眉,“我當然有話說,他是在冤枉我!”


    “冤枉你,他都不認識你,卻知道你的名字,你說這是冤枉你?”霧晨緊走幾步逼近何歡,何歡連忙後退,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你說,那個蒙麵人到底是誰?”


    何歡想到他剛剛說,是個蒙麵人這樣說的。


    “不認識,是他拿了銀子找到我們。”


    何歡訝然,這純粹就是陷害!


    究竟是誰與她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居然這樣害她!


    一旁的毒牙跟隨風聽到那人的話,同樣訝異了臉色,不可思議地看著何歡。


    不能吧……


    “你們這樣看我幹什麽,不是我,真不是我!”何歡看著兩人,連連擺手,可是心裏卻是知道,幾個人若都這樣說,隻怕她很難洗清嫌疑。


    “你們兩個也聽到了,就是她,就是她害了墨羽的!”霧晨這會兒底氣更加十足,跨步來到何歡麵前。


    何歡本能後退,無奈又懇切道,“霧晨,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這麽做!”


    “你這樣的女人,難道還怕糟天譴嗎!心腸如此惡毒,該怕的是下地獄吧!”


    霧晨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抽出長劍。


    “霧晨,你不能動她,一切必須等將軍回來再做定奪!”隨風在霧晨的身後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讓他無法再去拔劍。


    毒牙也急忙趕過來,幫著隨風攔著霧晨。


    霧晨被毒牙跟隨風死死抱住,如何也施展不開,隻能無奈低聲道,“好,好,我現在不殺你,我要送你去天牢!”


    說著,他從牆角拿過一捆繩子,不顧毒牙跟隨風的阻攔,將何歡綁了起來,然後拉著走出暗牢。


    暗牢外麵,細雨依舊。


    天氣此刻正好,何歡卻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剛剛那幾個人的指正,何歡到現在都是懵的,甚至一度懷疑她在夢裏做了這件事情。


    霧晨將何歡強拉著去往天牢,後麵跟著隨風跟毒牙。


    跟京兆尹王大人說明了情況,王大人大驚,居然敢害邦國長公主,真是太大膽了!


    立刻命人將何歡收押了起來。


    何歡雙手抱住木頭欄杆,看著霧晨那雙想要吃人的眼睛,心思還在雲裏霧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要害她!


    “我相信,官府一定會還給我們一個公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看著霧晨那咬牙切齒一臉瘋狂的樣子,他這得有多恨她,若不是怕沒辦法跟白起交代,估計他早就對她下手了吧!


    “再說一遍,我沒有!”何歡看著霧晨跟隨風,堅定道。


    “嗬……這你不用跟我說,跟王大人說就行了。”


    霧晨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隨風遲疑地轉頭望了一眼何歡,想到剛剛毒牙跟他說,讓他在這兒看好他們,他去找將軍。


    不知道此刻,毒牙他到底有沒有找到將軍。


    小雨一直沒停,很快又轉成了大雨,何歡蹲坐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裏,竟想著她這是第幾次進來了。


    心裏有些焦灼地想著白起,阿起,你還在宮裏嗎?會不會出了什麽事啊。


    正擔心著白起,牢房外麵響起踢踏的腳步聲跟鐵鏈的聲音。


    是不是白起來了!


    何歡猛地站起身來到牢房門口,努力伸著脖子往外看。


    卻看到了兩個衙役,帶著王大人到了近前。


    “把她帶去刑房!”


    王大人一聲令下,那兩個衙役押著何歡到了另一間屋子,隻見這間屋子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看著有些刑具上一灘一灘奇異的暗紅色,何歡隻覺心頭一跳一跳的,心裏不由自主地呼喊著白起。


    “這幾個人,已經招了,他們擄走墨羽公主,是你指使的!”


    王大人坐在椅子上,官威十足地盯著何歡。


    何歡想了想,衝王大人拱了拱手,“大人,民女真的沒有做過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還請大人明察!”


    何歡的話卻沒有讓王大人有一絲動容,他冷哼一聲,開口道,“霧晨統領說了,你一定會反駁,不過無妨,我有的是方法,讓你開口。”


    王大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衝兩邊的衙役揮了揮手。


    然後,何歡就被他們強行綁在了一根柱子上!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何歡看著他們拿著夾棍走過來,心下一抖。


    “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可認罪!”


    王大人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何歡。


    何歡蹙眉,雖然心裏對這夾棍直發怵,但還是堅定了眉眼看著王大人,定定道,“我沒有做過,為什麽要認罪!”


    “好,很好,嘴夠硬!”


    王大人冷哼一聲,忽地一下背過身去。


    兩個衙役會意,一左一右夾住何歡從手腕往下的整隻手!


    冰冷的觸感讓何歡渾身汗毛都忍不住地立了起來,指尖又麻又涼,仿佛失去了知覺。


    可是,下一刻,通入心扉的痛楚讓何歡瞪圓了眼睛咬緊牙關。


    “認罪嗎!”


    何歡忍著劇烈的疼痛,緩緩搖了搖頭。


    那兩個衙役更加用力,何歡手臂上的肉被夾起,一塊一塊的,疼得何歡幾乎都在在地上打滾。


    “勸你還是認罪為好,免得受這些皮肉之苦了。”王大人背對著何歡,聽著何歡的悶哼,低聲道。


    何歡眉頭緊緊低蹙著,冷汗沁滿了額頭,嘴唇都沒了血色。


    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她若是承認了,隻怕會更加慘!


    所以,她打定決心一定要咬緊牙關不能承認,不能被屈打成招!


    兩衙役互遞了個眼神,同時用力,何歡再也受不住地尖叫起來,“啊,好疼!”


    何歡手腕上的傷還未完全好了徹底,如今再次被蹂躪,何歡隻覺得疼痛襲滿全身,而她的兩隻手,早就已經不是她的了。


    這雙手,怕是真的難保了。


    心裏頭湧過艱澀,何歡苦笑了一下,咬緊牙關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不管如何,她都得忍住,在白起沒來之前!


    可是,不行了,她忍不住了……一波波的疼痛讓何歡幾乎都咬不起牙來,幾近昏迷。


    正當那兩個衙役齜牙咧嘴地加準備加大力氣時候,忽地感覺眼前黑影一閃,下一刻,兩個人的身體被震飛。


    何歡喘著粗氣,看著兩個人不知怎麽的竟摔倒在地,心裏湧過詫異,下意識抬眸。


    “阿起!”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起,何歡眼角眉梢湧過欣喜,但是下一刻便控製不住地暈了過去。


    “歡兒!”白起心頭一急,手中的長劍揮舞斬斷綁著何歡的鐵鏈,伸出手臂將何歡穩穩地接在懷裏。


    聽見白起的聲音,王大人慌忙轉身,正好看到白起將何歡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滿眼疼惜。


    心中湧過不安,王大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衝著白起慌忙拱手,“將軍!”


    白起緊了緊手指,看著王大人冷哼了一聲,邁步就要往外走。


    王大人蹙眉,“將軍,這個是擄走墨羽公主的主使人,您不能把她帶走!”


    白起一聽,眉眼啪嗒暗下來,散發著危險的光芒盯著王大人,使得王大人的冷汗一下子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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