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進見一身黑衣的南清初突然出現在門口,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半開的門:</p>


    “小憐。”</p>


    蘇憐警惕地抬眸:</p>


    “你是誰?這是哪裏?”</p>


    南清初一怔,唇角勾起一抹苦笑:</p>


    “小憐,這裏是九州城的血蓮後山,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p>


    他的聲音裏透出懷念與苦澀。</p>


    九州城?經曆了這樣一番波折後,她居然還順利到達了這裏。</p>


    見蘇憐依舊滿眼防備,南清初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藥膏瓷瓶,輕聲道:</p>


    “昨天你的手受傷了,腳也扭了,用這個複原膏可以讓你恢複的更快,而且不留任何疤痕。”</p>


    姑娘家最愛美了,小憐小時候也是,哪裏稍微劃到了一條小傷口留了血痂,便急得要哭。</p>


    不留任何疤痕?</p>


    蘇憐抿唇接過。</p>


    但卻因為抽到了手腕處的傷而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將手放下。</p>


    南清初見狀,徑直坐到床邊,將她的腳抬到自己的膝蓋上,準備打開複原膏抹在她的腳踝處。</p>


    “哎哎哎流氓啊!”</p>


    蘇憐一驚,美眸一挑,伸手“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臉頰。</p>


    隻見南清初俊秀的臉頰上瞬間出現一個紅紅的巴掌印。</p>


    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p>


    宗主,宗主被打了?</p>


    可南清初卻隻是愣了一下,旋即將複原膏塞進蘇憐的掌心,溫聲道:</p>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你自己有空的時候塗一下吧。”</p>


    南清初本想揉揉蘇憐的腦袋,但在看著蘇憐半信半疑的眸子,伸出的手頓了頓,又縮回袖子。</p>


    “妹妹,照顧好自己。”</p>


    南清初在說完這一句話以後就準備起身離開。</p>


    他不想太快嚇到蘇憐,畢竟對於她來說,自己隻是一個危險的陌生人,況且她才剛遭遇了生死險境。</p>


    蘇憐接下藥膏,想到眼前這位畢竟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猶豫了一下,輕聲道:</p>


    “你說我是你的妹妹,你為什麽這麽說?”</p>


    “還有,你怎麽會叫我小憐?”</p>


    南清初的背影一僵。</p>


    低沉喑啞的聲音響起:</p>


    “小憐,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p>


    南清初轉頭,眸光有些失落。</p>


    不知為何,蘇憐莫名的就感覺到一絲熟悉,但是腦海中卻仍舊沒有關於他和這個地方的任何記憶。</p>


    可能腦海中六歲之前的記憶也似乎被抹去一般,逐漸變得模糊不清。</p>


    伴隨而來的,還有腦部的劇烈疼痛,蘇憐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腦袋麵色痛苦,甚至還試圖用手擊打頭部以降低痛感。</p>


    南清初連忙走過來,抓住她的兩隻手:</p>


    “小憐你怎麽樣了。”</p>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應該這麽急切的讓你想起一切。”</p>


    卻隻見蘇憐咬緊下唇,麵色堅定:</p>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p>


    南清初見她這副樣子,歎了口氣道:</p>


    “當年九州城想要成為獨立一方的勢力,而我們的父母就是九州城的城主和城主夫人。</p>


    九洲城一項地域遼闊,物產豐富,所以無論哪個國家都不願意失去我們這座城池。在發現無法直接吞並之後,便在私底下派人對血蓮府邸出手。</p>


    於是,在兩國圍攻下,城主府也就是現在的雪蓮,後山的血蓮府邸被人血清。</p>


    爹和娘都走了,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因為躲在瓷缸裏麵沒有被殺死。</p>


    但是當時我們已經三天三夜食水未盡,我早就虛弱的昏了過去,等被族中長老找到醒來後,你卻已經不見了。</p>


    我找了你許多年,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找到,直到那天我去大漠尋找一種藥材,卻意外的看到了你。</p>


    你和母親年輕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我相信你就是我走丟的那個妹妹。“</p>


    見蘇憐仍舊不語,南清初有些著急:</p>


    “如果你不信,你方不方便讓我看一眼你的脖子後側?”</p>


    “如果沒錯的話,那你一定會有一個蝴蝶胎記。”</p>


    雖然他們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但是蘇聯脖子上的那塊蝴蝶胎記,他們卻是極為眼熟的,那是隻有獨尊主卻脈一元才有可能生長出來的</p>


    </p>


    因為他的資質不好,因此他並沒有蝴蝶印記。</p>


    蘇憐下意識撫上頸側,那裏的確有一塊蝴蝶胎記,但因為她總是喜歡披著長發,所以除了貼身侍女小菊和賀慕宴,基本沒有人知道。</p>


    南清初見她臉色微妙,歎了口氣,就準備轉身離開。</p>


    這些天他也找人去查了蘇憐離開九州城後的身世,她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蘇相的女兒,還成為了那個皇帝出了名盛寵的貴妃,除了那個“妖妃”的外號讓他有些許不滿外,似乎一切都生活的挺好的。</p>


    他本來想著如果她生活的挺好就不再打擾她,但卻不想一路護送她的屬下傳來情報,說有人想要殺她,請的竟然還是九州蓮的人。</p>


    欺負他妹妹都欺負到他跟前來了,南清初瞬間就覺得蘇憐還是應該呆在他身邊才對,這樣至少不會有人欺負到她。</p>


    少年淺淺垂下眸子,一向隻會盛滿冷漠的眸子中滿是溫柔和占有欲。</p>


    雖然他現在恨不得將妹妹永遠綁在他身邊,可如果操之過急恐怕隻會嚇到她。</p>


    南清初麵具下的臉頰掠過一絲陰翳與焦慮,可抬頭看向蘇憐時卻隻有溫柔的笑意:</p>


    “沒事妹妹,我能等的。”</p>


    他笑意勉強,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抖,看的令人心口發疼。</p>


    蘇憐歎了口氣,輕聲道:</p>


    “喂,先幫我上藥。”</p>


    雙手因為先前在繩子處磨的血肉模糊,此時雖然用白紗布包紮後止住了血,但依舊疼的抬不起來。</p>


    她原本就不是個喜歡勉強自己的人,與其讓旁邊那堆......</p>


    蘇憐看著兩旁站著的兩排帶刀猛漢,默默轉過頭,看向了南清初。</p>


    那還得是親哥哥好。</p>


    雖然她的的確確是不記得南清初的,可剛才聽到他描述的小時候的畫麵時,腦海中似乎又有幾個片段閃過。</p>


    即使隻是幾個畫麵,卻遠比她原本記憶裏在丞相府宅院裏的記憶片段要清晰的多。</p>


    南清初悄悄勾了勾嘴角,麵上卻不顯,隻是默默坐回榻上,將藥瓶塞子拔開。</p>


    將蘇憐手上和腳上的紗布都小心翼翼地拆開,蘇憐倒吸了一口涼氣,</p>


    南清初聲音清冽,溫熱的指腹輕輕扭了扭她的腳踝:</p>


    “會有些疼,忍一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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