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棟趴在草堆上,盡管渾身上下疼痛難當,但大腦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清楚地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幫兵痞竟然說他是細作,根本就是平常作威作福慣了,也怪自己太大意了,隻忙著跑路卻忘了這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言談舉止和行為裝扮不被人懷疑才怪呢?


    “可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呢?哎!隻能說倒黴喝涼水都塞牙啊!”


    又緩了一會兒,劉天棟再次掙紮著用雙手終於將身體撐著半坐了起來,長長喘出一口氣,聚攏目光打量四周,隻看了三秒鍾就明白了自己身處何處,這是一間牢房!


    隻見昏暗的燈光透過牢房柵欄間的空隙照射進來,鬥室之內除了身下的一堆幹草外什麽也沒有了。倒是,還有一隻蹲在牆角的瘦老鼠。


    “嗬,剛才一定是你在我身上想打我的主意吧?很可惜,我還沒死,嗬。”劉天棟對著那隻瘦老鼠自嘲的說道,觸景傷情心裏麵不免有了一種悲涼失落之感,如今自己竟然落到了與老鼠為伴的境地,好歹也是堂堂211畢業的大好青年,好歹也曾經混跡於官場,怎麽會稀裏糊塗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啊!可這樣的噩夢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呀?”心酸至極他差一點就流下眼淚了。


    不過,這樣的情緒隻持續了很短劉天棟便恢複了理智。他從小就知道在逆境麵前如果越軟弱,不但境遇不會改變,上天也不會憐憫,反而往往不好的事情會越來越多越壓越重,直到將你徹底的完完全全的壓垮壓死。而如果不是逆來順受聽天由命,越是抗爭越是尋找機會翻盤,反而有可能搏得生機,改變現狀。


    “因此,我的一生肯定不會就此劃上句號,而是要劃上無數個驚歎號。”


    現在想來,人在瀕臨絕境的時候,什麽環境、皮肉之痛、外援等等,都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人的信念,來源於內心的源動力,如果信念不丟,求生的欲望不死,任何外界的逆境都不會事兒的。


    劉天棟給自己鼓勁的這個過程,體力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複,最後,也可以扶著牆壁慢慢地站起來做一些簡單的活動了。同時,他知道自己需要重新盤算下一步的規劃了。


    “或許這就是老頭子所謂的‘新的考驗’,看來去洛陽的路並不像想象中那樣簡單太平,如果不換一種方式,恐怕沒等到了目的地,自己就會沒命的。所以必須用某種方法來保護自己,或者說找一個可以充當擋箭牌保護傘之類的東西。”


    劉天棟一邊緩慢的在牢房的地上來回溜達,一邊腦子裏不停的想著萬全之策,在這個時候,什麽陰暗潮濕、惡臭撲麵、皮肉之痛都似乎不存在了,他仿佛置身於一個悠閑恬靜的所在,已經進入到了完全忘我無我的境地了……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劉天棟忽然眼前一亮,然後,用手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


    “哎!真是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啊,被那些爛七八糟的事情弄的,居然忽略了自己身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有的一個天大的優勢,那就是知識,一個來自幾百年後,未來人所擁有的超越時空的知識。這不正好是最好的保護傘嗎?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他高興的自言自語起來,到了最後竟然喊出了聲。


    "喂!你小子瞎嚷嚷什麽?是不是皮癢癢了找抽呢?”突然有人對牢房裏麵怒喊道。


    劉天棟側目看過去,就見柵欄外冒出來一個當兵的,這家夥帽子歪戴著,衣服穿的邋邋遢遢,滿臉的怒氣,肯定是個看牢房的,估計是剛才劉天棟的動靜擾了這家夥的美夢。


    “我要見你們這裏管事的!”劉天棟冷冷的對當兵的說道,顯得十分平靜,根本沒把他剛才的恐嚇放在眼裏。


    “他娘的,你小子放開眼睛好好看清楚,老子就是這裏最大的,想找不痛快就快說。”那家夥又罵道。


    “你?哼,還不夠格兒。我要見的是這個地方,也就是平南城裏麵官兒最大的那個人!而且,我勸你千萬別不當回事兒,否則,到時候小心自己的小命。”劉天棟繼續傲慢的對那家夥說道。


    他聽牢裏的這個家夥這麽一說,先是想發作張嘴要再罵,可是立刻又愣了一下,慢慢放下了舉起的拳頭,用一隻髒手摸了一把臉,斜著眼睛上下看了看劉天棟,好半天才問道:“你小子要不是腦袋有病,就真是想早一點去見閻王爺了。你再說一篇,你想見大老爺?”


    “哼,你沒聽錯,我就是要見他,並且是要他立刻來這裏見我!明白嗎?”


    “啊哈哈哈哈,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大晚上的在說夢話,爺爺我今天不跟你一般見識,趕緊哪裏涼快滾到一邊去。”那家夥忽然哈哈大笑說道,然後伸了個懶腰轉身就要走。


    “他一定把我看成了瘋子,我卻不能讓他離開。”想到這兒,劉天棟一不做二不休,忍著身上的傷痛,猛的由柵欄裏麵伸出去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幹什麽?找死呢?”


    “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最好立刻去報告你們家老爺,就說我是從雲南來的。不然,耽誤了大事,我敢斷言你一定看不到今早的太陽!”劉天棟咬著牙故意壓低了聲音,又把語速放得很慢說道……


    “喔喔喔……”遠遠的雄雞報曉的鳴叫聲打破了昏暗的寂靜,劉天棟背著手麵壁而立站在牢房中,他知道,外麵的天亮了,也就到了計劃開始實施的時候,自己必須要把這場戲演好了。


    幾乎與此同時,劉天棟聽到了一陣悉悉嗦嗦的響動,似乎是有人在極輕微的行動著,而且還有人在耳語著什麽。


    “咳,咳!請問,是你要見我家大人嗎?”這時,一個略帶沙啞的男中音問道。


    “他們果然來了!”劉天棟心中想到,收起得意的笑容,緩緩的轉過身,朝柵欄外看了一眼。那是個一身便服的中年人,穿著一件長衫外邊套著馬褂,光頭沒戴帽子,清朝人標誌性的大辮子垂在腦後。中年人有些氣勢,站在那裏也有幾分威嚴。不過,聽他剛才所說他似乎並不是劉天棟要見的那個人。


    “你是誰?我要見的人好像不是閣下吧?”於是,劉天棟依然用傲慢的語氣問道。


    “嗬,年輕人口氣倒是不小嘛!我乃是我家大人的參謀師爺,你有何話完全可以與我講,要驚動我家大人暫時好像還不至於吧!”


    “哦!師爺是吧!看來你們還是沒有把我說的話當回事兒,看來孫將軍毫無誠意,那就請把我放了,我即刻回雲南複命就是了。“劉天棟又冷冷的說道,心裏卻一個勁的打著鼓,不知道自己肚子裏的那些曆史知識會不會記錯了,萬一事實和曆史書上記載的事情不是一回事兒,可就麻煩大了。


    ”嘟!牙尖嘴利鬼鬼祟祟,果然不是好人,說!你究竟是何人?如不從實招來,後果你自己掂量著看。“就聽,中年人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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