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攤牌了，本郡守就是來碰瓷的
三國：曹操和劉備扶我登基 作者：牛奶糖糖塘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南陽郡，宛城。</p>
劉家府邸門前。</p>
柳羽瞅著此間府邸的裝潢，朱門緊閉，輪廓富麗堂皇，那門檻高的讓人目瞪口呆。</p>
文聘張口介紹道：“這位便是雲台二十八將，排名第十四位劉隆的後人，族長名喚劉固，脾氣暴躁的很，當初設計將我擒拿住的便是此人的部曲。”</p>
噢…</p>
聽著文聘的話，柳羽沉吟道：“看起來，這是硬柿子啊！”</p>
人言，柿子應該挑軟的捏，排名十四位，這個還好，可脾氣暴躁，就有點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p>
“敲門！”</p>
柳羽當即吩咐一聲。</p>
文聘主動上前一步，冬冬冬，掌心用力，劉府的大門被猛地敲響。</p>
“嘎吱…”</p>
伴隨著一道開門聲，一個身穿紫袍，一小撮胡須的中年管家一臉探出半個身子，困惑的看向來人。</p>
文聘問道：“劉族長在麽？”</p>
中年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文聘，一身郡尉的官袍，當即不由得高看一眼，連忙神色恭敬地作揖道：“老爺在府上，閣下是誰？找我家老爺何事？”</p>
“我家公子來拜訪劉族長！”文聘的話剛剛開口。</p>
柳羽補充道：“在下柳羽，南陽太守，來向劉族長討要些糧食、藥材！”</p>
中年管家眼童一凝。“你說什麽？”</p>
文聘連忙重複道：“你沒聽到了，柳郡守要向劉族長討要些糧食、藥材！”</p>
“不是！”</p>
中年管事揮了揮手掌，遲疑道：“前麵那句！”</p>
“我家公子來拜訪劉族長！”</p>
“再前麵一句？”</p>
“劉族長在麽？”</p>
“不在！”</p>
砰的一聲，伴隨著劇烈的關門聲，大門驟然關緊。</p>
“……”</p>
這一幕直接把柳羽給整懵了。</p>
好特喵的真實啊，就像是上門來討債一樣。</p>
“公子…”文聘露出了無限愁容，吃閉門羹的滋味可並不好受。“看來，他們並不打算給柳郡守這個麵子！”</p>
呼…</p>
柳羽輕輕呼出口氣，來都來了，這要是回去了，麵子就徹底的丟了，萬事開頭難，這第一家不順，後麵哪家怕是都會給他閉門羹吃。</p>
當即，柳羽的眼眸凝起，他親自上前一步，“砰砰砰”再度敲響了劉府的大門。</p>
儼然，中年管家有些不耐煩，臉色比剛才冷峻許多，語氣更是談不上半點恭敬。“柳郡守，我家族長真的不在。”</p>
“他不在，本郡守就不能進去了？”柳羽負手而立，盯視著他，一板一眼的說道。“本郡守是奉陛下之命來此南陽抗擊瘟疫，出來辦事代表的是陛下，你將本郡守不放在眼裏，那便是將陛下不放在眼裏，此乃欺君？你一個門子有幾個腦袋，擔得起這份罪名？”</p>
柳羽刻意讓語氣嚴肅一些，冷峻一些。</p>
當然…這話有些連哄帶騙的味道。</p>
“你的腦袋掉了不要緊，難道…你是想讓你家老爺的腦袋跟你一塊兒搬家麽？”</p>
此言一出。</p>
“刷刷刷…”</p>
柳羽隨行帶來的十餘漢庭北軍，十餘衙役紛紛拔刀，直指這中年管家。</p>
中年管家臉色刹那間變得煞白如紙，眼眸中閃爍著不知所措的光彩，一時間…左右為難，竟…竟不知道該怎麽辦？</p>
“好一個小郡守！”</p>
“欺負個門子算什麽本事？”</p>
突然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從柳羽的身後傳來，柳羽的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身穿紫色常服，手中提著鳥籠子的中年男人，圓臉上露出了幾許怒色，正怒目瞪向柳羽。</p>
“他便是…劉家族長劉固。”文聘連忙小聲介紹道。</p>
見到這劉固本人，柳羽反倒是表現出了一抹格外的澹然，“正好劉族長來了，那且評評，晚輩方才的話對也不對？”</p>
這劉固腳步穩健的走到柳羽的身前，將手中的鳥籠遞給了管家，衝著柳羽微微作揖很敷衍的行了一禮，“見過柳郡守。”</p>
柳羽默不作聲…</p>
劉固則是攤開手掌，“為難個門子，柳郡守好大的官威呀，哼，裏麵請！”</p>
當即，他引著柳羽步入府邸之中。</p>
柳羽朝文聘使了個眼色，除了文聘外，隻帶了兩個隨身的侍衛，便跟著劉固步入廳堂。</p>
劉固也不吩咐人奉茶，隻是扶著胡須，冷然道：“怎麽？柳郡守要討糧食、藥材，是打算來咱們府上明搶麽？”</p>
“或者你直接給也行！還有宛城城門處，撤下你家的部曲，免得真打起來，傷了和氣。”柳羽開門見山。</p>
劉固手中一頓，神色愕然，“柳郡守好直接呀？”</p>
“那還能怎麽辦？跟你在這兒磨嘴皮子？沒有意義…本郡守知道你是個爽快人，本郡守也是個爽快人，本郡守來此是為阻隔瘟疫，這是對你們好！當然，本郡守知道，你們中有人未必想讓這場瘟疫過去，這會斷了你們的財路！”</p>
“哈哈…”這話脫口，劉固笑了，他是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郡守說話這麽“直接”，一點都不繞彎子。</p>
這點還頗合他的胃口，但…作為雲台二十八將的後裔，他豈能認輸、認慫。</p>
“柳郡守，你在跟老夫開玩笑麽？那藥材、糧食都是我們自己家的，柳郡守憑什麽巧取豪奪？憑你這碩大的官威？”</p>
“藥材和糧食是官府的！”柳羽寸步不讓，“是你們逼走上一任縣令後，私自貪墨、搬入了你們的府庫，更是哄抬糧價、藥價，賺昧著良心的黑心錢！</p>
“哼…”劉固也不客氣。“老夫的先祖拿命給光武皇帝中興這大漢天下，先祖除了自己一人外，一家老小都被王莽那賊人給殺了，光武皇帝賜給先祖‘靖侯’，更是位列雲台二十八將第十六位！”</p>
“如今，瘟疫肆虐，那些賤民日子不好過，我們這些功勳之後日子就好過麽？你身為郡守，不優先保證我們這些功勳之家的利益，反倒是去幫那些賤民？你對得起光武皇帝？對得起雲台二十八將？對得起如今的大漢天子麽？”</p>
針鋒相對…</p>
果然，誠如文聘提及的那般，這劉固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很鋼！</p>
不過…</p>
兩世為人，柳羽最清楚這種人，嗓門越大，越是遮掩他們內心中的恐懼，這樣的人其實最是膽小。</p>
柳羽眼眸微眯，“聽劉族長這話的意思，是不打算配合本郡守的政令了？”</p>
“嗬嗬…”劉固笑：“城門處，我劉家的部曲一個也不會撤，城外那些染上瘟氣的流民想進來，想都別想！至於這些藥材、糧食，老夫不管之前他是誰的！如今他在誰的糧庫，那就是誰的！”</p>
嘿…柳羽眼眸眯成了一條縫，既然如此。</p>
“啪啪…”</p>
他輕拍了下手掌，站起身來，兩名侍衛心領神會，當即就行至柳羽的身邊，將一些灰塵、泥土什麽的摸到他的衣服上，臉上…</p>
“你這是作甚？”劉固有些看不懂，連忙問道。</p>
柳羽也不解釋，而是轉移話題。</p>
“靖侯劉隆，雲台二十八將第十六位…七歲時因父親參加反王莽活動被滅族，唯獨他一人幸免於難，長大後投奔光武皇帝，參加反對王莽政權的活動，久經戰陣，協助光武皇帝中興漢室！”</p>
提到了先祖，劉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p>
嘴上卻還在嚷嚷著。</p>
“你搬出我先祖也沒用！”</p>
柳羽自顧自的繼續說，“建武十一年，光武皇帝基本統一全國，劉隆將軍上繳誅虜將軍印綬，賦閑在家，建武十三年，增加食邑，更封為竟陵侯。”</p>
柳羽像是在歌功頌德…</p>
可…真正的翻轉，從這裏才開始。</p>
“但，好景不長…”柳羽繼續道：“光武中興，發現了大漢存在著的一個極大的弊病，天下墾田多不符合實際，戶口年紀又互有增減，豪族地主隱瞞著大量土地和勞動力。便是為此，光武皇帝令各州郡檢核墾田事，史稱‘度田事件’。”</p>
“你先祖因為阻礙度田被征下獄，乃是因為度田令被下獄的第二位權貴人物，同輩十多人都被處死，光武皇帝因為顧念你祖父是功臣，所以留下他的性命，隻將他貶為平民，這事兒是發生在建武第十六年！”</p>
講到這兒，柳羽頓了一下，一邊被侍衛繼續往身上抹灰，一邊意味深長望向劉固。</p>
果然…</p>
提到這事兒，劉固渾身顫抖了一下，像是慌了。</p>
柳羽的聲音還在繼續。“不過，在下一年，建武十七年，光武皇帝顧念功臣，再封你先祖為扶樂鄉侯！”</p>
“建武二十年，大司馬吳漢去世，你祖父被封為了驃騎大將軍，代理大司馬事。因為此前的的‘度田事件’，你先祖八年來奉公守法，小心謹慎，終於在建武二十七年交還大將軍印綬，辭官罷職，光武皇帝賜養牛，上樽酒十斛，以列侯身份份奉朝請！建武三十年，定封慎侯，中元二年去世，諡號靖侯！”</p>
柳羽如數家珍一般的將劉隆一生經曆娓娓講述。</p>
效果嘛…</p>
肉眼可見，劉固已經沒有了方才的莽撞、傲慢…反倒是低著頭，像是陷入了沉思。</p>
儼然…柳羽提及的某一個點讓他忌憚。</p>
柳羽的話還在繼續。</p>
“因為度田令，你先祖身為開國功勳尚且能被光武皇帝罷免為庶民，之後幾十年如一日的謹慎方才再度為侯！劉族長，你是覺得…當今陛下沒有光武皇帝這等魄力呢？還是你的身份比你的先祖更加的尊貴？尊貴到陛下都不敢動你？”</p>
呃…</p>
此言一出。</p>
劉固是倒吸一口涼氣，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先祖因為度田令被下獄時的彷徨與無措。</p>
這種無力感頃刻間就席卷全身。</p>
然而，就在這時。</p>
柳羽向前邁出幾步，一身灰蒙蒙的樣子站在了他的劉固的麵前，緊接著…在劉固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柳羽故意躺在了地上。</p>
這一幕的出現…</p>
別說是劉固了，就連文聘都懵逼了…</p>
劉…柳郡守這是…這是…要幹嘛？</p>
不等大家想明白。</p>
“唉幼…”柳羽一邊扶著腰，一邊扶著牆，努力的抬起了頭，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劉族長，咱們有話好說，你怎麽能…能打人呢？毆打朝廷命官…你…你…”</p>
冬…</p>
柳羽又一次故意甩到，就像是被劉府的部曲又給揍了一番似的。</p>
他渾身都是灰塵與泥土，臉上也是…</p>
這下，所有人都看懂了，這位新晉的小郡守他…他是來…來…</p>
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碰瓷”的概念。</p>
但…攤牌了，柳羽就是來劉府“碰瓷”的！</p>
“咳咳，劉族長…你不能打人哪，不能打人哪！”</p>
柳羽故意喊得很大聲…</p>
可事實上，沒有一個人動他一下，也不會有人敢去動他，偏偏…圍攏過來的官兵都看到柳郡守很狼狽的躺在地上，渾身都是灰塵，甚至官服上還有破損的地方。</p>
</p>
這得打的多狠哪…</p>
這下…劉固傻臉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柳羽，聲音發顫道：“你…你耍詐！”</p>
“你…你…你…你騙老夫！”</p>
嗬嗬…</p>
柳羽笑了，他沒有回答，而是把時間都交給這位劉族長。</p>
度田事件在前，他先祖從侯爵被關入牢獄曆曆在目，如今…毆打朝廷命官，這罪名…夠他吃上一壺的。</p>
也夠他好好的權衡、掂量！</p>
柳羽越是不說話…</p>
劉固的麵頰越是緊張，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他手指發顫的指向柳羽，怒不可遏的道：“你…你身為一郡太守，竟…竟行如此卑鄙小人的手段，你讓…讓天下人如何…如何看待你…看待你這玉林柳郎？”</p>
嗬嗬…</p>
柳羽笑笑不說話，其實柳羽內心中在竊喜。</p>
——他慌了…他慌了，他真的慌了！</p>
倒是文聘，經過了一個漫長的腦回路，他總算是明白柳郡守打算做什麽了。</p>
“嗖”的一聲，文聘拔出一半佩刀，“膽大包天，竟然毆打朝廷命官，好一個居功自傲，目無律法的宛城劉氏！”</p>
劉固：“我…”</p>
差點就要爆出國粹…</p>
這一刻，劉固想說話，可話到了嘴巴…全部吞了回去，他倒是想解釋，可…可這種時候，他是…他是有口難辯！</p>
這郡守…他…他玩陰的，他…他簡直是陰到家了！</p>
十息，二十息。</p>
五十息，一百息！</p>
整個劉府的正堂彷佛靜止了，凝固住了…</p>
空氣中都傳遞著無限的冷然與寒意。</p>
度田事件與柳羽帶來的雙重壓力，最終…還是壓垮了這位劉氏族長。</p>
“別…你別裝了。”</p>
“城門那兒，我…我撤去部曲，還有…還有我劉府倉庫的藥材、糧食，你…你派人自取就是！”</p>
劉固的咆孝聲在諾大的廳堂中響徹。</p>
柳羽也不慌著站起來，正值夏天，躺地上涼絲絲的挺舒服的，他給文聘使了個眼色。</p>
當即…文聘就取出一封竹簡。</p>
“以防劉族長出爾反爾，還是留下筆墨，簽字畫押的為好，這樣，藥材與糧食，在下自取！部曲嘛，在下也可以派人去傳！”</p>
殺人誅心哪！</p>
無奈之下，劉固顫巍巍的接過竹簡，這一刻他感覺炎炎烈日下，他的心情是冰冰涼涼的。</p>
呼…</p>
長長的喘出口氣，劉固恨恨的在竹簡上寫下一行行篆體小字，最後加蓋上自己的族印，簽字畫押！</p>
認栽了…</p>
他劉固這一次是真的認栽了！</p>
足足一個時辰，藥材與糧食都搬出了劉府，城門處劉家的部曲也撤了下來。</p>
文聘示意過後，柳羽方才打了個哈欠，緩緩起身，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與泥土，一邊感慨道：“劉族長早點答應，不就沒這些事兒了。”</p>
“害得本郡守染上這一身灰…”</p>
“你…”劉固想破口大罵，可話到了嘴邊，連忙咽了回去。</p>
眼前這小子“陰”的很，別哪句話出了問題…又著了他的道兒。</p>
倒是柳羽，拍過灰塵後，朝著劉固笑了笑，留下一句。</p>
“劉族長，大氣，回見！”</p>
一邊說話，一邊將他簽字畫押的竹簡晃了晃，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走出了此間劉府。</p>
雲台二十八將，排名第十四的搞定。</p>
“誒呀…”</p>
剛剛走出府門，柳羽就聽到其中一聲幽幽的歎息，就像是“無能咆孝”！</p>
那麽…</p>
柳羽眼珠子眨動了下，完全無數府邸中的無能咆孝，他小聲滴咕道。</p>
——“下一家去哪呢？”</p>
…</p>
…</p>
柳羽這邊，正在“說服”宛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劉家時。</p>
意料之中的是，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p>
其實，自打他入城起，便被十一個雲台將的家門盯住了，無論是宛城，還是南陽其它城郡的家族。</p>
無數眼線在他的周圍，果然…他還是去拜訪雲台將了，第一家就是劉家！</p>
原本…一幹眼線都鬆了口氣。</p>
紛紛小聲議論…</p>
“劉族長在南陽雲台十一將的家門中，是脾氣最火爆的，一言不合掄起袖子就是打，這位小郡守想從他口中奪食，最終怕是儒生遇見**，有理也說不清。”</p>
“多半，這位小郡守要砸到劉府了。”</p>
“嗬嗬，你們說說，他見誰不好，第一個就選了這麽個最硬的。”</p>
“這樣也好，他說服不了劉家，其餘各家比葫蘆畫瓢…他一家也說服不了。”</p>
眼線們還在議論…</p>
然而…當劉府的大門敞開，一輛輛運滿糧食、運滿藥材的騾車從府邸離去，運往衙署的糧倉…</p>
甚至…駐守宛城大門的一幹部曲也撤了回來。</p>
這一幕的發生，讓所有眼線都驚住了。</p>
啥情況…</p>
劉家？劉家認輸了，劉族長…妥協了？</p>
“糟了呀…”</p>
“這小郡守是怎麽做到的？”</p>
“古怪，好古怪…”</p>
當即，所有眼線不敢停留，迅速的去報給各府的家門。</p>
雲台二十八將，排名第二的吳家…</p>
吳家族長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名喚吳倉。</p>
他的先祖吳漢出身寒微，後來在縣中擔任“亭長”，新朝末年，因門下賓客犯法，被迫逃到漁陽郡，以販馬為業。</p>
更始二年投奔光武帝劉秀，橫掃河北、征討關東、攻伐隴右、平定蜀地，簡直是一個戰神一樣的存在。</p>
這也是為何，他能排名到雲台二十八將的第二位。</p>
乃至於吳漢去世後，劉秀賜諡號“忠”侯，並發北軍五校、兵車、甲士為其送葬，效法大將軍霍光的喪禮，榮耀備至。</p>
便是為此…</p>
如今的吳家族長吳倉在整個宛城，乃至於整個雲台二十八將中都有著特殊的地位。</p>
不誇張的說，搞定他一個，就搞定了半壁南陽。</p>
因為同在宛城。</p>
他是第一時間收到情報的…朱家的族長和任家的族長也第一時間趕到吳府商量對策。</p>
朱家的族長名喚朱安，任家的族長則名喚任全，此刻，兩人眉頭緊鎖，臉色很不好看。</p>
“這小郡守竟然玩陰的？”</p>
朱安凝著眉…</p>
任全的臉色也難看至極，“老劉這次是大意了，一個‘度田令’便把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給唬住了，可惜，可惜！”</p>
吳家族長吳倉依舊是最後一個開口。</p>
“嗬嗬，他不是有張良計嘛，咱們這邊也有過牆梯，到時候…這小郡守要到咱們的府邸，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做，保管他夾著尾巴回去。”</p>
吳倉招呼其它兩人把耳朵湊過來…</p>
就在這時…</p>
“老爺，老爺…”</p>
一名眼線快步的闖進了屋子。</p>
“不好了，不好了，那‘小郡守’往…往咱們吳府來了。”</p>
唔…</p>
此言一出，吳倉短暫的愣了一下神兒，旋即連忙吩咐道：“把大門都給敞開，讓族老們都出來，還有，將宛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一並給請來…”</p>
一邊吩咐，吳倉一邊捋著胡須，“這麽多人見證，老夫就不信，他還能有恃無恐的躺在地上，公然訛詐老夫！”</p>
言及此處，吳倉眯著眼，心頭喃喃。</p>
——“哼，後生小輩，陰損伎倆，跟老夫鬥，道行還差得遠呢！”</p>
…</p>
…</p>
劉家府邸門前。</p>
柳羽瞅著此間府邸的裝潢，朱門緊閉，輪廓富麗堂皇，那門檻高的讓人目瞪口呆。</p>
文聘張口介紹道：“這位便是雲台二十八將，排名第十四位劉隆的後人，族長名喚劉固，脾氣暴躁的很，當初設計將我擒拿住的便是此人的部曲。”</p>
噢…</p>
聽著文聘的話，柳羽沉吟道：“看起來，這是硬柿子啊！”</p>
人言，柿子應該挑軟的捏，排名十四位，這個還好，可脾氣暴躁，就有點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p>
“敲門！”</p>
柳羽當即吩咐一聲。</p>
文聘主動上前一步，冬冬冬，掌心用力，劉府的大門被猛地敲響。</p>
“嘎吱…”</p>
伴隨著一道開門聲，一個身穿紫袍，一小撮胡須的中年管家一臉探出半個身子，困惑的看向來人。</p>
文聘問道：“劉族長在麽？”</p>
中年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文聘，一身郡尉的官袍，當即不由得高看一眼，連忙神色恭敬地作揖道：“老爺在府上，閣下是誰？找我家老爺何事？”</p>
“我家公子來拜訪劉族長！”文聘的話剛剛開口。</p>
柳羽補充道：“在下柳羽，南陽太守，來向劉族長討要些糧食、藥材！”</p>
中年管家眼童一凝。“你說什麽？”</p>
文聘連忙重複道：“你沒聽到了，柳郡守要向劉族長討要些糧食、藥材！”</p>
“不是！”</p>
中年管事揮了揮手掌，遲疑道：“前麵那句！”</p>
“我家公子來拜訪劉族長！”</p>
“再前麵一句？”</p>
“劉族長在麽？”</p>
“不在！”</p>
砰的一聲，伴隨著劇烈的關門聲，大門驟然關緊。</p>
“……”</p>
這一幕直接把柳羽給整懵了。</p>
好特喵的真實啊，就像是上門來討債一樣。</p>
“公子…”文聘露出了無限愁容，吃閉門羹的滋味可並不好受。“看來，他們並不打算給柳郡守這個麵子！”</p>
呼…</p>
柳羽輕輕呼出口氣，來都來了，這要是回去了，麵子就徹底的丟了，萬事開頭難，這第一家不順，後麵哪家怕是都會給他閉門羹吃。</p>
當即，柳羽的眼眸凝起，他親自上前一步，“砰砰砰”再度敲響了劉府的大門。</p>
儼然，中年管家有些不耐煩，臉色比剛才冷峻許多，語氣更是談不上半點恭敬。“柳郡守，我家族長真的不在。”</p>
“他不在，本郡守就不能進去了？”柳羽負手而立，盯視著他，一板一眼的說道。“本郡守是奉陛下之命來此南陽抗擊瘟疫，出來辦事代表的是陛下，你將本郡守不放在眼裏，那便是將陛下不放在眼裏，此乃欺君？你一個門子有幾個腦袋，擔得起這份罪名？”</p>
柳羽刻意讓語氣嚴肅一些，冷峻一些。</p>
當然…這話有些連哄帶騙的味道。</p>
“你的腦袋掉了不要緊，難道…你是想讓你家老爺的腦袋跟你一塊兒搬家麽？”</p>
此言一出。</p>
“刷刷刷…”</p>
柳羽隨行帶來的十餘漢庭北軍，十餘衙役紛紛拔刀，直指這中年管家。</p>
中年管家臉色刹那間變得煞白如紙，眼眸中閃爍著不知所措的光彩，一時間…左右為難，竟…竟不知道該怎麽辦？</p>
“好一個小郡守！”</p>
“欺負個門子算什麽本事？”</p>
突然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從柳羽的身後傳來，柳羽的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身穿紫色常服，手中提著鳥籠子的中年男人，圓臉上露出了幾許怒色，正怒目瞪向柳羽。</p>
“他便是…劉家族長劉固。”文聘連忙小聲介紹道。</p>
見到這劉固本人，柳羽反倒是表現出了一抹格外的澹然，“正好劉族長來了，那且評評，晚輩方才的話對也不對？”</p>
這劉固腳步穩健的走到柳羽的身前，將手中的鳥籠遞給了管家，衝著柳羽微微作揖很敷衍的行了一禮，“見過柳郡守。”</p>
柳羽默不作聲…</p>
劉固則是攤開手掌，“為難個門子，柳郡守好大的官威呀，哼，裏麵請！”</p>
當即，他引著柳羽步入府邸之中。</p>
柳羽朝文聘使了個眼色，除了文聘外，隻帶了兩個隨身的侍衛，便跟著劉固步入廳堂。</p>
劉固也不吩咐人奉茶，隻是扶著胡須，冷然道：“怎麽？柳郡守要討糧食、藥材，是打算來咱們府上明搶麽？”</p>
“或者你直接給也行！還有宛城城門處，撤下你家的部曲，免得真打起來，傷了和氣。”柳羽開門見山。</p>
劉固手中一頓，神色愕然，“柳郡守好直接呀？”</p>
“那還能怎麽辦？跟你在這兒磨嘴皮子？沒有意義…本郡守知道你是個爽快人，本郡守也是個爽快人，本郡守來此是為阻隔瘟疫，這是對你們好！當然，本郡守知道，你們中有人未必想讓這場瘟疫過去，這會斷了你們的財路！”</p>
“哈哈…”這話脫口，劉固笑了，他是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郡守說話這麽“直接”，一點都不繞彎子。</p>
這點還頗合他的胃口，但…作為雲台二十八將的後裔，他豈能認輸、認慫。</p>
“柳郡守，你在跟老夫開玩笑麽？那藥材、糧食都是我們自己家的，柳郡守憑什麽巧取豪奪？憑你這碩大的官威？”</p>
“藥材和糧食是官府的！”柳羽寸步不讓，“是你們逼走上一任縣令後，私自貪墨、搬入了你們的府庫，更是哄抬糧價、藥價，賺昧著良心的黑心錢！</p>
“哼…”劉固也不客氣。“老夫的先祖拿命給光武皇帝中興這大漢天下，先祖除了自己一人外，一家老小都被王莽那賊人給殺了，光武皇帝賜給先祖‘靖侯’，更是位列雲台二十八將第十六位！”</p>
“如今，瘟疫肆虐，那些賤民日子不好過，我們這些功勳之後日子就好過麽？你身為郡守，不優先保證我們這些功勳之家的利益，反倒是去幫那些賤民？你對得起光武皇帝？對得起雲台二十八將？對得起如今的大漢天子麽？”</p>
針鋒相對…</p>
果然，誠如文聘提及的那般，這劉固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很鋼！</p>
不過…</p>
兩世為人，柳羽最清楚這種人，嗓門越大，越是遮掩他們內心中的恐懼，這樣的人其實最是膽小。</p>
柳羽眼眸微眯，“聽劉族長這話的意思，是不打算配合本郡守的政令了？”</p>
“嗬嗬…”劉固笑：“城門處，我劉家的部曲一個也不會撤，城外那些染上瘟氣的流民想進來，想都別想！至於這些藥材、糧食，老夫不管之前他是誰的！如今他在誰的糧庫，那就是誰的！”</p>
嘿…柳羽眼眸眯成了一條縫，既然如此。</p>
“啪啪…”</p>
他輕拍了下手掌，站起身來，兩名侍衛心領神會，當即就行至柳羽的身邊，將一些灰塵、泥土什麽的摸到他的衣服上，臉上…</p>
“你這是作甚？”劉固有些看不懂，連忙問道。</p>
柳羽也不解釋，而是轉移話題。</p>
“靖侯劉隆，雲台二十八將第十六位…七歲時因父親參加反王莽活動被滅族，唯獨他一人幸免於難，長大後投奔光武皇帝，參加反對王莽政權的活動，久經戰陣，協助光武皇帝中興漢室！”</p>
提到了先祖，劉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p>
嘴上卻還在嚷嚷著。</p>
“你搬出我先祖也沒用！”</p>
柳羽自顧自的繼續說，“建武十一年，光武皇帝基本統一全國，劉隆將軍上繳誅虜將軍印綬，賦閑在家，建武十三年，增加食邑，更封為竟陵侯。”</p>
柳羽像是在歌功頌德…</p>
可…真正的翻轉，從這裏才開始。</p>
“但，好景不長…”柳羽繼續道：“光武中興，發現了大漢存在著的一個極大的弊病，天下墾田多不符合實際，戶口年紀又互有增減，豪族地主隱瞞著大量土地和勞動力。便是為此，光武皇帝令各州郡檢核墾田事，史稱‘度田事件’。”</p>
“你先祖因為阻礙度田被征下獄，乃是因為度田令被下獄的第二位權貴人物，同輩十多人都被處死，光武皇帝因為顧念你祖父是功臣，所以留下他的性命，隻將他貶為平民，這事兒是發生在建武第十六年！”</p>
講到這兒，柳羽頓了一下，一邊被侍衛繼續往身上抹灰，一邊意味深長望向劉固。</p>
果然…</p>
提到這事兒，劉固渾身顫抖了一下，像是慌了。</p>
柳羽的聲音還在繼續。“不過，在下一年，建武十七年，光武皇帝顧念功臣，再封你先祖為扶樂鄉侯！”</p>
“建武二十年，大司馬吳漢去世，你祖父被封為了驃騎大將軍，代理大司馬事。因為此前的的‘度田事件’，你先祖八年來奉公守法，小心謹慎，終於在建武二十七年交還大將軍印綬，辭官罷職，光武皇帝賜養牛，上樽酒十斛，以列侯身份份奉朝請！建武三十年，定封慎侯，中元二年去世，諡號靖侯！”</p>
柳羽如數家珍一般的將劉隆一生經曆娓娓講述。</p>
效果嘛…</p>
肉眼可見，劉固已經沒有了方才的莽撞、傲慢…反倒是低著頭，像是陷入了沉思。</p>
儼然…柳羽提及的某一個點讓他忌憚。</p>
柳羽的話還在繼續。</p>
“因為度田令，你先祖身為開國功勳尚且能被光武皇帝罷免為庶民，之後幾十年如一日的謹慎方才再度為侯！劉族長，你是覺得…當今陛下沒有光武皇帝這等魄力呢？還是你的身份比你的先祖更加的尊貴？尊貴到陛下都不敢動你？”</p>
呃…</p>
此言一出。</p>
劉固是倒吸一口涼氣，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先祖因為度田令被下獄時的彷徨與無措。</p>
這種無力感頃刻間就席卷全身。</p>
然而，就在這時。</p>
柳羽向前邁出幾步，一身灰蒙蒙的樣子站在了他的劉固的麵前，緊接著…在劉固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柳羽故意躺在了地上。</p>
這一幕的出現…</p>
別說是劉固了，就連文聘都懵逼了…</p>
劉…柳郡守這是…這是…要幹嘛？</p>
不等大家想明白。</p>
“唉幼…”柳羽一邊扶著腰，一邊扶著牆，努力的抬起了頭，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劉族長，咱們有話好說，你怎麽能…能打人呢？毆打朝廷命官…你…你…”</p>
冬…</p>
柳羽又一次故意甩到，就像是被劉府的部曲又給揍了一番似的。</p>
他渾身都是灰塵與泥土，臉上也是…</p>
這下，所有人都看懂了，這位新晉的小郡守他…他是來…來…</p>
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碰瓷”的概念。</p>
但…攤牌了，柳羽就是來劉府“碰瓷”的！</p>
“咳咳，劉族長…你不能打人哪，不能打人哪！”</p>
柳羽故意喊得很大聲…</p>
可事實上，沒有一個人動他一下，也不會有人敢去動他，偏偏…圍攏過來的官兵都看到柳郡守很狼狽的躺在地上，渾身都是灰塵，甚至官服上還有破損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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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打的多狠哪…</p>
這下…劉固傻臉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柳羽，聲音發顫道：“你…你耍詐！”</p>
“你…你…你…你騙老夫！”</p>
嗬嗬…</p>
柳羽笑了，他沒有回答，而是把時間都交給這位劉族長。</p>
度田事件在前，他先祖從侯爵被關入牢獄曆曆在目，如今…毆打朝廷命官，這罪名…夠他吃上一壺的。</p>
也夠他好好的權衡、掂量！</p>
柳羽越是不說話…</p>
劉固的麵頰越是緊張，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他手指發顫的指向柳羽，怒不可遏的道：“你…你身為一郡太守，竟…竟行如此卑鄙小人的手段，你讓…讓天下人如何…如何看待你…看待你這玉林柳郎？”</p>
嗬嗬…</p>
柳羽笑笑不說話，其實柳羽內心中在竊喜。</p>
——他慌了…他慌了，他真的慌了！</p>
倒是文聘，經過了一個漫長的腦回路，他總算是明白柳郡守打算做什麽了。</p>
“嗖”的一聲，文聘拔出一半佩刀，“膽大包天，竟然毆打朝廷命官，好一個居功自傲，目無律法的宛城劉氏！”</p>
劉固：“我…”</p>
差點就要爆出國粹…</p>
這一刻，劉固想說話，可話到了嘴巴…全部吞了回去，他倒是想解釋，可…可這種時候，他是…他是有口難辯！</p>
這郡守…他…他玩陰的，他…他簡直是陰到家了！</p>
十息，二十息。</p>
五十息，一百息！</p>
整個劉府的正堂彷佛靜止了，凝固住了…</p>
空氣中都傳遞著無限的冷然與寒意。</p>
度田事件與柳羽帶來的雙重壓力，最終…還是壓垮了這位劉氏族長。</p>
“別…你別裝了。”</p>
“城門那兒，我…我撤去部曲，還有…還有我劉府倉庫的藥材、糧食，你…你派人自取就是！”</p>
劉固的咆孝聲在諾大的廳堂中響徹。</p>
柳羽也不慌著站起來，正值夏天，躺地上涼絲絲的挺舒服的，他給文聘使了個眼色。</p>
當即…文聘就取出一封竹簡。</p>
“以防劉族長出爾反爾，還是留下筆墨，簽字畫押的為好，這樣，藥材與糧食，在下自取！部曲嘛，在下也可以派人去傳！”</p>
殺人誅心哪！</p>
無奈之下，劉固顫巍巍的接過竹簡，這一刻他感覺炎炎烈日下，他的心情是冰冰涼涼的。</p>
呼…</p>
長長的喘出口氣，劉固恨恨的在竹簡上寫下一行行篆體小字，最後加蓋上自己的族印，簽字畫押！</p>
認栽了…</p>
他劉固這一次是真的認栽了！</p>
足足一個時辰，藥材與糧食都搬出了劉府，城門處劉家的部曲也撤了下來。</p>
文聘示意過後，柳羽方才打了個哈欠，緩緩起身，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與泥土，一邊感慨道：“劉族長早點答應，不就沒這些事兒了。”</p>
“害得本郡守染上這一身灰…”</p>
“你…”劉固想破口大罵，可話到了嘴邊，連忙咽了回去。</p>
眼前這小子“陰”的很，別哪句話出了問題…又著了他的道兒。</p>
倒是柳羽，拍過灰塵後，朝著劉固笑了笑，留下一句。</p>
“劉族長，大氣，回見！”</p>
一邊說話，一邊將他簽字畫押的竹簡晃了晃，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走出了此間劉府。</p>
雲台二十八將，排名第十四的搞定。</p>
“誒呀…”</p>
剛剛走出府門，柳羽就聽到其中一聲幽幽的歎息，就像是“無能咆孝”！</p>
那麽…</p>
柳羽眼珠子眨動了下，完全無數府邸中的無能咆孝，他小聲滴咕道。</p>
——“下一家去哪呢？”</p>
…</p>
…</p>
柳羽這邊，正在“說服”宛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劉家時。</p>
意料之中的是，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p>
其實，自打他入城起，便被十一個雲台將的家門盯住了，無論是宛城，還是南陽其它城郡的家族。</p>
無數眼線在他的周圍，果然…他還是去拜訪雲台將了，第一家就是劉家！</p>
原本…一幹眼線都鬆了口氣。</p>
紛紛小聲議論…</p>
“劉族長在南陽雲台十一將的家門中，是脾氣最火爆的，一言不合掄起袖子就是打，這位小郡守想從他口中奪食，最終怕是儒生遇見**，有理也說不清。”</p>
“多半，這位小郡守要砸到劉府了。”</p>
“嗬嗬，你們說說，他見誰不好，第一個就選了這麽個最硬的。”</p>
“這樣也好，他說服不了劉家，其餘各家比葫蘆畫瓢…他一家也說服不了。”</p>
眼線們還在議論…</p>
然而…當劉府的大門敞開，一輛輛運滿糧食、運滿藥材的騾車從府邸離去，運往衙署的糧倉…</p>
甚至…駐守宛城大門的一幹部曲也撤了回來。</p>
這一幕的發生，讓所有眼線都驚住了。</p>
啥情況…</p>
劉家？劉家認輸了，劉族長…妥協了？</p>
“糟了呀…”</p>
“這小郡守是怎麽做到的？”</p>
“古怪，好古怪…”</p>
當即，所有眼線不敢停留，迅速的去報給各府的家門。</p>
雲台二十八將，排名第二的吳家…</p>
吳家族長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名喚吳倉。</p>
他的先祖吳漢出身寒微，後來在縣中擔任“亭長”，新朝末年，因門下賓客犯法，被迫逃到漁陽郡，以販馬為業。</p>
更始二年投奔光武帝劉秀，橫掃河北、征討關東、攻伐隴右、平定蜀地，簡直是一個戰神一樣的存在。</p>
這也是為何，他能排名到雲台二十八將的第二位。</p>
乃至於吳漢去世後，劉秀賜諡號“忠”侯，並發北軍五校、兵車、甲士為其送葬，效法大將軍霍光的喪禮，榮耀備至。</p>
便是為此…</p>
如今的吳家族長吳倉在整個宛城，乃至於整個雲台二十八將中都有著特殊的地位。</p>
不誇張的說，搞定他一個，就搞定了半壁南陽。</p>
因為同在宛城。</p>
他是第一時間收到情報的…朱家的族長和任家的族長也第一時間趕到吳府商量對策。</p>
朱家的族長名喚朱安，任家的族長則名喚任全，此刻，兩人眉頭緊鎖，臉色很不好看。</p>
“這小郡守竟然玩陰的？”</p>
朱安凝著眉…</p>
任全的臉色也難看至極，“老劉這次是大意了，一個‘度田令’便把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給唬住了，可惜，可惜！”</p>
吳家族長吳倉依舊是最後一個開口。</p>
“嗬嗬，他不是有張良計嘛，咱們這邊也有過牆梯，到時候…這小郡守要到咱們的府邸，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做，保管他夾著尾巴回去。”</p>
吳倉招呼其它兩人把耳朵湊過來…</p>
就在這時…</p>
“老爺，老爺…”</p>
一名眼線快步的闖進了屋子。</p>
“不好了，不好了，那‘小郡守’往…往咱們吳府來了。”</p>
唔…</p>
此言一出，吳倉短暫的愣了一下神兒，旋即連忙吩咐道：“把大門都給敞開，讓族老們都出來，還有，將宛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一並給請來…”</p>
一邊吩咐，吳倉一邊捋著胡須，“這麽多人見證，老夫就不信，他還能有恃無恐的躺在地上，公然訛詐老夫！”</p>
言及此處，吳倉眯著眼，心頭喃喃。</p>
——“哼，後生小輩，陰損伎倆，跟老夫鬥，道行還差得遠呢！”</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