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馬的帶領下,林少華騎著摩托來到一條街區,靠近街頭的位置有一家茶樓,這個地方他平常很少過來,也沒太注意,不知道何時有一家茶樓。


    茶樓看起來普普通通,抬頭可以看見門匾上“鴻運當頭”四個大字,茶樓外觀裝飾的很美,金燦燦的門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麵的古風韻味,紅杉木搭成的內部結構,無論是桌子,椅子都是上好的木製材料,櫃子上也擺著各式各樣的陶瓷茶具茶杯,另一邊的展櫃上也有許多名茶:鐵觀音,大紅袍,龍井,毛尖,普洱等等,光是外包裝看起來就覺得價值不菲。


    小馬從摩托車上下來指著茶樓:“就是這裏,上次看到一個姑娘跟照片中的人在門口爭執,你要找的那個男人應該就在這裏。”


    林少華知道陳子龍辭職後跟鴻運社的人走得很近,但是一直沒找到他的蹤影,他也到處打聽一些鴻運社的消息,“鴻運當頭”四個字很明顯地告訴林紹華這裏就是鴻運社地地盤。


    林少華把車停到一旁對小馬說道:“這車我寄放在你這裏,你直接回去吧,下次找你拿,好好對待我的小黑。”


    小馬愣了一下:“啊?這……”


    “別告訴我你不會騎摩托。”林少華稍微整理著衣襟。


    “不是,你不怕我把你車賣了或者最其他事嗎?”小馬對於林少華了解的並不多,對於他的行為表示不理解,為什麽會相信一個僅一麵之緣的乞丐。


    林少華回頭看一眼小馬,露出一副放蕩不羈的笑容:“就算隔著十萬八千裏我都會找到我的小黑,就當作是為了找到你的gps吧,你要是敢賣掉我的小黑,以後可就沒有盒飯跟可樂了。”


    說罷林少華大步走進茶樓,留下小馬一個人獨自在門口發呆。


    不光是外觀優雅,茶樓裏麵的裝修更是美侖美觀,牆壁上掛滿了許多大師的書法,茶桌前還擺著一個香爐,香爐釋放的味道讓林少華整個人感到十分放鬆,牆上的音響上放著令人放鬆的音樂,一切都顯得非常優雅,隻是店裏一個人都沒有。


    林少華瞟見大廳裏有許多監控,最角落的樓梯口有燈光亮起,一個高跟鞋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腳步聲緩緩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輕盈有節奏,似乎連走路的距離和時間點都算得剛剛好。


    一個女人映入林少華眼簾,是個十分高挑的美女,五官精致,長發盤起在後,穿著一襲紅色旗袍,黑色高跟鞋,雙手交疊放在側腰部,每一步走來都像模特走t台秀一般,優雅且端莊,乍一看絕對是世間罕見的美女,就連閱女無數的林少華都不禁看得入迷。


    可是眼前這個美女的神情很高冷,眼神中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跟她對視的一瞬間,林少華竟然背後有種冰冷的感覺,令他毛骨悚然。


    不難猜出,這個女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何況這裏還是鴻運社的茶樓,林少華此刻心裏有些忐忑,但依舊保持淡定:“您好,請問今天營業嗎?”


    女人從林少華全身掃過一遍淡淡說道:“今天不對外,請回吧。”


    女人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但是那冰冷的語氣讓林少華有些緊張。


    林少華也不兜圈子,他明白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就很難再打聽到陳子龍的消息了,他掏出一張照片展示給女子看:“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女子稍微瞟了一眼停頓了幾秒說道:“不認識。”


    林少華好歹當過一段時間的警察,看得出這個女人在撒謊:“那請問我方便上樓找你們老板嗎?”


    女人閉上眼睛淡淡回答:“我們老板今天不在。”


    林少華眉頭微皺,他決定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他辭職後一直保留著一份備用的警員證,他拿出警員證提高音量大聲說道:“我們接到市民舉報,曾經有名逃犯躲進你們茶樓,現在懷疑就在裏麵,請你最好帶我上去查看。”


    女人突然睜開眼睛,身體向下沉,右手順著旗袍下的大腿處摸出一把匕首,一個弓步衝到林少華麵前,左手擒住他拿警員證的右手用力一拉破壞林少華的中心,一切發生得太快,林少華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得女人就跑到了自己身後,女人的左手鎖住林少華的右手和頭,左腳卡住林少華的右腿使他無法動彈,右手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給過機會讓你走了。”女人的動作僅在一瞬間發生,一氣嗬成,換做誰都腦子一片空白。


    林少華的頭上冒著冷汗,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掉入了虎穴。


    就在這時,樓梯口出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婕,怎麽了?”


    林少華抬頭望去,是陳子龍!


    “一個條子,不知道什麽居心一直想進來。”這個叫婕的美女依舊控製著林少華,稍有不對勁的地方相信她手中的匕首立馬見血。


    陳子龍穿著一身黑色正裝,頭發打理得很整齊,看起來精神飽滿:“放了他吧,他是我朋友。”


    婕斜著眼看著林少華,左手鬆開將他往前輕輕一推,收起匕首放進大腿側邊得暗袋裏,稍微調整站姿恢複之前的禮儀,頭微微底下:“失禮了,林先生。”


    林少華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著,剛才那一瞬間真有種被刀劃過的感覺。想想都後怕,不過他已經不在乎身後危險的婕,眼前的陳子龍是他尋覓許久的好兄弟,今天一定要把話問清楚。


    陳子龍也知道林少華此次來的目的,躲避了三個月,該來的還是要來,否則林少華會一直查下去。


    “出去外麵吧,我們找個地方坐。”陳子龍眼神示意婕回茶樓,婕似乎也沒有太在意,始終一副冰冷的表情轉身上了二樓。


    林少華也陳子龍離開茶館來到一家休閑酒吧,兩人還是像大學時期那樣,點了一樣的酒聊了起來。


    柔和的背景樂配上昏暗的燈光,回想幾年前他們還在學校的時候,也是如今這樣兩個人一杯酒一段故事,隻是現在,變成了兩段故事。


    “你這三個月為什麽一直躲著我?”林少華率先開口。


    “你是警察,我是混混,本來就不該見麵。”陳子龍低著頭回答。


    “為什麽你要去鴻運社?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你原本是警察啊大哥!”


    “別說了,都過去了。”


    “是不是和你當初打人和頂撞上司有關?有人威脅你?還是你……”


    “夠了!別說了!”陳子龍將杯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你要是我兄弟,今天就陪我喝個痛快,其他什麽也別問。”


    林少華憋著一肚子怒火,他想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陳子龍似乎一直有事情瞞著自己,昔日的兄弟已經不再是往日他了,林少華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三巡過後,陳子龍開口講起曾經的過往,從兩人高中到大學的快樂時光都敘述一遍,這勾起了林少華的回憶,過去的校園生活真的十分愜意,也令人惋惜。


    林少華依稀記得陳子龍在高中考警校時說過一句話:“將來我一定要當警察,多威風!”


    確實,他當上了,但沒想到這麽快就放棄了,林少華對他多少有些失望,陳子龍告訴他,那日被辭退後,自己就一個人在酒吧喝悶酒,當時打架的那幾個混混找來了他們的老大,當時洪兆添也在場,那幾個混混過來就拿酒瓶砸人,好在陳子龍身手敏捷躲過一擊。


    “然後我就跟他們打了起來,把他的幾個手下全打趴在地,洪兆添似乎很看重我的身手,走過來說他還有個手下,如果能打過她,那麽扁他手下的事就不再追究,如果打不過她,自己就得留一隻手在這。”陳子龍喝多了以後終於把自己精力說出來了。


    “那個手下,就是你在茶館看到的女人,婕,他是洪兆添的養女,也是最有實力的保鏢,在她九歲的時候就殺過人,整整一個村的人,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後來因為躲避軍官的追殺,被洪兆添救下,洪兆添從此就把她培養成一名女殺手;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婕的來曆,隻知道是個女生,我就想著讓讓她,沒想到一招被製服,婕拿起一把匕首打算砍掉我的手,洪兆添卻突然收回指令,問我要不要跟著他幹,當時我喝多了,也不知怎麽就跟著他混,後來一直幫著他與其他的幫派對抗以及走私古董……”


    陳子龍告訴林少華自己躲避他的原因就是怕遇上了會尷尬,畢竟林少華是警察,陳子龍是鴻運社的混混。


    林少華可以聽出陳子龍心中的無奈,拍拍他的肩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喝酒,不醉不歸。”


    兩人一直喝到淩晨四點,林少華早已喝得不省人事,陳子龍趴在吧台前打了個激靈醒了,看著周圍得人都走光了,推了推身邊的林少華發現怎麽也叫不醒,大半夜的酒吧也要打樣,無奈之下隻好扛林少華回自己家。


    一到家門口,林少華突然吐了,陳子龍連忙拖他到衛生間:“喂!大哥!到廁所再吐!”


    這一幕在陳子龍眼裏十分熟悉,就是當時自己喝醉在林少華家吐一地的情節,那天便是他們最後一次分別的時候,想到這裏,陳子龍不免有些難過,把林少華安頓好後,陳子龍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一縷陽光透光窗簾灑在陳子龍臉上,陳子龍眉頭微蹙,緩緩睜開眼睛,一睜眼便被眼前的林少華嚇一跳,隻見林少華拿著一本日記坐在身邊盯著自己。


    “早上我上廁所衝水,發現衝不下去,就打開馬桶蓋看看,結果發現了這本日誌,你的臥底日誌。”林少華微笑著看著陳子龍,原來他並不是真的走歪路,而是在鴻運社當臥底,他還是個警察。


    陳子龍沒想到剛睡醒就被好兄弟發現了自己最大的機密,他揉了揉眼睛無奈的說道:“對不起,我本來不該讓你知道的。”


    “混蛋東西,害我為你擔心那麽久,為了你我都辭職了,沒想到你玩我?依舊是警察,還是個臥底!”林少華一想到陳子龍沒事就樂開了花。


    “知道就行了,別出去四處亂說發朋友圈啊!”陳子龍也開心的笑了,終於不用對兄弟隱瞞。


    林少華順手從冰箱裏拿出兩瓶可樂遞給陳子龍:“你女朋友知道你臥底的身份嗎?”


    陳子龍搖搖頭輕歎:“跟你一樣,我躲了她很久,但上周她來茶館找我,跟她吵了一架,分手了。”


    “為什麽不告訴她?她會理解你的。”


    “當臥底本來就很危險,我不想哪天被洪兆添發現,抓住我的把柄,包括你也是,我不希望身邊的人因我受到傷害。”


    林少華拍拍陳子龍後背,歎了口氣:“放心吧,看你日誌裏寫的經曆,很很難熬,今後有我幫你。”


    “我的事我自己處理就行,現在你知道真相了,趕緊回去複職吧。”陳子龍說道。


    林少華露出了放蕩不羈的笑容:“我有更好的職位。”


    之後,林少華便開著他心愛的小黑到處載人,都說司機和理發師是消息最靈通的兩個職業,林少華也總能打探到一些消息,自從上回認識小馬以後,他經常給流浪漢施舍些吃的,不管是否能給他帶來消息,隻要能看到他們開心,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小馬在林少華的指引下,也找了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對於他來說,這是最好的恩賜了。


    和陳子龍分別後,林少華也盡量少與他聯係跟見麵,兄弟之間,哪怕時間再久,情誼都不會變,林少華隻是默默地搜集這鴻運社地消息,希望能幫助陳子龍早日恢複警察身份。


    林少華露出了放蕩不羈的痞笑,騎著摩托默默在城市裏到處遊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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