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狂笑結束,蘇指望緩緩打開葫蘆的蓋子,將白不落放了出來。不過,葫蘆上拴著一根繩子,係在白不落的脖子上,讓她無法逃脫。


    此刻的白不落已經十分虛弱,陽光的刺傷急劇惡化,不過思維還算清晰。如果有機會,真要孤注一擲的逃跑,也還不至於完全邁不開步子。


    她看了眼自己的墓碑,蘇木那天留下的斑駁血跡還在上麵,讓她不由想起了那天和蘇木的對話,如果所有人都不值得讓她相信,她也還是願意在蘇木身上賭一把!


    “既然找到了我的屍體,那要怎樣就隨你吧!”白不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仿佛是認了命一般。


    不過,話是這麽說,戲是這麽演,白不落小心思卻活躍的轉動著,這可是她最後的機會。


    蘇指望看著那堆用水泥封起來的墳,也是一陣頭疼,幸虧她早就差人買了工具,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蘇……”


    突然,白不落看著遠處的樹林間,似是無意的從嘴裏蹦出一個“蘇”字來,然後又像是意識到不該說,趕緊收了音。


    蘇指望怕她使詐,沒有回頭去看,但看到白不落那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仿佛真的找到了靠山一般,他心裏也開始打起鼓來。


    “嘿嘿,小娃娃,你想騙我,還嫩了點。”蘇指望強作鎮定的試探道。


    然而,白不落卻並沒有狡辯,反而急忙點頭道:“是是是,你那麽聰明,我怎麽可能騙得了你?”


    她越是不狡辯,蘇指望就越慌,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想的哪一出。


    “再者說了,我這脖子還拴在你手中的葫蘆上。剛才那下確實是腦抽,沒事兒沒事兒,你繼續忙你的。”


    白不落添油加醋的一段話,就像貓爪子一樣,不痛不癢的在蘇指望心中撓了一道。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葫蘆,又看了眼無力翻天的白不落,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然而,他並沒有看到蘇木或者蘇榅,而且,白不落也並沒有逃跑的打算。


    這下子不僅沒讓蘇指望安心,反而讓他更為煩躁,攥著葫蘆的手不由又捏緊了些,生怕出了變故。


    白不落此刻表現的極為乖巧,也不反抗,靜靜的坐在墓碑旁的陰涼裏。神色十分寧靜,連蘇指望這縱鬼無數的老狐狸,都看不破她在使什麽伎倆。


    很快,蘇指望派出去買工具的一個人,就推著小車趕了過來。這人虎頭虎腦的頗有些塊頭,過來和蘇指望對了個眼神,便舉起鐵錘鐵鍬,卯足勁開始幹了起來。


    蘇指望很是欣慰地看了那人一眼,就差給他送個勞動楷模的錦旗了。


    白不落也悶不吭聲的看著那人,像一頭潛伏的獅子,隻等找到蘇指望最為放鬆的那一刻。


    那人的動作很快,揮舞著汗水一刻不停,不出半個小時,用水泥封起來的高高土堆墳,就被他夷為了一片平地。


    “我沒打開看過。”白不落突然有些好奇的蹲到快挖開的墳旁邊,“不知道燒的幹不幹淨?如果沒有屍體的話,骨灰有用嗎?”


    蘇指望被她這麽一說,也是吊了口氣,他需要的是屍體靜脈中殘留的血液,若真是化為了灰燼,可就沒用了。


    不過,黎樺曾經說過,由於白不落死的那段時間,市裏出了件慘重的樓房坍塌事件,火葬場的預訂一直要往後排十天。黎樺不願意等,所以白不落的屍體是直接打棺材掩埋的,並沒有火葬。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這裏麵就一定是屍體,而不是骨灰。


    扒開外層的一片土壤,裏麵果然露出了一具棺材來,蘇指望眉開眼笑,一頭白發隨著他的笑聲抖動,似乎已經看到了成功的光輝。


    “搬開搬開,快點把蓋子搬嘍!”蘇指望迫不及待的指著棺材蓋子,指使那人動手。


    白不落深吸一口氣,見時機剛好!她猛地拽了一把脖子上的繩子,趁蘇指望注意力集中在棺材上,一瞬間就將葫蘆從他手裏抽了出來。然後轉身就向著密集的林子裏跑!


    蘇指望實在沒想到這個時候被她鑽了個空子,整個人被卡在了這麽一個尷尬的局麵上。若是追上去,他真的怕蘇木在林子裏有埋伏,若是不追上去,讓白不落跑了,即使拿到了她屍體上的靜脈血,也無法和她締結契約。


    也就是猶豫的這幾秒鍾,給了白不落不小的空檔,她一下子就跑出去四五十米。


    這種時候也管不了方向,也管不了太陽是否炙熱了,閉著眼睛跑到哪兒就是哪兒。


    蘇指望回過神來立刻就抬步往前追,他年紀雖老,速度卻不慢,那真可謂是老當益壯,蹭蹭蹭腳底生風,愣是比白不落這漂浮的鬼魂還要快上一些,幾下就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白不落哪兒管的了這些,隻顧著自己往前衝,她感覺太陽的光線越來越強烈,馬上就會衝出林子。


    可就在這個時候,白不落突然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便一頭撞向了一個人胸口。


    她不敢耽擱,正要逃離,那人卻一手將她環進了懷中,用力霸道卻極盡溫柔,熟悉的檀香迎麵撲來,瞬間就讓她整個人泄了力道,“蘇木……你……”


    她想說“你來了”卻沒來得及說出口,蘇木低下頭輕觸她的唇,將冰涼的氣息渡給她。


    白不落閉著眼睛,這份溫柔對她來說,既像糖又像藥,讓她不由沉浸在甜蜜中,逐漸上癮沉淪。她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忘記了身後追逐的蘇指望,忘記了陽光留在身上的傷痛。整個世界裏,隻有一個將她包裹在懷中的蘇木!


    待她周身的感官完全恢複,傷痛完全愈合,蘇木才抬起頭放過她的唇。


    白不落抬頭看見蘇木鬥篷帽簷下的眼神,不由一顫。他眼中的冰冷透著尖銳,像一把絕世的利劍,對著白不落墓地的方向。


    “我差點忘了!”白不落急道,“蘇指望說他不需要我同意,隻需要找到我的屍體,就可以讓我成為他的靈寵!他現在就在墓地那裏!”


    蘇木點頭,摟著白不落穩步微抬,幾個點地,像離弦的箭一般,幾乎瞬間就落到了白不落墳前。


    蘇指望看見蘇木的那一刻,就放過白不落掉頭逃了,但他步伐再快,也及不上蘇木十分之一,哪怕蘇木幫白不落療傷花了些時間,現在也分分鍾就到了他背後。


    蘇木手中的長刀一翻,抬手就射了出去。緊接著便是五米之外的蘇指望一聲慘叫,被帶著勁風的長刀直直的釘在了前方的樹上。


    “我還以為找你要費點功夫。”蘇木走到蘇指望身後,看著樹上苦苦掙紮的蘇指望。


    蘇指望也扭頭去看蘇木,艱難的開口道:“小娃娃,你成了家主,就是這麽對長輩的?”


    “為老若不尊,何來子孫孝?”蘇木說著周身的寒氣又重了一層,“你明知她與我是何關係。”


    白不落抬頭看著蘇木,眼裏浸滿了茫然。其中卻又夾雜著一份複雜的思緒,蘇木的這句話,仿佛讓她的人生重新有了羈絆。


    他們是什麽關係?她並不清楚,但在她看來,這句話的意思卻是“白不落是我蘇木的魂。”


    “什麽關係?”蘇指望哈哈大笑,沙啞的嗓音極其難聽,“如果不是你們兄弟倆,她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嗎?你們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哈哈哈……你不敢把真相告訴她吧!哈哈……所以你們害了她一生,依舊是不願放過她。”


    “蘇指望,管好你自己吧!”蘇木說著指尖一彈,一玫紅色的信號彈在天空中炸響,很快林子周圍就走過來一群人。


    蘇鑫綁的跟粽子似的,被兩個人看押著,他眼裏透著一抹絕望,想必是知道自己的過錯將為自己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不過,看到蘇指望的時候,他眼裏還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期盼,希望蘇指望能幫他。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蘇指望現在是自身難保時,他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十分難聽,從低沉沙啞變得尖銳,到最後甚至像是惡鬼一般,聽的人毛骨悚然。


    這時,人群中突然走來一名老者,她一身傳統的大袍子,及腰的麻花辮已經白透,但那雙眼睛卻亮的很。


    她看著蘇指望,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羊皮卷,神色一正,莊嚴肅穆的念道:“蘇家後人蘇指望,利用縱魂之術,殺人無數,挑唆蘇家人引起爭端,忤逆家主,關私牢反省,為期一生直至死亡。”


    “碰!”


    這老者剛剛念完,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瞬間地動山搖,而方位竟然就在白不落的墳地!


    眾人望去,滾滾的濃煙和沙石中,白不落的墓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土坑,碎裂的棺材板子四處飛散。


    “家主!蘇指望不見了!”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等所有人回過頭看去的時候,就見蘇木的長刀依然插在樹幹上,然而蘇指望卻真的不見了。


    蘇木的刀用了融合之術,短時間內將刀與樹幹完全融合,一般人根本就無法將刀拔出來,他就仿佛憑空消失一般,隻在眨眼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怎麽辦?往哪追?”雲捷帶著蘇痕玉從人群後擠到前麵來,問蘇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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