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喜事, 白木香中午把裴如玉從前衙叫回來也告訴了裴如玉一聲,裴如玉大笑三聲, 立刻過去恭喜了七叔一回, 裴七叔喜的說話七顛八倒, “這主要是你嶽母的功勞。”


    嶽母笑著補充,“都有功。”


    “你功勞比較大。”裴七叔眼睛笑彎成一線,眼尾細紋飛揚,同裴如玉說,“待雪停了,那雜耍百戲就該來了, 今年有你嶽母懷孕的喜信,我再義診十天。”


    裴如玉自小是裴七叔看著長大, 他與裴七叔相伴的時間非常長, 甚至更勝過與父親在一起的時光。十幾載的光陰,裴如玉見過憂鬱的七叔、歎息的七叔、越發遠離紅塵的七叔,卻是從未見過這樣歡喜的七叔。裴如玉也不禁笑起來,“我得替咱們月灣縣的百姓謝謝七叔了。”


    “不隻咱們縣的人, 去年還有旁的縣的人過來免費瞧病哪。”一想到義診免費診病免費送藥材, 李紅梅就很為花出去的銀子心疼,好在她如今有了身孕,想著就當為未出世的兒女積福了,也就沒有阻止。


    想著裴七真是個爛好人,求平安直接去菩薩跟前燒香就可以了啊。添些香油錢,花錢少不說, 菩薩也高興啊!


    好吧,如果裴七非得散財才能放心的話,就讓他去義診好了。李紅梅同裴如玉道,“把你七叔義診的時辰寫清楚,早上什麽時辰到,中吃飯休息,得歇一個時辰,下午到什麽時辰開始什麽時辰回家,都要寫明白。不能讓他超過時候,一則忙到太晚也太過勞累,二則我這裏也得有人陪著,你跟木香都是孝順孩子,可誰也替不了誰。”


    裴如玉笑,“是,是,嶽母說的,小婿都記得了。”


    “那你就去吧。等下午我去瞧瞧阿秀,這也有阿秀的功勞,當初我跟你七叔成親,可是讓阿秀做的滾床童子,咱家阿秀就是福氣足!”李紅梅很大方的把功勞也分給了外孫一些。


    “還真是這樣。”現在就是紅梅姐說外頭的雪是黑的,估計七叔也會無條件應和吧。


    裴如玉賀過喜就識趣的回自己院兒了,想著七叔馬上要做父親,定有許多話想同嶽母說。嶽母的話還真有些準頭,這回怕要給他添個小舅子或是小姨妹,當然,也是小堂弟或者小堂妹。


    想到這有些亂的親緣關係,裴如玉一麵走一麵搖頭淺笑,即便關係亂些,七叔能在將不惑之年有自己的後嗣,哪怕是個女孩兒,帶給七叔和嶽母的,也將是無比歡樂的時光。


    不知是不是喜事也會紮堆,裴如玉白木香還有小胖紙裴秀正在吃午飯,小雀進來傳話,外頭餘主簿來了。裴如玉立刻起身,同白木香道,“餘主簿一向穩妥,我去瞧瞧,定是有什麽事。”


    小圓端上漱口的清水瓷盂,裴如玉匆匆漱口。


    “穿上大毛鬥篷再出去。”


    裴如玉出去片刻便回,神色有些奇異的望向白木香,白木香問,“到底有什麽事?”


    小雀給自家大爺換了一幅新碗筷,裴如玉看妻子,“上回你做的連弩的封賞下來了。”


    “真的,那陛下賞我啥了?”


    “你不是要官兒麽,賞你五品官封,參讚軍務。”


    白木香瞪大眼睛,驚詫的不敢相信,“我,我,我現在是官兒了!”


    “你自己說想要個官兒的。”


    “我那就隨便說說,沒想到真給了我個官兒。”白木香覺著這簡直憑空掉餡餅,“隨便弄個打鴿子的弩,就能當官兒啊!誒,裴如玉,這當官兒也不難啊!”


    裴如玉心說,工部兵部那些人聽你這話真能一口血噴出來!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裴如玉把微涼的手背擱胖兒子熱嘟嘟的臉上,小裴秀嗷的一嗓子,小身子一縱就要咬他爹的涼爪子,裴如玉躲的快,哈哈大笑。小裴秀可不幹了,人生七個月沒吃過這樣大的虧啊,伸著小胖手朝他爹舞晃著,又被他爹一口叼了胖手在嘴裏。


    小裴秀另一隻手沒閑著,對他爹的玉臉刷刷兩下——


    然後,就聽他爹嗷的一嗓子,怒了,“臭小子,你撓我臉!”


    要不白木香死活攔著,小裴秀得挨他爹平生第一揍,白木香死命誇裴如玉還像以前一樣俊美,足誇了小半個時辰,嗓子都說的冒煙,肥兒子早心事全無的撅著屁股在炕上呼呼午睡起來。白木香拉著裴如玉也到炕上去坐著,倆人膝上帶著暖烘烘的毛毯,白木香已經從自己做官兒的喜悅中微微平靜下來,問,“剿匪那樣大的功勞,裴如玉,你升官兒沒啊?”


    “升了。升了半品,現在是從五品。”


    白木香不明白了,“我就搗騰些小玩意兒,怎麽就能做五品官,你這麽大功勞,才長了半品啊。”


    “你那可不是小玩意。”裴如玉握著妻子肉乎乎的手,“連弩的記載最初是在戰國時期,後來蜀國諸葛孔明曾製連弩,但史書中沒有留下確切的製作方式。以往工部都試過連弩,但他們製出的連弩不成,箭匣是豎放,擋住兵士視線,而且,連弩的射程也不過三五丈遠,實用性不高。你這次製的連弩,可是能用在戰事上的。”


    “箭匣怎麽能豎放呢,擋眼睛啊,拉弓就講究個準頭,不然弓箭上的望山是做什麽用的,那就是瞄準用的。豎放本身就不對。”


    “可是隻有豎放,箭匣的箭會平穩落在□□弦上,形成連發弩。”


    “這很好解決,橫放之後做一個繩索牽拉就可以讓箭進入箭道了。隻是用繩索牽拉也隻適用於十支箭左右,越過十支就不能用繩索牽拉,得用龍骨車的傳送的方法。”


    所以,普通人與天才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哪怕如裴如玉自認不是個笨人,但對於機關一途,白木香聞一知十,融匯貫通,她覺著容易的不得了,我就隨便改了改啊!


    裴如玉真想說,這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想到的。如果很好想到,工部早就製出來了!


    對於旁人可能是終身都越不過的高山,但對於白木香,她可能天生就是站在高山之上的資質。


    清晨,天蒙蒙亮,月灣縣的許多百姓便都早早的起床了,除了支攤子賣早點的,哪怕冬天沒什麽事的人家,也早早起床把門前掃幹淨,再有講究的連門板都用布巾醮著熱騰騰的皂角水擦了好幾遍。更不必說縣衙裏雇傭的每天一早一晚清掃街道的人,更是天一亮就起床把街道打掃的幹幹淨淨、仔仔細細。


    月灣縣的人都聽說了,今天有天使要來!


    天使知道是什麽不?天子的使者!


    也就是皇帝老爺的使者!


    過來做啥知道不?過來給咱們縣尊太太縣尊大人升官兒!


    還不止縣尊太太縣尊大人,縣裏好些人都要升官得賞的!


    譬如,餘主簿三更天就摸黑起床,試戴買來的假髻,映著十根大蠟的通明燭光對鏡感慨,“虧得如今咱們月灣縣非比從前,不然哪裏找這假髻去?我那帽子呢?”


    戴上假髻新帽,換上新衣新衫,臨出門前餘主簿把自己稀稀拉拉的幾根胡須又抿著香油梳了三四遍,係上一根自家昨晚孫女新編的紅繩,這才自認瀟灑俊逸的坐著孫子趕的驢車,帶著兒子們黑燈瞎火的往衙門去了。


    同樣一大早就到縣衙的還有湯巡檢趙巡檢等人,另則今天縱是輪班在休的衙役們也俱穿上整齊的衙役服,過來衙門站班,主要想就近看一看天使什麽模樣,何等氣派!


    城門那裏更不必說,早安排了站崗傳信兒的城門衛,待天使快到月灣縣的時候,縣尊大人就要帶著月灣縣裏大大小小的官員過去迎接天使儀駕!


    原本不過封個五品官兒,裴如玉不過升半品,坻報上提一句也就是了。不過,穆宣帝主要是對白木香比較好奇,以往白木香在帝都就大有名聲,雖然多是被人笑話的名聲,有時穆宣帝還聽到過一兩耳朵:裴狀元娶妻粗俗,特愛吃太平居的雞肉小籠,恨不能住到太平居去。


    反正,穆宣帝也好奇,能製出這樣軍中利器的奇女子是個什麽模樣,就派出了天使欽差,順便巡視北疆。


    奇女子白木香也激動的了不得,一聽說還是天使過來給她封官兒,現做新衣來不及了,她也找了好幾件鮮亮袍子準備接聖旨的時候穿,更是讓窈窈給她梳氣派的飛天髻,插上裴如玉送她的紅寶石的首飾……從此以後,她就是五品官兒了!


    比裴如玉還高半品,白木香覺著,以後自己就是當家做主的人了!


    昨晚她向裴如玉如此表示時,裴如玉哭笑不得,“就是現在也是你當家做主的時候比較多吧。”


    白木香想想,還真是這樣!


    白木香也有點擔心她一下子做了大官,裴如玉會不會不高興,結果,裴如玉比她還高興,白木香才放心了,想著裴如玉不愧是狀元,就是有心胸。鄉下有那樣的男人,媳婦不掙錢時各種看不起媳婦,媳婦掙的比他們多,他們又心裏各種不自在,可沒出息了。


    裴如玉不是那樣的人,白木香特意讓裴如玉早上點了一爐沉水香,熏一熏香。裴如玉抱著兒子坐一畔看白木香梳妝打扮,笑道,“以往每晚燃香,自從有了阿秀,每天都想著咱們兒子,倒把這燃香的事忘了。”


    “我有時每天瞧著阿秀,也覺著世上啥事都沒咱們阿秀重要。”


    裴如玉輕咳一聲,瞥白木香一眼,手指兜一兜肥兒子的雙下巴,說,“在我心裏,你比阿秀重。”


    就這樣一句話,白木香覺著自己心裏比吃了蜜還甜,她在鏡子裏看著裴如玉,歡喜又甜蜜的扭了扭手指,回頭和裴如玉說,“等阿秀懂事後可別當著阿秀這樣說,咱們要跟阿秀說,爹娘最喜歡他,他在爹娘心裏最重要。”


    “阿秀長大又不是不娶媳婦,以後有媳婦疼他。”裴如玉不認同的說,“幹嘛要跟兒子撒這種謊,以後還有阿行他們哪。父母當然會疼孩子,但一樣會疼所有的孩子。等到他們長大,成家立業就能自己過日子,也就不幹咱們的事了。”


    白木香瞪大眼睛,“什麽叫不幹咱們的事,咱們還要幫忙帶孫子帶重孫的!”


    裴如玉撫著額角,感覺像被判了終身刑期,好吧還有孫子和重孫子!


    白木香對鏡在鬢間簪一支攢花雀尾垂珠步搖,又簪一朵絨花也就是了。以往日子剛剛好過時,白木香恨不能把天底下的好首飾都買來插頭上,很是過了一段金銀滿頭的日子,後來出門多長了見識,審美上受裴如玉的影響,現在是濃妝淡抹總相宜啦。


    白木香麵相顯小,她故作端莊打扮時裴如玉總有些忍俊不禁,卻也知道白木香臭美,故從不表現出來,隻是在心裏笑一笑罷了。白木香挑個飛眼,問,“我這身還成?”


    裴如玉隻管奉上讚美,“天仙下凡。”


    白木香笑彎眼剛想夫妻逗幾句嘴就見她兒子小阿秀坐不住了,阿阿阿的伸著小手要她娘抱。她娘嚇的一避三步遠,擺著手,“我剛簪好的金步搖,可不能叫你給我拽下來。”


    阿秀喊叫個不停,挺著小身子要往她娘懷裏撲,白木香隻得讓窈窈先把步搖取下來,再去抱兒子,結果,肥兒子一看她娘頭上沒了步搖,立刻重新扭著肥屁股趴回他爹懷裏了。白木香氣的過去捏兒子的屁股肉,“臭小子,你是喜歡你娘還是喜歡步搖啊!”


    阿秀當然也很喜歡娘了,他也很喜歡他爹,在他爹懷裏拱啊拱的,一會兒就把他爹的官服弄濕一大塊,也不知是流下的口水還是舔的。白木香接過阿秀讓裴如玉去換新官服,一時,裴七叔李紅梅過來,兩人都喜歡抱阿秀,不過,自從李紅梅有身孕,裴七叔就不讓她抱了,畢竟這把年紀懷胎,再如何小心都不為過。裴七叔抱著阿秀,李紅梅問閨女,“怎麽如玉這會兒才換衣裳?”


    “叫阿秀弄濕了一片。”白木香說,“娘,一會兒天使就來了,你也去看吧!”


    “你七叔說今天不用去,今天就是跪拜磕頭,天使總要停留一日的,晚上也見得到。”李紅梅似是有什麽事想和閨女說,不著痕跡的瞥裴七叔好幾眼,欲言又止的沒有開口。


    白木香剛想問一問她娘有什麽事,就見小雀跑進來說,“大爺大奶奶,餘主簿在外說天使快到了。”


    白木香過去給裴如玉係好腰帶,兩隻手靈巧的順著裴如玉的官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理一番,“熏半日香,叫阿秀一舔,白熏了。”


    裴如玉對兒子那是什麽講究都沒有了,“這有何妨,咱兒子嘛。”與妻子道,“外頭冷,待到了城門估計還要等一會兒,你先別出去,待欽差到府衙宣旨,我著人來叫你。”


    白木香雖然挺想去瞧天使儀仗,可如今將臘月的天兒,她也著實不想在大野地裏凍著去。白木香拿個小手爐遞給裴如玉,給他披上湖藍色的大毛鬥篷,讓他換了外了去歲做的大厚牛皮靴,才讓裴如玉出去了。


    李紅梅看女婿心疼閨女,閨女也這麽會打理女婿的穿戴,心下十分安慰。


    縣衙上下見縣尊大人磨磨唧唧的從後宅出來,早已急的火燒火燎,餘主簿年長,一見裴如玉先急急的抱拳行禮,小聲急道,“大人,天使快到了,咱們趕緊過去吧,萬一遲了,豈不令天使怪罪。”


    “不必急,天使傳旨多是中午之前到的。來人不也說巳末才到。”裴如玉不急不徐的接過司書捧上的茶,“你們也都坐,這會兒還能在屋裏子暖一暖,一會兒出去,天寒地凍的。”


    湯巡檢堂堂北疆大漢一條,並不怕凍,甕聲甕氣的說,“大人,咱們這不是沒見過天使,心裏著實想開開眼界。不瞞大人,屬下昨兒一晚上醒了八回,想到今兒個能見到天使,能與大人一起領賞,就激動的睡不著覺!”


    趙巡檢沒這樣直接,可看神色也就這個樣子了,同裴如玉打聽,“大人,天使什麽樣啊?”他們縣尊大人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肯定見過天使的。


    “天使有專用儀仗,著紅袍。”


    “大人,咱們要不要拉幾掛小鞭?咱們縣這還是第一次有天使降臨!”趙巡檢摩拳擦掌說的其他幾人都興奮起來,認為趙巡檢這主意很好。


    裴如玉哭笑不得,看這幾人針紮屁股似的坐不住,便道,“那你們先去城門望一望,等快到時辰,我便過去。”他可不去受那個凍。


    三人一聽,立刻就要先往城門去。裴如玉提醒一句,“餘翁你衣裳厚不厚實,外頭冷,莫凍著。”


    餘主簿連忙說,“厚,厚的很。大人放心,下官不冷。”


    不冷就都去吧。


    看三人樂嗬嗬的往城門侯望天使,裴如玉往驛站看了一回安排給天使住的院落,約摸差不多時辰方到城門,見餘主簿三人都在城門洞裏守著炭盆吃茶烤火,倒也不傻。裴如玉的視線在餘主簿袍子上的點心渣一掠而過,趙湯二人旁邊的幾上放著空了的粗瓷盤子上似有幾粒芝粒,不禁問,“你們早上都沒吃飯?”


    餘主簿嘿嘿笑兩聲,不好意思的抖抖衣袍,“我們不比大人見多識廣,今兒個迎天使,哪裏還有心思吃飯。”


    裴如玉問,“吃飽沒,不夠再去叫些,天使來的時辰也不一定準,早一點晚一點都是有的。”


    今次天使到的時辰略早些,裴如玉帶著一幹屬官站在城門口,遠遠望見天使儀駕自城外那坑坑窪窪的小道上行來,裴如玉極目遠眺,見前麵揚旗打傘的儀仗後隱約可見幾位穿紅著紫的騎馬大員,心下幾位大人都是騎馬來的。在北疆就是這樣,可不似關內官道亨通,有時坐車還不比騎馬舒坦。


    待天使儀駕行至城門前,裴如玉帶著餘主簿、湯趙二位巡檢上前相迎,欽差兵部吳侍郎與天使王內侍遠遠望見裴狀元,近前一看,當真心酸。當年裴狀元榮登皇榜時的光彩,他們都還記得,如今遠謫偏遠酷寒的北疆,難得還能做出這番成績,更難得將三載風霜,硬是未能折損狀元郎半分美貌,仍是如此的冰肌玉骨、清俊雅致,當真不負帝都明月之名。


    尤其在身後那三個歪瓜劣棗的屬官麵前,唉喲喂,瞧瞧,一個老態龍鍾能做裴狀元的祖爺爺了,另兩個,一個愣一個憨,難得裴狀元這般人物,皆因對陛下不敬,如今隻得與這些粗鄙人為伴了。


    吳侍郎王內侍請裴縣尊不必多禮,待他溫和關照,王內侍說,“咱家頭一回見識北疆風采,聽說月灣縣在裴縣尊的治理下井井有條,就請裴縣尊帶我們進城,給我們做個介紹。”


    “這是下官的本分。”


    裴如玉又見過跟來的何安撫使、唐知府、許司馬、紀經曆等人,請諸位大人進城,許司馬紀經曆都是來過月灣縣的,唐知府以往聽自家衛同知說起過月灣縣,對月灣縣不吝讚美之詞,唐知府早想來瞧瞧,隻是苦於沒個由頭。今遭一來,果然名不虛傳。北疆秋冬酷寒,不論州縣大家都懶怠出門,故而街巷多冷清。月灣縣則頗是喧嘩熱鬧,街上來往百姓不絕,不少掛著厚氈門簾的食鋪裏冒出騰騰的熱氣與鮮香的食物香氣,街上隻見飛跑過一人喊,“天使大人到了,大家快出來看啊!”


    天使王內侍:……


    裴如玉在王內侍身邊輕聲解釋,“小地方的人沒見這世麵,聽說今日大人降臨,三更天便在街上等著一觀大人威儀。”


    王內侍這輩子沒這麽被人待見過,謙虛的笑道,“都說北疆風氣淳樸,果然如此。”


    街兩畔果然跑出許多北疆男女老少,大家很不竊竊的討論著,“天使大人可真威風啊!”“哪位是天使大人?這裏好幾位大人哪!”“都很威風啊!”


    於是,一身紅袍的王內侍將腰板挺的更直,麵目也板的更威嚴啦!


    作者有話要說:  ps:午安,大長更~~~~~~~~~~~~~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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