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小小年紀就體會了一把世態炎涼,這個心啊真是哇涼哇涼的啊,就這麽揣著一顆哇涼哇涼的心,三郎還得跑去安慰嫡母安慰生母,嫡母倒是沒啥,三郎覺著,嫡母還是他的主心骨哩,就是生母,這也學了蘇側妃請了尊菩薩到屋裏,開始日日燒香禱告了。


    三郎幾個因漸漸年長,更兼這幾年爹不在家,家裏有什麽外交事宜,謝莫如都是讓大郎二郎三郎去辦的,故而,雖是小小少年,卻是長進頗多。兄弟仨先商量了一回,三郎是個嘴快的,先說外頭風言風語說他爹戰事不利的事,三郎道,“打仗哪裏就有常勝將軍啦,去歲贛地幾番勝負,這才站穩了腳跟,今兒不過是退回閩地,哪裏就看一時啦。”很為他爹不服。


    二郎一向話少,他托著圓潤潤的腮幫子,這會兒也沒心情吃點心零食了,二郎慢吞吞道,“外頭再有人說爹的事,咱們對外就說三弟這話。”他是不懂啥打仗不打仗啦,但二郎是個易牙高手,他就覺著,治大國如烹小鮮啥的,真以為烹一鍋味道恰好的小鮮容易啊。他爹這不過就敗了一回,用做菜打比方,也就是沒把菜燒好,誰也不是天生的廚子,就是禦廚也有失手的時候吧……話說,二郎你想哪兒去了。


    大郎身為大哥,都是先聽弟弟們發言的,如今待弟弟們說完了,他方道,“都老實些,把四郎幾個看好,這事兒有點兒怪,去歲咱爹在贛地幾進幾出,也沒人這許多廢話。”


    “是哦是哦。”嘴快的人呢,思維快,但想事可能就不夠深遠。三郎就有這樣的毛病,他大哥一說破,他立刻又敏捷起來,賊兮兮的瞧著他大哥道,“大哥,你說是不是有人想整父王啊?”


    大郎鬱悶的白眼他三弟:這是他能知道的嗎?


    三個郎嘀嘀咕咕的商議著家裏的事,世態炎涼至此,暫時也沒娶媳婦的心了。


    三人嘀咕了一陣,決定得跟嫡母說一聲。至於為什麽是跟嫡母說不是跟生母說,生母管管吃喝還行,外頭的事兒,她們真不大知道,說了也是白叫她們跟著操心。孩子們自小到大,不說別個,每天早餐晚餐都是同謝莫如一道用的,謝莫如又不是那等小鼻子小眼小心機的人,連謝太太都說謝莫如對庶子們光風霽月的有些過了。但同樣,付出便會有回報,起碼現階段看來,謝莫如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三個孩子拿著一道參詳出來的結果找她商議,三郎道,“越想越覺著大哥說的有理,鬧得這麽滿城風雨的,定是有人要給父王下絆子的。母親你說是不是?”


    謝莫如不會連這個都看不破,倒是覺著孩子們遇事肯深思,給了她一些驚喜,點頭,“有理。”


    三郎素來話多,嘴也快,他道,“母親,那你說,是誰在盤算父王?”這一點,他們便想不透了。


    謝莫如點撥一句,“遇事不必急,先自己心下思量,心裏有個準頭後,坐看事態發展,將來有哪些人得利,則此事與諸等人多有相關。”


    大郎暗暗把這話記在心裏,道,“母親教導,兒子們記下了。”


    三郎急道,“母親,咱們不想個法子,能叫人白白算計了父王嗎?”知道是誰算計他爹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人算計成了啊!


    謝莫如笑,“都把心放肚子裏,朝廷的事,還要你們皇祖父做主。縱有人算計你們父王,你們皇祖父是個明白人,不會叫小人得成的。”


    三個郎都鬆了口氣,尤其大郎或者因長子的緣故,這孩子對父祖是極為尊祟的,點點頭道,“嗯!皇祖父聖明燭照,沒人能欺瞞了皇祖父去!”


    二郎三郎也跟著點頭,顯然很認同長兄的話。見孩子們真的做如此想,謝莫如微微一笑,還是小啊。


    孩子們覺著父親的事有祖父給做主,就繼續安下心來念書了,特別是見了一回帝都的勢利眼們,孩子們也不想什麽雜七雜八的親事啥的了,一門心思念書習武,想著自己不與這些勢利眼一般見識,但父親不在帝都,家裏就得靠他們爭氣啦。他們又當不得差,就得把學業搞好,好不叫人小瞧了去。


    至於什麽藏拙裝笨之類的事,這實在是宮鬥戲看多了的腦補,大家在穆元帝麵前表現還表現不過來呢,誰還會去藏拙裝笨啊。反正,大郎幾人是從來沒有過的。


    大郎幾人咬牙發奮起來,年紀小的弟弟們堂弟們倒沒啥,咱們年紀小,做弟弟的,不如哥哥也正常啊。卻是叫幾位年長的堂兄們在畢業前丟了回臉,考試輸給了弟弟,鬧得畢業也沒畢好。


    大皇子就在家直接對著大兒子、二兒子開罵,“你們比老五家的幾個大好幾歲,怎麽倒叫他們考你們前頭去啦,書怎麽念的?老子天天在外頭風裏來雨裏去的,你們怎麽在屋裏念書還念不過他們幾個小的!”要輸給別人家小孩兒,大皇子估計也不會不開心,但輸給大郎幾個,大皇子將兩個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還是大皇子妃叫吃飯,才把庶子嫡子救了下來,打發他們去了,與大皇子道,“念書這事兒,盡力便可,兒子們都大了,近來家裏的事多倚重他們,何況殿下不是在為他們謀差使麽,庶務多了,念書上自然分心,他們是做哥哥的,難不成還與弟弟們爭高下?”不過,兒子比不過五皇子家的庶子,大皇子妃崔氏也用些咯應就是了。可也不能見兒子被慘罵不出聲,這才為兒子們開脫一二。


    大皇子怒氣未消,“兄弟兄弟,兄為長弟為幼,原就有高下之分。阿桐暫不提,早便是個老實頭,念書平平。阿棟一向機靈,念書也不差,這眼瞅著最後一回考試了,倒叫老五家的幾個小崽子搶了先,哼!你去打聽打聽,少時我念書時,可有哪回不如老五的?”到兒子這裏卻這樣不爭氣,尤其是自家堂堂嫡子,還年長,硬是叫別人家年少的庶子占了上風,大皇子每想到這事兒,就氣得肝兒疼。


    大皇子直捶桌子,“不爭氣呀!不爭氣呀!”


    大皇子妃握著他的手直揉,“何苦生這樣大的氣,孩子們一時懈怠,再叫他們用功補上就是。”


    大皇子歎氣,“你懂什麽,眼下這麽些皇孫要指婚要領差使,他們算是第一撥,還能有些好位子,待往後看吧,皇孫們越來越多,哪裏還有他們現下的好時機。阿桐是長子,偏生太過老實,謀一安穩差使便可。阿棟是嫡子,看他平日裏也算爭氣,豈能不多為他思量?可話說回來,都是皇孫,都給父皇叫祖父的,個個兒都想給自家孩子撈個好差使,父皇這回考察皇孫,說不得就幹係到他們往後的差使。以前讀書多好有什麽用,要緊時候不爭氣,豈不令人惱!”這個時候沒有什麽學生的心裏承受力啊、課業壓力啥的一說,按大皇子的淳樸看法,平日裏天天第一,關鍵時掉鏈子一樣該抽。


    聽說幹係兒子將來,大皇子妃也有些緊張了,道,“殿下既知,如何不提醒我一聲,我也好督促孩子們用功。”


    說到這個,大皇子更鬱悶了,“我事先也不知哪。眼下在說他們的親事,我想著孩子們成親後就不必去念書了,也沒想到父皇突然考較起他們功課來。”大皇子不好與妻子說他皇爹的壞話,在大皇子看來,他爹實在太奸了,各家都跑路子跟他爹說要安排自家孩子,他爹真是有絕招,直接考試論高下,倒也省得各家有怨言。


    大皇子妃道,“我看五弟妹家幾個郎如今才十四,年紀尚小,聽五弟妹說,要過兩年再給孩子們議親,現在說當差也早了。”


    大皇子對謝莫如素來沒個好印象,道,“她說你就信?老五家的那個可不是你這樣的實在人,誰知道她心裏在琢磨什麽?要我說,琢磨也白搭,有本事給老五生個兒子,你看哪家像他家似的,一堆的庶出。成天不幹正事!”大皇子對自家嫡子不如人家庶子之事頗為鬱鬱。


    大皇子妃不好說謝莫如的不是,她倒覺著,謝莫如沒嫡子都這樣了,一旦有了嫡子,更沒別家活路了。大皇子妃道,“這也不獨咱家,不是說太子家老二考得也不怎麽樣麽?”太孫因年長,已經畢業了。


    想到別家孩比自家孩子更加倒黴,大皇子鬱悶方緩,與妻子道,“要是沒有老五家的幾個小崽子,咱們阿棟也算出挑的。”覺著他五弟一家生來就是克他一家的,他五弟就不必說了,處處與他這個大哥作對,一點兒不知敬重。到他五弟家小崽子,嗬,完全繼承了他五弟討人厭的基因,在討人厭前頭得加個更字。


    “別說這些個沒用的,孩子們可知道什麽,也是咱家孩子懈怠了,不然,要真把學問做紮實,哪裏就怕父皇考較了。”大皇子妃說了句公道話,道,“父皇考較,估計也就是看孩子們各有什麽長處,縱是孩子們當差,現下阿桐阿棟他們這撥,不是長子就是嫡子,份量便不一樣,父皇定有聖意的,你也別太擔心。”


    略緩一緩,大皇子妃道,“倒是你先前說的,想我父親去江南的事,到底如何?能不能去得成?”


    大皇子道,“老五在江南被人打得丟盔卸甲,派援兵也是應有之義,朝中也就嶽父有江南領兵的經驗,再者,他以前跟老五一道打過仗,彼此也算有默契。朝中倘派援兵,必是嶽父的。”


    “既是這般,殿下別把孩子們的事帶到臉上來,這考較功課,本就是各憑本事的。倘父親去的江南,也要五殿下照應些才好。”大皇子妃見大皇子那臉色又有不對,拍他一記,“就當是忍一時這氣。”


    大皇子可不是個能忍的性子,他哼一聲,“這倒無妨,隻是看朝中意思,東宮似要插一腳呢。”


    一提東宮,大皇子妃不禁皺眉,小聲道,“江南的事,還不都是東宮鬧起來的,東宮要插一腳,難不成,還要叫吳家人再去江南?倘吳家人要去,索性別叫父親去,這吳國公府的孝期都過了,南安侯還生死不知呢。”倘是永定侯去江南給五皇子搭把手,大皇子妃是願意的,畢竟,五皇子是個靠譜的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上次娘家能翻盤也是沾了五皇子的光。但,吳家就算了,一家子攪屎棍。江南就是給他家攪亂的。


    “吳家哪裏還有臉說再下江南,是永毅侯府。”


    大皇子妃頗為詫異,道,“他家也是剛出孝,新侯爺也不是武官吧?”永毅侯是在前年帝都動亂時被家中亂賊給砍死的,後來世子襲爵,隻是,沒聽說這位新侯爺有啥了不得的武功哪。


    大皇子道,“不是新永毅侯,是新永毅侯的世子。他家世子不是尚了四妹妹麽,怕是想叫世子去前線建功,畢竟現下江南不似先時那般朝不保夕的了。”


    “這……”大皇子妃一時語塞,頓一頓方道,“四駙馬可不比永安姑丈,永安姑丈年輕時就去過沙場。四駙馬一直在帝都長大,嬌嬌貴貴的孩子,江南那等殺伐之地,萬一有個好歹,如何交待呢?”


    大皇子也不樂意四公主駙馬插一手,他道,“什麽嬌嬌貴貴的話,老五都能去,他有什麽不能去的?倒是四妹妹,以往看他蔫不出聲的,倒是個心大的。”


    “這事同公主有關?”大皇子妃倒不知此事。


    “我也是聽母妃說的,四妹妹近來常去慈恩宮陪皇祖母說話,同東宮走的也近。”


    大皇子妃時常進宮給婆婆請安,隻是,婆婆可是沒同她講過的,卻是私下同丈夫說了。看來,兒子與媳婦還是不一樣啊。大皇子妃顧不得醋上一醋,便道,“四妹妹嬌嬌弱弱的人,平日裏便是我們妯娌姑嫂見麵,她話也不多的。這事兒,難不成是四妹妹的主意?”


    大皇子再哼一聲,算是回答了妻子所問。大皇子妃想了想,忽而唇角噙起一抹笑,“這事兒五弟妹定會知道的。”


    大皇子一聽這話,倍覺趁意,拊掌笑道,“叫老五家的那潑婦心下記上一筆才好。”弟弟們沒一個省心的,妹妹也開始出妖蛾子,大皇子覺著,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還叮囑妻子,“嶽父自上遭從閩地回來,便同老五家時時走動,今遭既有這時機,讓嶽母多過去說說話,我是盼著嶽父能借此機會立些戰功的。”大皇子不傻,老嶽父去戰場是有風險的,前遭閩地之戰還死了個庶子,今遭倘能去江南,少不得還得與老五搞好關係。


    大皇子妃瞪丈夫一眼,“五弟妹就五弟妹,殿下嘴上把個門兒才好,不說別個,叫她聽到,你可有好兒呢。”


    大皇子不以為然,“我就在你麵前說說。”


    大皇子妃嗔丈夫一眼,“以後你別在我跟前兒說,我跟五弟妹好著呢,聽不得這話。”


    今日大皇子因著兒子不如人的事氣一場,東宮太子也為嫡次子考較不如人有些氣悶,很是訓導了兒子幾句“學如逆水行般,不進則退”的話。


    三皇子四皇子府上倒是無妨,這兩家都是打定主意走中庸路線的。倒是下午,謝莫如見二郎四郎五郎六郎昕姐兒幾人回家,獨不見大郎三郎,問最大的二郎,“你大哥三弟怎麽沒一道回來?”


    見母親有問,二郎圓圓潤潤的臉上倍覺榮光,語速都較平時快了些,道,“今天皇祖父考較我們功課,大哥書念得好,三弟武功好,被皇祖父留下用膳,我們就先回來啦。”


    穆元帝對兒孫的教育向來重視,考較功課也是有的,優者有賞賜,孩子們也得過幾遭,如今日這般留膳是從來沒有過的,不禁細問了二郎如何考較的事,當聽到二郎說穆元帝隻考較了十四歲以上皇孫時,謝莫如就稍稍有些譜了。


    謝莫如知道了大郎三郎未歸的原委,鼓勵了一回孩子們,就讓孩子們去洗漱換衣了。


    孩子們的事,都是小事。如今好幾家王府的長子次子到了成親的年歲,成親便要領份差使,大郎二郎三郎年歲都小,差使的事,謝莫如是不急的。倒是江南戰敗之事,謝莫如已去宮裏寬慰了一回蘇妃,不令蘇妃因此擔心。靖江別的將軍謝莫如不熟,倒是六月遇刺的趙陽,謝莫如是知道的,無他,當初五皇子就藩,靖江打著海匪的旗號打入閩地,當時領兵的就是這位趙將軍。而今大敗五皇子的趙斌,便是趙陽之子。


    謝莫如已勸過蘇妃,“戰事從不看一時成敗,江南之事,頗多複雜之處。如今吵嚷得帝都不寧,並非全因江南失利,實為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了。”


    蘇妃這輩子經的事多了,倒還撐得住。


    這幾日,謝莫如也聽了些朝中消息,無非是打著再去江南分功的主意。這些事,自有穆元帝做主,謝莫如是不擔心的,左右有太子的教訓在,穆元帝不會再派皇子下江南,餘者,縱皇親貴戚,相信五皇子收拾得住。


    謝莫如思量的是趙斌之事,趙陽一死,他手下的兵馬得有人接掌,五皇子信中說過,靖江大將中,唯馮飛羽最是狡猾,最難對付,當時趙陽遇刺,柳扶風趁勢出兵浙地,倘不是馮飛羽及時回援,估計柳扶風真能過江打到靖江去。謝莫如以為馮飛羽會接掌趙陽留下的軍隊,不意穆三係推出趙陽之子趙斌來。其實,穆三係推出趙斌也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是,靖江王還同意了。


    就不知這位趙斌趙小將軍是真的天縱英才,還是徒有虛名了。


    謝莫如尋思了回江南事,就到了用晚飯的時辰,不意宮中賞下一席禦膳。謝莫如謝了賞,見來送禦膳的是老熟人於公公,便問了,“陛下怎麽突然賞我一席禦膳,倒叫我受寵若驚。”


    於公公不好細說,但也將事說得清楚,笑道,“陛下留兩位小殿下用膳,讚王妃教子有方,賞給王妃的。”


    謝莫如命紫藤賞了於公公及隨從,於公公便恭恭敬敬的告退了。


    謝莫如事後方知,這禦膳倒還都是三郎的功勞。


    事情是這樣的,因孫子們漸漸年長,穆元帝就準備考較年長皇孫,看皇孫們各家所長,到時好安排差使喚。原是想著就考較十五歲往上的,因五皇子不在帝都,穆元帝格外照顧大郎幾個一些,想著幾個孩子也十四了,便帶他們一並考較了。倒不是大郎三郎真就是天才超出堂兄們許多,隻是近來,這倆人正憋著勁用功念書給家裏掙臉麵呢,而堂兄們多有庶務,幾位年長的堂兄近來都隻上半天學了。結果,這一考,把堂兄們考個灰頭土臉。


    大郎書念得不錯,三郎卻是武事出眾。


    穆元帝十分歡喜,賜了大郎文房四寶,賞了三郎一柄寶劍,還留他們一道用晚膳來著。


    大郎一向持重,三郎則活潑的很,穆元帝一向喜歡這倆孫子,便與倆孫子說說話,問他們平日裏如何念書習武,大郎道,“每天晨起背半個時辰的書,晚上睡前也會想一想一天的課業,宮裏先生們都有學問,上課時專心,其他的,也沒什麽訣竅。”


    三郎笑,“是啊,母親說,不論做什麽,貴在堅持,不用把自己弄得很累很緊張,但也不要懈怠,不用跟別人比,端跟自己比就是。今兒比昨天多學一些,明天比今天多學一些,也就是了。不過,武功的話,家裏也有武師傅,早上會跟著武師傅練一練。”


    家長就喜歡這樣的孩子啊,雖然用功的孩子也很招人心疼,但真要把念書的事兒鬧得挺苦b,家長們見了一般也會很苦b。看大郎三郎說得輕鬆,穆元帝也挺高興,覺著孫子們資質好,不用咋費力,就能把書念好。三郎還不忘推薦自家兄弟,“其實,我們擅長的都不一樣啦。皇祖父,你看大哥文章做得好,我呢,比較喜歡武功,我二哥偏愛雜學,四郎就喜歡兵事,五郎愛詩詞,六郎喜歡看史書故事,各有所長。我跟大哥是運道比較好,遇到皇祖父你考察文章武功,就顯得略好一些。”


    三郎囉哩八嗦的同自家皇祖父介紹自家兄弟,大郎在一畔聽著直點頭。


    孩子們還很有兄弟愛,穆元帝就更滿意了,既是留孩子們用膳,就問孩子們想吃什麽,大郎道,“皇祖父這裏的膳食,都是極好的。”


    大哥這麽一說,三郎也不好再說啥了,隻是,他那一幅很想說的模樣,哪裏瞞得過穆元帝,穆元帝待兒孫一向溫和,笑對三郎道,“想吃什麽就直說,在祖父這裏還客套不成?”


    三郎對自家皇祖父一向敬仰,他又是個敢說話的,也就說了,三郎道,“皇祖父,我也是吃啥都成,就是前年過年時,皇祖父你不是叫大哥跟你一席用膳麽。我那會兒就聽說,皇祖父你這裏的禦廚好吃的了不得,我們兄弟幾人羨慕的很,我跟大哥有福氣,今兒還能再吃一回,就是,二哥他們是吃不到的。要不,皇祖父你把我跟大哥的量勻一半出來,到時我們帶回去也給二哥他們嚐嚐。”


    三郎是有啥說啥,大郎給弟弟補充,“母親晚上多食時令素菜。”


    三郎點頭,“對,對。母親晚上很少吃葷,皇祖父您再多賞我們幾碟素菜,我們一並帶回去。”


    穆元帝聽三郎說話直樂,待大郎說及嫡母喜好時,心下覺著五兒子家的幾個孫子教導的都好。孩子們不在他這裏點菜,是孩子們懂事知禮。大郎卻是知道嫡母的喜好,可見是個知道孝順的,遂賞了五皇子府一席禦膳。


    帝都的事就是這般奇怪,原本五皇子打了敗仗啥的,權貴圈裏不少議論,結果,穆元帝突然賞了謝莫如一席禦膳,還讚她教子有方,這權貴圈裏的風向便忽然有了些不同。


    三郎的感受是:就跟皇祖父吃了頓飯,他們兄弟就突然從冷灶變熱饅頭了,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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