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防盜章,1217晚七點替換~~


    王氏是強顏歡笑提親去,高高興興回家來。


    何培培正是愛打聽事兒的年紀,她又不用出門,天天在家學做針事做些家務帶帶妹妹啥的,順便十分關注家裏的一切事宜。她娘一大早吃過飯,愁眉苦臉半日,咬牙拿錢叫她去飄香園買了點心,磨蹭良久,心不甘情不願,瞧著他哥在院裏拉磨似的轉了十來圈兒,她娘方咽下一口氣,窩窩囊囊的帶著點心去隔壁打聽三姑娘的親事去了。如今見她娘滿麵春風的回來,何培培迎上去,眉飛色舞的問她娘,“是不是子衿她祖母沒同意啊!”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哪怕自家哥哥娶個天仙,她也不一定看得順眼。


    呸呸呸!王氏往地上啐了三口,雙手合什,“阿彌佗佛,小孩子家胡言亂語,菩薩莫要怪罪。”


    咦?她娘這態度不對呀,何培培又問,“娘,這是成啦?”


    “當然!你哥是什麽樣的人!這樣的高大健壯,還會武藝,又念過書,知道這叫什麽不?”王氏誇兒子絕不嘴軟,她對閨女道,“這就叫文武雙全!”


    王氏自倒盞茶喝了,挑眉道,“我兒子這般文武雙全的人才,哪家姑娘能不樂意!”


    何培培目瞪口呆,很實在的說,“娘,你去子衿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啊!”這也變的忒快了?


    “小孩子家懂什麽。”王氏問,“衣裳做好沒?”


    “哪兒有這麽快,我又不是神仙。”


    王氏道,“你去瞧瞧三姑娘,那活計真叫一個鮮亮,當然,她靠這個掙錢,留下這是應該的。可子衿也比你強,繡的花比你好。”


    何培培同學此生一大恨事就是總有人拿她跟隔壁小明做比,哪怕親娘,也不能觸此逆鱗啊!何培培頓時氣鼓鼓道,“是啊,誰都比我我好!好像娘你是薛千針似的!你要有薛千針那巧手,我現在肯定一手好活計。”還說她繡的不好,她娘根本不會繡花!她起碼會繡個葉子片小紅花啥的!


    王氏嘖嘖兩聲,“瞧,我就這麽一說,你怎麽就不樂意了。我是說,咱們兩家現在不是外人了,你也多過去走動走動,跟三姑娘學學針線,她一準兒用心教你。”到時讓三姑娘教閨女幾年,到閨女出嫁時,閨女這針線活還得更好。


    因為被她娘拿去跟隔壁小明比較了一回,何培培還是氣哼哼的,揭她娘老底,“一大早上給菩薩上了三柱香求人家別答應,這一回來就歡天喜地的……”


    “說什麽呢!我可是誠心替你哥求娶。”王氏笑眯眯的問,“你哥呢?”


    她哥正在門外偷聽呢,聽到他娘有傳,何涵立刻現身,臉上那喜色是憋都憋不住啊,殷勤的給他娘倒了盞茶,王氏嗔兒子一眼,心下倒也歡喜,同兒子道,“我看,一準兒沒問題,你就等著當新郎倌兒吧!一會兒我就把那大紅的料子找出來,先把衣裳做好。還有成親用的被褥,現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兩鋪兩蓋就體麵的很,現在人們講究,婆家得預備六鋪六蓋,人說六六大順來著。唉呀,還得去合八字、算日子……今秋得買新棉花彈了……”王氏這一通嘮叨,就沒一句重點。何涵是專門聽重點的,他問他娘,“子衿她祖母沒應麽?”什麽叫“一準兒沒問題”啊,聽著好像還有問題似的。


    王氏一口將茶喝光,眯著眼睛樂,“這就不懂了吧?傻小子。誰家說親人女頭兒當場就能應呢!心裏再樂意也得抻咱們兩天的,這是女家的架子。子衿她娘說了,最多三天給我回信兒!去,再往樹上折些榆錢給子衿她家送去!三姑娘不是愛吃麽!”


    “誒!”何涵歡天喜地的跑院裏爬樹上折榆錢去了。


    他家榆樹有些年頭了,長的老高,這年頭人們都是平房,接地氣,何涵爬樹上正瞧見三姑娘和子衿正一手拎著裙子,一手舀了水澆菜園子呢。何涵坐榆樹上望著,一時癡癡,就有些下不去了。


    三姑娘何子衿也不知有人在偷窺啊,阿念過去幫著他家子衿姐姐澆水,他身體裏的老鬼絮叨,“隔壁傻小子在榆樹上偷看呢。”


    阿念直起身子往何涵家看去,何涵情急之下拿著一大捧榆錢往臉上一擋,他少年郎,最要麵子的時候,手往粗枝上一撐,人撲通一聲就跳了下去。


    阿念:看就看唄,他又不會說破,隻要別看他家子衿姐姐就成。


    沒過多久,何涵捧著一大束榆錢送了過來,麵紅耳赤結結巴巴地,“給三姐兒跟子衿妹妹嚐嚐。”


    沈氏笑,“多謝你想著。”命翠兒收下了。


    何涵紅著臉,“嬸子,我,我就回去了。”根本沒見著三姑娘,三姑娘還在後頭澆菜園子呢。


    沈氏笑眯眯地,“好,去吧。”


    翠兒這腿快的跑到菜園子那裏傳話,“阿涵大爺送榆錢來了。”


    送就送唄,三姑娘這會兒是不便出去相見的。何子衿打發小跟屁蟲阿念,道,“阿念,你去瞧瞧。”


    阿念真沒興趣去瞧何涵,他想幫著子衿姐姐澆菜園子啦。不過,他是很聽子衿姐姐話的,便去瞧何涵,正趕上何涵告辭出去。


    阿念送何涵出門,到門口,阿念道,“我沒說你在樹上的事兒。”


    何涵重重的一拍阿念的肩,險把人拍地上去,何涵稱讚,“好兄弟!哥哥就知道你是個爺們兒!”對著阿念,何涵立刻恢複正常,臉也不紅了耳也不赤了嘴也不結巴了。因為被人高馬大的何涵哥哥稱讚為爺們兒,阿念小小心靈頗是受用,他便日行一善的給何涵提個醒兒,道,“阿涵哥,你不要一來我家就臉紅。這樣,不大好。”長得跟熊似的,怎地這樣容易害羞呢?


    何涵就算長得跟熊一樣,也是頭情竇初開的少年小熊啦,他撓下頭,道,“你不知道的,等你跟我這麽大就知道啦。我在別人麵前不這樣,就是一離她近了,就覺著腦袋燒得慌,話都不大會說了。”


    何涵心裏問老鬼,“阿涵哥不會是病了吧?”


    老鬼一陣樂,“少年人都這樣啦~你哪天遇到這樣的丫頭,就能成親啦~”


    何涵心裏回一句,“真不要臉!”怎麽能說這種話呢,他小臉兒微紅,送走何涵,回頭去找子衿姐姐啦~


    老鬼:實話實說怎麽就成不要臉啦!這小鬼,他小時候沒這麽清純吧~


    子衿姐姐已經澆好菜園子,在何老娘屋裏說話,何子衿道,“一會兒做了榆錢飯,給阿涵哥送些去吃。”


    何老娘說她,“笨蛋,怎地這般沒個心計!”拿些個破榆錢來還要做好巴巴的給人送去,傻不傻呀!


    見三姑娘也在,何老娘正好教導家裏兩個丫頭,道,“這男人哪,不能待他們太好。你得打一棍子給個甜棗,他們才能覺著你的好來。若是樣樣體貼,時時周全,他們覺著你理所當然,哪裏還能覺著是好日子來!”


    何子衿拊掌讚歎,“祖母好有智慧!”怪道當初能打敗繡坊李大娘把她祖父弄到手哪!


    何老娘嘖一聲,得意,“這是最簡單的,自己個兒琢磨著些,別忒實在。光靠實在可過不好日子!”也抓不住男人的心哩!


    何子衿三姑娘一並偷笑,拍何老娘馬屁。


    阿念正聽到何老娘傳授兩位姐姐人生智慧,一會兒,何子衿去廚下看飯菜,阿念跟了去,在路上,阿念悄悄同他家子衿姐姐道,“子衿姐姐,你就是一直對我好,我也知道你對我好,不會覺著是理所當然。”


    何子衿笑,“別聽祖母瞎說,我肯定對阿念一直好好的。”


    “嗯!”阿念遂歡喜起來。


    老鬼:……


    何涵送了榆錢回家,臉上紅暈未消,王氏見兒子這傻樣心下好氣又好笑。好在三姑娘雖沒五十畝地的陪嫁,二十畝地也不賴。丈夫晌午回家吃飯,王氏就樂不顛兒的把這好消息跟丈夫說了,何念也覺意外之喜,道,“真想不到,嬸子這般大方。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啊。”


    王氏含笑,倒了盞溫茶給丈夫,“看你說的,我早說嬸子那人不錯,就是嘴上硬些,心裏不差的。子衿她娘是有名的賢惠人,心腸也好,如何會委屈三姑娘呢。”


    想到兒媳婦嫁妝尚可,何念笑,“總之是意外之喜,兒媳婦又有一手好針線,以後何愁家業不旺呢。”


    王氏笑,“是啊,將來還能把手藝傳給咱孫女。孫女有這門手藝,以後更好說親。”


    何念呷口茶將茶盞往手邊兒桌上一放,道,“到時拿了八字,往芙蓉寺跟朝雲觀都去算一算,看看命裏有沒有妨礙。”三姑娘如今條件是不錯了,就怕命硬。


    王氏笑,“這我能不知道。該預備的東西,也得預備起來了,人家給三姑娘這許多嫁妝,咱們聘禮也不能寒酸了不是。還有,屋子也得開始收拾了,嬸子還得來量尺寸好打家俱。”


    總之,因三姑娘的嫁意超出何念王氏夫妻的想像,以往對此親事還有些猶豫的兩夫妻,給這二十畝地徹底收服啦~歡歡喜喜的討論起兒子的親事來。


    晚上吃過飯,何老娘召集一家子開會,就是說隔壁何涵求娶三姑娘的事。三姑娘自然是願意的,何恭也覺著何涵家再妥當不過,且兩家一牆之隔,離得也近,他與何念是族兄弟,做這許多年鄰居,關係自是不差。便是何涵他娘王氏有些潑辣,心是也不壞。見大家都沒意見,何老娘又說起三姑娘的嫁妝,由於何子衿就聽了個前半截兒,她還不知道何老娘把三姑娘賺的錢買地的事兒呢。


    何老娘堂堂正正,對三姑娘道,“這幾年,你自掙下的錢,買了十五畝地,你嬸子大方,又給你添了五畝,這是二十畝。你也算有田地陪嫁,在咱碧水縣,這也不差了。以後隻管挺起腰來過日子!我再拿些錢給你打幾樣家俱,也算對得起你那死鬼的曾祖父了!那地有空帶你去瞧瞧,分了一戶佃戶種著,以後出息了是你自己的。家俱你甭想要多好的,待阿涵家收拾好屋子,去量了尺寸,弄幾塊榆木板子打一套便罷。以後想要好的,自去掙吧。”


    以前,何子衿前世的國度,小時候老師常教導孩子們,有一種精神叫做好事不留名。


    何老娘倒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了,但,何子衿覺著,能把做的好事說到這樣臭臉的程度,也是一種天才哪。好在三姑娘不是不知好歹,她知道會有嫁妝,可再沒想著姑祖母能給自己買這些地,感動之下,三姑娘眼淚都下來了。叫何老娘這叫一個瞧不上,沒好氣道,“哭個甚!眼淚又不值錢!倘值錢,你哭個一缸出來,也叫我發一筆!”想到還要自拿些銀錢出來給三姑娘打家俱,何老娘便沒個好氣了。


    何子衿道,“我說祖母怎麽先時都把三姐姐掙的錢收著呢,我還以為都進了祖母的私房呢。”


    “切~我可稀罕這三瓜倆棗。”這麽說著,其實何老娘稀罕的了不得,如今土地也得四兩銀子一畝啊,三姑娘這些年往繡莊攬活兒,滿打滿算的這幾年也就攢了五十多兩銀子。在何老娘腦袋裏,啥投資都不如買田地。好在三姑娘還能自己掙錢,也不需她貼補太多,再花幾兩銀子打套家俱也就齊全了。都怪她那臭不要臉的老爹,納小納小生個孽障兄弟,孽障兄弟再生孽障侄子,留下這麽個丫頭,投奔了來,又不能掐死,隻得貼些銀錢發嫁罷了。


    三姑娘拭去眼淚道,“姑祖母教導我這些年,又教我學針線,天大恩情,我哪裏能要這些田地,還是姑祖母留著。我會做針錢,以後還能掙出來呢。”


    “切~你以為我像你那死鬼曾祖啊,當初陪嫁我百十畝地就跟割他肉似的,到頭來還不是全給那孽障祖孫敗完了。早知這樣,還不如都陪送了我。”孽障祖孫,專指三姑娘父祖。何老娘抱怨了一回自己早死了n年的親爹,謾罵了一回自己的庶兄與庶兄出的侄子,對三姑娘道,“親事定了,以後好生過日子。我貼補你就這一遭,以後想都別想!”


    何老娘此人,總能叫人說不出再推托的話來呀~三姑娘知何老娘就是這幅脾氣,眼圈兒還紅著,也不禁笑了。


    何老娘翻白眼,心說,知道老娘割了肉,看這可不就高興了麽。何老娘轉頭對何子衿道,“你三姐姐還算不賴,能自己攢下嫁妝。你以後不管賣花還是抄書的錢也給我,我給你攢著,等存夠了一樣給你置地。”


    何子衿道,“我才有幾個錢哪!”


    “我不嫌少!”三姑娘的嫁妝何老娘割了肉,這會兒正肉疼,便想自何子衿這裏找補點兒回來。起碼掙點兒是點兒,以後自己能掙幾畝地,也省得家裏出太多陪嫁,剩下的可不就是他寶貝孫子阿冽的麽。何老娘深為自己的智慧得意,非得她這般當家作主,才能旺家哩!


    何子衿勉勉強強,“等賺了錢再說,我得考慮考慮。”


    “不知好歹的丫頭,這還用考慮!我還把話撂下,你三姐姐這出嫁給她打家俱,你出嫁家裏也給你打家俱,你自己個兒不掙地,以後休想家裏陪送你田地啊!”何老娘道,“地都是阿冽的,誰也不準動!以後阿冽照樣傳給我曾孫!”


    何冽這個年紀,還不懂地不地的,他道,“祖母,要是有很多,給三姐姐和姐姐一些也沒啥的。”


    何老娘頓時如被摘了心肝兒一般,自何冽出生以來第一次板著臉教訓了他,“屁!這是你的嗎?這是給我曾孫的!以後不管是誰,都不準動家裏的地,知道不!買進一些倒罷了!誰要是敢分出去,就是咱們老何家的不孝子孫!”


    何冽不敢說話了。


    一時,何老娘將人都打發走,唯獨留下阿念。


    何老娘對阿念道,“你看,三丫頭是個丫頭,都能給自己掙幅嫁發。阿念,你是男孩子,以後更得頂門立戶,可得好生想想自個兒以後!你義父就是給你,他家裏還有阿玄阿絳,那才是人家正房養的兒子!三丫頭打九歲上就從繡坊拿活計做,到現在能掙下十五畝地,嫁誰都能拿出手去!你今年也九歲了,天天念那勞什子書,也念不出金子來!自個兒琢磨琢磨,以後做什麽營生!”念不出個好歹還罷了,如今家裏非但兒子要念書預備秋闈,孫子何冽也在念書,阿念也跟著一道念,兩人開始學寫字了,這紙張筆墨也是一筆花銷啊!盡管阿念有一百兩撫養費,何老娘覺著,這筆錢養阿念是夠了,但念書是個費錢的活兒,是供不起阿念念書的。好在這會兒阿念也識得了幾個字,還不如趁年紀小學門手藝,以後也好過日子。


    阿念了聽何老娘的話,覺著不是沒道理,問,“祖母,有什麽營生適合我幹嗎?”


    何老娘與阿念分析,“你如今小細胳膊小細腿兒的,種地肯定幹不了。要我說,學門手藝最合適。俗話說的好,一招鮮吃遍天。有了手藝,以後討生活就容易。”


    阿念問,“我學什麽手藝好呢?”


    何老娘道,“你要有這個打算,過些天你義父回來,你跟他說說學手藝的事兒。我去給你打聽個可靠鋪子,你去學門營生。”


    阿念道,“我要學手藝,也能掙到十五畝地麽?”


    何老娘道,“認真幹活,怎麽掙不來?到時你把掙的銀錢給我,我替你置地。”


    阿念道,“到時祖母置了地,不要給我,我不要,給子衿姐姐做嫁妝。”他家子衿姐姐又不像三姐姐一樣會繡花賣錢,阿念知道,子衿姐姐是沒什麽錢的。所以,他才要學著掙錢給子衿姐姐當嫁妝,不然以後子衿姐姐去了婆家會沒麵子的。


    何老娘感歎,“我果然沒看錯你啊,阿念果然有良心!”看他家丫頭片子不像有能掙出十五畝地的本事,好在挺會哄人,有傻小子幫著掙。


    阿念認真的點頭,“那我想想學手藝的事兒再跟祖母說。”


    待阿念回屋認真想出路去了,何老娘自得,“這家裏,哪樣能離了我呀。”


    餘嬤嬤笑,“是,都得指望太太瞧著呢。”奉承得何老娘順心順意後,餘嬤嬤道,“我聽大爺說,阿念念書挺有靈性的。”


    “有靈性有什麽用,沒這個命啊。”何老娘道,“兩個小的念書起,這剛一學字兒,每月筆墨紙張的開銷就五百多錢,這哪裏上得起喲。以後要拜師進學堂,要跟著許先生念書,一月就得二兩銀子!阿素說是中了進士老爺,沒錢哪。先前去帝都時,我就聽說他族裏湊了五十兩給他當路上花,他嶽家說是有個一二百畝田地,能資助他多少?他自家也不是有銀子的。倒是子衿她娘,肯定給了阿素銀子叫他花用。這都去帝都大半年了,回來時能不能剩下一二個還得兩說呢。”


    “馮姑爺是做官的,我聽阿敬說,這頭上帝都,先籌銀子,才能謀個好差使。”何老娘唉聲歎氣,“你想想,阿素回來,雖說中了進士,可他還得去帝都,官兒又還沒當呢,不再來借銀子就是好的。難不成,他還有錢供阿念念書?”


    “就是阿素自己,這都快三十的人了,念了二十年的書才中了進士,阿念這個,誰供他念二十年的書?何況,還不一定能不能念出來呢?趁早學門手藝,還有個著落。”何老娘心裏自有一本賬。


    餘嬤嬤想一想家裏供何恭何冽父子念書已是不易,哪怕阿念再有天分,要多供一個也艱難的很。餘嬤嬤道,“沈小舅爺能中進士,以後做官,就是暫且艱難,也會好的。若是實在手頭緊兒,借些個也無妨。”


    何老娘嘿嘿一奸笑,“我就不管這個了,反正家現在還是我當,咱自家的田地是不能動的。子衿她娘手裏有錢,鋪子都開十來年了,她平素又不大手大腳,外頭地也置了百十來畝。她愛借就借唄,反正是她私房借她娘家兄弟,以後丫頭片子到成親的時候,咱就給阿素寫封信哭窮,就這一個外甥女,他好意思不添妝的?那會兒他也當差有幾年了,總不能再說沒錢吧,這一添妝,我再添幾個,你大奶奶又有私房,也不會短了丫頭片子的。丫頭片子的嫁妝也就齊全了,包管體體麵麵。祖上的東西也動不著,到時全都傳給阿冽,讓阿冽傳給我曾孫。”


    餘嬤嬤讚,“還是太太有智謀。”


    何老娘得意的很,假假謙道,“星點兒小事,不值一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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