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人?」


    許義愣了下,這麽快交人,他很不甘心。


    目前隻抓了一個呂智文,沒問出任何有用的東西,把人交出去的話,後續一切不再屬於他們。


    至於功勞,連口供都沒問出來,後續也沒他什麽事,算不得什麽功。


    「我最多隻能幫你爭取一天的時間,你既然沒有辦法,那就不如早點把人給他們。」


    處座點頭,他是個果斷的人,問不出口供,沒必要拖著,況且情報有著很強的時效性,這次抓人的動靜那麽大,又抓了不少人,紅黨很容易知道並做出應對。


    哪怕呂智文以後真招了供,也有極大的可能是顆粒無收。


    既然如此,不如交人。


    「三天,處座,能不能再給我們三天時間。」


    許義咬著牙,一天後呂智文能醒,然後抓緊審訊,想辦法撬開他的嘴巴,爭取三天的時間,這樣對他來說寬鬆些。


    「交人吧,這是命令。


    處座冷哼了聲,他知道許義不甘心,可他沒能第一時間問出口供,錯過了最佳時間。


    而且他綁了黨務調查處的人。這事到老頭子那,同樣是他理虧。


    畢竟如今他們和黨務調查處合並在,名義上屬於一個單位。


    剛合並就鬧出這樣的事,他無法向老頭子交代。


    「是,處座。「


    許義鬱悶地離開,把許潤東喊到了辦公室。


    「科長,不能給他們啊,這個紅黨那麽強硬,肯定是條大魚,後麵一定有很多的紅黨,而且紅黨的組織和日諜不同,通過他,我們很可能把南京的紅黨清掃幹淨。


    許潤東急急地說道,沒有任何收獲就把人交出去,他很不甘心。


    「我知道,可你幹什麽吃的,你要是拿到了口供,我們有後續也不至於這麽被動,不知道處座上麵現在還有個陳局長,你以為人家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搶肉吃?」


    許義突然嗬斥,他也想要大功,可許潤東沒把事情辦好,怪不得別人。


    「是。


    許潤東低聲應道,他明白事情無法挽回,否則科長不會給他這樣的命令。


    離開許義辦公室,他情緒低落。「許組長。


    軍事情報處外麵,詹偉帶人過來,軍事情報處終於鬆口,答應還人。


    而且他收到消息,軍事情報處並沒有審訊出結果,呂智文想要咬舌自盡,結果咬掉了半個舌頭,


    如今人在醫院內搶救。


    紅黨的骨頭還是那麽硬,但這次他很喜歡,慶幸這是個死硬的紅黨。


    不然軍事情報處絕對不會那麽痛快地交人。


    「詹組長,人在醫院,我給那邊通知過了,你們帶人去接收吧。」


    見到詹偉,許潤東沒有任何好臉色。


    「多謝許組長,和呂智文一起被抓的人,是不是也要交給我?」


    詹偉笑眯眯地說道,許潤東臉色鐵青,對身邊的人喝道:「去,把人提出來,給他們。


    這些人沒什麽用,可以給黨務調查處,但口供不會給,讓黨務調查處回去自己審。


    看到傷痕累累的眾人,詹偉也沒客氣,把人押上車,帶人離開。


    醫院那邊,他的人過去接人,許潤東留在醫院的人則撤了回來。


    「嘿嘿,一組沒審問出結果,現在紅黨被黨務調查處的人要走了,他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辦公室內,左旋的隊長笑嗬嗬地說道,一組太不仗義,純粹拿他們當打手,所有四組的人都不樂意。


    現在見到一組吃癟,不少人幸災樂禍。


    「這下


    看一組還怎麽嘚瑟。」


    有隊員回道,左旋則心裏一動,人被黨務調查處接手,其實對他們更不利。


    在這邊,他隨時能夠了解到同誌的情況,好做出應對,進行營救。


    到了黨務調查處那邊,他可是兩眼摸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過這個情報很重要,必須盡快通知到組織。


    「終於回來了。」


    泥鰍看向南京城門,高興地說道。


    這次出去時間不短,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先是去參加文鼎將軍的婚禮,之後送大公子去杭州見老頭子。


    再之後把大公子送回寧城老家。


    大公子帶著他的洋媳婦見到了母親,母親很高興,隻是對洋媳婦不是太滿意,要求洋媳婦盡快學習中國禮儀,並且一定要能說好中文。


    能做到這些,以後再給他們補辦婚禮。


    大公子留在了寧城,他們又一路開車回到南京。


    「回來了。」


    楚淩雲看向車外,如今時間是四月中,這個美麗的城市再有八個月,就要承受他本不該有的磨難。


    有些事,也需要提前做準備了。


    車隊一路駛回軍事情報處,行動科的人知道楚淩雲回來都很高興,包括賀年。


    楚淩雲不在,他們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科長,情報科又出婁子了。」


    回來沒多久,泥鰍便跑了過來,這小子消息是靈通,剛回來連便去詢問最近有沒有什麽事發生,情報科的事很快被他知曉。


    「你又知道了什麽?」


    「情報科盯住了個紅黨,結果發現黨務調查處的人也在盯,便搶先出手把紅黨抓了回來,就是昨天的事,結果紅黨沒有招供,情報科頂不住壓力,把人還給了黨務調查處。


    泥鰍嘿嘿地笑著,對這件事,行動科的人同樣有意見。


    情報科出動兩個小組,就是不找行動科幫忙,很明顯是防著他們。


    你情報科既然這麽做,那就怪不得我們看笑話。


    「然後呢?」


    楚淩雲心裏一動,麵不改色,似乎並不怎麽在意。


    「人還在醫院,據說咬舌自盡了,死不了,但短時間內是無法開口,黨務調查處也別想有什麽收獲。倒是和紅黨接觸的那些人倒了黴,許潤東把人交給了黨務調查處,但沒給口供,到那邊又要吃遍苦頭。」


    泥鰍嘿嘿笑道,抓紅黨這樣的功勞,他真看不上眼。


    抓的日諜多了,眼光也高了。


    紅黨是敵人沒錯,可畢竟是中國人,哪有抓日諜舒服,特別是槍斃那些日諜,別提有多麽的爽快。


    他們看不上的東西,情報科卻當個寶,結果還搞砸了。


    「怎麽,情報科鬧笑話你很高興?」


    楚淩雲抬起頭,泥鰍笑聲戛然而止,悻悻說道:「沒有,我也希望情報科立功,科長,我先出去了。


    泥鰍一溜煙地跑了,楚淩雲則坐在那,凝眉思考。


    許潤東竟然抓了紅黨,看來許義最近壓力不小,找不到日諜,開始對紅黨下手了,這不是什麽好現象,有必要的話,還是給他們找點事做,別去添亂。


    不過這次的事,哪怕沒有許潤東插手,那名同誌也會被抓,泥鰍說過,黨務調查處也盯住了他。


    現在人在醫院,是最佳的營救時機。


    但在哪個醫院泥鰍沒說,說了也沒用,黨務調查處的人既然接走了人,不可能繼續留在原來的醫院。


    他們知道在原來的醫院無法保密,必然會進行轉移。


    許潤東毫無收獲,說明他沒有招


    供,是個勇敢又堅強的同誌,必須要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可哪怕知道他在哪個醫院,想要把人救出來也不容易。


    黨務調查處在醫院吃過虧,這次必然看守嚴密,甚至有可能會直接將人帶回去治療,避免出現之前的情況。


    時間緊迫,想要救人必須要快。


    荷花巷,馮若喜回來,帶回了昆侖同誌剛剛傳遞來的情報。


    梁書記打開看了眼,心猛的一痛。


    呂智文被捕後,沒有招供,並且咬了自己的舌頭,如今被送進了醫院,人在昏迷。


    小呂是個好同誌,經受住了考驗,但他的折磨還沒有結束。


    現在黨務調查處的人接手,他們更殘忍,若是不能及時救出人,對小呂來說磨難才是剛剛開始。


    可惜是軍事情報處抓的人,要是黨務調查處抓人的話,或許邱小姐已經知情,並且想出了辦法。


    這個念頭剛升起,梁書記自己就嚇了一跳。


    他不該這麽想,無論是誰抓了小呂,對小呂來說都是災難,最好是同誌們全部安然無恙。


    況且真是黨務調查處抓人的話,邱小姐多出手一次,便多一次暴露的風險。


    詹偉終於見到了人,不顧醫生反對,將人轉移回黨務調查處。


    醫院內派再多的人看守,也沒有他們黨務調查處安全。


    呂智文用過了磺胺,磺胺可是救命藥,在詹偉看來,留不留在醫院內養傷無所謂,都不可能死去。


    「處座,我回來了。」


    楚淩雲來到辦公室,送完大公子,他需要過來向處座匯報一聲。


    「淩雲,來,坐這邊說。」


    見到楚淩雲,處座高興地把他領到沙發那坐下,在軍事情報處有這樣待遇的人可不多。


    「你師兄在家還好嗎?」


    處座沒有稱呼大公子,特意用師兄這個稱謂,意思是讓楚淩雲維護好這層關係,對他們未來有大用處。


    「很好,他現在明白回去隻是一時,委員長遲早會給派給他任務。」


    楚淩雲點頭,處座更為高興:「還是你有辦法,沒錯,委員長不會讓他長期閑著,以後肯定會給他事去做。」


    許義抓紅黨的事,處座並沒有在意,若不是能讓徐老鬼吃癟,他連問都不想問。


    相對比楚淩雲,許義所做的事就像是過家家。既然沒有了價值,把人還給黨務調查處就行,人他們幫忙抓了,還把人還了,黨務調查處若是沒有後續的收獲,那是他們的無能。


    「你的磺胺還有沒有?」


    處座突然問道,楚淩雲則心裏咯噔了下,來不及思考,他隻能點頭:「有,處座您要?


    「不是我要,一些以前的同學找到了我,想買點磺胺,你手中若有多餘貨源的話,給他們一些也成。


    處座搖頭,他不需要磺胺,軍事情報處就這麽點人,隨便有點磺胺便夠用了。


    有楚淩雲在,他們更不會缺這種救命藥。


    還是文鼎兒子結婚時候的後患,楚淩雲那時候被陳木土保護著,沒有辦法,有些人便把主意打到了處座這。


    陳木土隻能護住楚淩雲,不可能把整個軍事情報處控製住。


    處座也無法揮掉這麽多人的麵子,隻能答應幫他們詢問。


    「那我想辦法調出一部分來,處座,您也知道,這是和美國人合夥的生意,而且陳將軍,文將軍他們把大部分貨源都拿走了。」


    楚淩雲回道,分出一點沒事,隻要不多就行。話他必須先說清楚。


    「我這裏有名單,一共五個人,你看著給他們就行。


    處座點頭,他不是楚淩雲,不知道大戰即將到來,若是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同意這些要求。


    這些磺胺儲存在戰時,能起到的作用更大。「好,我想辦法每個人給他們兩萬美元的貨。」


    楚淩雲咬了咬牙,如今藥廠的產量增大了不少,每年楚淩雲能獲得大概上百萬美元的貨源。


    但這是每年,不是一次性,況且今年才過去四個多月,楚淩雲手中隻有四十萬美元左右的進貨。


    四十萬是他的進價,來到國內,能賣出上百萬美元。


    即使如此,分出十萬美元也不少了,陳木土,文鼎和宋吉那邊,一直都在要貨,還有王躍民、魯開、陳子州、林石和一些散戶。


    他不能所有貨都分給這幾個人,一點散貨不賣。


    那樣的話,是個傻子都知道生意完全屬於他了。


    「那就是十萬美元了,這麽多。


    處座有點驚訝,楚淩雲生意的事他並沒問,他以為能分出了十萬法幣的貨就已經不少了,沒想到每家給了兩萬美元。


    加在一起,那就是三十多萬法幣了。


    楚淩雲很給麵子,不過既然有這麽多貨,怎麽分也是個技術活。


    處座沒把楚淩雲當外人,直接告訴他,五家不用全給兩萬的貨,這樣平均分配,不僅落不到人情,還可能得罪人。


    級別高點,權力大點的,多分點,小點的就少分點。


    最終按照處座的分配方案,最多的一家給了四萬美元的貨,最少的隻給了一萬,把這十萬美元的貨全部分配。


    「多謝處座,還是您高明。」


    設計好分配方案後,楚淩雲伸了伸大拇指,處座則得意地笑出聲來:「回頭我讓他們聯係你,你直接給他們貨就行了。」


    處座要自己通知他們,這樣才能落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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