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妮一群人剛返回蘭溪郡,就聽報她阿爸被查格爾抓了,貝妮聞報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才放下,查格爾沒殺了阿爸就好,阿爸安全了。


    她返回蘭溪府就見大娘們人心慌慌,府裏的奴婢們也慌亂四處逃竄。


    “貝兒,你去哪裏了。現在外麵亂,別亂跑了。”貝妮的親娘原本找不到這個活潑的女兒,一見她回來了緊緊抓住貝妮,擔心的念叨。


    “阿娘放心吧。”貝妮吐了吐舌頭,一副俏皮天真模樣,不敢把阿爸被抓的事告訴她阿娘。


    “快回房吧。”和她一樣擁有一張絕色臉龐的達爾巴二夫人滿臉擔憂的催她回房。


    貝妮見狀不想增添她阿娘的擔驚,乖巧的點頭,轉身回房。


    剛走到自己閣院時,刀疤男滿頭大汗的從樹梢上跳躍的向她奔來。


    “稟主人,查格爾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蘭溪開來,距蘭溪一裏外安營紮寨。”刀疤男據實報著。


    貝妮早知查格爾的大軍定會攻打蘭溪,可聽報後聰明的小腦袋停頓的大喊:“什麽?一裏外?”查格爾她到底要幹什麽?


    “是,大軍距蘭溪隻有短短的一裏。”刀疤男也是不解。


    “進來吧。”貝妮緩了緩臉色,向刀疤男說道。


    坐定在自己房裏貝妮陷入沉思。查格爾要做什麽,隻距城一裏。這不是犯了兵家大忌嗎?刀疤男跟著她進房,站在旁邊見主人陷入沉思站在旁邊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語,不一會兒貝妮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巴圖騰呢?”


    “巴圖騰向查格爾獻假降,可派出去的官員卻被打回來。查格爾放話說……說……”刀疤男說了一半就停頓了。


    “說了些什麽?”貝妮好奇。


    “說,如若巴圖騰不親自去降,明早便會率三十萬大軍破城血洗”刀疤男弱弱的說道,心裏也懼怕之極,這蘭溪可有十幾萬人啊。


    血洗?貝妮驚喊呼,據她所認識的查格爾不至於這麽殘忍啊。“糟了”貝妮想到些什麽大驚的喊道。


    刀疤男靜靜的站在旁邊,聽主人大喊,一臉茫然的嚇了一大跳道:“主人……”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貝妮自語,刀疤男不解。


    “景泰,現在蘭溪百姓的情況怎麽樣?”貝妮急急問道。


    “蘭溪百姓據聞查格爾要血洗,都打包整裝,可巴圖騰下令城門緊閉,城裏都亂的連守兵也造反了,剛才巴圖騰自己陣壓,殺了眾多百姓與兵丁才平定。”


    大軍還沒攻城,自己就先內亂了,查格爾真的好厲害。貝妮對盈盈有無限的佩服,巴圖騰是凶多吉少了。


    “你下去吧。”貝妮對刀疤男下令道。此時的她也無能為力了,三十萬?想到這裏貝妮卟哧一笑,也隻能騙騙城中的百姓而已,可是效果卻是那麽的顯著,現在的她隻能靜待大軍到來了。查格爾說明早來攻,怕也是欺騙巴圖騰。如果她沒料錯,查格爾應該會在今夜就來襲。蘭溪城高牆厚,白天攻都屬艱難,晚上要攻那更是難如登天。可查格爾卻是那麽堅定,頓時她也期待起來了。好想知道查格爾是如何在溱黑的夜裏攻破這蘭溪城呢?真的好期待。


    月高升之際,貝妮坐在琴桌上,玉指輕翻著捏在手中書本。寒冬的夜裏閨房內的窗戶打開著,蝕人心骨的霜風從窗戶外吹了進來,把床上的錦簾吹的沙沙作響。燈罩裏的燭火隨風搖擺著,蒙朧之間房內像是有無數鬼魅似的。


    貝妮在良久的等待中思緒飄遠了,夜在不知覺中越發深沉了。


    查格爾到底會怎麽出手呢?要什麽時候才出手呢?


    又過了良久,直到貝妮的眼皮漸漸重之時。蒙朧之間,外麵傳來少許吵雜。頓時她腦中警鈴大作,來了嗎?


    “景泰。”貝妮在閨房裏喊道。


    一瞬間緊關的房間就被刀疤男給推開了。


    “街外為何這般吵鬧?是不是大軍進犯?”貝妮見刀疤男來趕緊問道。


    刀疤男聽她這一問,頓時不知要怎麽說。


    “怎回事?”貝妮皺起眉狐疑問道,景泰從小就跟著保護她,她還是第一次見他講不出話來。


    “稟主人,剛才確實聽見城外大批兵馬犯城聲,可卻不見蹤影。”刀疤男自己也很是不解。隻聞聲不見人,這等怪事,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見。


    “什麽?你是說聽見大軍攻城,可是卻不見任何大軍真的來攻城?”貝妮聽景泰講的不清不楚,再次的確認。


    “是,就是這樣子。”刀疤男自己也很難解釋這種情況,見主人這一說,點頭稱是。


    貝妮坐在琴案上,深深呼出一口氣,如果查格爾不停的如此驚擾蘭溪哪裏受得了。她這是想不費一兵一卒就要得蘭溪了,糟了,死局了。查格爾好詭詐卻又不得不讓人佩服。看來她今晚別睡了。“巴圖騰叔叔,你可要好好的保重啊。”貝妮聽完刀疤男報告,一瞬之間所有事情都連接在一起。不禁為他阿爸這生死之交擔心。


    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夜連續的三次驚擾。當她聽報說巴圖騰不堪其擾引兵犯查格爾寨時,美麗的小臉失去了原本的顏色,緩緩起身走出庭外望著寒冬裏的冷月:“巴圖騰叔叔,貝兒代阿爸向您道歉了。”


    才一會兒,刀疤男奔走在寒冬的夜幕裏,額頭上的汗卻流個不停,見到貝妮就跪倒在地,滿臉的悲苦道:“主人,巴圖騰剛衝到大軍寨前就被擒了,蘭溪眾兵見巴圖騰被擒皆降了。”


    “我知道了,你起來,你快和所有天火部隊,馬上偽裝成平民,分散住進民房,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能出來。”貝妮安排善後之事。


    “這,主人。你呢?”刀疤男跪倒在地,他們都走了,誰來保護主人呢?


    “我沒事,切記我所說的,快走。”貝妮轉過身子可愛甜美的小臉瞬間冷了下來,堅定的下令。


    “是……”刀疤男見她如此堅定,抹了把眼淚就飛出庭院,消失在幕色裏。


    貝妮轉身返回閨房裏,落鎖房門,關好窗戶。靜靜的坐在桌案上等待著。心裏念道:“大周林阿真,我們馬上就會見麵了。你到底有何三頭六臂,貝妮真的很期待。”


    當太陽升起時,掃去昨夜所有的煙宵,清麗又新穎的一天又到來了。


    當大批的吐蕃兵踹破她房門時,她和所有的家眷被齊集在大堂的庭院裏,尖嘴猴腮吐蕃將領抓著七姨就進廂房,所有的人都悲痛。當那塵嘴猴腮的吐蕃將領傳達查格爾王令說誰要敢死就全部格殺時。一瞬間貝妮對一直充滿期待的林阿真咬牙切齒,恨不得能親手斬殺他。此人竟縱容部下殘虐敗軍家屬,真是禽獸不如。


    當她茫然的跪倒在地聽聞著廂房裏的七姨陣陣的哀求聲和哭泣聲時,她的一顆心早就茫然了。就在這個時候,大堂裏傳來急湊的腳步聲,她才剛剛抬起頭時,就見一位穿著吐蕃王服的俊逸年青人,滿臉暴怒踢翻看守她們的守衛。


    隨後又見他親自踹開關著七姨的房門,裏麵傳來那尖嘴猴腮吐蕃將領的求饒聲。稍後乒乒乓乓的聲響從七姨的房裏傳了過來,聲響過後,那塵嘴猴腮之人裸露著身軀,渾身是傷被暴怒的他揪著辯子拖出來。頓時羞的她趕緊埋下臉,不敢再看,臉上熱辣辣的。


    隨後吐蕃眾將領趕來,她聽著查格爾王怒斥著眾將,句句朱饑,感人肺腑。貝妮知原本誤會他了,頓時對他的好感不斷攀升,一顆心柔軟非常。


    俊逸的他訓斥完眾將就與公主向她們走來,兩個人在她們麵前停頓住腳。貝妮又發現這查格爾王竟然還是演戲高手,聽見他與公主的私語又羞的麵紅耳赤,此人竟下流無恥的想把她們捉去暖他的床鋪。


    可是還沒下話之時,庭院裏傳來輕脆的敲擊聲後就靜了。她距離他們太近,還不明所以時他就與公主吵起來了,吵的內容令她瞠目結舌,緊緊咬著唇不敢笑出來。最後更見兩人連房事都拿出來吵時,又羞的臉滴出血來,突然之間她反而不知道這位林阿真是什麽人了。人怎麽可以擁有這麽多的麵孔呢?一會兒是威嚴的王帥,一會兒又是地獄裏的閻羅,現在更變的像是市井流氓,最後竟變成了曠世癡人。


    貝妮見他與公主吵完後,公主垂著淚,而他更是多情的無視世俗眼光,聽他對公主的衷情傾訴,她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的漣漪,心裏一顫暗道:“貝兒如果也有此郎君既便現在就死去也知足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位被傳為天神的大周林阿真,果然也如她所料,兩人不一會兒就離去了,除了被那尖嘴猴腮殺死的仆人們,他沒傷害敗軍家屬任何一人,反而鞭責自己的部下。貝妮頓時心裏冒出連她自己都不懂的感覺。


    蘭溪一破。公主更抓了阿爸,頃刻之間大理變天了,各城聽聞皆伏首獻印不敢與公主抗衡。從阿爸造反到被擒才曆經短短的不到十天。十天不到的時間公主就平定了大理,破了十五座堅固如鐵的城池,想到這裏她心裏不禁也顫抖著。當她坐在房裏彈著琴時,更聽景泰的戰後報說擒阿爸所設路線與破蘭溪計謀全都是出自查格爾王之手時,她的琴弦斷了,空曠的單音劃過天空。不行她一定要麵對麵見見這位林阿真,一種特別的想,非常想好好麵對麵看著他的思想侵入心底拔不出來。


    大軍一撤出大理,阿爸更是被大軍押回不丹。原本就躍躍欲動的各苗突然之間圍到她們所在的蘭溪府,威*著阿娘讓位。


    阿娘自當大理吐司以來從來都不敢輕慢,郎君剛被捕,眾苗就來威13,貝妮見眾苗那凶狠的臉龐心裏不屑。


    苗族分白、黑、青、綠四族。四族中更屬黑苗最為霸道和勢眾,青苗與綠苗千百年來都是兄弟苗,隻有她們的白苗最弱可卻也最純真。


    這次的眾苗叛,威13的最猛烈的屬黑苗。黑苗王是位五十多歲的壯漢,滿臉的胡雜,滿臉凶惡,他早就不滿阿娘。他更是橫行於各苗中,阿娘在位時原本就處處忍讓,阿爸一倒終於亮出野心了。


    “阿娘,交給我吧。”貝妮看這黑苗王心裏的計就上來了。


    “貝兒,你不要淌這渾水,阿娘明天就要把這玉蕭交給黑苗王,了了他的心願,希望他不要再殘害各苗。”貝妮的娘親溫溫柔柔,壓下郎君被擒之痛,故做強硬的說道。


    “不,阿娘。明日的大會你就不去了,讓貝兒去。”貝妮萬分堅定,搶過她阿娘懷裏的青石玉笛就朝外麵跑去。


    “這孩子……”貝妮阿娘搖著頭,也不是什麽大事,明天隻是交出玉蕭而已,就讓這貝兒去吧。


    隔日的清晨,天火部隊一群人跟著貝妮來到剛搭建好位於大理南部的中心地帶。人擠人的盛況,到處敲羅打鼓著。黑苗眾人的臉上更是喜如雀兒一般,黑苗眾人自己也認為這次的吐司肯定是屬於他們黑苗的,因為他們的黑苗最強大。


    貝妮走上紅台時,白、黑、青、綠各苗王都坐在上位。十幾位眾苗祭司也都坐在四位苗王的背後。


    貝妮走上台一刻也不停的開口就喊道:“我白苗無力再領導群苗,今天宣布退位。”


    一番話說完,台下站著的無數眾苗人一片寂靜。白苗王已胡須斑白,眼裏泛淚。沒想到他們白苗的族長當了吐司短短還不到一年就被黑苗給13退了。泛淚的眼深深的凝視著對麵一副胸有成竹的黑苗王。黑苗王坐在位上狂妄不可一世,好似吐司已是他的一樣。


    “我以吐司的名義宣布,下任的吐司是……”貝妮一停,所有人都提起氣瞪大眼見她雙手捧起的青石玉笛。


    “下任吐司是,青苗王卡卡布督”


    貝妮一喊完,下麵的白、青、綠苗瞬間歡呼聲震天。黑苗眾人茫然的你望我,我望你。不是已說好這次的吐司是他們苗王嗎?


    黑苗王鐵青著一張臉狠狠的凝視著貝妮,又轉過眼咬牙切齒凶狠的望著青苗的卡卡布督。


    卡卡布督驚喜萬分怎麽也沒想到吐司竟然會是他,一時喜的像踏在白雲之上般,旁邊綠苗兄弟阿布迪輕輕踢了他一腳,他才回過神來,雀躍像中了五百萬似的趕緊跑到前台手撫胸單膝跪倒在貝妮麵前,貝妮手伸進早放在一旁等待許久的水盤裏,蓮指沾了沾水潑在卡卡布督頭頂。


    黑苗王哥布達眼看青石玉蕭要交到卡卡布督手上了。洪亮的大喊:“慢著。”說完就竄到台前。


    卡卡布督眼看馬上就要接到玉蕭了,沒想到哥布達竟跑來破壞也怒吼道:“哥布達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吼哦……吼哦……吼哦……”卡卡布督一喊,下麵的青苗眾人就齊呐喊。


    一瞬之間下麵的黑苗暴動了,兩苗之間在人群裏不斷的磨擦,氣氛火爆。


    “我哥布達宣布卡卡布督不配做我們的吐司。”黑苗王黑著臉朝人群裏大聲呐喊。


    “哥布達你大膽。”綠苗王阿布迪氣的也站了出來。


    貝妮見戰況要升級了,趕緊把手中的玉蕭強塞進站在她前麵和黑苗王怒目相視的卡卡布督懷裏。青苗王愣了愣,見懷裏吐司的象征玉蕭在他手上了,大喜的高舉起來。


    “哦類……哦類……哦類……”卡卡布督高舉玉蕭,下麵的所有人興奮的呐喊。


    黑苗王哥布達見貝妮強塞玉蕭進青苗王懷裏,恨不入上前把她拆了,目光又趕緊轉向青苗王身上。現在貝妮在他眼裏早就什麽都不是了,他沒有功夫去理一個什麽都不是人的,現在最重要的是青苗王。


    “卡卡布督,我說你不配你就不配。”哥布達黑著臉無視卡卡布督手中的玉蕭大聲的呐喊。聲音之大,把眾人的聲音都給壓下了。


    貝妮把玉蕭塞給卡卡布督後,早就一溜煙跑的不見蹤影了。


    “景泰快,快回府裏。”貝妮奔到台下,跑的額頭上冒出少許的香汗向刀疤男說道。


    一群人跨上馬,理也不理後麵火爆的眾苗,駕的一聲就奔出老遠。


    直到策馬奔騰貝妮的心才安了下來,眾苗們這血戰是免不了了。青綠苗是兄弟苗,黑苗更是一家獨大。這場苗戰怕是要熱鬧了,希望不要波及到白苗才好。想後貝妮低語道:“哼!辛苦死我了,等到你們兩敗俱傷時,還要我來替你們收拾這爛攤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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