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的緊縮在枯木旁的楊揚眼淚不停流淌,一顆心又是害怕,又是擔心。直到遠遠見那個渾身浴血的男人巍巍走來了,一時之間又是心疼又是不舍。


    “嗚……”蒼白無色的小臉哀痛,顫抖中站起身子,向前奔跑而至。


    “錦公子,你有怎麽樣嗎?”一雙小手已無會再去顧忌禮節,既擔心又心疼地緊緊抓著他的血裳。


    累極的錦采燁見她如此緊著,溫馨中輕輕笑道:“柳小姐勿驚,我身上的血是蟒蛇之血。”


    “嗚……”心若一放,淚便濕襟。無力的雙腿緩癱在地,捂著自己的一張小臉,痛泣不已。


    見到她的眼淚,錦采燁心疼不已,一顆心比被蛇液噴到還要疼。跟著蹲在地上安撫道:“柳小姐,沒事了。”


    “嗚……”含淚的楊揚輕搖頭小腦袋,無法講出心裏的話,隻有不停的搖頭。她不是為害怕而哭,而是為這個舍身也要保她安然的男人哭泣,如此俠肝義膽,如此的執言於諾。今生除他之外,她還能嫁於何人。


    太陽升起,大地被籠照在一片金輝之中。


    可陰霾的森林之內,卻隻能透著點點金光。大片的濃陰掩陽摭日。稍作歇息的兩人飲過清水,吃過幹糧,便又開始了他們的荊棘路程。


    晌午之際,在極度的疲勞之中,穿過昏枝的密樹隙後,一條清清溪流驀然躍進兩人的眼底。


    見到此溪,錦采燁驚喜不已,把楊揚扶坐在蔭林樹下,“柳小姐,我們在此稍作停頓可好?”腰帶裏的水袋立即擱到她的小手上。


    “有勞錦公子了。”抖著手接過水袋,坐於地上的楊揚輕靠在樹木上,看著他那身已幹涸的血跡,催促說道:“錦公子快清洗一番吧。”


    “嗯。”身上的血雖幹涸,可是腥臭仍在,很是受不了的錦采燁擔心囑咐道:“柳小姐,如發生什麽事便大聲呼喚,我就在不遠處。”


    “嗯。”溫柔地揚起一抹甜笑,乖巧謝道:“多謝錦公子。”


    “柳小姐切勿如此。”驚恐不已的錦采燁對這小女人作了個長揖,才擔心地向小溪遠處步去。


    仰靠在樹邊歇息的楊揚,疲憊不堪眠睞著。


    正剛在迷離之間,聽到旁邊的叢林窸窸窣窣作響,睜開昏沉的杏眸,扭頭向邊上一看。見及腰的叢林搖擺不止,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向她靠了過來。


    忽然……


    在她未警覺之時,一隻身軀龐大,黃黑斑紋的吊晴老虎驀然出現在她小小眼眸之中。


    這一見,頓時嚇的她一屁股立了起來,緊貼在樹腰之邊,揚起恐懼的喉嚨撕心裂肺向天際呐聲求救。


    不敢離太遠,也不靠太近。錦采燁在離百步外的小溪裏清洗著渾身的腥血。不敢在溪裏流連太久,把血跡洗完後,飛快上岸,處理妥自己的傷口後,換下了幹淨的衣裳——“救命……”


    手提著從溪裏抓到的兩尾大魚,興高采烈返回之時,突聽到楊揚恐懼的呼喊。心急如焚的錦采燁哪裏還能顧及到手中的魚,刷的一聲從後背裏抽出寒劍,疾風般向那道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急躍而去。


    雷電之間他就奔近了,看到一隻吊晴大蟲,正虎視眈眈地瞪著前麵的懼怕可人兒,而可人兒嚇的臉色蒼白,緊依在樹腰邊,香額上冒著大量的汗水,張著眼恐的眼眸聲聲叫嚷:“錦公子救我,錦公子救我……”


    見到是老虎,錦采燁啞然一笑,跑到這個害怕的小女人身邊。


    “錦公子……”嚇的一顆心都快停的楊揚見到他來了,仿佛見到救星一般,立即棄離緊靠的大樹,一咕腦把自己埋進他懷裏。


    “沒事,別害怕。”這個一定會哭的可人兒,突見這麽一隻恐怖的吊晴大蟲,竟然沒有哭,真是進步不少。


    遠處那隻不怕死的山大王,死死瞪著自己的獵物,警惕中輕步開始邁進。


    嚇死的楊揚聽到這聲穩心的安慰,不知怎麽辦才好地被他抱坐在原來的位置,屁股才坐下,便聽前這個男人傳來安心的話語。


    “別害怕,老虎我可以輕鬆應付。”


    被抱坐在地上的楊揚,害怕中凝視著眼臉這張含笑的俊臉,不太敢相信地問道:“真……真的?”


    “真的。”信心十足的俊臉輕點,溫柔地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眸,便轉過身煞氣凜冽地瞪向那隻輕腳靠近的老虎。


    動物的感觀是人類的百倍,警惕邁進的老虎,突然感受到空氣中如此凜冽的殺氣,頓時停住了向前邁動的腳步,一雙吊晴提防地向前麵那個持劍佇立的男人看去。


    它餓極了,一早起來還沒狩到任何獵物。好不容易見到獵物了,縱然有一些不對勁的氣息,但與肚子餓相比,其它都不在那麽重要了。


    “啊……”


    一聲恐懼的裂肺聲響起,如像裁判員手中的哨聲一般。


    手持利劍靜待的錦采燁,毫不懼怕,淡淡看著那道劃風奔來的黑黃身影。


    老虎剛抵達獵區,躍身便向挺立的男人猛撲。


    而挺立的男人速度極快,一柄寒劍旋了一圈力握於手腕之上,朝剛撲至的的血盆大口裏直刺而入,整根手臂帶著寒劍,頓時從虎嘴裏埋進,虎屁中刺出。活生生貫穿了這隻吊晴大蟲,猶如一串烤虎串一般。


    眼看鮮噴噴的鮮肉到了,流口水的虎嘴,沫液仍不停冒著,可是卻沒想到迎接到的竟然是一柄貫穿五髒六肺的利劍。大張的虎嘴還未大力嘴下去,便睜著一雙吊晴生生鬲屁了。


    眼看著老虎凶狠猛撲而來的楊揚,一雙小手緊捂著雙耳,閉起眼睛懼怕叫喊。


    可是……


    愣愣的雙耳聽不到有任何打鬥的聲音,小小心睜開雙眼,頓時駭然地瞧見那頭凶猛的吊睛大蟲已死躺在身邊的地上,鮮血染紅了四周的土地。


    “錦……錦公子,你……你沒事吧?”不敢相信這麽快他就殺死了老虎,楊揚的頭腦空了。


    從虎嘴裏抽出寒劍。回鞘後,錦采燁轉過頭,微笑謝道:“多謝柳小姐關心,我沒事。”


    “呃!”傻眼中,她覺的剛才嚇成那樣,反應是否太過誇張了?


    把殺死的老虎拖到溪邊,錦采燁輕聲問道:“柳小姐也餓了吧。”


    不知該說什麽說楊揚盯著那隻死虎,小腦袋輕輕點了點。


    “虎肉挺補的。”腕起衣袖,懷裏掏出匕首,幫老虎解體的他,再說道:“我們烤點虎肉吃,然後在這裏午休一會兒。”


    “好……好……”除了這句話,楊揚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嗯。”


    隨著這聲輕應。清澈的小溪載著血花向遠處優哉優哉地飄去。


    割下四大塊腿部的鮮肉,清洗完便用削尖的樹枝串了起來,生起火堆,兩人便安詳地烤起了虎肉。


    觀看架在火堆上烤出香香的虎肉,楊揚咽了咽口水。大小姐精神晃惚,終於親身體會到,什麽叫做現獵、現宰、現烤、現吃的感覺了。


    很快香味飄起,熱乎乎香酥酥的虎肉熟透了。


    一人捧著一大塊虎腿肉,幸福滿足的啃著。那隻餓極的山大王,以為別人是獵物,卻沒想到自己卻成了別人的盤中餐,死也不冥目啊。


    樹蔭濃鬱的晌午特別的好睡,疲憊的兩人收拾幹淨,便倒一頭栽進周公莊園,與周公悠閑地視查產業去了。


    當錦采燁被溪裏碩大跳躍的肥魚驚醒後,已是下午了。


    看著身邊的沉醒的女人,他啞然一笑,不打擾地靜坐在旁邊,徐徐地凝著這張恬靜的睡顏。什麽都不想做的他,就像是永遠也看不夠這張美麗的小臉一般。


    天邊染色,烈陽變紅之際,楊揚的睫眸抖了抖,一雙美麗的杏眼輕眨而開。睜開眼眸見到一定會在旁上的男人不在,立即驚慌地坐了起來,“錦……”


    剛要呼喊之時,望見到遠處燃著一堆火,而那個男人則坐在火旁烤著東西,陣陣飄來的魚香令人唾液大冒,饞涎欲滴。


    聽到叫喚,烤著大肥魚的錦采燁,手撐地站起身,“柳小姐你醒了,快來吃魚吧。”


    聞著陣陣的香味,睡醒的楊揚頓覺餓極,從懷裏拾起小手絹,走到溪邊先淑洗了一番,才輕步踱去。


    她剛到,錦采燁便遞上來一尾烤的酥紅酥紅的大肥魚。“來,給你……”


    “謝謝錦公子。”聞著陣陣的香味,楊揚覺的自己很幸福。


    微笑的錦采燁不吭聲,坐在她身邊,把另一尾大肥魚放進嘴裏啃著。


    紅緋的晚陽,染過坐於草地上吃著烤魚的兩人身上,入夜的森林一片詳和,幽香的樹木靜靜感受這一刻的安寧。


    萬籟俱寂,入夜的黃昏山脈到處充滿危險。


    通往蘭州的這片森林更是神鬼止步,白天都無人敢踏入,何況是黑夜。


    深知到處充滿陷井的錦采燁,隨著黑夜來襲,精神變的亦樣的緊崩,今晚一過,便安全了,而他們能安然的渡過今晚嗎?在他心中答應是非常的肯定,可是卻也明白事世難於預料。


    一條野雞脖子攀在樹梢之上,眠睞的鳥兒站在枝葉上安穩睡著。毫無感覺到危險的鳥兒,當危機襲來慌翅急飛時,腿裸上殘留的那兩個小小的針孔,毒液已漫延至全身。無力的翅膀一停,便麻痹地往下墮。


    織網狩獵的黑寡婦剛織好厚厚有彈性的八卦網,靜待在網邊,等待著獵物。突然間,韌網大弧度地晃動,如探測儀的八隻毛腿大喜,迅速地向網中的獵物奔近,爬上昏炫的小鳥身上,狠狠咬了一口,加速這隻已麻痹心髒小鳥的死亡時間。


    野雞脖子成功將毒液滲進小鳥體內,可是自己的獵物卻掉進別人的獵區,很不爽中吐著嘶嘶的蛇信,縮回探到半空的身軀,緩緩向下攀爬。


    天下掉下頓大餐,黑寡婦是興奮的不得了,八隻毛腿站小鳥身上,不停打轉著。


    叮……


    安靜的蛛網上,傳來輕緩的波動,探測到動靜的黑寡婦感受到危險,用它那深凸的黑晶眼向網中傳來波動的方向看去。


    一隻與黑寡婦長的一模一樣,可是身軀卻比黑寡婦小近十倍的雄黑寡婦,吐著圓尾端的紅色斑點,向其發出交配的信息。


    一雙小小黑晶眼觀著向它攀爬而來的雄黑寡婦,站在小鳥身上的黑寡婦爬回網中,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交配的請求,任那隻比他小十餘倍的雄黑寡婦爬到自己的身上,而她靜靜受孕著。


    一小段時間過去,黑寡婦感受到交配完了,飛速轉身甩下背上的雄黑寡婦,蹬上前立即咬住雄黑寡婦的小小身軀,把毒液注入後,便先吃起了開胃菜。吃了才剛把種子注入她身體內的雄黑寡婦,此婦絕對配得上黑寡婦這個名稱。


    剛剛吃完老公後,八隻毛腿立即又感受到波動來襲。


    晶眼向前探看,見到是一隻吐著紅信的野雞脖子。感覺到被侵略,全身的毛孔立即擴放,毒氣頓時彌散四周。


    追著小鳥而來的野雞脖子,攀在樹枝上,前伸的脖子長長的向網內探,警惕中與站在小鳥屍身上的黑寡婦緊張對持著。


    已分不清是誰先出手了,好像兩種不一樣劇毒種類的動物同時攻擊。


    野雞脖子倒進了結實的網中,把厚實的網長長拉裂,而自己的尖老腦則粘在網上,尾巴沉沉下墜著。


    剛吃完老公的黑寡婦則翻過漆黑的身子,八隻毛腿彎曲向著天空,其中一隻還若有似無地抽著筋,麻痹裏靜待著生命流失。


    沒看見這一幕的錦采燁攙扶著柳楊揚,從這兩隻毒霸的屍身下走過,斑駁陸離的枯葉腐木高低不平,深淺不一。


    月牙點點的黃暈,從葉隙灑落,黑暗的森林依然一片安詳,依然沉寂,直到現在依然沒有什麽危險。


    星光泛寒,又是一大段的行程。


    直到黃月西墮之時。滿身殘破,滿臉肮髒的兩人終於抵達了一片沼澤地。此地與一路過來的樹木翠鬱不同,一大片的泥潭鬆鬆軟軟,四周更無草木,隻有幾根枯死的木頭深插在泥潭之中,要浮不浮,要沉不沉。


    疲憊的楊揚剛要踏步上前時,知道這是何地的錦采燁趕緊拉住了她,“柳小姐,此處是沼澤,不易貿然進入。”


    “沼澤?”雙腿發酸的楊揚哪裏見過沼澤,驚奇問道:“是否是書上說講,會深陷進去的泥沼之地?”


    “正是。”


    聽聞說是,跟著他肓目一路走來的楊揚向四周觀望了一番,見到如此荒景,惑疑問道:“錦公子可有過此地之策?”


    “嗯。”點點頭,他便退後幾步,抽出利劍,朝身後蔥鬱弱樹砍斷了幾顆。


    不明他要做什麽的楊揚疑惑問道:“錦公子,為何砍樹?”


    把倒下的弱樹分截,削掉旁邊的雜枝,碌忙的他頭也不抬就回道:“造一扁木伐過此地。”


    “原來如此。”了然後,楊揚也不再閑著,雖然幫不了什麽大忙,可是看他綁完一根滕索,便與他一起蹲下身子,拾起準備好的地上的滕根給他,靜靜看著他忙碌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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