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賢夜就這麽離開了,我想問的事情,連口都沒來得及開。


    轉而看到懷裏他扔給我的牌位,想到剛才滴上去的兩滴血,雖然不十分確定墨賢夜的意圖,但卻明白,他通過這種方式,與我之間建立了什麽聯係,我與他,注定是牽扯不清了。


    將牌位放回去,重新蓋上黑布,上了一炷香,然後去洗漱。


    早上剛要出門,店裏進來一個妖嬈少婦,想讓我幫她斷斷姻緣。


    這女人一身的風塵氣,那雙桃花眼裏滿目春情,就算是斷,估計也斷不出什麽好結果來,我趕著去坐公交車上學,又想到墨賢夜對我的威脅,當即就拒絕:“不好意思,我們店準備關門大吉,以後不做生意了,您還是另請高人吧。”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少婦立刻就不高興了,撇著嘴道,“像你這種態度,也難怪店麵要倒閉,你店要是能火起來,簡直天理不容。”


    說完,她一甩袖子,扭著水蛇腰氣呼呼的走了。


    我無奈聳聳肩,鎖上門去上學,接下來幾天,也有兩三單生意上門,都被我回絕了,我倒要看看我跟墨賢夜對著幹,他能把我怎麽樣?


    卻沒想到,周五下午我沒課,坐在店裏看著書的時候,邵管家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進門便笑著套近乎:“白小姐,好久不見。”


    “邵管家今天怎麽想起到我這兒來了?”我站起來將人迎進來,讓到桌旁,倒了茶,問道。


    邵管家指了指旁邊的人介紹道:“這位是陸氏集團陸老爺子身邊的福叔,讓我做個引薦,想請白小姐去陸家幫著看點事。”


    我伸出手跟福叔握了握,打心眼裏是拒絕的,因為我並不打算再接活,但邵管家出麵,對方又是陸家,我得罪不起,隻得硬著頭皮問道:“不知福叔要看哪方麵的事?我初出茅廬,能力尚淺,不擅長的領域,恐怕……”


    “白小姐謙虛了,您這店裏藏龍臥虎我都聽說了,我們家的事情,白小姐肯定手到擒來。”福叔笑著說道,邵管家在一邊連連點頭。


    我算是明白了,他們是衝著墨賢夜來的。


    這個家夥,當初幫我一把,卻像是在我身上打了烙印一般,在大家眼裏,他已然成了我店裏的鎮店紅牌了?


    我硬著頭皮說道:“福叔說笑了,不瞞您說,我這小店因為經營不善,很快準備關門了,幾天前就不接任何外活了,如果真的藏龍臥虎,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以……”


    ‘所以您家的事情,我怕是愛莫能助了’,這話我還沒說出來,橫刺裏一道女聲插了進來:“這事,我們接了。”


    這女聲來的突兀,很是陌生,但語氣卻很篤定,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皺著眉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女人正朝著我們這邊走過來。


    她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長得特別漂亮,鼻梁高挺,朱唇不點而紅,特別是那一雙狹長的雙眼,眼梢微微上揚,很是勾人。


    她走路很快,梳得一絲不苟的馬尾在腦後一晃一晃,看起來是個很幹練的人。


    很快她便站在了我的身邊,開口道:“你們家的事情我們接了,具體事宜,你慢慢說。”


    邵管家立刻笑了起來,衝著福叔邀功道:“你看我沒騙你吧,這店雖小,人才濟濟啊,你們陸家的事情交給他們,準沒錯。”


    福叔連連點頭,然後衝著那女人說道:“主要是我們家老爺,最近總是做噩夢,年紀大了,看家裏的一事一物都覺得有異,害怕家裏的風水格局變了,想請你們抽空上門去看看,說道說道。”


    “好,留下地址和聯係方式,我們盡快上門。”女人直接做了決定。


    當著邵管家和福叔的麵,我不好發作,隻得咬著牙,看著福叔留了紙條,然後離開。


    人一走,我立刻怒道:“喂,你是誰啊,真把自己當這店裏的老板娘啊?這事是你接的,你自己去,別打我店麵的名號。”


    那女人沒有直接回我,隻是雙手抱胸,冷著臉上下打量我,那種審視中帶著一股不屑的眼神,讓我很反感。


    下一刻,她忽然上前一步,毫無征兆的扇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氣,扇得我耳朵嗡嗡的響,我當時就懵了,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衝著她吼道:“你他媽的幹什麽?”


    “教訓你。”她理直氣壯的豎起手,似乎還想補一巴掌,我隨即一抬腿,朝著她膝蓋踢過去。


    她顯然是沒想到我會還手,膝蓋吃痛,臉上頓時掛不住了,甩了甩腿,伸手便薅住了我的領子。


    我趁勢一跳而起,一把抓住了她的馬尾,她怒了,一掌拍上我的心口,這是個練家子,手上力氣蠻大,震得我胸口疼。


    我抓著她馬尾的手絲毫沒鬆,她拍得越用力,反衝力越大,我往後仰去的時候,拽著她的馬尾將她也拽倒了下來。


    頭發墜著頭皮很痛,我躺著,她就不敢起來,兩人撕扯在一塊,又是手撕,又是嘴咬,女人打起架來,有時候真的挺野蠻的,管你是練過還是沒練過的,反正是沒鼻子沒眼的亂薅,誰薅到要害,誰就是贏家。


    要不是顧瀟瀟來找我,我跟這女人估計能打一下午,兩人都掛了彩,瞪著眼睛盯著對方,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像是有血海深仇似的。


    顧瀟瀟看著我高高腫起的臉頰,氣不打一處來,叉著腰衝著那女人吼道:“我們家阿璃是殺了你全家了,還是搶了你男人了,至於下這麽重的手嗎?”


    “她做了什麽,她自己心裏明白。”女人惡狠狠道,“還有你,別在我麵前趾高氣昂的,信不信我連你一起削。”


    “喲吼,口氣還挺大,我顧瀟瀟打架,還從來沒怕過誰。”顧瀟瀟說著,擼起袖子挑釁對方。


    我一看形勢不對,趕緊攔住顧瀟瀟,這會子我已經冷靜下來,衝著女人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出手就打人?我們之前好像不認識吧?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這是你該受的。”她毫無悔意,反而質問我,“這些天送上門的生意你為什麽不做,還揚言要關了店門?你的心怎麽這麽狠毒!”


    她這麽一說,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立刻問道:“你是墨賢夜派來的?”


    “墨賢夜?”顧瀟瀟疑惑道,“這個墨賢夜到底是什麽人?阿璃,你有事瞞著我。”


    我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跟顧瀟瀟解釋,畢竟我跟墨賢夜的關係太尷尬了,但這已經不是顧瀟瀟第一次接觸到墨賢夜這個名字了,沒辦法隨便一句話搪塞過去,但讓她了解太多,我怕對她產生不好的影響。


    斟酌了一下才說道:“之前幫我除屍氣的高人,就是墨賢夜,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這是實情,要不是墨賢夜,我現在的下場應該跟趙瘸子一樣了。


    “那可真是你的大恩人了,墨賢夜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厲害,阿璃,你什麽時候給我引薦一下這位高人?”顧瀟瀟立刻來了興趣。


    我瞄了一眼黑著臉站在一邊的囂張女人,拉著顧瀟瀟出了門檻,低聲說道:“瀟瀟,你先回去吧,咱們有事改天再說,我得把裏麵那尊瘟神給請走,杵在那挺影響心情的。”


    “我不走,我走了她再打你怎麽辦?”顧瀟瀟擔憂道。


    我搖頭:“放心吧,都是誤會,不會再打起來的。”


    “那好吧,有事你立刻給我打電話。”她想了想又說道,“今天我來,就是想問問你,周末咱們社團組織去爬山,你去不去?”


    周末……


    不知道為什麽,一說到周末,我的心跟著一顫,腦子裏自然而然就出現了墨賢夜紅著眼,喘著粗氣的樣子,沒來由的臉一紅。


    上上周末,上周末,墨賢夜的出現很有規律,不知道這周末……


    我猛地甩甩頭,心裏忽然覺得很羞恥,難道我這是在期待著什麽嗎?


    不可能,我隻是害怕他出現,對,是害怕。


    再說了,那藥丸的效力不會這麽變態吧,半個月了,藥效怎麽也過去了。


    既然怕麵對墨賢夜,我隨即便決定跟社團去爬山:“周末我有時間。”


    “那好,周末我來找你。”顧瀟瀟顯然很高興,又指著我的臉頰說道,“自己煮個熱雞蛋敷敷,早點消腫。”


    我連忙點頭。


    顧瀟瀟離開之後,我轉身進店,那女人正坐在桌邊悠閑的喝著茶,被我扯亂的頭發已經被她重新打理好,綁了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調整了心情之後走過去,坐在她對麵,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說道:“既然你是墨賢夜的人,那就是他派來替我做事的,無論之前有什麽誤會,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往後,我希望我們能和平共處,好好做事。”


    “沒有誤會。”她斬釘截鐵道,“以後你再敢拒絕任何上門的生意,我就不僅僅是扇你這麽簡單了。”


    我頓時怒了,這人情商怎麽這麽低,順坡下驢都不懂,這要是長時間相處下去,我還不被折騰死?


    當即我便繃不住了,站起來指著門外道:“那還請你現在就離開我的地盤,我供不起你這尊大神,回去跟墨賢夜說,請他不要再來糾纏我,從今天開始,我就關門歇業,任何活都不會接。”


    “你……”她呼啦一下子站起來,似乎又要揍我。


    我昂起脖子毫無懼色的迎上去,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


    我心裏明白,我接不接活,對墨賢夜的影響肯定很大,要不然眼前這女人不會這麽激動,雖然我不知道這影響到底是什麽,但卻明白,這是目前我唯一能拿捏得住他們的地方。


    對,我能力是比不過他們,但我也不是軟柿子,不是誰想捏都能隨便捏的。


    果然,女人雖然到處看我不順眼,但終究沒敢出手,心裏估計也窩了一肚子的火,一拍桌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看著女人的背影,心裏想著,墨賢夜身邊的人,果然都跟他一個德行,脾氣臭的要死。


    臉頰腫的老高,脹脹的疼,我又是敷又是抹藥膏的,好不容易才消腫。


    周六我哪也不好去,隻能悶頭在家看書,中午卻接到了邵管家的電話,問我準備什麽時候動身去陸家。


    我這才意識到麻煩了。


    陸家隻認我們店將事情接了下來,不認那女人,那女人能撒手不管,我卻跑不掉。


    思量再三,我還是決定先去陸家看看情況再說。


    我一答應下來,邵管家立刻說派人來接我,陸家和邵家關係交好,邵管家這個中間人很是殷勤。


    中午一點,有司機過來將我接去了陸家老宅。


    陸老爺子一生戎馬,年輕時候征戰南北,很有威嚴,住的地方很是僻靜,紅漆大門一打開,便是寬大的照壁,照壁上雕著一匹仰天長嘯的駿馬,馬背上的男人英姿颯爽,大有陸老爺子年輕時的風範。


    繞過照壁,福叔便迎了上來,還特意往我身後看了看,我明白他是在找那女人。


    我有些尷尬,好在福叔很會察言觀色,並沒問起。


    照壁後麵是寬大的院子,院中央有一口天井,天井的前麵是兩個很大的蓮花狀景觀花缽,花缽裏麵長著茂盛的水葫蘆,一盆開滿了青紫色的花,一盆綠葉蔥蔥。


    福叔領著我進了主屋,客廳正中央掛著一幅《紫氣東來》,畫的下麵就是供桌,供桌上供奉著一尊佛像,佛像前麵除了香爐、貢品之外,還放了一盆綠植。


    陸老爺子從樓上緩緩走下來的時候,我正盯著那盆綠植看,直到福叔小聲提醒了我一下,我才回過神來,看向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雖然七十來歲了,但身體硬朗,走起路來腰杆挺得很直。


    我跟他問了好,他也隻是點點頭,不苟言笑,直接問我:“你剛才在看什麽?”


    “在看那盆綠植。”我答道,“這盆綠植放在這裏,似乎有點不搭。”


    陸老爺子點點頭,解釋道:“如果是別的綠植的確不應該放在這,但這盆綠植叫做棒葉虎皮蘭,你看那三根又圓又光滑的棒葉,像不像三根長長的檀香?”


    “的確像。”我應和道。


    “所以,這棒葉虎皮蘭的別稱叫做佛前香,寓意很好,伴佛左右,相得益彰。”陸老爺子看起來很喜歡這盆綠植,“以往來看事的風水師,也都說沒毛病。”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以往的風水師都說好?”


    陸老爺子一愣:“姑娘,有什麽問題嗎?”


    我頓了頓,沒敢直接開口,因為我畢竟年紀輕,資曆淺,隨口亂說,很容易班門弄斧,被人笑話。


    “姑娘,你放心的說,無論說的對與錯,我都不會怪罪你的,我陸某人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陸老爺子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提前給了我一個台階。


    我感激的衝他笑了笑,這老爺子雖然不怎麽喜歡笑,但的確是位值得尊敬的人,師父去世這一年多,我單獨出去做事,不止一次因為年齡被人質疑,我已經習慣了,卻沒想到陸老爺子能以禮相待,著實難得。


    我放下心來:“請問,這盆綠植在這裏放了多久了?”


    “有兩三年了吧?”陸老爺子看向福叔。


    福叔立刻應道:“兩年零八個月,是您七十壽辰收到的賀禮,當時讓楊道長看過,楊道長建議供奉在佛前。”


    “楊道長?”我疑惑道。


    “楊道長是我的一位故交,我這個院子的風水格局全都是他布置的,很有道行,隻是一年多前故去了,哎。”一提起這位楊道長,陸老爺子不住的歎息,可見這二人的關係甚好。


    我微微皺眉,有些不解,隨即又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當日收到這佛前香的時候,應該不是這種狀態吧?”


    “不是。”福叔插嘴道,“收到佛前香的時候,這棒葉大概十幾厘米高,三根棒葉一樣長,長了這些年,不知道怎麽的,中間那一根長得特別快,兩邊兩根幾乎不見長,不過植物嘛,受陽光、氣候、濕氣等等的影響,長快長慢都是正常的。”


    我搖頭,又問道:“我可以過去摸摸這佛前香嗎?”


    福叔看向陸老爺子,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我走過去,伸手摸了摸棒葉,沿著棒葉往下,手指插進土裏又摸了摸,隨即說道:“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建議你們將這佛前香剖開來仔細看一看。”


    “白小姐是看出什麽了嗎?”福叔趕緊問道。


    我看了一眼陸老爺子的臉色,很是凝重,便沒有明說,畢竟大戶人家關係錯綜複雜,這佛前香是誰送的,對陸老爺子來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等等,都不是我一個外人可以妄論的。


    我揣度了一下說道:“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既然這綠植別名叫著佛前香,長出了這樣的造型,總歸是不好的,對吧?”


    陸老爺子當即說道:“好,我會慎重考慮這件事情的,福叔,先送白小姐回去吧。”


    福叔點頭,領著我往外走的時候,經過天井,我停下腳步,低聲問福叔:“福叔,這兩個花缽裏麵的水葫蘆是一前一後種進去的嗎?”


    “是一起播種的,每年花開豔豔,不知道今年為什麽,右邊這一盆開的這麽好,左邊這一盆連個花苞都沒有,估計是病了吧?”福叔也很納悶。


    我勾了勾唇角,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客廳門口,若有所思的陸老爺子,再沒說別的,離開了陸家。


    回去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來收拾要去爬山的行囊,顧瀟瀟一早也給我打來電話,約好了碰頭的時間。


    剛放下手機,就看到門外停了一輛車,緊接著福叔急匆匆的從上麵走了下來。


    我看到他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因為在我看來,陸老爺子是不會剖開那佛前香的,頂多也是移到別處養著罷了,卻沒想到,福叔這麽早便找上了門。


    福叔一走進來便說道:“白小姐,我們老爺子還想見見您。”


    “可是我跟人約好了……”


    “佛前香剖開了。”


    福叔打斷了我的話,繼續說道:“的確是被人動了手腳。”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我是賭對了:“福叔,這佛前香當年是誰送的,您肯定知道,直接找源頭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事情是陸家的私事,我幫不上忙的。”


    “不,白小姐您不懂,我們老爺子有心病,一直鬱結在心裏,誰也不肯說,難得他想跟您說說話,您就去看看吧,好處自然少不了您的。”福叔懇求道。


    想到那兩花缽的水葫蘆,我還是答應了,給顧瀟瀟打了電話,說臨時有事去不了了,被她說了兩句。


    再次見到陸老爺子,他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好幾歲,穿著一身唐裝,坐在沙發上,麵前茶幾上放著剖開的佛前香。


    三根棒葉全被攔腰削開,中間那一根沒有異常,兩邊的棒葉都是空心的,裏麵塞著白色粉末狀的東西,茶幾上撒了一小片。


    福叔讓所有人都出去,隻留下了我和陸老爺子兩個人,我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白小姐,你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卻繼續說道:“我待他不薄,他一直也很尊敬我,為什麽要暗地裏搞這種小動作?”


    “太讓我失望了。”


    “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利用我的信任,搞出這種事情來,難道不懂得紙包不住火的道理嗎?”


    “甚至收買我身邊的人,楊道長那麽清高的人,竟然也能被收買!”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我默默的看著他發泄,一直等他平靜了下來,才試探著問道:“他……是誰?”


    陸老爺子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出來,我也不強求,指了指棒葉中的白色粉末,問道:“這又是什麽?”


    他的嘴唇抖了抖,眼神躲了開去,我苦笑一聲,站了起來:“陸老爺,福叔來的時候我就說了,這事是您家的私事,我不好插手,我還是先走吧。”


    我轉身就要離開,身後陸老爺子急道:“是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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