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揪緊了雲霜的衣服,下手有點重,她嘶了一聲,轉頭看了我一眼:“你幹什麽?”


    “你沒看到嗎?”我問雲霜。


    “你說那個小女鬼?”雲霜淡然道,“看到了,應該就是這小東西在作祟。”


    我趕緊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幫李雙柱把那小鬼頭拿下,事情就完美解決了。”


    電瓶車猛地一個急刹,由於慣性,我的臉一下子砸在了雲霜的後背上,鼻子都撞疼了,沒好氣道:“停車也不先通知一聲!”


    “白璃,你懂什麽叫功德嗎?”雲霜問我。


    “當然懂。”我答道,“功德是做好事,為人排憂解難,懲治惡勢力,匡扶正義之後得到的福報,做的好事越多,功德積累便越多,福報也就越多。”


    雲霜點頭:“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但不是每次做好事都能得到功德的,做的好事不同,得到的功德多少也不同,如果做錯了好事,還會造下業障。”


    我皺起了眉頭,雲霜不會無緣無故跟我說這些,她話裏有話,我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李雙柱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草草完結,那小女鬼不是罪魁禍首?”


    “至少我沒看出她對李雙柱有多大的惡意。”雲霜說道。


    是啊,從紫荊花園小區到高架橋,也有好一段路程呢,如果那小女鬼的目標是李雙柱,有很多機會弄死他,但她並沒有。


    她的魂魄被困在車後箱裏也不知道多久了,她的死本與李雙柱無關,但是李雙柱買了這輛車,已經成為這輛車的主人,那小女鬼也就隻能想辦法利用李雙柱達到某種目的罷了。


    所以,我們幫李雙柱,不是要殺了這無辜的小女鬼,這樣簡直就是助紂為虐,而是要尋根溯源。


    “那我們也得先抓住那小女鬼,問問她到底有什麽冤屈,說不定能找到線索。”我提議道。


    “我發現你理論知識挺強,但對修煉卻一知半解,對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了解更是一無所知,誰給你的膽量去害墨大哥的?”雲霜嫌棄道。


    我聳聳肩無奈道:“我畢竟年紀小,經曆的少,見識不多,這不是跟你後麵取經來著嘛。”


    “真是麻煩。”雲霜一邊抱怨著,一邊不得不給我這個豬隊友科普,“不是所有鬼魂都能跟人溝通、會說人話的,等級低或者是夭折的鬼魂隻會用鬼語交流。”


    “這就是為什麽,家裏麵剛有人去世,至親之人總覺得耳邊像是有聲音,仔細聽去,卻隻能聽到綿綿的風聲,事實上那並不是風聲,而是剛死之人在告別或者訴說冤屈,說的是鬼語,普通人聽不懂,隻以為是風聲。”


    我不解道:“夭折的嬰童從未學過說人話,死後說鬼語我理解,正常人生前會說人話,死後怎麽反倒不會說了呢?”


    “說人話,隻是身體的機能在控製,鬼魂脫離肉體之後,就丟掉了一係列人的習性,這很正常。”雲霜耐下性子來說道,“新魂還殘留著人的思維,會有思念、不舍、委屈等等情緒,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點人性漸漸地就會褪去,鬼魂的習性便開始占了上風。”


    “除非是怨念特別深重,生前承受了莫大冤屈的或者執念很深的鬼魂,才能一直保持著這些情緒。”


    “鬼魂遊離出肉體之後,像是被植入特殊芯片一樣,迅速的學會鬼魂該有的習性,而修煉、侵略則是它們最主要的任務,修煉本身有好有壞,好的成仙,但成功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不好的變成厲鬼,不斷修煉,靠吞噬周邊生魂,吸收日月之精華,甚至是吸取人的精氣不斷提升,最終成為一方霸主,是為鬼王。”


    “鬼王之下還有鬼奴……”


    我正聽得津津有味,雲霜忽然頓住了:“跟你說這麽多幹什麽,浪費我口水。”


    “你再說說嘛,這些我師父從來都沒跟我說過,沒想到鬼魂的世界這麽複雜。”我抱著雲霜的膀子央求道。


    雲霜卻不肯說了:“三界六道共存一個天地間,千姿百態,說上十天十夜也說不完,你隻要明白,鬼魂與人不同,它們的劣根性很強大,變化也特別快,今天可能還是楚楚可憐的小鬼頭,明天就有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不要輕信鬼魂的話,要堅信一點——鬼話連篇,懂嗎?”


    我連連點頭,也不糾結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小女鬼被鎮壓在後車廂裏不知道多少年了,她沒接觸過別的鬼魂,目前等級低不會說人話,隻會說鬼語,我們無法跟她交流,對嗎?”


    “誰跟你說她等級低的?”雲霜反問我。


    我一下子懵了,她繼續說道:“你沒看到她那雙眼睛嗎?”


    “當然看到了。”一想起那小女鬼的眼睛,我就渾身一個哆嗦,“她沒有眼白,眼睛黑洞洞的。”


    雲霜點頭:“一個鬼魂是否帶有怨念之氣,怨氣是大是小,隻要看它眼睛就行了,隻有眼白沒有黑眼珠的,是常鬼,身上不帶怨念之氣,攻擊性不大;眼珠很大,眼白細如絲線的是怨鬼,死有不甘;隻有黑眼珠沒有眼白的,怨念深重,死前曾遭受莫大冤屈;隻有眼窩沒有眼白和黑眼珠的,是惡鬼,有一定修煉功底,能不招惹別招惹。”


    “惡鬼最可怕。”我總結道。


    雲霜搖頭:“還有一種鬼魂,眼睛與常人無異,但發力之時眼珠裏麵跳動著血紅色的火焰,這種鬼魂,不是鬼王,也是鬼魂之中的戰鬥機,真要遇到了,等死吧。”


    我不自主的渾身一個哆嗦,果然,最厲害的,一般都是深藏不露的,根本沒有明顯的特征讓你去分辨。


    “那照你這麽分析,小女鬼應該屬於死前冤屈很大的那一類,如果我們動作不快,她很可能迅速的被黑化,對嗎?”不知道為什麽,當下我竟然有些舍不得那小女鬼了。


    “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李雙柱如果還給不出有用信息,我們就得強行幹預了。”雲霜歎了口氣,“墨大哥被你算計,太突然了,我們的人手一時間沒辦法全都集齊,做什麽事情都縮手縮腳的,真憋屈。”


    “你們的人手?你們有很多朋友嗎?”我好奇道。


    雲霜抿了抿嘴,沒回答我,隻是啟動了電瓶車,載著我回古街。


    這一路上我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墨賢夜,卻越來越看不透他們了。


    墨賢夜到底活了多久?他的背後又有多少人支持著他?他……跟我還會糾纏多久?


    我發現我是從一個狼窩掉進了另一個虎口,在哪都很危險。


    我現在有意疏離雲晟那邊,但卻也明白,墨賢夜終究不是我的良人,我們是沒有結果的。


    清風寺的住持說過,墨賢夜這人,居無定所,四海為家,他不屬於某個地方某個組織,更不可能屬於某個人。


    他,隻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雲霜將我送到店門口就走了,那時候已經四點多了,很快天就亮了,我回去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


    可能是因為雲霜跟我說的那些話為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短短三四個小時的睡眠,亂七八糟的做了很多夢,害得我第二天早上起來黑眼圈跟隻大熊貓似的。


    剛吃過早飯,無精打采的坐在櫃台後麵打盹的時候,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李雙柱打來的,一接通他便激動的說道:“大師,找到了,派出所那邊幫我找到這輛車的原始主人了。”


    “真的!”我驚喜道,“你現在在派出所那邊嗎?對方人到了嗎?”


    “對,我在派出所這邊,雖然知道車主信息了,但目前聯係不上,我打算根據這邊提供的地址,親自上門拜訪,所幸離得不遠。”李雙柱這麽多天的陰霾因為這個消息一掃而空,整個人說話都有精神了。


    我想起昨天雲霜跟我說的那些話,挺舍不得那小女鬼的,如果事情解決了,能幫她超度一下亡魂,助她早日進入輪回,才真的算我們功德一件。


    想到這裏,我便說道:“那個,需要我陪你一塊過去嗎?”


    “可以嗎?”李雙柱激動道,“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去,我正求之不得了。”


    我便答應了下來,本來想問問雲霜要不要一起去的,卻發現我竟然沒有她的電話號碼。


    我先是去跟李雙柱集合,想要直接問李雙柱要雲霜的電話號碼,可是一張口卻又問不出來了,感覺有點丟臉。


    我跟雲霜是一夥的,可是我還要跟一個事主問我這搭檔的聯係方式,真的很尷尬,想想我又憋住了。


    我看了一眼李雙柱得到的地址,那地址就在江城市西直橋那一片,上了城西高架橋,開車二十來分鍾就到了。


    怪不得那小女鬼總是要帶著李雙柱上高架橋呢,看來她是想回家啊。


    既然找到了原始主人,就能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興許不用費大力氣就能把事情解決了,雲霜去不去也無所謂吧?


    這麽想著,我就決定先跟李雙柱一起去西直橋看看。


    李雙柱開著車,我坐在後車座上,一直盯著他的肩膀看。


    一般來說,被鬼魂騎肩,肩膀是要往下塌的,背也會跟著弓起來,但李雙柱卻並沒有這種表現,看來那小女鬼也不是經常騎在他肩膀上,那她白天躲在哪裏?


    後備箱嗎?


    忽然就覺得後腦勺涼颼颼的。


    不由的感慨,以後無論是買車還是買房,最好都不要買二手甚至是轉了多手的,非得買的話,可得仔細調查房源車源,要是遇到李雙柱這事兒,真的能把人急的頭禿了。


    車子下了高速之後便開上了一條街道,我們在路邊找了個大爺問了問原本這車主是不是還住在西直街,結果一問,呼啦啦圍攏過來幾個大爺大媽,嘰嘰喳喳的便聊開了。


    “啊喲,我說這車怎麽這麽眼熟,這可不就是張家兩年多前出事的那車嗎?”


    “是啊,就是這車,牌照換了,但模樣沒變,就是張一年那小子的。”


    “你們找張一年做什麽?是不是這車子有問題啊?”


    “我看肯定是,這麽邪乎的車子,誰買了誰上當。”


    ……


    “那個,阿姨,請問這輛車子兩年多前出過什麽事嗎?”我打斷他們的議論,問道。


    那大媽一拍大腿道:“姑娘,我跟你說啊,可慘嘞!”


    “兩年多前,大夏天的,張家的小姑娘鑽進車後箱,活活被悶死熱死在這車後箱裏,那個可憐見的啊,不能說,一說我還能想起當初的慘樣,造孽啊!”


    “是啊,當初我還去看過,那小姑娘縮成了一團窩在車後箱裏,屍體都……”


    “老頭子別說了,小心晚上做噩夢。”


    “不說了不說了,姑娘啊,我勸你們還是別去找張一年夫妻了,人家好不容易從失女之痛的陰影裏走出來,小兒子也才兩歲多,你們這一去啊,這日子怕是又沒法過嘞。”


    ……


    幾個老人說著連連搖頭,又散了開去,坐在牆角的、門檻上的都有,眼睛盯著我們,好像我們現在一去找張一年,就是十惡不赦了一般。


    我看向李雙柱:“你怎麽想?”


    “我……我肯定也不想去打擾人家啊,可是,要車,我這日子怕是沒法往下過了,不要車,我也不能白白賠了兩萬多吧?我要是有錢也算了,關鍵我那家庭,哎。”李雙柱也很是為難。


    大家都不容易,李雙柱的意思其實我明白,他也不是想把買車的錢要回來,否則他都去找倒賣車給他的人了,而不是來找這原始車主。


    他的意思可能是,找到這原始車主,將那小女鬼給弄走,車子他還開著。


    我吐了口濁氣,最終決定還是跟他一起去會一會這個張一年。


    一路奔波過來,已經是正午十一點左右了,農曆九月中旬,太陽還有點熱度,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張一年家住在小鎮的街尾,是一棟兩層小樓,我們過去的時候,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正帶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在門口玩。


    我走上前去問道:“請問是張一年張先生家嗎?”


    那女人抬眼看我,點頭:“是張一年家,請問你是……”


    “哦,我是來找張先生問些事情的。”我看向李雙柱,想讓他說明我們的來意,結果李雙柱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我隻得硬著頭皮說道,“是這樣的,這位李先生前段時間買了一輛二手車,出了點問題,調查出來這車的原始車主是你,我們便想找張先生問一問關於那輛車的具體情況,好做點應對。”


    我這麽一說,那女人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我老公上班去了,中午……”


    她正說著,我們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快速的朝著這邊走來。


    女人喊了一聲:“一年。”


    “這兩位是?”張一年問道。


    我又將來意說了一遍,張一年的臉色也變了,但還是將我們讓進了家裏,幫我們倒了茶,讓女人去做飯,留我們在這邊吃午飯,很是客氣。


    “這輛車是我三年前買的,主要是因為那時候我大女兒生了病,總需要往市裏跑,來來回回很不方便,我老婆剛好那時候也懷了二胎,我倆頭照顧不來,就一咬牙買了這輛代步車,節省來來回回的時間。”


    張一年告訴我們,那時候他家經濟條件很不好,大女兒的病就是一個無底洞,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治療,大人苦一點,隻要孩子能平安健康就好,可是沒想到,意外悄無聲息的發生了。


    那是兩年前的夏天,張一年的老婆動了胎氣,緊急送去縣城醫院保胎,到了醫院檢查過後,醫生要求病人住院觀察,以免流產。


    張一年安排老婆住下,然後自己帶著女兒回家裏收拾生活用品,準備去縣醫院陪著老婆。


    車子就停在家門口,後備箱開著,裏麵放著張一年路上買的零食,女兒就在家門口玩,他去樓上收拾東西。


    忙裏忙外剛收拾的七七八八,醫院那邊來了電話,說他老婆又見紅了,情況危急,他將收拾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都塞進後備箱,趕去了醫院。


    說到這裏,張一年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很懊悔:“我記得那天特別熱,我急的滿頭大汗,到了醫院也來不及管別的,直接衝去了病房,連女兒都忘了,等到我老婆情況穩定下來,我才想起來好半天沒見到女兒了,一想可能孩子在門口到別的鄰居家玩去了,趕緊回去找。”


    “找啊找啊,找了好久,沒有人看到我女兒,我甚至想到女兒會不會走丟了,被人販子帶走了,當時真的有點絕望了,還去巡捕局報了警,做了筆錄。”


    “可是……可是誰也沒想到,等我打開後備箱,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之後,看到……看到……”


    張一年說到這裏,再也說不出來了,他老婆當時便抱著兒子進了房間,緊接著便聽到嚎啕大哭的聲音傳出來,一時間悲傷盈滿心頭。


    張一年在後備箱裏看到了什麽,不言而喻,原來那小女孩竟然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沒注意堵在了後備箱裏,被活活悶死熱死了,這樣的慘劇怎能讓人不難過?


    我和李雙柱局促的坐在那裏,一個勁的安慰著他們,但這個時候,所有的言語都顯得那樣的蒼白。


    等到張一年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我才敢開口問道:“張先生,不瞞你說,你女兒一直沒走,對這位李先生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們就想著,能不能由你幫我們溝通一下,或許能將她送走?”


    張一年卻很直爽的對李雙柱說道:“兄弟,對不住了,給你造成困擾,我真不是有意的。”


    “其實按道理來說,這車子出了那樣的問題,我是不該把它賣掉的,但是那時候窮啊,女兒生病掏空了家底,我老婆保胎沒保住,兒子早產,大筆的費用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車本就是為了方便我女兒看病才買的,她不在了,車子也就沒用了,我就找人幫我女兒做了一場法事,那法師說已經將她的亡魂送走了,我才找中介將車子兌了出去。”


    “這一晃兩年多過去了,沒想到車子兜兜轉轉到了你的手裏,更沒想到那法師竟然騙了我,女兒還沒走,不過這可能是老天可憐我,如今我條件慢慢的好起來了,他想讓我再見見女兒吧?”


    “李先生,這樣吧,這車你還給我,我賠償你買車的錢,行嗎?”


    李雙柱一愣,沒想到張一年竟然這麽講道理,他猶豫了一下,看向我,我表示看他自己選擇。


    “李先生,求你行行好,成全我這個做父親的一片愛女之心吧,我們父女心靈相通,或許她跟你鬧,也是為了讓你送她回來與我們團聚呢?”張一年的話說的人心裏麵發酸,李雙柱也是剛剛做父親不久的人,最見不得這個,便答應了。


    張一年直接將錢轉給了李雙柱,至於車子後續怎麽處理,他們說可以隨時電話聯係。


    我們來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事情能這麽圓滿的解決,臨走的時候,張一年還替我們打了車送我們回去。


    我和李雙柱都感慨,這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好人啊。


    下了高架橋,我和李雙柱分道揚鑣,他高興的說趁著有假期,回去好好陪妻兒父母玩兩天,估計是被張一年的事情觸動了吧。


    我轉公交回到店裏,已經是傍晚了,看了一眼手機,一愣,今天竟然又周五了。


    過了明天,就又到周末了,墨賢夜肯定要來。


    可是前兩天我又去盧五爺那邊打草驚蛇,這個周末怕是要不安寧了吧?


    想到這裏我又煩躁了起來,吃過晚飯躺在床上,看書看不進去,電視開著,也不知道放的是什麽,滿腦子都是這周末我該怎麽應付過去,想了很多方案,卻沒有一個是完美的。


    折騰到半夜剛睡下,忽然一陣嚶嚶嚶的哭聲傳來,很是稚嫩,我一下子挺直了脊背,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大氣不敢出。


    那哭聲經久不息,很快我便分辨出來,哭聲就在我店門口。


    我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店門後麵。


    店裏有規矩,半夜之後到淩晨三點是不準開門的,但這個規矩之前已經被墨賢夜打破了,現在也就不在意了。


    不知道為什麽,那哭聲越聽,我心裏越難過,不由的想起李雙柱之前說過,他下夜班開車回家,總聽到稚嫩的哭聲。


    鬼使神差之下,我一下子拉開了門,當看清外麵的東西之後,愣住了。


    外麵站著的不是別人,就是之前騎在李雙柱脖子上的那個小女鬼,她穿著破破爛爛的白裙子,黑洞洞的眼睛盯著我,兩行血淚不停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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