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容不得別人覬覦我的‘東西’。


    我在墨賢夜的眼裏,隻是一個‘東西’,一樣物品,是他用來解除媚毒的獨份解藥罷了。


    是我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不想吵也不想鬧了,忽然就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那個立場,墨賢夜甚至可以直接無視我的這些小情緒。


    他就那麽摟著我,兩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自己腦子裏也很亂。


    直到雲霜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進門就喊道:“墨大哥,這家夥又闖什麽禍了?”


    我趕緊從墨賢夜的懷裏彈開,對於雲霜的話有點不爽,卻也沒有辯駁。


    墨賢夜仍然坐著,隻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對雲霜說道:“沒事。”


    “沒事你……”


    “現在沒事了。”


    雲霜還想刨根問底,墨賢夜一句話擋了回去,雲霜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沒理她,不想跟她計較,直接進臥室關上了門。


    這一天下來,心理上其實比身體上累很多,雲霜和墨賢夜在外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過了一會兒,我聽到關門的聲音,他們離開了。


    我躺在床上盯著帳頂,莫名覺得自己在感情這方麵一直很卑微。


    之前因為師父臨終前的囑托,我就一直認為我這輩子是要跟著雲晟的,可是後來,陰差陽錯的,我跟墨賢夜有了瓜葛,如今卻又一廂情願的喜歡上了這個注定跟我沒有結果的男人。


    我真傻。


    家裏很悶,悶得我整個人感覺喘不過氣來,在網上搜了搜,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景點。


    好吧,我承認是因為窮怕了,覺得去哪玩都貴,又是一個人,怪沒勁呢。


    我更怕在沒有墨賢夜的地方出事。


    躺了一會兒,眼看著天快黑了,肚子也餓,爬起來去廚房,看到墨賢夜早上熬的雞湯,心裏又開始發酸。


    拿起勺子準備舀一口嚐嚐,湯到嘴邊,又將勺子扔回鍋裏。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負氣,反正就是到處看不順眼,兜裏揣了點錢,就鎖了門出去,在小吃街晃蕩了一圈,擼了串,吃了小籠包,又點了一杯奶茶,心情終於好多了。


    人活一世,唯美食不可辜負也。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十五的晚上,做生意的人撤得很早,街上行人也不多,古街幾條巷子,各家各戶早早的掛起了紅燈籠,關了門。


    剛走回店門口,掏鑰匙開門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我回頭看去,卻被一張帕子捂住了嘴,還沒掙紮幾下就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被捆著,嘴裏麵塞了東西,躺在一個大木桶裏,大木桶晃悠晃悠,我身上身下全是鮮花,香味撲鼻。


    我仰麵朝天,能看到皎潔的月光鋪灑下來,四周有微微的水聲。


    我被人綁了,並且現在飄在水麵上,至於是什麽地方的水,是河是湖還是江,不得而知。


    兩隻手被綁在身後,已經麻木了,我用力的翻了翻身,卻因為動靜過大,差點把大木桶給弄翻了,嚇了一跳,卻不敢隨便動了。


    當時真的很緊張,不明白為什麽會被綁,回想這段時間,我得罪的人似乎蠻多的,有人要害我,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我還不想死啊。


    大木桶漂得很慢,也很平穩,不像是在大江大河裏麵,沒有水流湍急的地方。


    我心裏好受了一點,至少暫時我還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越來越深,不可控因素也會跟著增多。


    我這邊正想著,大木桶忽然轉了起來,周圍的水聲也跟著增大,我一瞬間反應過來,應該是遇到漩渦了。


    大木桶越轉越快,漸漸地有水滴濺起來,落在我臉上,涼絲絲的。


    也不知道轉了多久,我腦子都被轉暈了,都已經做好了被沉屍水底的準備,一個東西猛然鑽出了水麵,趴在了大木桶的邊緣,帶著一片水澆到了我的臉上。


    我被嚇得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朝著那東西看去,卻看到了一張妖冶的男人的臉。


    男人臉有點長,瘦瘦的,眼角上吊,微微張著嘴,嘴裏的舌頭有些細長,舌尖還分了叉。


    他興奮的看著我,眼神從我的臉上掃過,緊接著便朝著我的心口看去,貪婪的眼神讓我心慌。


    我嗚嗚的叫著,但卻叫不出太大的聲音,看著他張開嘴,開叉的舌頭一伸一伸的,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忽然就意識到,我遇到了什麽。


    之前盧昭說過,錦繡家園十四號樓下麵鎮壓著的是一條修煉很多年的蛇精,樓倒了,蛇精逃走,盧昭他們並沒有將他捉到。


    而眼前這家夥,一舉一動都有蛇的習性,難道是那條蛇精來報仇了?


    我這邊想著,那邊,那家夥已經伸手扯掉了我嘴裏麵塞著的東西,稍稍用力,便鬆了我身上的繩子。


    我趕緊掙紮著爬起來,坐起身子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四麵茫茫水域,一眼看不到頭,根本不是什麽小溝小河,水流也並不是那麽平穩,而我之前之所以有那種平穩的感覺,完全是因為這蛇精在控製著大木桶。


    當我的視線慢慢的沉到木桶周圍的水下的時候,再一次震驚了,雖然看不太真切,但是那一重又一重盤在一起,長著酒瓶蓋大小的磷片的蛇身,我還是能分辨的出來了。


    我到底惹了個什麽厲害角色?


    蛇精一直護著大木桶,頭靠在木桶邊緣,並沒有立刻要攻擊我的意思。


    我冷靜了一下,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試著開口道:“你為什麽要綁我?”


    “為什麽?”他反問我,“因為我喜歡你唄。”


    我滿頭黑線,最近怎麽是個男人見到我都跟我表白,難道前段時間顧瀟瀟說我要走桃花運是真的?隻是這爛桃花朵朵致命,我這是造了什麽孽了?


    我尷尬的扯起一抹笑:“我好像都不認識你。”


    “沒關係,等咱們成了親,有的是時間互相認識。”他聲音很亮,說話的時候,帶著輕微的嘶嘶聲。


    我當時腦子都像是要炸開了一般,下意識的搖頭:“我……我聽不懂你的話,求你送我上岸可以嗎?”


    “可以啊。”他說著,指了指一旁連綿的山脈道,“看到這一片山一片江了嗎?這都是我的地盤,以後也是你的家。”


    “我……”我不敢激怒他,心裏又怕又急,“人蛇殊途,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麽不可以?”他反問我,“我修煉幾千年,要不是遭了大難,此時說不定已經升仙,你嫁給我,算是高攀,我不嫌棄你。”


    我真的是沒辦法跟他溝通了,這人說話不急不躁的,卻又黏黏膩膩,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頓了頓,忍不住問他:“我一介凡人,的確是高攀不起,那你又為什麽看上我?”


    “因為……”他似笑非笑的往我身上掃了一下,神神秘秘道,“你自有你的價值,嫁給我,我會讓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過完此生的。”


    他說話很溫和,如果是情侶之間的悄悄話,那必定也會讓對方跟感動,但是站在我的位置,細細一品味,頓時一股寒氣從心裏冒上來。


    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過完此生,此生,有多長呢?


    那感覺就像是養了一頭豬,好湯好水的喂著,喂到過年便宰了,了結它的一生。


    而我現在,就是那頭待宰的豬。


    我試著轉移話題:“山有山神,河有河神,你被鎮壓那麽多年,忽然闖進別人的地盤,不怕嗎?”


    我在江城生活二十餘年,對於江城這一片大致地貌還是了解的,這條江應該就是九江,江邊的那座山,就是之前我被紙轎車帶去的九州山,九州山的那邊密密麻麻的葬的全是墳,而這一邊臨水,樹木茂盛。


    這麽一大片水域,必定有東西在管理,這條蛇精竟然大言不慚的說這裏是屬於他的,簡直就是笑話。


    “這裏本就是我的地盤,錦繡家園那一片隻是九江的一條支流,五千歲那年我度過天劫化身成蚺,身受重傷,滯留在錦繡家園那邊修煉,卻沒想到去年蒙難,被鎮壓一年多,幸得昨夜解脫出來,回到九江主幹來,這口怨氣,我遲早要討回來。”他忿忿道。


    我更加不解:“解脫?你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逃出來的?”


    “哈?”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逃?我為什麽要逃?”


    “因為你打不過盧五爺那一群人,又咬死了錦繡家園的老板,畏罪潛逃。”我如實說道。


    他聽了,臉色瞬間暗沉下來,緊接著,蛇尾狠狠地拍向江麵,激起一大片水花,吼道:“世人有眼無珠,我卻以德報怨,不傷人分毫,即便是被鎮壓一年多,我也沒有遷怒於誰,何來的咬死人之說?又哪來的畏罪潛逃一說?”


    他的憤怒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裝是裝不出來的,那盧昭為什麽又要編出那樣的話來騙我?


    到底是誰在騙我?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


    那蛇精情緒慢慢的平複了下來,又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能遇上你,這是最大的幸運,我聽他們叫你白璃,對嗎?”


    我恍惚點頭,他笑道:“真好聽。”


    “我叫柳易,在家排行老九,咱們成親之後,你可以叫我九哥或者九郎。”


    他自顧自的安排著一切,我直搖頭:“我不會跟你成親的,就算死,也不願意。”


    到了這種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逃,這茫茫江麵,我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既然我對他來說還有價值,那我就隻能以死相逼了。


    他噗嗤一聲又笑了:“死?你怎麽死?跳水嗎?”


    “白璃,你真是傻得可愛。”


    他說著,伸手來捏我的鼻子,我頭一歪躲過了,一咬牙,順勢從另一邊一頭栽進水裏麵。


    我是有點水性的,但是栽進去之後,我沒有任何動作,任由江水往我的嘴裏肺裏灌,前後也就隻有十幾秒的時間,我就又重新被撈進了大木桶裏,就聽到柳易爆了粗口:“艸,有血性,我喜歡。”


    蛇尾用力的拍著我的後背,我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口一口的朝著外麵吐著江水,肺裏喉嚨裏都火辣辣的疼。


    “作賤自己也沒用,今夜,你必須成為我的新娘。”他堅定道。


    我憋住了氣,趁著他放下防備,再一次朝著水裏麵衝進去。


    我不傻,知道這樣做是徒勞無功的,對自己的傷害也很大,但是我得讓他明白我不願意受他控製的決心。


    短暫的交流之中,我能感覺到他並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他應該是走正道的修煉者,而盧昭他們顯然是故意抹黑這蛇精的。


    再往深一點推測一下,其實不難推測出來,墨賢夜昨夜為什麽看著我在十四號樓裏麵那麽無助卻不出手救我。


    因為墨賢夜知道誰善誰惡,真正的惡人,是那老板,而那老板的背後又有誰?


    盧昭為什麽說謊?為什麽告訴我蛇精咬死了那老板?為什麽還堂而皇之的對我說,之所以不對蛇精趕盡殺絕,是因為蛇精作惡多端,終究會受天劫懲罰?


    他做這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告訴我,錦繡家園的事情,完全就是蛇精在操控,蛇精是惡源,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蛇精會卷土重來,把我擄到了江麵上來。


    再次被蛇精從水裏撈上來,趴在木桶邊緣吐水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哭了,眼淚混著江水,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不僅僅是因為連續嗆水難受,更因為這一刻,我認清了一些事實。


    盧昭、盧五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一直在誆騙我,引誘我朝著錯誤的方向走下去,而雲晟與如此一群人為伍,他……又能好到哪裏去?


    墨賢夜那人的脾氣很臭,你很難讓他對自己的一些行為做解釋,他隻會告訴你,我不會害你,卻不會跟你說,因為我知道那蛇精不會害你性命,所以我才沒有出手,但你真正有危險了的時候,我一定在你的身後。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又想起今早,墨賢夜圍著圍裙在廚房裏煲雞湯的場景,越想,眼淚就掉的越凶。


    柳易看著我哭得泣不成聲的樣子,有點急:“你哭什麽啊?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又不是我推你下去的。”


    “你哭的我心好煩,吉時都快到了,我不想娶一個哭哭啼啼的新娘子。”


    “你別哭了啊,我不會心軟的,哭也沒用。”


    柳易絮絮叨叨的說著,有些手足無措,看起來很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


    就在這個時候,江麵上忽然起了一層霧。


    這霧氣起的很突然,幾乎是頃刻之間已經連九州山都看不清了,我一下子愣住了,緊接著,就看到白霧之中亮起了一片的紅燈籠,那一盞盞紅燈籠是掛在四條龍舟舟頭的,四條龍舟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朝著我們這邊圍攏過來,隱隱約約的,有喜樂的聲音響起。


    柳易激動了起來:“快別哭了,吉時到了。”


    說話間,四條龍舟停了下來,正東方向的龍舟上架著一頂紅通通的花轎,從花轎的方向放下一塊長長的木板,直接連在了木桶的邊緣。


    柳易催促著我站起來,要帶著我上木板,我兩手死死的拽著木桶的邊緣,就是不肯放鬆。


    “柳易,我警告你別逼我,被我男人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他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我衝著柳易大叫,心裏麵發抖,嘴硬的拿墨賢夜來震懾柳易。


    柳易愣了一下,繼而無所謂道:“我不在乎這些,你以前的男人是誰,有多厲害,那都跟我無關,我隻要你以後,一心一意為我,足以。”


    “你做夢!”我視死如歸道,“你說你修行了五千多年,這麽長時間的功德積累難道都是假的嗎?你現在對我做的這一切,都會受到老天的懲罰的。”


    “你錯了,白璃,有了你,老天爺不會懲罰我的。”柳易有點癲狂的說著,蛇尾朝著我腰身圈了過來。


    就在那個時候,江麵上忽然卷起了一大片波浪,激得幾條龍舟險些側翻過去,柳易臉色一變,可還沒做出反應,下一刻,一條長長的黑色的尾巴瞬間箍住了他的脖子。


    我驚魂未定,看著那條毛茸茸的尾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柳易變回了真身,黑色的蛇身不停的卷曲,卻怎麽也無法從那尾巴裏麵逃脫出來。


    緊接著,我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吼道:“小九,我的人你也敢碰,活膩了嗎?”


    話音落下,黑色的尾巴消失不見,柳易的蛇身跌落進江裏,龍舟迅速的撤離開來,江上的白霧散盡,我孤零零的站在木桶裏麵,茫然失措。


    目光所及之處,什麽都沒有,找了一圈,卻沒看到那個人。


    “是在找我嗎?”腰間被人摟住,耳畔響起了那人低歎的聲音。


    我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感覺這一夜我將所有的眼淚都要掉光了似的,哭得不能自已。


    墨賢夜摟著我,也不說話,等著我哭夠了,情緒慢慢的平複下來,他才又說道:“知道怕了?”


    “你知道這外麵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嗎?離開我,你活不了幾天。”


    “別說了,墨賢夜,你跟他們沒什麽區別。”我啞著嗓子抽噎著說道,“你也隻不過是利用我罷了,你們到底看中了我什麽?”


    墨賢夜歎了口氣,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我的頭發:“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去做選擇的,我不敢說我自己就是好人,但白璃,在一堆壞人之中,我絕對是最有能力保護你的那一個。”


    他說的是實話,他終究是跟盧五爺他們不一樣的。


    一個是一開始便讓我明白現實的殘酷,而另一個,卻是不遺餘力的哄騙我,無所不用其極的將我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我明白墨賢夜不是我的良人,但他這杯鴆酒,卻是我現在唯一能握得住的。


    “我還有多長時間?”我將臉埋在他的心口,悶悶的問道,“你能保我多長時間?”


    墨賢夜沉默著,好久好久,我自嘲的笑道:“不到兩年,對嗎?”


    雲霜之前說漏過嘴,她說過,墨賢夜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那時候我想不明白,但是現在我卻隱隱約約的懂了。


    墨賢夜的那個坎,是需要我幫著渡過去的,他守著我,就是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果然啊,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


    他們都是站在我的對立麵的。


    他們都頂著一副偽善的麵孔,向我伸出橄欖枝,耐心的等著我成長,長到他們想要的時刻到來,才會撕下一副副麵具,露出醜陋的一麵。


    “別想那麽多,先回去吧。”墨賢夜最後就隻說了這麽一句,便帶著我上了岸,一路回到古街。


    我洗完澡他還沒有走,倆人躺在床上,各有心事。


    其實有些事情想開了,真的就沒那麽難過了,一些被我忽略的問題便湧了上來。


    “你跟那個柳易認識?”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墨賢夜點頭:“他家祖上與我家祖上算是世交,我與他本身沒什麽交情。”


    “他很怕你。”我判斷道,“但他是好人。”


    “不是壞人。”墨賢夜轉眼看向我,“隻要他不覬覦你,可來往。”


    “為什麽非得成親?”我又問。


    墨賢夜卻不做聲了,我默了默,鼓起勇氣繼續問道:“必須有那一層關係,是嗎?”


    “柳易跟我萍水相逢,擄了我就要跟我成親,這行為讓人匪夷所思;雲晟從小將我護到大,師父臨終前將我托付給他,他到最後也是要娶我的,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別跟我說這都是巧合,這天底下沒有這種巧合。”


    我坐起來,伸手捧起墨賢夜的臉,強行將他的臉對向我,四目相對,我第一次從他的眼神裏麵看到了一絲躲閃。


    我咄咄逼人道:“所以,你也會娶我對嗎?”


    墨賢夜一把將我推開,下了床就要走,我追上去擋在他的麵前,不死心的問道:“墨賢夜,你回答我,你要娶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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