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五再也沒想到,雲晟竟然會為了我的一句話,真的要他的狗命。


    雲晟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盧老五脖子的皮肉裏,的確是下了重手的,當時就連一直嗷嗷叫著的香姨,都被嚇得噤了聲。


    盧老五忍著痛,咬著後槽牙質問雲晟:“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真的不如那白眼狼的一句話?”


    “既然交情如此之深,你為我做出一些犧牲,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是嗎?”雲晟反問道。


    這一次,不僅僅是盧老五,就連我都被震驚了。


    雲晟風輕雲淡的一句回答,如數九寒天的一抔冰迎麵潑了過來,冷的讓人發顫。


    盧老五氣極反笑,一笑起來,一發不可收拾,笑聲在山崖之中不斷的回響,震得我耳膜有點疼。


    就在這笑聲中,山崖的地麵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短暫的停頓之後,沉重的鐵鏈聲不停的從井口底下傳來。


    地麵不斷的抖動,盧老五雙手在掐訣,他在控製井裏的東西衝上來與雲晟對抗。


    雲晟卻鬆開了他,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掐訣,聽著那鐵鏈聲從一開始的響聲不斷,到後來,慢慢的弱了下去,始終都沒有東西從井裏衝出來。


    盧老五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本身的能力並不弱,這麽多次的發力,卻沒能驅動井底下的東西,這很不正常。


    而雲晟的過分淡定,也讓他很不安心,他忽然就往後退了幾步,上了兩個台階,迅速的從懷裏掏出一把羅盤,擋在了自己和雲晟的中間。


    “你……是你做了手腳,是不是!”他雖然是問話,但是問出來的話卻是陳述句,語氣中帶著肯定。


    就在這個時候,從上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沒一會兒,盧昭便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盧老五一眼看到了盧昭,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叫道:“盧昭,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幾十號人吧。”盧昭淡淡道。


    盧老五回頭看了一眼雲晟,底氣明顯不足:“幾十號人應該也夠了,把人叫下來。”


    “可能……辦不到。”盧昭走上前去,跟盧老五麵對麵的站著,他人年輕,氣質上反倒是略勝一籌了。


    盧老五伸手就要往他臉上招呼:“混賬東西,我讓你做事,你敢說辦不到?”


    “對,辦不到。”盧昭沒有慫,而是直接回懟過去。


    盧老五傻眼了,情緒再激動,這會子也強行平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盧昭,又回頭看了一眼雲晟,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麽:“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盧昭的手猛地往前,不知道是拿著什麽東西,狠狠的刺進了盧老五的腹部。


    盧老五銅牆鐵骨我是見識過的,但是今夜的他,顯然有些異常。


    之前雲晟的指甲可以陷進他脖子的皮肉之中,我就在想,或許是雲晟法力雄厚才能辦到,但是現在盧昭手裏的東西能夠刺進他的腹部,要麽就是盧昭手裏的東西不同尋常,要麽,就是盧老五的體質已經悄無聲息的變了。


    盧老五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一股一股的黑氣直往外冒,他屏住了一口氣,羅盤狠狠的朝著盧昭砸了下去,怒吼道:“你他媽的背叛我。”


    盧昭像是早已經料到了這一點似的,退了開去,說道:“沒有人永遠想當一個看店的夥計,我跟著你的那一天就是為了學東西,為了早日能修成正果,而你也是這麽答應我的,可是這麽多年,你到底教會了我什麽?”


    “我沒有你的野心勃勃,但我也不願意永遠碌碌無為,對不起,你不把我當自己人,我也不必再把你當主子。”盧昭說著,提起手裏的東西,還想再給盧老五第二下。


    而這一次我看清了,盧昭手裏麵握著的,是一把桃木劍。


    那把桃木劍通體漆黑,上有閃電裂紋,打磨的油光水亮,一看就是用千年雷擊木製成的,至於幾千年,我估不準。


    這樣的法器,對付隻有千餘年道行的盧老五,真的是綽綽有餘了,但盧昭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法器?


    盧老五的權勢到底有多大,我說不清,但是盧昭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可能有這個狗膽對抗盧老五的,他之所以會這麽膽大包天,是因為他已經找到了新的靠山。


    而這個靠山,就是雲晟。


    我朝著雲晟看去,他也正好看向我,嘴角依然含著笑。


    是了,一定是雲晟授意盧昭的。


    我當即便有些驚歎於雲晟的心計夠深,他一邊利用盧老五來牽製我,另一邊卻也早早的察覺到了盧老五的野心,趁機設計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盧昭是盧老五的心腹,但卻比盧老五好掌控的多,雲晟寧願舍棄一個盧老五,轉而用盧昭,這一手棋下的,恰到好處。


    而我,一直是走在他後麵的,這麽多年的相處,他對我的心性太了解了,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我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兜兜轉轉,我還是被他算計進去了。


    井底下的那東西,早已經被動了手腳,即便是要護主,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盧昭的第二劍沒能成功地紮進盧老五的胸脯,盧老五在雷擊木刺過來的那一刻,忽然朝著山崖邊上後仰下去。


    他的身體像是一隻翩躚的蝴蝶一般,迅速的沒入到井中,再無動靜。


    盧昭走上前來,緊張道:“會不會逃了?”


    雲晟搖頭:“你真以為一頭毫無感情機能的白犼能夠認主?”


    盧昭點點頭,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井裏,沒再說什麽。


    雲晟轉過身來看向我:“阿璃,你要求的我已經做到了,那麽,接下來該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我張嘴便想狡辯一下,比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得親眼看見盧老五的屍體才能兌現承諾。


    但是我忍住了,如此冷血的雲晟,我是沒辦法跟他鬥的,很多時候我都會有惻隱之心,下不去手,而他不會。


    “好,我跟你回去。”我說道,“但我有個要求。”


    “說吧。”雲晟溫和道。


    “我跟你回去,一切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你不準再為難任何人。”我提要求。


    雲晟頓了頓,點了頭:“可以。”


    我皺起了眉頭,不死心的問道:“真的可以?不準再去騷擾墨賢夜,也可以?”


    “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一切都可以依你。”雲晟保證道。


    他答得很幹脆,眼神也沒有絲毫閃躲,並且追加了一句:“隻要你安分守己,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並且保證從此以後,我自己不會再找墨賢夜的麻煩。”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正糾結著,雲晟已經走上前來,拉住了我的手,道:“阿璃,我帶你回狐族去。”


    雲晟拉著我往上走去,經過香姨的時候,她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乞求道:“白丫頭救救我,救救我。”


    “把人送回去,抹掉這段記憶。”雲晟吩咐盧昭。


    盧昭立刻答道:“明白。”


    我看了一眼香姨,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皺起了眉頭。


    香姨肚子裏這孩子,來的也太突然了。


    之前情急之下她說懷了趙瘸子的孩子,我不疑有他,可是現在想來,有些不對勁。


    當初趙瘸子出事之後,顧爺爺他們是有查探香姨身體狀況的,如果香姨真的懷孕了,顧爺爺不可能探不出來。


    可是看她的肚子,那個時候胎兒至少得有兩個月了,時間點對不上。


    “阿璃,跟上。”雲晟催促了一聲。


    我點頭,收回視線,木訥的跟上雲晟的腳步。


    這一走,還能不能回到江城,我不確定,我手裏捏著墨賢夜給我的那個小瓷瓶,忍了又忍。


    留著吧,或許將來某一天,我能夠在白狐一族立足,還可以用這個聯係墨賢夜。


    雲晟帶著我一路出了山洞,外麵的白霧竟然已經散開了,是了,這白霧本就是盧老五興風作浪弄出來的,盧老五如今已經被那白犼吞噬掉了,白霧自然也就散了。


    早晨微弱的陽光照拂在身上,竟然有點涼絲絲的,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雲晟走過來,伸手摟住了我的肩膀,將我納入懷中:“冷嗎?”


    我沒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是得多穿點,等回了白狐一族,那邊更冷。”


    “那邊……在哪?”我問道。


    雲晟但笑不語,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隻是摟著我往前走,我隻能跟著他的步伐,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雲晟終於要帶我回去正名了,為什麽我一丁點都不開心呢?


    他帶著我沒走多遠,腳步猛地頓住了,我狐疑的抬頭一看,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站著幾個人。


    最前麵的,是石磊,石磊的後麵,站著——墨賢夜。


    墨賢夜臉色有點臭,眼睛盯著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而他的身後,跟著的,都是自家兄弟,雲霜、雲麓、墨琨,都在。


    很顯然,雲晟並不意外會遇到他們,不著痕跡的將我箍在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來人。


    “把人留下,留你一條狗命。”石磊狐假虎威,首先發聲。


    雲晟譏諷一笑:“喪家之犬,也好意思再在我麵前拋頭露麵?”


    石磊立刻紅了臉,但氣勢不減:“這是我的地盤,今日,你休想從我這裏帶走一草一木。”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雲晟說著,袖口一抖,十幾枚飛鏢竄了出來,一股腦的朝著石磊而去。


    石磊連躲帶閃,好不容易才躲了開去,看起來有些吃力,他的身體到底還沒有完全複原,殺傷力不夠。


    之前他跟我走散,找不到我,應該是回去找墨賢夜去幫忙了,卻沒想到霧氣能夠散去,在這兒遇上我。


    “白璃,過來。”墨賢夜沒有理會這一切,隻是冷冷的叫我。


    我下意識的抬腳就要過去,卻被雲晟用力的扣著,根本挪動不了半毫。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阿璃,你拋棄我一次,我不會允許再有第二次,別逼我發火。”他貼著我的耳朵說著,嘴唇幾乎都要碰到我的皮膚,半邊身子靠在我的膀子上,有些曖昧。


    我斟酌著他的話,想到當初盧老五說的話,盧老五說過,他與墨賢夜不一樣,墨賢夜常年漂泊,手裏雖有勢力,但分得很散,一時半會不可能全都調來江城。


    而盧老五在江城經營千餘載,爪牙眾多,雲晟一開始便選擇江城這塊土地,將我安置在這裏,這也說明,他在這邊的爪牙也不容小覷。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道理我懂,再者,一旦我跟著雲晟回了白狐一族,就已經深陷狐族鬥爭之中,跟黑狐那邊必定要打交道,我和墨賢夜……終究還會見麵的。


    不急,不急。


    我現在的想法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拿捏不住雲晟的思維,不清楚他背後的勢力到底是怎樣的,盲目的對抗,並不是明智之舉。


    而墨賢夜的時間不多了啊,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他本應該好好修煉,去追逐自己需要的東西,而不是在這兒和雲晟打來打去,大量的消耗著自身的法力,將自己的事情一放在放。


    即便是有天大的仇恨,也得等到他度過那個坎之後,才能秋後算賬。


    我跟著墨賢夜,必定是要拖累他的,還不如跟著雲晟回白狐一族看看,看看……那些我最陌生卻又最割舍不下的親人們。


    想到這裏,我低著頭悶聲道:“雲晟,你帶我走吧,快走。”


    雲晟低頭看我:“你能這麽想,很好。”


    他說著,拉著我從側麵要走,下一刻,一條黑色的尾巴直接卷了過來,企圖箍住我的腰,雲晟用力將我一帶,躲了開去,手中扇子瞬間打開,飛旋著衝那黑狐尾割了過去。


    “別打了,哥,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不要動手。”雲霜大喊大叫著阻止兩人。


    雲晟怒斥一聲:“滾開。”


    “哥,別打了。”雲霜執意攔在兩人中間,回頭又衝著墨賢夜說道,“墨大哥,為了這個掃把星不值得,牆頭草一根罷了,讓她走。”


    “閉嘴。”墨賢夜怒火中燒,一雙眼睛通紅。


    看著這雙眼睛,我忽然又想起來,墨賢夜他……他離不開我啊。


    媚毒還沒有完全解掉,我如果跟著雲晟走,墨賢夜怎麽辦?


    一時間我腦子裏又亂了,第一次覺得,做人真的是太難了。


    不對,不對。


    我得跟雲晟走。


    媚毒是狐族聖藥,很難解除,每一次親密接觸,對墨賢夜都是一種傷害,但這種毒起源於狐族,或許白狐族長……我爺爺能知道一些緩解媚毒的法子,或許除了七竅玲瓏心,還有別的什麽解藥?


    “墨賢夜,你別死纏爛打了,我本來就是大師兄的人,被你困在身邊這麽久,好不容易才能回到大師兄的身邊,我為什麽還要跟你走?”


    “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段時間我們之間已經產生了你所想像的那種感情吧?對不起,要讓你失望了,當年的白璃已經死了,曾經的白璃與你的舊情,與我無關,大師兄給了我生命,我便永遠是大師兄的人。”


    我說著,反握住雲晟的手,衝他甜甜的笑:“大師兄,我們走吧。”


    “好。”雲晟親昵的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摟著我一步一步的從墨賢夜的麵前走過。


    墨賢夜鐵青著臉隱忍著,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但他能忍,有人不能忍。


    墨琨一步踏了出來,擋在了我的麵前:“艸,我這暴脾氣,背叛我大哥的人,無論是誰,都得死!”


    墨琨說著,手裏已經凝起了一股真氣,卻被墨賢夜一聲喝斷:“算了,墨琨,她不是我心裏的那個白璃,她……不配。”


    “大哥!”墨琨恨鐵不成鋼道。


    墨賢夜冷笑一聲,衝著雲晟說道:“雲晟,我倆之間的恩怨,遲早我會跟你算清楚,但我不希望我的對手是一個隻會踩著女人上位的無能之輩,要鬥,咱們正大光明的一局定生死。”


    他的話擲地有聲,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個個榔頭一般砸向對方的心,我不敢看他的眼,那時候腦子裏麵很亂,也沒精力去揣度他話裏麵的意思。


    雲晟衝墨賢夜豎起了中指:“大哥,我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我在狐族等著你。”


    ……


    那一天,我是怎麽被雲晟帶走的,是怎麽離開墨賢夜的,又是走了什麽路線,怎麽回到白狐一族的,我都已經記不得了。


    滿腦子都是墨賢夜的那句‘她不配’。


    哈,她不配。


    對啊,我不配,我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不能替他分憂解難,隻會一次次的給他帶來麻煩,這樣的我,與當年的白璃相差太大,我配不上墨賢夜。


    ……


    我從前其實聽師父說過師門,她很少提起,但那是她心裏麵的一根刺,無論到什麽時候,這根刺總是會時不時的紮著她的心,那時候,她總得說些什麽來排解自己內心的痛處。


    那時候她說的師門,事實上,應該指的就是狐族吧。


    她說過,師門坐落在一座很大的山上,山上樹木茂密,常年悶熱潮濕,冬天的雪景特別美。


    所以當雲晟帶著我站在長白山山腳下的時候,我看著那巍峨的大山,裹著雲晟給我披上的狐裘,腦子裏不自主的便想起師父曾經為我描述的一切。


    長白山的深秋,已經冷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明明我身旁的雲晟,還是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袍啊。


    “阿璃,還記得這裏的一切嗎?”雲晟問我。


    我搖頭,太陌生了。


    從小到大,我並沒有出過遠門,江城雖屬於北方,但並不太北,四季分明,氣候還算怡人,離長白山……蠻遠的。


    幾個小時的車程呢。


    但也情有可原,不把我放遠一點,雲晟又怎能藏了我這麽多年呢?


    就在我呆呆的看著大山的時候,一道粉色的身影從山上躥了下來,撲到了我的麵前,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的打量著我。


    那雙眼睛特別靈動,寫滿了純真。


    看著看著,她的眼睛裏麵便已經蓄滿了淚水,櫻桃小嘴不停的抖動著,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憐。


    下一刻,她已經衝過來抱住了我,嗚嗚的哭了出來:“白姐姐,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


    我眼睛莫名的有些酸澀,直挺挺的站著,有些局促,更多的是沒來由的悲傷。


    仿佛在外麵受了極大的委屈的流浪漢,尋回了家鄉,與親人終於重逢的場景。


    “白姐姐,你能認出來我嗎?”女孩擦了一把眼淚,期待的看著我。


    我搖頭,真的是認不出來了。


    女孩急切的說道:“我是以甜啊,你最疼愛的以甜啊。”


    以甜嗎?


    夢中,我見過以甜的,她小小巧巧,稚嫩的臉龐上永遠掛著天真無邪的笑。


    而眼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五官早已經長開了,眉眼似乎有點像,但也不太像。


    她親昵的抱住了我的膀子,抽抽搭搭道:“白姐姐你能回來就太好了,爺爺想你想的臥病在床很多年了,能夠再見到你,他的病一定會痊愈的,我們回家去吧。”


    以甜抱著我的膀子往前走,直接將雲晟給拋在了腦後,走了有幾十米之後,她才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回頭說道:“師哥你快點跟上來啊,爺爺也念叨著你呢。”


    這話說的,聽著親密,但也透著一股疏離。


    看來,雲晟雖然在白狐一族地位不淺,但也並不是順風順水,至少我從以甜的語氣裏,感覺不到那種對我一般的親密。


    ……


    長白山很大,大到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裏麵結界眾多,每一個結界裏麵就是一個族群,這就像是一個小型王國一般,各個城池之間互相牽製,有合作,必定也有爭鬥。


    以甜將我帶進結界之中,沒進去之後,滿目的樹木雜草,一進去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龐大的院落,圍著一座又一座古樸的房屋,琉璃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牆頭院腳,到處都是啾啾叫著的小白狐,以甜帶著我走過兩進院落之後,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涼亭。


    涼亭空空蕩蕩,裏麵並沒有人,可是看著那涼亭,我腦子裏立刻就出現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帶著一群孩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歌謠。


    夢境與現實重合,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這裏,曾經真的是我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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