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慌的朝著墨賢夜看去,就看到墨賢夜滿臉擔憂的朝著監斬台那邊看著。


    之前空曠的監斬台,這個時候已經圍了一圈一圈的人,從我們這邊看過去,隻看到人頭攢動,看不到監斬台上的情景。


    “回去看看吧。”我說道。


    墨賢夜有些猶豫:“就算是九姑,我們也無可奈何。”


    長期以來的隱忍,讓墨賢夜深知大局為重的道理,麵對突發狀況,他通常能夠很快冷靜下來,做出相對應的最穩妥的決定,但有時候,太過冷靜了,反而會留下很多遺憾。


    人活這一輩子,平平淡淡,毫無波瀾,其實也挺無趣的。


    總感覺轟轟烈烈的為什麽人什麽事拚過一次,才算是真的在這個世上走過一遭似的。


    我看著墨賢夜,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他隨即看向我身後,說道:“你們帶她走,我會很快趕上來的。”


    這才是真正的墨賢夜,冷靜中帶著血性。


    “要走一起走,要留,我陪著你。”我說著,看向盧欣,“盧欣,你先離開吧,不必要卷進我們的紛爭中來,去江城,替我們盯著盧昭。”


    盧欣也有些不情願,她嘟噥著嘴說道:“五爺在哪,我就在哪。”


    “我不可能讓他跟你走,我們有兩年血契,他必須留下來跟著我,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好好的回去守著他打下的江山,等著兩年後,他的歸來。”


    我說的很堅定,盧老五跟著我,是我的助力,一旦他脫離了我,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我是不可能放虎歸山的。


    盧老五也說道:“盧欣,回去江城,盯著盧昭,等我回去清理門戶。”


    盧欣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墨賢夜伸手揉了揉我的頭,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我笑道:“別一副分分鍾想要甩掉我的樣子,此時此刻我要嚴肅的通知你,從此以後,我,跟你混了,你在哪,我就在哪。”


    “呼~”墨賢夜長籲一口氣,沒有再拒絕我,“注意保護好自己。”


    我們三人一同朝著監斬台走去,撥開人群,好不容易擠到了中間部分,就再也擠不上前去了,倒也能看清監斬台上的情況了。


    監斬台上,此時被放上了一張很寬大的太師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抬眼看了一下月亮,二時一刻,應該快到了。


    又過了一小會,有三個穿著黑色差服的人押著三個犯人走了上來,人群一下子沸騰了起來,都在議論紛紛。


    三個犯人的頭上,全都套著黑色的頭套,身上穿著囚服,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三人手被向後綁著,腳上有腳鐐,每走一步,厚重的腳鐐聲都跟著一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們的心尖上似的。


    我緊緊的握著墨賢夜的手,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因為即便看不見臉,但是從形體、步伐上麵來看,還是能分辨出,走在最後麵的那一個,應該是一名女性,個頭依稀跟九姑差不多高。


    九姑的個頭,在女性裏麵算是比較拔尖的,所以辨識度相對也高一點。


    墨賢夜反手握住我的手,讓我冷靜。


    三個犯人麵朝著我們跪著,一動不動的,又過了一會兒,一群人擁著一個年輕人從右側的台階走上來。


    那人樣貌看起來不過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一身紫色袍子,對襟的位置,是一朵黑色的火焰。


    他臉龐瘦削,淡眉星目,嘴巴小小的,上唇微微有些翹,怎麽說呢,一眼看過去,就能分辨出,這是黃仙一族的後裔。


    他站在台上,首先朝著台下一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個時候,墨賢夜伸手將我的頭往下壓了壓,躲開了台上人的目光。


    等我再抬頭看去,就看到黃奕霖已經大喇喇的坐在了太師椅上,右前方站著一個拿著拂塵,穿著土黃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在宣讀著什麽。


    台下議論聲太大了,那中年男人的嗓音又尖細尖細的,幾乎被台下的聲音給蓋住了,他讀的什麽,我是一句也沒聽到。


    等他讀完,黃奕霖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第一個犯人身後踱過去,他走得很慢,眼神俯視著台下一眾人,身上的氣勢,壓迫的台下人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他伸手摘掉了第一個犯人的頭套,那是一個中年男人,長著厚重的絡腮胡子,臉龐黝黑黝黑的,體型很是魁梧。


    眼睛剛剛接觸到光線,下意識的閉了閉,轉而聽到黃奕霖宣判道:“薛虎,平城人氏,近十年來偽造路引三百餘枚,致使多人魚目混珠,進入酆都城皇廟,其罪可誅,斬!”


    隨著黃奕霖的一聲落下,一個光著膀子,露著古銅色胸肌的大漢從左邊台階迅速的走上來,一把寒光凜凜的大刀別在身後。


    黃奕霖已經退回到太師椅上,而那大漢走到薛虎身旁,將大刀豎起來,手起刀落,幹淨利落,薛虎一聲長嘯,頓時身首異處。


    隨著薛虎被斬,他的身體瞬間化為一股黑煙,有什麽東西嘩啦啦的掉落下來,也不知道是白骨,還是鬼晶什麽的,一眾人已經撲了上去,瘋搶起來。


    “天哪,這些人簡直瘋了。”我不忍心去看,埋首在墨賢夜的懷裏。


    墨賢夜冷笑一聲:“你以為這些人眼巴巴的等在這裏是幹什麽的?”


    “無論是薛虎的三魂七魄,還是他的鬼晶,甚至是他身上的最後一滴屍油,都可以拿去兌換鬼市幣,薛虎隻是開胃菜,眾人在等著的,可是另有其人。”


    修為越高,法力越深,死後留下的東西也就越多,眼紅的人也更多。


    說話間,人群已經退下了監斬台,那尖嗓子又在宣讀第二個人的罪行,這一次,黃奕霖沒有再親自上前摘頭套,頭套是行刑人摘掉的。


    第二個,仍然是個男人。


    我已經不想往下看了,墨賢夜摟著我,手掌按在我的後背上,微微的濕意透過衣服滲透進來,足以說明此刻,他也是萬分緊張的。


    “墨賢夜,如果下一個是九姑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我壓低聲音絕望的問墨賢夜。


    這裏是黃奕霖的地盤,周圍全是他的爪牙,旁邊不遠處就是酆都城皇廟,就算我們能來得及衝上前去救下九姑,估計也逃不出鬼市去。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發生嗎?


    但這個問題,顯然墨賢夜也是無法回答的,隻能等著,走一步看一步,希冀著台上跪著的那第三個人,那個據說修為很高的女人,希望不是九姑。


    尖嗓子在宣讀第三個人的身份以及罪行,當隱隱約約‘墨九彤’三個字竄入我耳朵的時候,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墨賢夜,滿眼的問號:“是她嗎?是九姑的名字嗎?”


    墨賢夜的眼睛裏麵,瞬間閃過一絲陰鬱,我的心猛地往下一塌,轉頭,朝著那第三個人看去。


    是她,是九姑!


    天哪,我們該怎麽辦!


    “墨賢夜,我們得救九姑,一定得救救她。”


    九姑是好人,幫過我很多,她脾氣雖然臭,但那不怪她,任誰做了那麽多年的殺手,都會變得像她一樣不善表達。


    但她曾經為了姐姐冒名頂替進入玄機閣,為了守護墨賢夜而逃出龍潭虎穴,賠上了一隻眼睛,如今,又為了幫我融合陰陽令,招來殺身之禍,這樣一個人,我們怎麽能放任她走上絕路?


    不能,我們要救她,拚死也要救她。


    甚至,我已經拿出了陰陽令,激動的催促墨賢夜:“墨賢夜,我用陰陽令調動陰煞勢力,我們搏一搏。”


    墨賢夜的眼睛裏麵含著一股火,我知道他也想救九姑,可這決定太難做了。


    他那一雙噴火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第三個犯人的頭套,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看一看究竟那人是不是九姑。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冰冷的手冷不丁的搭在了我的肩上,激得我身子猛地一震。


    在這兒,互相認識的,隻有我與墨賢夜和盧老五三個,這麽冷的一隻手,是誰的?


    難道……黃奕霖已經發現我們了?


    “別看了,跟我走。”陰冷的聲音傳來,我猛地回頭。


    那人已經背過身去,撥開人群,朝前走去。


    我拉著墨賢夜就跟了上去:“墨賢夜,走,快跟我走。”


    墨賢夜和盧老五跟著我小跑起來,我追著那抹黑袍,一路跟到了玄機閣的城牆腳下。


    我認得那黑袍,認得那陰冷的聲音,那個人,就是當日幫我融合陰陽令的黑袍男!


    雖然我不知道他忽然出現要做什麽,但我必須要追上他,求他快點去救救九姑。


    但是追到城牆底下的時候,那黑袍男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我四處張望,再也不見他蹤影。


    墨賢夜追上來問道:“白璃,怎麽了?”


    “我看到他了,我確定是他。”我急的已經語無倫次了。


    墨賢夜兩手壓住我的肩膀,讓我冷靜:“白璃,你看著我,別慌,告訴我,你看到誰了?”


    “那個男的。”我急的都要哭了,“九姑那個相好的。”


    墨賢夜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剛要說什麽,從圍牆的後麵拐角處,轉過來一個同樣穿著黑色鬥篷的人。


    墨賢夜一下子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手上已經凝起了真氣。


    “阿夜,白璃,是我。”九姑的聲音傳來,伸手掀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臉。


    墨賢夜失聲叫道:“小姨。”


    我已經撲了過去,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她,一把將她抱住:“九姑,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事,那……那監斬台上的那個女人是誰?”


    “那是我的替身,來不及跟你們解釋了,現在就跟我走。”九姑拉著我抬腳便要離開。


    墨賢夜走過來攔住了我們,問九姑:“小姨,現在去哪?不趁著黃奕霖正在監斬,離開鬼市嗎?”


    “不,黃奕霖已經述職,並且是把控了這樣重要的位置,即便我們回到長白山,也隻能處處受他製約。”


    “今日是他第一天述職,第一次監斬,監斬之後,要訓話,要帶著那些鬼差在鬼市巡查,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今天得燒起來,他抽不開身。”


    “這算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一旦他在這個位置上坐穩,那我們就變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時時刻刻都會防範著我們,到時候我們再想有所動作就難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再往前走十來米,就是酆都城皇廟了,穿過酆都城皇廟,就到了鬼門渡,黑水河上有人接應我們,隻要在淩晨三點之前我們上了黑水河的船,就安全了。”


    九姑說的很快,不停的朝著四周看去,生怕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麵跳出一個人來。


    盧老五叫道:“現在離淩晨三點,不過還剩下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了,這麽短的時間,要穿過酆都城皇廟,到達黑水河,簡直是癡人說夢,一旦滯留在這裏,我們十死無生,你這是拿我們的命開玩笑。”


    “管不了那麽多了,你們相信我,我覺得這個機會值得搏一搏,如果這一次搏不過去,那以後可能也就……”


    “我跟你去。”我當即便下了決定,“九姑你去哪,我都跟著你,絕不後悔。”


    盧老五被我氣得,一溜煙鑽回雞血石裏,當縮頭烏龜去了。


    墨賢夜也點頭:“那就搏一搏。”


    九姑明顯鬆了一口氣,臉上微微有了一點笑意,估計她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麽快的說服我們吧?


    我們的信任,讓她鬆了一口氣。


    九姑帶著我們一路往西,穿過玄機閣高大的城牆,後麵不遠處,便又是一道黑色的拱門。


    拱門上麵有五個大字,認不識也知道,肯定是‘酆都城皇廟’了。


    “我已經踩好點了,黃奕霖今天要在鬼市立威,調走了酆都城皇廟一半的鬼差,上一班巡邏的鬼差,剛剛來過這兒,下一次經過這裏,是十分鍾之後,所以我們現在穿過大門之後,一直沿著右邊走,十分鍾之後,找掩體藏起來,看清楚情況之後,再行動。”


    九姑領頭,我們一切聽從她的指揮,順利進入酆都城皇廟之後,我們馬不停蹄的朝著前麵跑了七八分鍾。


    酆都城皇廟裏跟鬼市裏麵的環境,大不相同,整個空間裏,籠罩著一股薄薄的白霧,能見度很低,這樣的環境,適合掩藏,但也很容易迷路。


    特別是對我們這種沒來過這兒的人來說,更難。


    “別做聲,來了。”九姑忽然說道,“憋住氣。”


    她的話音剛落,我們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很多,緊接著便是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那種腳步聲,就像是一群人剛從河裏麵上了岸,帶著渾身的水汽在走路似的。


    有些粘膩,有些讓人難受。


    我屏住了呼吸,靠在墨賢夜的身邊,沒一會兒,一隊鬼差從我們前麵幾十米處,慢慢的走了過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被白霧一個一個吞噬,九姑並沒有直接讓我們立刻再往前走,而是說道:“整個酆都城皇廟,被兩個節點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個部分,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一段,這一段叫做十裏亭。”


    “所謂十裏長亭送君別,這是送別之路,亦是留客之路,你們應該能看到,正路兩旁長著的,全是柳樹,雖然隻有柳枝沒有柳葉,這裏常年白霧飄渺,五十米開外便連個鬼影也看不到,處處都掩埋著屍骨,藏著孤魂野鬼,千萬別被魘住,一旦被魘住,那你很可能就會被留下來了。”


    “十裏亭的盡頭,就是酆都城的城皇廟了,城皇廟裏供奉著冥帝的像,綿延開的宏偉建築,就是監察使辦公的地方了。”


    “過了城皇廟,就到了五裏坡,坡前聞人聲,坡後聽鬼哭,足見那段地理位置有多凶險,翻過五裏坡,便能看到燈光,循著燈光找過去,就能找到整個酆都城唯一一家飯店,飯店的名字就叫半步多。”


    “半步多,就是指,越過了這家飯店,很快便要進入鬼門渡了,鬼門渡很小,是連接冥界的入口,無論是誰,一進入那個區域,便很少再有回頭路。”


    “咱們今夜如果能在三點之前趕到黑水河,就盡力趕過去,如果時間不夠,隻能留宿半步多,半步多有一個規矩,店內隻談家常,不論陰陽事,是整個酆都城皇廟境內,唯一一個不允許鬼差進入,不允許陰陽兩界執法的地方。”


    “但同樣,庇護與危機同在,進入半步多後,再餓,隻喝白湯,不吃紅肉,不與人搭訕,不與人同住,等到明天午夜十二點,鬼門大開之際,咱們再伺機進入鬼門渡。”


    九姑事無巨細的交代清楚,縱使再震驚,疑問再多,我們也都沒有開口問一個字,因為我們的時間不多。


    應了九姑一聲之後,我們便一路繼續朝西跑去。


    十裏亭足足十裏路,路很長,但對於我們這些修煉之人來說,運行真氣跑起來,也很快。


    雖然說十裏亭裏冤魂眾多,但畢竟都是小角色,輕易也不敢出來惹我們,所以一直等靠近城皇廟,除了中途兩次躲避陰差巡邏之外,我們竟然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酆都城皇廟莊嚴肅穆,高大的紅漆銅門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張野獸的巨口,等著將我們吞噬。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我們又人少勢弱的話,真的很想進去一探究竟。


    黃奕霖最大的錯誤,就是選擇在今夜出去立威,將自己的後院調空,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僅憑九姑一己之力,她是沒有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摸清黃奕霖的一切行蹤的,除非是有人幫她。


    不用說,幫她的那個人,就是那個鬥篷男。


    我現在有些想不通,這個鬥篷男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如此神通廣大,為什麽要如此幫九姑,幫我們?


    難道真的是對九姑情根深種嗎?


    這些事情,隻能壓在心頭,以後有機會再問九姑了。


    進入五裏坡的地界之後,所有的白霧一下子散盡,眼前豁然開朗。


    可就是這種似乎能一目千裏的環境,更讓我們擔憂,因為想藏,根本沒有地方讓你藏,當你一腳踏進這塊地界,便已經暴露在了別人的視線之內,一舉一動都被人盡收眼底。


    五裏路程,不長,但我們目光所及之處,是上坡路,全長大約三裏。


    這三裏,是一個分水嶺,能越過去,我們成功的幾率便會攀升到很高的位置,但越不過去,我們就隻能會死在坡下了。


    “小姨,你走過這段路嗎?”墨賢夜忽然開口問道。


    九姑搖頭:“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別人告訴我的,他隻告訴我說,五裏坡有多高,白骨就有多深,我們踏進去的每一步,都是踩著別人的屍骨在前進。”


    “白璃,小姨,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先走一遭再說。”墨賢夜自告奮勇道。


    我和九姑同時伸手拉住了他,我衝他搖頭:“墨賢夜,別衝動。”


    “現在不是你逞威風的時候,咱們誰都不能出事。”九姑說道。


    墨賢夜咬牙道:“我是男人,這種時候我不上前,難道要讓你們兩個女人替我打頭陣嗎?”


    “不,墨賢夜,我們還有別的方法。”我側臉問九姑,“九姑,隻要翻過那個坡頂,離半步多就不遠了是嗎?”


    “不到兩裏路。”九姑答道。


    我點頭:“好,讓我來。”


    九姑和墨賢夜同時不可思議的看向我,墨賢夜低吼道:“待在我身後,有我的地方,輪不到你以身涉險。”


    “墨賢夜你錯了,我根本不用親自去涉險,相信我,隨時準備衝過去。”


    我說著,已經抽出短鞭,手一抖變長,長鞭之上,根根倒刺瞬間直立,長鞭一甩,無數的倒刺擦著地麵,咕嚕嚕的直朝著五裏坡頂滾上去。


    隨著那些倒刺的侵入,地麵忽然就抖動了起來,緊接著,我們就聽到一陣卡紮卡紮的聲音,像是久不運動的人剛一站起來,各個關節交錯,發出的聲音一般。


    隨著那些聲音此起彼伏,本來平整的地麵,頃刻間豎起成千上萬的白骨,根根直立,慢慢的往上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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