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賢夜說的很自信,但是我卻從他的眼神裏麵看到了一絲憂傷。


    他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灑脫,任誰都不可能真的輕而易舉的將這件事情擱置下來吧?


    “你說的沒錯,她是狐族的聖女,萬裏挑一的存在,但你別忘了,她肩上的擔子到底有多重,能不能將她盡快的從冥界救出來,對於狐族來說,區別又是多大。”


    我盯著墨賢夜,鄭重道:“鬼知道那黃奕霖述職之後,整個長白山要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別人如何我們可以不在意,但我們狐族,是真的不可以再受到任何大動蕩了。”


    “墨賢夜,如今我已經擁有了陰陽令,我們必定得趕在黃奕霖述職之前,將聖女救出來。”


    我說完,墨賢夜歎了口氣,似乎憋著滿腹的無奈,他伸手撫著我的臉頰,猶豫著說道:“白璃,有件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黃奕霖……已經述職了。”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在哪述職的?”


    “今天午後,述職……酆都城皇廟,任監察史。”墨賢夜回答道。


    我腦子裏頓時轟隆隆的,一時間有些無法消化:“監察史是幹什麽的!”


    “督促陰差監察來往過客,嚴格把控路引發放以及檢查工作,說的再簡單一點,就是咱們想過酆都城皇廟,必定要從他手裏走程序,他不讓你過,你便過不了酆都城皇廟。”墨賢夜解釋道。


    我真的想不通,我們運氣為什麽會這麽背?


    急匆匆的選擇今夜進入鬼市,就是為了趕在黃奕霖述職之前,卻沒想到,人家不僅趕巧述職了,還承接了那麽一個位置,這不是直接將我們的前路給封死了嗎?


    或許我們進入鬼市的事情,已經傳到黃奕霖的耳朵裏麵去了,畢竟黃仙一族那邊對我們一直很關注。


    我心裏有點不服氣:“不行,即便是他已經述職了,時間這麽倉促,說不定他還沒站穩腳跟,還沒能將手裏的事情理順,咱們趁著這個檔口闖一闖,保不齊就過去了。”


    “白璃,新官上任三把火,難道你想做推黃奕霖上任掌權的第一把火嗎?”墨賢夜問我。


    我當然不想,但是想想又窩火,心裏不甘。


    “難道他黃奕霖在這個位置上待一天,我們就要逃避一天嗎?我們拿著路引,正大光明的過酆都城皇廟,他憑什麽找借口攔我們?”


    “隻要他不想讓你過,十個百個借口都能找到,即便是找不到,栽贓都要將你扣下來。”墨賢夜提醒道。


    是啊,別的不說,隻要黃奕霖一口咬定我們手裏的路引是假的,就這一點,足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我朝著鬼市裏麵看了一眼,隨著時間的推移,鬼市裏麵越來越熱鬧,可惜這份熱鬧,跟我們這邊顯得格格不入。


    墨賢夜看我難過,心有不忍,又開口道:“白璃,你真的以為我母親是被囚禁在了冥界嗎?”


    “難道不是嗎?”我詫異的看著他。


    “抓我母親的人,本就不是光明磊落之人,這樣的人,即便他本身身在冥界,他手裏的勢力,也不可能真的歸屬於冥界編製之內,畢竟,冥界的兵力也不是可以隨便調動的。”


    “所以,那人調動給墨雁平他們使用的兵力,必定是冥界邊緣勢力,甚至它們本身就是遊離在冥界之外,被有心人利用的存在。”


    “所以,我母親應該不在冥界之內,而是處於冥界邊緣的某個地方。”


    墨賢夜這麽分析,我是信服的,別的不說,就說之前,他們一直將聖女鎮壓在升仙台下的懸崖底下,而不是冥界的某個地方,就足以說明,對方的能力並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但冥界邊緣這個詞好大,想要找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我們這麽盲目的去找,根本找不到。


    雲晟之前跟我說,墨賢夜母親是被冥界人帶走的,以他的能力也沒辦法將人帶出來,這話,不能全信,但是至少墨雁平是知道墨賢夜母親的具體位置的。


    難道……真的要跟雲晟他們合作,從他們的嘴裏套出有用的線索?


    我忽然就想起另外一個人來--九姑的那個相好的。


    那人是的的確確來自於冥界的人,我永遠無法忘記他身上的那股寒冽之氣。


    那人如果願意幫我們的話,至少可以幫我們打聽一下,說不定就有結果。


    可是轉念又一想,如果真的這麽簡單的話,那麽,九姑可能早已經請他幫忙了,還輪得到我在這揣摩?


    我甩甩頭,把這個想法先放到一邊,轉而問墨賢夜:“墨賢夜,九姑現在在哪?你知道嗎?”


    墨賢夜眉頭抖了抖,不說話,我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好像記得墨爺爺曾經說過,狐族的聖女到了一定的年紀,是要離開狐族,去陰陽兩界的交界處做事的,這陰陽兩界的交界處,莫不就是……”


    “對,九姑應該就在鬼市之內。”墨賢夜說道。


    我隨即便拉起墨賢夜的手說道:“那還等著什麽呢,去找九姑啊,既然酆都城皇廟咱們暫時不能硬闖,來了這裏,鬼市總得轉一圈吧?”


    墨賢夜拉了我一把,搖頭:“即便是進入鬼市之後,你輕易也是見不到小姨的。”


    “為什麽?”我看了一眼鬼市,不解道,“這鬼市不是做生意的地方嗎?九姑在這兒,應該也是看店的吧?咱們過去買東西,不就能搭話了?”


    “在鬼市裏麵開店賣東西的,也隻是相當於鬼市裏麵的平頭百姓,除了這些平頭百姓之外,比鄰酆都城皇廟的那邊,還有酆都銀行、監斬台、藥香居以及玄機閣等等,那些都算是體製內的部門,想要隨便見個人,難。”


    正如雲晟所說,我對冥界,甚至是對陰陽交界處的這些事物的了解果真是太少太少了。


    墨賢夜的話一下子激起了我的興趣,我以為鬼市裏麵就隻有做生意的人,卻沒想到還有這麽多五花八門的存在。


    我好奇道:“難道九姑屬於體製內的人?”


    墨賢夜搖頭:“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不好解釋,回去吧,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我哪裏想就這麽離開,看了一眼不遠處一直等著的盧老五和盧欣,直搖頭:“鬼市不是想來就來的,咱們轉轉就走,回去之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我抱著墨賢夜的膀子撒嬌,對鬼市裏麵有著一種迷之向往。


    墨賢夜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他不看,我還真沒注意到,鬼市的天空灰蒙蒙的,所有的光線來源於正空中,那輪圓圓的的月亮。


    進入鬼市之後,時間仿佛是靜止的一般,隻有通過頭頂上的這輪月亮來估算時間。


    月亮西斜之時,便已經接近三點,那個時候我們就必須要撤了。


    而如今,應該剛剛一點左右,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逛一逛鬼市。


    我這次進入鬼市,完全是托盧老五的福,過程似乎很簡單,但其實,盧欣在布置陣法,以及催動陣法的時候,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並且這個陣法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墨賢夜看起來,也並沒有經常來鬼市的樣子。


    所以,他最終被我說服了:“好,轉轉就轉轉,但你得答應我,一會兒我們就出去,並且隻準在鬼市裏轉,別想著進入酆都城皇廟的事情,行嗎?”


    “聽你的。”我激動道。


    我拉著墨賢夜的手進入鬼市,鬼市的整體布局,其實更多的像是我們陽間的古鎮,一條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道兩旁,林立著大大小小的店鋪,店鋪裏的物品琳琅滿目,各類法器、武器、香囊飾品應有盡有,而在鬼市裏麵行走的人,奇形怪狀的,並不都是人或者鬼魂。


    魑魅魍魎,妖魔鬼怪,這一次,我算是大大的開闊了眼界。


    走著走著,我忽然就意識到,其實我和墨賢夜也不算是人吧,我們倆都是修煉成精的狐狸精罷了。


    這麽想著,看著別人,也就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逛了一會兒,我對鬼市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鬼市裏麵流通的貨幣,是鬼市幣,鬼市幣要在酆都銀行裏麵兌換。


    拿什麽兌換?


    紙幣是不能兌換的,金銀首飾,未沾染人氣的紙銅錢、紙金銀元寶,魂魄鬼晶,乃至於自己的身體,都可以,最值錢的一樣東西,叫做烏金石。


    烏金石產自於各大海河湖泊,但產量很低,人間的淘金大隊中,就有很大一批淘烏金石的人摻雜在裏麵,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與鬼市有交易的。


    烏金石產量最高的地方,就是黑水河。


    黑水河據說是唯一一條連接天地人三界的河流,源頭在天界,原本清澈見底,但流經人間之後,帶走人間絕大部分的汙穢罪惡,然後流入冥界。


    黑水河在流進冥界之後,直接匯入忘川河,所以說,忘川河也是一條罪惡之河,怨念之氣深重。


    相對來說,鬼市裏交易的物品,價格昂貴到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但裏麵賣著的東西,卻也的確是值那麽大價錢的。


    一般人進入鬼市之後,真的會流連忘返,對每一件物品都愛不釋手,看看這樣,摸摸那樣,時間很快就流逝了。


    就連盧欣都買了一個香囊掛在身上,那香囊據說是可以掩其蹤跡,之前她身上就戴著一個,但時間長了,香味揮發的差不多了,便又買了一個。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她就躲在江城的周圍,盧昭乃至石磊都沒有找到她的原因。


    而我拽著墨賢夜直接去了酆都銀行,不是為了兌換鬼市幣,而是為了看一看這些體製內的機構,想著說不定能偶遇九姑。


    一進入酆都銀行,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給驚住了。


    整個大廳之內,排著好幾條長長的隊伍,對著相應的窗口。


    那些窗口都是封閉性的,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隻在黑色的牆麵上開了一個個臉龐大小的小窗,倒有些像過去的當鋪。


    外麵的人想要什麽,遞上相對應的貨幣,裏麵很快就會把東西遞出來。


    之前我以為酆都銀行隻是兌換鬼市幣的地方,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裏也是冥界朝外發放冥界貨品的地方。


    比如那些開白事鋪子的,有很多東西就是從酆都銀行發放出來的,這些東西不沾染人氣,是真正能夠在陰間流通的物品。


    兌換鬼市幣的窗口有兩個,一個跟前麵那些窗口一樣,另一個直接開著一扇門,外麵等著幾個人,門開一次,裏麵走出來一個人,外麵進去一個人,這些人,就是用自己的身體換取鬼市幣的。


    進去的時候,人是好好的,出來的時候,即便是缺胳膊少腿了,人也是好好的,沒有傷口,沒有鮮血,有的,隻是疲憊蒼白的臉色以及不堪一擊的殘軀。


    這個世界上,可憐人太多了,沒有人可以真正的感同身受,也沒有人能做真正的救世主,普度眾生。


    沒有看到我想看的,反而覺得這裏壓抑的厲害,出了酆都銀行之後,左手邊就是藥香居。


    相比較酆都銀行的死氣沉沉,藥香居則要熱鬧很多,我拉著墨賢夜進去,一股濃烈的藥香味撲麵而來。


    買藥的人很多,櫃台裏,幾個賣藥的小姐姐,一眼看過去,讓人神魂顛倒。


    我狐疑的看向墨賢夜,小聲嘀咕道:“我怎麽覺得這幾個女人,眼睛有些奇怪啊?”


    “哪裏奇怪?”墨賢夜問道。


    “你看她們的眼睛,眼角……”


    四個店員,眼角都是往上吊的,這一看就是標誌性的狐眼。


    “你是懷疑她們跟我們是同族?”墨賢夜說出了我的猜測。


    我連忙點頭,墨賢夜卻搖了頭:“不,她們跟我們可不是同族,傳說中,她們來自於精靈界,雖然可能真身也是狐狸,但她們卻是精靈,跟我們這些狐狸精,完全不同。”


    我有些懵,雖然也知道三界六道之內,除了人神鬼之外,還有妖魔之類的存在,但這卻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精靈界之人,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旁邊的盧老五開口問道:“既然已經來了藥香居,要不要買點藥?這裏的藥,藥效可不是外麵那些跌打損傷藥可比的。”


    “是啊,別的買不起,玉露膏還是應該備一兩瓶的,這個治外傷真的是藥到病除。”盧欣也說道。


    墨賢夜卻冷哼一聲:“藥香居的藥,不到萬不得已,輕易還是不用的好,一般人的體質,也承受不起那麽衝的藥效。”


    是藥三分毒,更何況藥香居是直屬冥界的部門,入藥的成分是什麽,恐怕用的人,一輩子都弄不清楚。


    酆都銀行和藥香居裏,都沒摸到九姑的蹤跡,監斬台那邊空蕩蕩的,不行刑的時候,那裏就相當於一個大廣場,能看到亮閃閃的行刑工具,卻杳無人煙。


    穿過監斬台,後麵,便是高高的圍牆,圍牆之高,得有兩米多,除了正中央位置兩頂彎彎的簷角,其餘什麽都看不到了。


    我指著那圍牆問墨賢夜:“那裏,是什麽地方?”


    “那就是玄機閣,過了玄機閣,就是酆都城皇廟的地界了,咱們回吧。”墨賢夜說道。


    我直搖頭:“不不不,我們不去玄機閣看看嗎?”


    墨賢夜沒說話,一旁的盧老五笑道:“玄機閣是不對外開放的,想進玄機閣,必須有他們發放的名帖,名帖萬金難得,咱們終其一生,可能也與玄機閣無緣。”


    我詫異道:“玄機閣逼格這麽高?”


    “那當然。”盧老五一說起這個,眉飛色舞,“玄機閣通曉三界六道之內,所有未解之謎,隻要你花上足夠的代價,便可以從他們這裏得到你最想知道的玄機,這樣的存在,逼格還不高,在這行也就沒得混了。”


    “你這話我不信。”我當即質疑盧老五,“如果正如你所說,那這玄機閣豈不是淩駕於三界六道之上?這樣的存在,豈不是眾矢之的?能安安穩穩的現世於此?”


    “世間都是這麽傳的,不管事實與否,卻也足以說明這玄機閣的厲害不是?”盧老五不以為意,“更重要的是,這玄機閣裏養著一批殺手,隻要你能請的動這批殺手,閻王老子的頭都能給你砍下來。”


    盧老五壓低了聲音說道,剛說完就被盧欣狠狠地一瞪:“五爺!”


    盧老五這才閉了嘴,有些話真的是不能亂說的,隨時可能招來禍端,他估計也是說到興頭上了,一時間沒管住嘴。


    而我,已經是驚的目瞪口呆了。


    不由的朝著玄機閣那邊看了一眼,頓時覺得這高高的院牆都攏在一股肅殺之氣之中。


    我有些失望,剛想開口說既然這樣,咱們就回吧,就在那時候,墨賢夜幽幽的說了一句:“小姨……就是那支殺手隊伍裏最低級的殺手之一。”


    “啊?”


    我當時驚的都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九姑竟然是玄機閣的殺手?


    這樣的身份,又是怎麽從玄機閣裏逃出來,在長白山逗留萬年之久的?


    不相信,不合理,但一切卻又是真的。


    墨賢夜指了指自己的人中,又追了一句:“你以前不是問過九姑那唇珠的來曆?”


    “玄機閣的殺手,男戴耳釘,女戴唇珠,無論是耳釘還是唇珠,都是冥界的信物,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狐族的每一任聖女,在功德圓滿之後,都是要進玄機閣述職的,但具體是什麽職位,無從所知,小姨當年是頂替我母親進入玄機閣的,她的修煉水平,當然不可能謀得好的職位,就隻能做了玄機閣的低等殺手。”


    “她小心翼翼的在玄機閣內謀生存,慢慢的就成了一個毫無感情的殺生機器,可是後來,她終究暴露了,玄機閣對她下了追殺令。”


    “她到底是怎麽逃掉的,沒人能問的出來,隻是回到長白山的時候,一隻眼睛瞎了,賠上一隻眼睛,換了一條命,其實也蠻值了。”


    “隻是這一次,她重回玄機閣,現在是重新述職,還是被囚禁關押,等著審判,誰也不知道。”


    墨賢夜說著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攏在一片悲傷之中。


    其實誰都明白,她這次回來,是凶多吉少。


    而九姑之所以回玄機閣,是為了幫我融合陰陽令!


    如果我知道融合陰陽令會讓她付出這樣大的代價,說什麽我也不會同意的。


    心裏難受的要死,可也無可奈何。


    “回去吧,人各有命,小姨命該如何,咱們把控不了,或許……”


    或許什麽,墨賢夜沒說出口,那是希冀,這份希冀,可能隻有用‘奇跡‘兩個字才能成全吧。


    所以他說不出口,因為他覺得,這份希冀,最後也隻會落得個失望的下場罷了。


    而這份希冀,如果還能發生什麽意外轉折的話,我想,所有的賭注,可能不是押在九姑自己身上,而是那個曾經幫著她逃出玄機閣的懲罰,又親手將她帶回玄機閣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也是玄機閣的人嗎?也跟九姑一樣,是玄機閣的殺手嗎?


    還是有別的什麽身份?


    我對那個人,所有的印象隻剩下那一身的凜冽之氣、寬大的黑色鬥篷以及蓋住整張臉的麵具,其他的,便什麽也形容不出來了。


    但無疑,那人的能力是絕對超群的,或許九姑跟著他,真的能有一線生機呢?


    墨賢夜握著我的手往回走的時候,我忽然就明白了,當初他的母親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逃避進入玄機閣了,這一進入,便再無歸途,對於一個已經心有所屬的人來說,真的是比死都可怕了。


    隻是……苦了九姑了。


    我們往回走,半路上,前麵的人卻不停地朝著我們的方向湧來,絡繹不絕的。


    盧欣拉住一個人問發生什麽事了?


    那時候應該已經過了淩晨兩點了,很快便要準備出鬼市,這個時候還往這邊跑,肯定是出大事了。


    那人興奮道:“你們沒聽說嗎,監察史換人了,新官上任,二時一刻,要第一次監斬呢,聽說這一次被行刑的人中,有一人修為相當之高,逃了很多年,剛被抓回來,大家當然要去湊個熱鬧,撿點便宜啦。”


    他這一說,我們幾個頓時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睛裏,我們都看到了驚恐。


    那人,不會是剛被抓回去的九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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