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雁平這人,最大的一個特性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而他每一次隱忍之後,必定要放大招。


    二月二那次,如果不是墨子玉替墨賢夜擋下了最後那三道天劫,墨賢夜必死無疑,而我清楚的記得,在我要衝上去幫墨賢夜的時候,身體裏麵發生的變化。


    那隻躲在七竅玲瓏心裏麵的鳳凰精靈,並不安分,它一度想要控製我。


    我醒來之後,一直在忙,情緒一直處於崩潰之中,而昨夜我想了很多,回憶起這一段的時候,才驚覺,我似乎從來都沒有好好的正視過這隻鳳凰精靈。


    它曾經是鬥篷男的坐騎,但它也是精靈一族的王,在它生命的最後一刻,帶著鬥篷男衝入了魔界,以一己之身阻斷了魔界對冥界的踩踏,也間接地保住了人間。


    但是之後發生的事情,真的說不清了。


    它是怎麽在對魔界造成那樣大的傷害之後,還能存活下來的?又是怎麽被封印的?為什麽偏偏就落在了長白山?偏偏又纏上了我?


    這裏麵,難道沒有什麽陰謀嗎?


    更可怕的是,我現在根本不能確定,那隻鳳凰精靈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之前我總是覺得,它當初那樣的深明大義,舍身赴死,肯定是好的,但現在想來,或許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簡單。


    並且之前七竅玲瓏心已經有了要修成正果的跡象,忽然就沒了動靜,身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能夠無止境的吸收陰煞之氣一般,這讓我一度很驚恐。


    現在想來,我的身體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大抵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我懷孕改變了體質,另一個就是,這鳳凰精靈在作祟。


    而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極其之大。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些,所以我才更堅決的想要離開長白山,如果我的離開能吸引開墨雁平的視線的話,那長白山也能喘口氣。


    白伏虎知道改變不了我的決定,歎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吃完早飯之後,我便回房休息了。


    ……


    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我就會想念墨賢夜,不能見他,並且等他擢升之後,我們的圈子便很難有交集了,我該怎樣從對他的感情依賴中走出來?


    想去偷偷的看看他,可是又怕,怕自己忍不住要跟他相認。


    可我心裏又清楚的明白,那樣,會毀了我們彼此的。


    好在,最近胎動越來越頻繁,它一動,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它的身上,心情也好了很多。


    小家夥應該是個調皮的,一興奮起來,就會滿肚子的扭,感覺上一刻還在左邊,下一刻已經轉到右邊去了。


    並且最近我的肚子好像增長的很迅速,明前比前些日子剛發現的時候,大了一大圈,我很多時候都會在想,它生下來,會是狐身,還是人身,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甚至在考慮,孩子生下來之後,是該姓墨還是姓白。


    如果真的要跟墨賢夜劃清界限的話,那孩子,也一並吧?


    我這邊正胡思亂想著,門被敲了敲,然後以甜走了進來,低著頭,情緒很不好的樣子。


    我趕緊問道:“怎麽了?”


    以甜走過來,坐到床邊,兩隻手攪在一起,一聲不吭的,明顯是有心事。


    都是過來人,一看她這狀態便明白了,試探的問道:“是關於墨賢臻的?”


    以甜的臉一下子紅了,耳垂粉粉的,微微一點頭,嗯了一聲。


    “墨賢臻怎麽了?”我問。


    “今天在飯桌上,你們在討論說,他以後要當狐族的大族長,是真的嗎?”以甜忍不住問我。


    我點頭:“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這萬年來,墨賢夜不在長白山,墨爺爺著重培養的,就是墨賢臻,他能力有,修煉水平也尚可,隻要多加磨礪,能夠勝任這個位置的。”


    “哦。”以甜變得落寞起來,歎了口氣說道,“這樣的話,以後我便不能再去找臻哥了。”


    我很是吃驚:“怎麽這樣說?”


    “以前,臻哥不是族裏最優秀的青年才俊,他的光芒被墨大哥擋住了,我還覺得我跟他之間有可能,可是如今他就要當大族長了,雲泥之別,他的眼裏又怎能裝得下我。”以甜說道,“其實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雲麓也喜歡臻哥,我一直拿自己和雲麓比。”


    “雲麓修煉出七尾,我也必定要修煉出七尾,雲麓追隨臻哥跟著墨大哥走南闖北,我也跟白爺爺鬧過,想要出去,最終沒被同意。”


    “臻哥去江城的那段時間,我整天膽戰心驚的,就害怕他留在江城不回來了,多少次我鬧著要去江城,等啊等,終於把他等回來了,可是……”


    以甜苦笑著搖搖頭,嘴角帶著諷刺,像是在對自己的肖想感到不屑似的:“以前我覺得我的情敵是雲麓,可現在我才發現,我錯的離譜,我最大的敵人,是我自己不夠優秀,優秀到足以匹配臻哥。”


    “以甜,難道你此生非墨賢臻不可嗎?”我問道。


    以甜想了想,搖頭:“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但目前如果我跟臻哥沒有可能的話,我近期應該更想要修煉,很難再接受別人。”


    “以甜,你有看過你四周的人嗎?”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好心辦壞事,隻是單純的想要提醒以甜一下,“或許,在你周圍還有像你癡迷阿臻一樣的人,想要把你捧在手心裏麵疼愛呢?”


    “白姐姐你說的是琨哥吧?”以甜門兒清,“我知道琨哥對我很特別,但我總覺得,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原來以甜也是有感覺到墨琨的動機的。


    我笑道:“其實墨琨人也很好,大男子,有擔當,有魄力,除了性子比較急一點之外,其他的,我覺得都挺好的。”


    “但他終究比不上臻哥。”以甜執拗道。


    自古以來,感情之事是最說不清道不明的,別的事情都可以理智,但真的愛了,理智也就不存在了。


    以甜真的非墨賢臻不可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是作為姐姐,我該說的道理還是得說:“以甜,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分為兩種,一種是非你不可要死要活的真愛,另一種是你好我好,我倆雖然不是對方的摯愛,卻是彼此最合適的選擇,第一種是愛情,而第二種,是升華。”


    “你懂我的意思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覺得墨賢臻太過高不可攀,那也別忘了回頭看一看,那個一直追隨著你的傻瓜。”


    以甜低著頭沒說話,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也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隻是靜靜地陪著她坐著。


    好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我,問道:“那白姐姐你呢?墨大哥飛升天庭之後,你會等他嗎?還是會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我既不會等墨賢夜,也不會開始新的戀情。”這個問題我想都不用想,“擢升天庭之後,並不是高枕無憂了,想要述職,首先你得經過他們的培訓考核,之後雖然有機會回人間述職,但還得天庭來定奪。”


    “我並不希望墨賢夜回人間述職,遠的不說,就拿黃奕霖來說,他一點神格都沒有,這樣的人,怎能長久的護佑我們狐族?”


    “我當然也不會再愛上除了墨賢夜之外的任何人,我會獨自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的生活。”


    “人活一世,愛情隻是調劑品,並不是必備品,沒有另一半,我也得抱有一顆向陽的心,為自己,為孩子,活得精彩,活得……值得。”


    我的一番話應該是打動了以甜的心,她忽然就笑了起來:“是啊,生活是我們自己的,又何必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呢?”


    “這就對了,你還年輕,路還很長,這個世界上比墨賢臻優秀的人多了去了,說不定很快你又會碰到更好更合適你的人了,啊呀……”


    我說著,忽然捂住了肚子,以甜一驚,趕緊問道:“怎麽了?”


    “這小東西又踢我了。”我鬆開手,指著肚子鼓包的地方給以甜看。


    以甜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剛才鼓包的地方,下一刻她也叫了一聲:“啊呀,它竟然也踢我了,白姐姐,這種感覺好奇妙啊!”


    “是啊,它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啊,再過不久,就會降臨到這個人世間,跟我們見麵了。”我滿臉的幸福,“到時候你可就是做小姨的人了哦,可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哦。”


    “啊呀,白姐姐你真壞,我什麽時候總是哭鼻子了!”以甜不好意思的狡辯。


    兩人打打鬧鬧好一會兒,以甜才被叫走了,我躺在床上,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


    吃過午飯之後,我獨自一人去了天池邊,想要去看看龍頭香,一直聽他們說龍頭香滅了,這樣罕見的事兒,我得親眼看一看,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


    重燃龍頭香的事情,主要是交給蛇族來做的,畢竟龍頭香關乎到龍脈,而龍脈與蛇族最是息息相關。


    以前,除了二月二前後,龍頭香周圍是沒有人把守的,但是現在,每天都是幾班倒,隨時隨地都有人守護著龍頭香。


    隻不過是,以前不守,龍頭香也燒著,如今守著的,卻是滅了的龍頭香。


    守香的那些人都認識我,我過去之後,就朝著上麵爬,肚子大了之後,人沒胖,但走路姿勢卻受到了影響,挺難看的。


    我站在香爐前,詢問了守香人一些問題,看著香爐中那束高高的香塔,說道:“你帶火了嗎?點一下讓我看看。”


    那人趕緊從兜裏掏出打火機,踮起腳尖,湊近香塔,試著點火,那火焰明明是在香塔上搖晃,卻像是跟香塔絕緣了一般,火苗怎麽也燒不到香塔上去。


    守香人試了三次,沒一次是成功的,反而他的手被火烤的有些不適。


    我接過打火機,打著火苗,湊近香塔,因為香爐比較高,口又很大,香塔豎在香爐正中央,我必須踮起腳尖,伸長手臂才能將火送到香塔尖上。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打火機的火苗一碰上香塔就滅了,我剛想再打著打火機的時候,就看見香塔在冒煙。


    沒有火星,但香塔的確是在冒青煙,並且速度很快,香灰撲簌簌的往下掉。


    我大驚失色,想要去阻止,因為我知道,這香塔這麽燒下去,會出事的。


    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在這香火極其旺盛的香爐之中,會出現鬼食香的情況。


    無論是什麽香,點不著,看不見火苗,卻冒青煙,燃燒速度異常的快,這就是鬼食香。


    這代表著享用你所點的香是被鬼魂吞掉了,而並未到你所供奉的對象手中。


    我抬起手,運起內力,用掌風狠狠的將香塔劈碎了。


    看著香爐裏四分五裂的香塔,我驚魂未定,退了開去,遠離香爐,等著守香人將另一個香塔放入香爐之中之後,我才安心了一點。


    但我怎麽也想不通剛才是怎麽回事,便要求守香人再去點一點新放上去的香塔,可是他試了好多遍,依然是毫無動靜。


    這就說明,鬼食香的形成,無關香爐香塔,而是跟點香的人有關,守香人是正常人,而我,顯然就是那個不能靠近香塔之人。


    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但隨即我想到之前我的猜測,難道會出現這種異象,是跟我體內的那些陰煞之氣以及鳳凰精靈有關嗎?


    下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並且肚子裏的小東西似乎受了什麽刺激似的,一直在動。


    剛離開山腳下不過幾十米,迎頭便看見有人朝著這邊走來,我穩住心神仔細看去,才發現來人是柳如鳳。


    她步子邁的很快,遠遠的就衝著我打招呼,走到我麵前之後,便問道:“丫頭,你怎麽來了?上去看過了?”


    我點頭:“上去過了。”


    “你臉色看起來不怎麽好,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柳如鳳問道。


    我本不想跟她說剛才在龍頭香那邊所經曆的事情,但是隨即想到,我即便不說,柳如鳳想問,一切還是很容易就能問出來的。


    所幸便將剛才我在香爐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柳如鳳,她聽後,頓時臉色凝重起來:“真的有這麽奇怪的事情?”


    “千真萬確。”我答道。


    柳如鳳沉吟一聲,拉起了我的手:“丫頭,你再跟我上去一趟,親自操作一遍給我看看,這兩天我們一直在努力,但那龍頭香毫無察覺,或許你能給我們一些線索。”


    我當然是願意的,抬腳便跟著柳如鳳重新上去。


    可是這一次,越往上走,我肚子越是痛,最後竟然滿腦子冷汗淋淋。


    我強忍著不適,一步一步艱難的往上爬,柳如鳳比較急,根本沒發現我的異常,很快我便遠遠的落在了她的後麵。


    她回頭一看,又立刻折回來,問我怎麽了。


    “我肚子痛,很痛很痛。”我捂著肚子,心裏麵很擔心,“剛剛四個月的胎兒,應該不至於活動這麽頻繁吧?”


    柳如鳳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搭上我的脈搏,之後又伸手去摸我肚子,剛一碰到我肚子,像是被什麽燙到了似的,一下子縮回了手:“天哪,你肚子怎麽會這麽涼?”


    “涼?”我趕緊伸手去摸,的確,剛才我摸的時候,還是正常體溫,這會子竟然森森的涼,當下我便慌了,“怎麽會這樣?我的孩子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它現在是我所有的精神寄托了,如果孩子沒有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堅持下去了。


    說著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開始不自覺的打冷顫,感覺那股冷氣直衝四肢百骸似的。


    柳如鳳一看情況不對,立刻牽著我下去,而越離開那香爐,我的不適感越是減輕,等到站在了天池腳下的時候,肚子已經幾乎不痛了。


    “現在感覺怎麽樣?”柳如鳳問道。


    我搖頭:“好多了,我好像就是對那香爐有反應,隻要遠離就沒事。”


    “手伸出來,讓我好好給你搭把脈。”


    蛇族的出馬仙中,很多都是特別精通醫術的,他們在人間找出馬弟子,一部分就是靠用精湛的醫術治病救人積累功德,像柳如鳳這樣的存在,醫術肯定更高。


    她搭上我的脈搏,仔仔細細的感受著脈搏的跳動,按壓我脈搏的力度也很大。


    我看著她的臉色,看著她的眉頭越擰越緊,最後忍不住問道:“孩子沒事吧?”


    “孩子倒是沒事,隻是覺得你脈象很怪,很弱很弱,弱到沒有點功底的人都探不出來。”柳如鳳說道。


    我鬆了口氣:“因為我身體裏麵集聚了大量的陰煞之氣,導致體質極陰,脈象極弱,這個我知道。”


    “可是這樣的脈象,這樣的身體環境,本應該是掛不住胎兒的,而你懷的,好像又不是一個。”柳如玉說道,“並且你懷的可不是四個月,按照我的推斷,胎兒最起碼得有五個月了。”


    “不……不止一個?”我更關注的是胎兒的數量,至於懷孕的月份,一開始我們推算,就是從墨爺爺第一次探到我的喜脈開始的,但真正的懷孕時間,並不確切。


    柳如鳳點頭:“多胎很正常啊,我太奶奶當年,一胎還懷了十一個呢,咱們雖然修煉成人形,但畢竟是動物仙兒,生孩子是遵循動物本性的。”


    “那……那大概有幾個呢?”我瞬間極度緊張起來。


    畢竟之前做了二十多年的人,對於懷多胎這種事情天生敏感,一方麵羨慕別人生雙胞胎、多胞胎,另一方麵看到那些肚子大的嚇人的,早產的,又會打退堂鼓。


    綜合來說,我還是隻能夠一次一到兩胎,但是按照狐狸的動物本性來說,一胎生七八個也是正常事情。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五個月,不算大吧?應該不會有七八個吧?


    柳如鳳看我那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幾個不都是你自己的孩子嘛。”


    我皺了皺眉頭,更擔心了。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我看你的體質,隨時都可能瓜熟蒂落,以後這邊就交給我們吧,你輕易不要過來了。”柳如鳳說道。


    我連忙答應下來:“好,這邊的一切有勞蛇族了。”


    ……


    從龍頭香那裏回來之後,我整個人都不淡定了,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特別需要跟九姑聊聊,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要跟鬥篷男再見一麵。


    有些事情我們弄不清楚,或許他一眼便看透了。


    我思來想去,自己去黑狐那邊,萬一碰上墨賢夜怎麽辦,最後還是讓以甜幫我去找九姑,在外麵約定好地點,見麵聊。


    以甜急匆匆的去了,沒一會兒回來說,九姑不在族裏,好像是去後山修煉去了,估計得晚上才能回來。


    九姑後山的修煉之處我是知道的,當初我還在那裏住過一段時間,當即便決定自己去後山見九姑。


    我換好衣服,裹了一件黑色大氅,寬大的帽子立起來,幾乎包住了大半張臉,特別暖和。


    我隻想見見九姑,跟她聊聊,幫我拿定主意,卻沒想到我走了一段路,一轉彎準備朝著後山腹地走去的時候,迎麵,從溫泉的方向,走過來兩個人。


    兩人應該是剛泡完溫泉,頭發濕漉漉的,走在前麵的是墨賢臻,後麵跟著的,不是墨賢夜又是誰?


    我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他,畢竟之前他受了那麽重的傷,臥床不起,這玉露膏真的是治外傷的仙丹妙藥。


    我看到他們,他們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我,墨賢臻明顯一愣,想要轉頭拽著墨賢夜從別的路離開,盡量不跟我碰麵,我也識趣的往小路的邊緣靠了靠,低著頭,裹緊大氅,將頭縮在帽子裏,不敢讓墨賢夜仔細看。


    “大哥,快走吧,剛泡過的溫泉,現在不趕回去,一會身上就冷了。”墨賢臻催促道。


    墨賢夜沒說話,跟在他身後往前走,路過我的時候,衝我點了點頭,我也壓低了頭回禮。


    抬腳剛要離開,就聽到墨賢夜問道:“阿臻,剛才那個女人,我怎麽好像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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