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我們醒了,沒抬頭看我們,慢悠悠地說道。


    “小丫頭輕功一絕,跟蹤手段也頂尖,老漢差點著了道。”


    “可惜了,你身上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小竹聞言,神情無比愧疚地瞅了我一眼。


    大意了!


    我將自己所有的智慧和火力全集中在相柳等人上麵,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老頭竟然是一個高手!


    我們這次之所以會著他的道。


    敢情是小竹在跟蹤之時露出了什麽致命缺點。


    可這不能夠吧!


    小竹在索命門被稱為“飛花蝴蝶”。


    輕功和跟蹤手段江湖罕見。


    她能有什麽致命缺點?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趕緊解除互相之間的誤會才是最要緊的。


    我說道:“老伯,自己人!”


    老頭依然沒抬頭,夾了一粒花生米進嘴,一邊嚼動一邊說:“你們也是修表的?”


    我回道:“不是。我應兄弟留下來的指示,前來找老伯取重要的東西,請老伯不要誤會!”


    老頭問道:“取什麽東西?”


    我回道:“他留在老伯處的驚天寶物!”


    我現在還不知道夏禧有沒有明確告訴老頭那東西是夏家神器,所以不敢直接講出來。


    對話隻能在互相試探之中進行。


    老頭回道:“老頭子家貧如洗,哪兒有什麽驚天寶物?”


    我說道:“老伯,你腳邊那塊清光緒年間的自鳴鍾,剛才從我們身上搜出來的,這是我兄弟特意留下來的信物,我根據上麵的線索,費盡千辛萬苦找到此處,想必你應該對它非常熟悉!”


    老頭聞言,附身從地下拿出了清光緒年間自鳴鍾,他對著自鳴鍾自言自語地說道:“確屬非常熟悉……老朋友,好久不見了。可老朋友,你能不能開口告訴我,你本來待好好的,現在到底是朋友將你逮到了,還是豺狼將你逮到了?”


    這話意味深長!


    我們雖然帶了自鳴鍾過來。


    但老頭根本不敢確定我們到底是相柳的人還是夏禧真正的朋友!


    因為相柳也可能取得自鳴鍾。


    老頭非常謹慎!


    我直截了當地說道:“老伯,你對我們身份懷疑可以理解!”


    “但想必我兄弟對你肯定有提前的交待,請你按他交待的方法一試,若我們的身份有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老頭一聽,總算抬眼看我們了,點了點頭:“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緊接著。


    他向我招了招手。


    我正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結果。


    房梁上那隻一直趴著瞅我們的大老鼠突然竄了過來,呲起了牙,一口咬斷了繩子。


    我從上摔下。


    整個人被摔得七葷八素。


    老頭走過來,將我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有些發軟,也不知道他之前對我們用了什麽手段,但他敢就這樣解我身上的繩子,證明根本不怕我對他動手,或者說,壓根就是給我喂了藥。


    當真想什麽來什麽。


    老頭說道:“別想著動手!你身上中了毒,沒老頭的解藥必死!”


    我尋思必死肯定是不可能的。


    哥們自從中了歧屍蛇毒之後,身體已經百毒不侵。


    可以麻、暈、疼,但就是特麽不會死。


    但這事沒必要跟他說。


    我衝他一抱拳:“老伯請出題!”


    老頭點了點頭,從角落裏拿出了一卷絨毛很厚的古畫,轉手遞給了我:“請吧!”


    我有一些發懵。


    這什麽意思?


    讓我鑒畫?


    夏禧會用如此古怪的題目來讓老頭確認我身份麽?


    老頭見我沒動手,眼睛裏突然寒光四射。


    我感受到他濃烈的懷疑和殺意。


    稍想了一想。


    我展開了畫,一手捏著畫的上端,一手捏住下端,深呼吸一口氣,上手在畫端角落急速和反複地搓揉著,嘴裏一聲喝:“開!”


    巧勁一使。


    古畫裏麵的線絨頓時呈現在我手上。


    拈花佛手!


    我已經好久沒用了!


    夏禧交待老頭確認來人的身份,肯定會以我的絕技作為題目。


    容貌會變化,有些非常牛比的人皮易容術,如同跟臉長在一起似的,搓揉都搓揉不下來。


    聲音也會變化,一流的江湖口技者,可以模仿任何人的聲音惟妙惟肖。


    暗號更可能會變化,夏禧被逮住之後,如果相柳采取類似巴拓香那種手段套出來他與老頭的暗號,即便暗號對了,但人可能是錯的。


    唯獨絕技無人可替代。


    這是最直接的一種驗證方式!


    老頭見狀,臉色陡變,倒地便拜:“蘇先生,齊高泰剛才孟浪了!”


    我欣喜萬分,趕緊扶起了他。


    我們兩人立馬踩著凳子,將小竹從上麵給解了下來。


    齊伯轉身拿了兩粒牛屎丸,遞給了我們,讓我們趕緊吃下去,否則之前他對我們下毒的毒素侵入,容易傷身體。


    小竹吃了。


    我本不大想吃,但還是張口吃了。


    齊伯說:“夏少爺之前交待,有可能是蘇先生來,也有可能是陸小姐來,他描述了你們的外貌特點。但為以防不測,防人假扮,還特意交待我,如果蘇先生來,考驗你拈花佛手。如果陸小姐來,則讓她在三分鍾之內作出一副可以假亂真鄭板橋的畫。若展示無誤,便可確認是你們。”


    確實是雙保險!


    不過,他對夏禧的稱呼有一點奇怪。


    竟然叫他少爺。


    這種舊社會時候的稱呼,已經非常罕見了。


    我趕忙說道:“事關重大,應當如此!”


    齊伯說道:“兩位請隨我來!”


    緊接著。


    齊伯轉身帶著我們離開了屋子。


    三人迅速上了車。


    往郊區開去。


    小竹心裏可能一直對自己剛才為什麽會跟蹤暴露而耿耿於懷,問道:“齊伯,你到底是怎麽發現我的呢?”


    齊伯聞言,嗬嗬一笑:“小姑娘,你雖然化了妝,但卻掩蓋不住你的美貌。如果你長得是一位普通姑娘樣子,老頭子可能也就完全不當回事了,你肯定也跟蹤成功了。”


    “但你長得太漂亮了,老頭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再仔細一琢磨,這才覺得不大對勁。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我厲害,也不是你的水平不行,而是你致命的缺點暴露了自己。”


    小竹撓了撓頭,滿臉無語的模樣。


    我尋思她還好意思無語。


    當時在酒店化妝。


    我讓她給自己化醜一點,她偏不,說隻要掩蓋原來模樣就行。


    齊伯如果是一個女人。


    小竹跟蹤也不可能失敗!


    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個小時之後。


    車在一個廢品收購站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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