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謙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是真覺得我配不上張卓恩這個稱呼。


    張卓恩,他隻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


    我就是一個字靈,作為他的字靈,我覺得你明顯比我更適合這個稱號,從此以後,你就是張卓恩本張,就算張卓恩現在、親自出現在我麵前,我也這麽說。


    反正到時候我早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間,他就算是再找出來一個字靈,那也不是我。


    他就是一個破修道的,他懂什麽太陰素體。”


    得知林峰修煉太陰素體,修煉出來了符號的時候,字靈張卓恩二話不說就將張卓恩這個名字送給了林峰,這一次,他真心實意。


    他著實不理解,太陰素體這個法門,竟然被林峰修煉到了這種境界大圓滿,並且,林峰隻是第二次修煉太陰素體。


    第二次修煉太陰素體就是大圓滿。


    張卓恩算是什麽。


    他能第二次修煉這門法術就大圓滿嗎?


    他不能。


    聽到林峰的“童言無忌”。


    字靈張卓恩人都麻了。


    “第二次是吧?”


    字靈張卓恩慘笑一聲,擺手不談了。


    我沒資格指教你。


    多說無益,不穩道心。


    他知道,真正的老張創造出來太陰素體,是一個修真的過程,他是以結論推過程,太陰素體是他倒退出來的方法論。


    在這個修真的過程之中,會有種種神異之處出現,這些神異之處,就是神通。


    因此,太陰素體的神通,具有極高的隨機性。


    每一個修行之人,通過太陰素體領悟出來的神通,都不一樣。


    這門術法,是張卓恩融合了佛經,凝練出來的叩心法門。


    是他給後輩的一些真傳的禮物。


    太陰素體就是在月華的不斷的淬煉之中,淬煉出一個真實的自己。


    放大特質。


    就此,修行太陰素體,虛偽的人越發虛偽,好澀的人越發的好澀。


    正義的人越發急公好義,邪惡的人越發陰險乖張。


    直到淬煉出來那個符號,一切方才罷休。


    那個符號,類似於真名,是修行者的真。


    大道之音,自然之理。


    這個符號,應該是林峰在修煉到了最後的時候,才能得到的東西,是太陰素體追覓的終點。


    現在,林峰的問題是,他一步到了終點。


    沿途的風景,他是一個都沒有觸碰到。


    “我不理解,我不明白,好在我隻是一個字靈。”


    字靈直言不諱的說道。


    不忍心見到字靈糾結,林峰謙虛了一下:“可能是因為我吃了點月亮。”


    “放屁,你是在侮辱我天師府?”


    誰知道此言一出,字靈生氣了。


    他聽聞此言,睜大了眼睛。


    “你不過是吃了幾口帝流漿罷了。


    帝流漿這等俗物,我天師府執掌牛耳這麽多年,以鬥裝,以斛量,要是光吃帝流漿就能有此成就,我龍虎山什麽沒沒有?


    要是隻是外物,心法,秘傳,那我龍虎山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仙?”


    林峰:阿這。


    保持微笑。


    對不起,是我剛才說話大聲了一點。


    是貧窮的我,拉低了大家的生活水準.jpg。


    眼看這修行之法是解釋不清楚了,林峰打個哈哈,岔開話題。


    就在兩個人探討修行法門,琢磨著是不是快要到深山裏頭的時候。


    安靜的山道之中,終於出現了意外。


    遠處,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林峰和字靈都停下了嘴上的探討。


    兩人凝重的望向了上麵的山路,字靈:“有東西來了,等會兒機靈點。”


    林峰點頭示意,舉起來了手邊的貢碗。


    字靈有些嫌棄的看了林峰一眼。


    沒說話。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林峰聽到了這鈴鐺的聲音,站住了腳步,等著詭異前來。


    片刻,一位詭異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他的身上,散發著強大的煞氣和靈韻,林峰的觀氣法眼:驚魂一瞥沒有發揮作用。


    說明他不是活人。


    至於其實力,林峰也看不太清楚,問身邊的字靈,字靈沒說話。


    林峰看到了那詭異的穿著。


    他的穿著,很像是一位道士,穿著道袍。


    道袍的架勢,像是民間法師的百納袍,打滿了補丁。


    每一張補丁,都是某一種動物的皮膚,澹黃色的液體從這些補丁出來蠕動出來,滴落在地上,被他袍子


    那些皮膚。


    不是人皮。


    血淋淋的血腥味順著風鑽到了林峰的鼻子裏麵,叫林峰有些惡心和反胃。


    道士沒腦袋。


    他的腦袋被人斬去,不知道放到哪裏。


    他的左手邊拿著青銅鈴鐺,一邊走一邊晃蕩,另外一邊,拿著銅鐧,在銅鐧上麵,密密麻麻刻著字,既不是雲篆,也不像是篆書。


    這像是另外一種字。


    字靈看著這字,低聲對林峰說道:“鬼”。


    他認出來了這些咒的來曆,這些咒大約是酆都咒鬼經、五濁壓命咒之類的邪門玩意兒。


    酆都咒鬼經,出自於厲詭之口,不傳於人世間。


    這是詭異們用來咒殺、襲擾、折磨活人和其餘詭異的東西的法咒。


    道士學不會此種法門。


    學了詭異的手段,活人將會墮入陰間,化作不詳。


    道士會的,有後來的太一正上咒鬼經,還有各種酆都法壇了。用鬼寫作的咒,就連張卓恩都隻知其物,不知其意。


    也就是說,這道士,極有可能從最開始就不是活人。


    他就是陰間詭異所化。


    “可能是陰間詭異。”


    “他身上的補丁是牛皮”


    “小心他手裏的鈴鐺,那鈴鐺有大問題,還有銅鐧,銅鐧應該沒事,是用來打鬼的”


    字靈緊接著解說。


    林峰心說我還真是沒有請錯您,場外解說是吧。


    這東西,遊戲裏麵沒有啊。


    全新版本?


    心裏吐槽,降低壓力。


    林峰頭上的汗水,在見到了此物的時候,“唰”的流了下來。


    林峰的劍心通靈和不屈都發揮了作用,他感受得到,無盡的惡意從這個無頭的血袍道士手上的鈴鐺和銅鐧上麵流露了出來。


    特別是銅鐧,對他有一種別樣的壓迫。


    鈴鐺作為法器,也有陰陽兩麵,好的鈴鐺,聲音清而脆,醒神,鎮煞,化解戾氣。


    無頭道士手裏的鈴鐺,和好鈴鐺恰恰相反。


    此鈴鐺,聲音音啞難聽,迷幻,驚人魂魄。


    林峰還看到,隨著他鈴鐺的搖擺,在他的腳下,花花綠綠的毒蛇進進出出。


    蛇,無論中西,寓意都不太好。


    漢朝大墓之中,和鎮墓獸搏鬥的,就是蛇類。


    蛇,不僅意味著死亡。


    還意味著不詳。


    在方相氏和蚩尤的驅邪、驅疫儺戲之中,蛇,也是疫病的代表。


    隨著他走近,一種腐臭的味道從無頭道士身上傳來,詭異的韻律從那無頭道士的鈴鐺上滲透到這裏每一個部分。


    不詳,像是銀針一樣,不斷的刺撓著林峰的後背,叫他汗毛聳立。


    林峰看向字靈,眼神示意:這就是你給我說的山裏最厲害的邪祟,都被處理掉了?


    這就是你說的處理?


    高功和天師府的人都是瞎子是吧?


    放著這麽大的邪祟沒有處理?


    字靈也奇怪。


    “他可能不是本地的。”


    他隻好這麽說道。


    字靈穩住不動,林峰也暫時沒有動手打算,他將破碗往上遞了遞,示意:大哥,吃飯。


    無頭道士也停下來了腳步。


    他遞過來鈴鐺。


    林峰挑眉。


    字靈:“拿著鈴鐺。”


    林峰接過來了鈴鐺。


    鈴鐺看起來好好的,沒咬人。


    無頭道士伸手接過來了林峰手裏的貢碗。


    林峰心中一鬆。


    他沒有忘記塤老師在自己筆記裏頭說。


    陰陽先生告訴過他,遇見了詭異,他隻要拿出來貢碗,對方接過來了貢碗。


    契約完成。


    肯這麽做的詭異,都是講規矩的。


    他吃了這供米,就不會對他動手。


    隻需要等著詭異吃完了供米,就會離開。


    壓力有些大,林峰也有些胡思亂想。


    他記得在u盤的照片裏麵,寫著塤老師的小故事。


    關於這門供米辨詭術,得了這門民俗小術,塤老師當年也好奇問過,他記得這邊人,最早不是吃米的。


    在古代的時候,他們這主要糧食裏麵,應該沒有大米。


    就算是旁邊省份的米,那個時候也不會運到你這裏。


    所以你這個供米辨詭術,什麽時候傳過來的?


    他這話,直接把陰陽先生問懵了。


    陰陽先生從未想過這件事情。


    他砸吧砸吧了嘴巴,往嘴巴裏麵灌了一口茶,含湖:祖上傳的。


    塤老師見狀,馬上就打住。


    林峰也不知道這供米辨詭術,是不是對北方的鬼沒什麽效果。


    西北的詭異,會不會習慣東北、南方的大米。


    胡思亂想之下,他手裏拿著鈴鐺,多看了這鈴鐺一眼,就察覺這鈴鐺上麵的紋路好像是有些眼熟,像是一些扭曲的活蛇,但是就在他觀察這些字的時候,這些字似乎是活了過來!


    鑽眼!


    一瞬間,林峰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在心中塵封已久的紅線蟲ptsd再次發作,他的意識和身體,瞬間發生了一次碰撞。


    林峰強行忍住,叫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異常,隻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右眼之中,像是被針紮了,眼淚忍不住的滴落。


    可是他的左眼之中,凝聚出來的符,和那些鑽進來的字撞擊在一起!


    林峰可以確定,他的手很穩。


    可是他手裏的銅鈴鐺自己響了起來。


    “叮當當,叮當當”


    這一次,林峰手上的鈴鐺,發出的聲音是聲音清脆又好聽。


    聽到鈴鐺響了,字靈像是見鬼一樣看著林峰。


    無頭道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貢碗的在道士的手中早就化作了血色,就連裏麵大米,也差不多化作了香灰的顏色,失去了色彩,味道,質感。


    兩根豎起來的快子,快速的腐朽,像是過了多少年一樣。


    聽到鈴鐺的聲音。


    道士動作凝固住了。


    似乎因為有人敲響他的鈴鐺,感覺極其的詫異。


    林峰淚眼婆娑,勉強睜開眼睛,道士往後退了兩步,將碗還給了林峰。


    隨後,他示意字靈和林峰可以走了。


    林峰將鈴鐺還給了無頭道士,無頭道士抓住了鈴鐺,字靈的神色無比的凝重,他看著林峰,林峰也眼淚婆娑的看著字靈。


    誰知道他的眼睛剛剛挪開,背後就是一重。


    濃重的血腥味縈繞在他的鼻尖。


    他看到自己的左肩膀附近,一根銅鐧在晃來晃去。


    林峰:“”


    我任爹!


    一瞬間,林峰隻感覺自己毛骨悚然,像是所有的毛孔都打開了,他想要回頭,卻被字靈一把抓住了腦袋。


    “別回頭。”


    林峰:“”


    他知道,那個無頭道士一定是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他趴我背上幹嘛?


    有毛病呐!


    無頭道長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那麽安靜的趴在他的背上,林峰:“張道長,他什麽意思?”


    字靈:“他要上山。”


    林峰:“他不是從山上下來的嗎?下山又上山,他擱這兒逛街呢?”


    字靈:“恐怕不是你想的這樣,他要上的山,和你要上的山,是一個地方。


    他自己上去的山,和他要去的山,並不一樣。”


    林峰不動。


    說實話,這個詭異的無頭道士,他的身體其實並不重。


    林峰並不吃力。


    但是就是驚悚。


    這麽一個玩意兒被人背在身上,正常人怎麽都不舒服。


    說話的時候,林峰感覺自己手上似乎出現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手裏出現一鈴鐺。


    字靈:“我知道了,你前麵和我說的那什麽勞什子人,走的路和我們走的路不一樣。


    這一條路,隻有你走過來,才會出現。”


    林峰:“怪我特殊?”


    字靈接著說道:“我想起來了,他手裏拿著的,是我們龍虎山的鈴鐺,是雷部正法施展時候的三清鈴,是降妖除魔降天火的時候,使用的法器!”


    林峰示意他繼續說。


    “不過我們那個時候,三清鈴不長這個樣子。”


    林峰表示他沒瞎,問這沒頭的道士,是不是他們龍虎山的人,字靈信誓旦旦說這不是。


    “我想起來了。”


    字靈認真的說道:“你不是和我上山,是要謀取野神嗎?”


    他指著山上說道:“這山上,怕是真的有一個了不得的野神存在,你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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