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林奈忽然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間,她隻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喂,菜菜子,女孩子那個來了,很痛,怎麽辦?”


    “你說的那個藥好像對她沒有什麽效果啊!”


    她聽到他在她床邊打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撥,很樂此不疲的樣子。


    其實,她很想告訴他,她沒事,真的很好,可是,頭暈加腹痛,讓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恍惚中,有誰推門進來,好像是個外國女人——她隱約聽到龍雅和那個女人在用英語交流,大致意思是龍雅希望那個女人能替躺在床上的她換身衣服,擦洗一下身體。


    思緒,很混沌,半夢半醒中,她感覺自己染血的褲子被換下,滿是汗水的衣服也被脫掉,有誰在幫她擦拭身體,替她換上了柔軟的睡衣。


    門開門又關,幫她擦身的女人離開後,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又有誰來到她的身旁,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來,讓她靠著他的肩頭,用體溫計幫她測了□□溫。


    “39.5……”他在她耳邊歎息,然後,輕輕地將她重新放回床上。


    她聽到他舉步離開,不一會兒,又感覺到他再度來到床邊,把她扶了起來。


    那人摸摸她滾燙的臉頰,柔聲在她耳邊說:“奈奈班長,起來吃藥了!”這種語氣,就好像大人對待小孩子的口吻。


    拜托,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苦笑在心底,很想開口這樣提醒他。


    可是,她沒有力氣,整個人渾身乏力,真的很難受。


    昏沉間,藥粉混合著溫水的小勺子湊到她的唇邊,那人在她耳畔誘哄著,要她張嘴。


    她被動地張嘴喝了一口,下一秒,不自覺地蹙起眉頭,無意識地偏過頭,任性地不想再喝第二口。


    藥粉和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實在太難喝了!


    從小她就不喜歡吃藥,西藥中藥她都不喜歡,以前感冒發燒,她寧願去醫院打針吊點滴,也不想吞藥片。


    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龍雅搖搖頭,揉揉她的頭發,繼續勸:“乖,張嘴,再喝幾口!良藥苦口,你不喝,病怎麽會好呢?”語氣,還是像在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小朋友。


    她不免覺得好笑,動了動唇,剛想反駁什麽,又一勺苦苦的藥粉水趁機塞進她的嘴裏。


    “咳咳!”她不小心被嗆到,用力咳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吞下去的水,好像全灑在了他的衣服上。


    “嘖,真不聽話!”他抱怨,但是聲音依然溫柔,沒有半點的不耐。


    “來,奈奈班長最勇敢了,乖,張嘴再喝幾口!”他繼續把她當孩子哄,可這一次,她不再上他的當。


    她緊抿著嘴角,避開他送上的勺子,說什麽都不肯再喝。


    於是,他無奈,隻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含一口藥粉水,低頭,薄薄的嘴唇貼上她的,溫熱的舌尖鑽到她的嘴裏,將苦苦的藥粉水全數灌進去。


    她本能地想要掙紮,但他早已先一步固定她的後腦,不準她退縮,一來二次,直到她把藥粉水喝得差不多了才肯放過她。


    “咳咳!”最後一口水咽得太急,她又被嗆到了,拚命咳了幾聲,麵色潮紅一片。


    “乖,沒事了!睡一覺就沒事了!”他輕拍她的背,喃喃自語著,不知是要安慰她還是說服他自己。


    喂她過藥,他把她重新放回床上,轉身,離開了一小會兒。


    她的思緒,有些混沌,渾渾噩噩間,她感覺到他好像又坐回了她的床邊,與此同時,她的腹部上還多出一個暖暖的熱水袋。


    接下來的這一個晚上,他一直守在她的床邊,她腹部上的熱水袋,冷了又熱,從未失溫。


    原來……這就是被別人照顧的感覺麽?


    她失神地想,在意識沉入黑暗的那一刻,原本緊蹙的眉頭,不自覺地鬆開。


    再不需要獨自堅強,再不需要繼續逞強,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海上漂泊了許久的小船,終於找到了可以放心停靠的港灣,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寧靜祥和,似有暖流清晰拂過。


    夏天,快到了,是麽?


    ……


    “如果你想哭,就繼續留在這裏哭吧!”那天晚上,看著在街上哭得旁若無人的千代,忍足疲倦地揉了揉了眉心,丟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沒有再去看千代一眼。


    第二天早上,忍足離開公寓,剛出公寓大門,一眼,他就看到了等在不遠處那棵樹下的小倉千代。


    憔悴的麵孔,紅紅的眼睛,明顯的黑眼圈,幾乎不用任何懷疑,他便知道,這個女孩,一定在他公寓樓下,守了一夜。


    “侑士……”見到他,女孩怯怯地喚了他一聲,很不安、很緊張的樣子。


    “你在這裏做什麽?”他無力地按了按太陽穴,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表情麵對她。


    昨天晚上,他實在受不了她在街上的哭泣,所以,忍無可忍的他,丟下她就走。


    他知道,那樣的自己很過分,也很沒有風度,然而他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煩躁,他隻知道,現在的他,真的很怕小倉千代的眼淚,也開始有點無法忍受她動不動就哭的性子!


    他以為,他有足夠的耐心收容她的眼淚,他以為,他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撐起她的天空,可惜,現實和想象永遠都是兩回事,他不是聖人,也沒有自己所以為的偉大,他會心煩、會厭倦,此時此刻,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自己,真的很混蛋!


    他需要冷靜,冷靜下來,好好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自己和小倉千代的未來又該怎麽繼續……很多很多的事,他都需要時間慢慢整理,偏偏小倉千代並不願給他這樣的機會。


    “我……我……對不起,昨天我……我有些失態了!”她咬著牙,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她向他道歉,道歉她昨天在街上的失態——其實,仔細算來,自千代和忍足開始交往到現在,除了昨天晚上以及在擔任網球部經理的這件事上外,千代幾乎從來都沒有違背過忍足的意思。


    千代不想和忍足吵架,是不願也是不敢,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在很努力地迎合忍足,按照他的喜好來改變自己——他們說,他喜歡長腿女孩,那好,她可以為了習慣穿短裙、高跟鞋,隻要能吸引他的目光,留住他的視線,她願意為了他變得不再像她自己。


    她不想和他吵架,也很怕和他吵架,因為在他麵前,她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權利——撒嬌、任性,那是女朋友對男朋友的專利,但是,請不要忘記一個最重要的前提:那個男朋友的心裏,真的有你!


    這段感情,千代談得很累也很卑微,即便心裏有再多的委屈,她也不敢真的和他抱怨——她怕被他討厭,怕他覺得她麻煩——至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隻能說,絕對是例外!


    昨天,她的好朋友安部川奈緒被男朋友劈腿——安部川奈緒的男朋友齋藤和安部川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初二就開始談戀愛,到現在已經有兩年多了。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是,這樣的感情,卻還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第三者的插足!甚至,最諷刺的是,那個搶了安部川奈緒男朋友的女生,居然就是安部川奈緒的朋友內澤佳葉!


    安部川奈緒的性格霸道,從小被家人寵壞了,以為全世界都要圍著她轉,怎麽可能接受得了這樣的背叛?!於是,情緒失控的安部川,昨天就那樣跑來網球場大吵大鬧,像潑婦罵街似地在網球場那邊大罵齋藤——齋藤的脾氣平日裏還算不錯,是部裏除了鳳長太郎外,第二個被大家認可的老好人,可就算是再溫柔、再沒有脾氣的男生,一旦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對象,他就不可能繼續溫吞下去!


    “你罵我、打我,都沒有關係,畢竟,對不起你的人是我,最先變心的那個人也是我……是我主動追求的佳葉,是我死纏爛打地追著她,非要她接受我,你有什麽火,衝著我來就好,不要遷怒佳葉!”猶記得,齋藤把內澤佳葉護在身後、一臉漠然地同安部川奈緒對持的那一幕。


    看著那張冷酷、決絕的臉,千代曾在心裏懷疑過,這個人,真的還是她知道的那個齋藤麽?


    昨天在網球場,安部川奈緒哭得很傷心也很絕望,然而對於安部川奈緒的眼淚,齋藤卻沒有任何的動容——那樣的無情嚴重刺激到了自尊心強的安部川奈緒,於是,受了刺激的安部川奈緒不顧形象地衝上前,瘋狂地對著齋藤拳打腳踢,最後竟搶過齋藤手上的網球拍,直接往齋藤的身上砸——而忍足侑士,就是在那個時候衝上去勸的架,一不小心,成了齋藤的替罪羔羊!


    安部川他們的事給了千代不小衝擊,隻因,千代曾親眼目睹過安部川奈緒膩在齋藤懷裏的甜蜜,也曾聽安部川奈緒自己一遍一遍地說著齋藤對她有多好——那個時候,千代真的很羨慕安部川和齋藤之間的感情,總想著,如果有一天忍足侑士也能像齋藤對安部川那樣待她,該有多好!


    可以說,安部川奈緒和齋藤之間的相處,就好比是千代對愛情的憧憬,如今,她的憧憬塌了,安部川和齋藤分手了,千代受到的打擊,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並不比安部川奈緒小。


    千代不敢相信在她看來感情很好的安部川奈緒和齋藤竟會以這種結局分手,更無法想象,原以為待安部川奈緒真心永不變的齋藤有一天,居然會變心?


    如果……連被大家稱為老好人的齋藤都能變心、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和奈緒已經走過兩年的感情,那麽……才剛交往了兩個月的她和忍足侑士又該何去何從?


    心慌了、也亂了,對未來的迷茫、對自己的不自信、對忍足的沒把握,讓千代的情緒相當低落,因此,當聽到忍足對她說,她不適合當網球部經理時,她的表現才會那麽激動、那麽反常!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鬧脾氣,她要的不多,隻是……隻是希望他能哄哄她、安慰她,如此而已!


    可惜,他沒有!他沒有哄她、沒有安慰她,他決絕地轉身就走,連半秒的停頓都不曾!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她的心,跌落穀底,淚流得更凶,如果她有骨氣一點、如果她少在乎他一點,看到他這樣,她該做的就是毅然決然地放手!


    但是,她沒有骨氣,她喜歡他、在乎他——比起自己的不甘,她更怕的,還是他的厭倦和膩煩。


    她不想和他吵架、不敢和他冷戰,於是,在他真的離開後,她匆匆擦幹眼淚,咬緊自己的嘴唇,厚著臉皮追在他的身後,跑來他公寓樓下,惴惴不安地守了一夜。


    “侑士,你原諒我,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她紅了眼眶,乞求地盯著他,卑微到沒有自尊可言。


    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他是她的天,為了他,她可以毫不猶豫地丟棄她自己——她真的不想、也不能失去他!


    望著這樣的千代,忍足無奈地在心底歎了口氣,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不是不知道千代對他的依賴,不是感受不到千代對他的感情,然而,很多時候,愛情不是同情——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人相愛,才能圓滿的事,這就好像是一個天平,隻有兩邊的重量對等,天平才會平衡,而當一方付出的感情過重,重到另一方承受不起,那這樣的感情,對另一方而言,隻有壓抑和窒息。


    “我沒有生你的氣,千代。”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看著她,試著和她敞開心扉,“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我以為,我可以努力喜歡上你,可是,你的腳步太快,你對我的感情太深,我追不上你的速度,給不了你同等的回應……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這種感覺,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我的心情很煩、很糟,網球部的事、想要重新當上正選的事,這麽多事加起來,我實在沒有餘力去處理我和你之間的問題,所以,如果可以的話……”


    他頓了頓,認真地看著麵前一臉蒼白的千代,不忍卻不得不地開口繼續對她說:


    “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千代!”這是他考慮了一個晚上,做出的決定。


    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千代震驚地愣在原地,久久,反應不過來。


    ……


    酒店的洗手間裏,飄著淡淡的清香劑,貼在牆上的幾個鉤子上,掛著早已被洗去血漬的外褲和……內褲——都是,屬於她的褲子。


    這裏是酒店,就算有專業的保潔人員,他們也不可能專業到連客人的內褲都能幫忙洗了!


    昨天她燒了一夜,連自己的褲子是什麽時候被換下的都記不清楚,怎麽可能還有力氣爬起來自己替自己洗褲子?


    那麽,她染血的褲子,是誰幫她洗的?答案,昭然若揭。


    她站在洗手間裏,愣愣地望著掛在牆上的褲子,發呆。


    越前龍雅……


    她複雜地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無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那裏,怦怦怦怦,跳得很快。


    ……


    遊輪招待券上寫著的登船時間中旬,龍雅月初就帶著林奈坐飛機抵達倫敦,其實是想利用登船前的這半個月,和林奈一起好好逛逛倫敦——可惜,因為林奈的經痛、加上水土不服而引發的高燒,徹底打亂了龍雅想要帶她暢遊倫敦的計劃——等林奈好不容易恢複了元氣,他們能在倫敦停留參觀的時間,僅餘7天。


    對於這件事,林奈覺得很抱歉,畢竟,之前在飛機上,龍雅有興致勃勃地給她看他列好的計劃,第一天去哪裏、第二天去哪裏,密密麻麻,日程滿檔,看得出來,在來倫敦前,他做過不少功課。


    現在,原本15天的行程因為她,硬生生地被砍掉了一半,林奈會覺得對不起龍雅,也是情理之中,不過……


    “拜托,奈奈班長,隻要你願意,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再來英國!這次沒有辦法去參觀的地方,我們寒假或者春假再來補上也可以啊!別想太多了,乖!”他摸摸她的劉海,笑著這樣說。


    他很貪心,要的可不止這短短的十五天!他要的……是她第二個、第三個……直至最後一個十五天!所以,她真的不需要介意太多!


    “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好意思,那麽就拿以後更多的十五天來補償我好了!”他用食指點上她緊抿的嘴角,向上幫她拉出淺淺的弧度,開玩笑似地道。


    而她,在半秒的沉默後,抬眸看向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


    甚至,除了這個“好”,他們在倫敦停留的這一個星期,無論他提議要去哪裏,每次,她也都是一個好。


    她不喜歡拍照,可是,如果是他的要求,那麽就算覺得別扭,她也會二話不說地讓他拍;她不喜歡看電影,可是如果發現他對哪部電影有興趣,她會主動拉著他,走進電影院。


    他們去倫敦的唐人街吃飯,手牽手,經過白金漢宮;他們去海德公園散步,他扮演大灰狼追著小鬆鼠跑的樣子,總讓她笑彎了腰;他們去看了大笨鍾,他們在摩天輪上接過吻,十指緊扣,他們也曾踏遍聖保羅教堂,回味著戴安娜王妃和查爾斯王子的婚禮。


    隻要是他要的、想去的地方,她總會淺笑著,頷首說:“好。”


    他知道,她在很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寵他,所以,在他們啟程趕去漢普頓港口的那個晚上,他冷不防地從後環住正在打包行李的她,在她耳邊,半真半假地歎:


    “奈奈班長,知不知道,我是不能寵的?”


    “……”


    “因為……我會得寸進尺!”他咕噥,把臉埋進她的後背,不想讓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她沒有動,也沒有轉身,許久的沉寂後,她笑了,緩緩地曲起胳膊,握住他環在她腰上的手。


    她看著他們重疊到一起的手,輕輕地對他說:“沒關係……”


    沒關係,她願意多寵他一點,就算他真的得寸進尺,她也無所謂。


    他一震,環住她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他就那樣靜靜地抱著她,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幸福來得太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夢境。


    第一次,龍雅發現,原來自己也有無措的時候……想想,還真是窩囊,唉!


    ……


    日本東京,早上8點,私人飛機已經在跡部家別墅的停機場上,準備就緒。


    手裏捏著不久前,格雷特公爵傳真給他的登船遊客名單,跡部的嘴角,頗覺興味地彎了彎。


    此刻,冰帝目前的幾個正選早已在機槍內坐定,向日他們幾個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不久之後的豪華遊輪之旅。


    為了替自己新成立的網球俱樂部打響知名度,格雷特公爵有給日本幾所網球名校一一送去了免費招待券,不過,礙於即將到來的青少年選拔、u-17合宿,收到邀請函的幾所學校中,除了青學和冰帝外,都已經早早地打電話過去,婉拒了格雷特公爵的邀請。


    最近這陣子的冰帝網球部,被幾個不華麗的女生弄得烏煙瘴氣,跡部正好可以利用這幾張免費招待券,帶眾正選出國轉換轉換心情,不過……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第八張算是多餘出來的招待券,跡部的眸光在那張登船名單上稍稍停留了幾秒鍾後,熟練地打了一個響指,讓人送上一部手機後,熟練地撥通了忍足的電話。


    “喂?”電話被接通了,隻是忍足的聲音聽起來很累、很壓抑,好像好幾天都沒合眼的樣子。


    “啊恩,幾天不見,你的聲音還真是越來越不華麗了,忍足侑士!”跡部習慣性地輕點眼角下的淚痣,一開口,就是不客氣的諷刺。


    聞言,忍足苦笑一聲,閉上眼,無力地捏了捏眉心。


    因為他的那句“分開”,他現任的女朋友接受不了打擊,跑去自殺了——雖然發現及時,被救回了一條命,可是她的情緒很不穩定,無奈,他隻好留在醫院裏守著她,以防她再度想不開。


    這件事,驚動了千代的父母,也驚動了他的家人,這幾天,他留在醫院裏,除了要忍受千代父母的指責和不諒解外,他還要被自己的姐姐轟炸,在這樣的精神疲勞下,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他還怎麽指望自己的聲音此刻聽起來能有多華麗?


    對於忍足的處境,跡部或多或少有知道一點,不過,他並不同情他。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忍足自然也不例外,但……


    “別說本大爺沒有給你機會,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你現在趕過來,還來得及。”有一下沒一下,跡部情扣著擱在桌上的那張印滿各種人名的紙,意味深長地對那頭的忍足說了這麽一句話。


    “嗬,跡部,你覺得以我現在這種情況,我走得開麽?”忍足不免有些好笑,豪華遊輪的事,跡部之前有和他提過——也許他現在已經不是正選了,可網球部的一些活動,跡部他們並不會把他剔除在外。“就算走得開,我骨折的右手,也沒有辦法出席啊!”忍足再度苦笑,總覺得這些日子對他來說,就像一場噩夢。


    “嗬,這麽說,你是不過來了?”跡部的嘴角,嘲弄地彎了彎。


    “抱歉,我無能為力。”忍足長長地歎了口氣,是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既然如此,那麽本大爺也不會勉強,不過,要是未來的某一天,你為今天的決定感到後悔了,可別怨本大爺沒有提醒過你!”話落,再不等忍足的反應,跡部利落地掛斷電話。


    這時,負責這次飛行的乘務人員走了過來,詢問跡部,是不是可以起飛了。


    “啊恩,再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再起飛!”跡部麵無表情地這樣吩咐——


    這算是他為忍足那個不華麗的家夥,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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