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個偽紳士,於是,說了謊的小孩,難免會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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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依然藍得透明,陽光很好,可惜,林奈的心情,卻不似最初的燦爛。


    甲板上,林奈和比呂士相對而立,許是因為自知撒了謊的緣故,林奈一直垂著眸,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去看比呂士此刻的表情。


    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兄妹都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比呂士無意識地伸手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地動了動唇。


    他對林奈說:“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你的好朋友芳井,應該是個女生。”


    聞言,林奈先是一愣,隨即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硬著頭皮回答:“……是!”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芳井變性了?”這句話,比呂士問的很輕,斯文的臉上,還是沒有過多情緒波動。


    “呃……”林奈被他的話雷到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你說,你要和芳井她們去福岡縣旅遊散散心,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福岡縣位於日本,現在……到底是這位格雷特公爵有錢到能把福岡縣搬到他的遊輪上來了,還是除了在日本的福岡縣之外,英國這邊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多了一個?”比呂士沒有放過林奈,聲音仍舊淡淡的,讓人探不出喜怒。


    林奈被他這幾句話問得頭皮發麻,緊抿著唇,無言以對。


    雖然此時此刻,比呂士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可是,和他相處了這麽久,林奈不難察覺出他現在的真實心情。


    “對不起……”自知理虧地,她和比呂士道歉。


    “……”比呂士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她,等她自己說下去。


    “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這一切……”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握成拳,深吸口氣,林奈抬頭看向比呂士,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總之,不管怎麽樣,請你相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足夠的能力自己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她和越前龍雅的事,她有自信可以處理得很好,或許,等他們再成熟一點,感情再穩定一點,她可能才會去考慮告訴比呂士他們,龍雅的存在。


    比呂士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但——


    “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嗎?”鏡片在陽光下一閃,清晰地倒映出底下一雙幽邃的眼睛。


    比呂士緊緊地盯著林奈,犀利的眸光,似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林奈沉默,無意識地將目光移向遠處。


    遠處,海浪翻卷,幾隻海鳥拍著翅膀,在那邊嬉戲。


    “在來英國之前,或許,我並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可是……”她重新看向比呂士,認真的眼神,是褪去所有迷茫後的堅定,“現在,我很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麽,想要努力握住的,又是什麽!”


    ……


    日本,東京


    深夜,他被一陣劇痛驚醒。


    骨折的手又開始隱隱作痛,他蹙著眉,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無意識地用另一隻手揉捏著抽痛的地方,一下又一下。


    恍惚中,他想起,那個曾在他拉琴拉累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替他按摩手臂的女孩。


    那時候,他們兩個同處一個音樂教室,他拉小提琴,她托著腮,坐在一旁,靜靜地聽。


    其實,她並不懂音樂,可是,他拉琴的時候,每次,她都聽得很專注。


    常常,他拉琴拉累了,胳膊開始泛酸,而她,總會在第一時間上前,輕柔地替他按摩。


    她的手,帶著微微的涼意,可是,他泛酸的胳膊,在她略顯生澀的按摩下,還是會一點一點,變得舒坦。


    “才拉了這麽點時間,就開始偷懶,忍足侑士,你還可以更沒用一點麽?”她一邊幫他按,一邊沒好氣地損他。


    當時,他無力地苦笑,實在不知道,該回答她什麽。


    對他,她從沒有好聽的話,除了挖苦就是揶揄,有時候,他被她打擊得沒轍了,會開玩笑地問她,誇獎他一句,會死麽?


    而當時,她很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說:“驕傲使人自大,所以,適當的打擊,還是很必要的。”她和他交往過的那些女生真的很不一樣,她不會崇拜他,也不會依賴他,她隻會在他得意的時候,潑一桶冷水,讓他冷靜;隻會在他贏了一場比賽時,理智地告訴他,一場勝利,並不能代表、也不能證明什麽。


    但是,就是這樣的她,會在他消沉低落的時候,帶他去拍她不喜歡的大頭貼,用各種搞怪的鬼臉,不著痕跡地安慰他的心情。


    現在……重新拚湊之前和她相處的一幕幕,他後知後覺,那個叫柳生鈴奈的女孩,真的是個很別扭的人啊!


    就算是關心,也關心得這麽硬邦邦的!不冷靜下來細細琢磨,實在是很難發現!


    思及此,他無意識地露出苦笑,閉著眼,感覺眼眶,微微泛熱。


    “滴滴~~滴滴~~”一旁的桌上,自下午開始就吵鬧不停的手機,終於發出了電量不足的提醒,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沒幾聲,手機選擇了自動關機。


    四周,又安靜了,可這樣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沉寂了多時的門鈴聲,一遍一遍再度被按響。


    他皺了皺眉,把臉埋進枕頭裏,疲倦地,不想去理會。


    門鈴聲,繼續不死心地漫天作響,可躺在臥室裏的人,卻是遲遲,沒有半分回應。


    漸漸地,門鈴聲終於停止,於是,整個世界,又歸於一片窒息的寂靜。


    靜,靜得好像被時間遺棄的角落,唯有他一人,沉浸在過去的點滴中,獨自煎熬。


    ……


    英國,海上遊輪。


    火紅的夕陽沉入大海,幾許妖豔的顏色,透過密密拉起的窗簾縫隙,懶洋洋地打在床上的兩人身上。


    被單下,他的大手緊緊地環住她的腰,一隻腳霸道地擱在她的腿上,牢牢的禁錮,似乎很怕她逃跑的樣子。


    她的肩膀,有些許□□在外麵,星星點點的紅色印記,不難看出,他們兩個剛剛做了些什麽事。


    方才,他們兩個人都有點情難自禁。


    激情過後,他抱著她,享受片刻的溫存。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她的臉,埋進他□□的胸膛,他們就這樣靜靜地靠著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他鎖骨處的項鏈,似乎,在好奇地研究著什麽。


    “在看什麽?”他抓過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沒什麽,隻是有些好奇,這條項鏈,是不是有什麽故事?”其實,她隻是希望,能多了解他一點。


    越前龍雅,網球王子劇場版裏出現的人物,在那個世界,林奈雖然看過《兩個人的武士》,但對於越前龍雅的資料,她知之甚少。


    “嗬嗬,你想聽?”一個翻身,他再度把她壓在身下,近在咫尺的麵麵相對,她不難看清他亮如星辰的眸子。


    有一點點,孩子氣。


    她彎唇笑了,“是啊,我想聽,你呢?願不願意告訴我?”


    “唔……”他做作地蹙起眉頭,“願意是願意,但是,我想知道,我有什麽好處沒?”從來,他都不做虧本生意。


    她不語,隻是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貼近他,主動在他唇上,留下一個吻。


    “其實這條鏈子的故事很簡單,算是我第一次用打比賽賺來的錢,送給自己的獎賞。”他咬著她的耳朵,簡單扼要地向她講述項鏈的來曆,接著,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她一句:“你呢?”


    她睜著霧蒙蒙的眸子,略顯迷茫地看著他。


    “剛剛你和你哥哥在甲板那兒聊了這麽久,都說了些什麽?”他問,語氣自然,仿佛真的隻是隨口一問,並不是那麽在意的樣子。


    聽清楚他的問題,她的神智稍稍清醒,別過臉,她抿著嘴角,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沒有和他提起過我的存在麽?”他試探,話裏隱隱約約,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委屈。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紅了紅臉,推推他埋在她胸上的頭,尷尬。


    “那什麽時候是時候?”他有些不滿了,低頭咬了一口她的臉頰。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她的正牌男朋友!為什麽他不能牽著她的手,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她家人麵前?他有這麽見不得人嗎?


    “至少……等我們大學畢業……”她試著和他坦白自己的想法,他們現在還太年輕,見父母,真的還太早。


    而且……說實話,她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可以走多久,畢竟,現在的他們都不到20歲,人生才開始,甚至,連未來的方向都沒有明確,太過輕狂的年紀,還不到足以承擔婚姻、家庭這些現實的重量。


    “那還要等多少年啊!”他不滿了,不悅了,咬她的肩膀,咬她的耳垂,纏她、鬧她,又要開始耍無賴。


    是不安了吧?他喜歡她,在意她,所以,他怎麽不可能不知道她心底的憂慮?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擔心?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不好的“前科”,也知道以他自己現在的能力,和她談未來、談家庭也太早,可……他不想再等了,他知道她有不安有迷茫,他何嚐沒有?


    “如果你怕你哥哥不同意,那我就去和他打比賽,打到他同意我為止!”他希望自己能見光,能被她家裏人認可。


    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誘惑,人活一世,總會被各種各樣的外界因素所左右,如果他能早早地得到她家裏人的認可,有她家人對他的肯定,那麽,就算未來真有那樣的誘惑出現在她麵前,隻要她家人站在他這一邊,那她就不會輕易被影響了吧?


    好吧,他承認,在這段感情裏,需要更多安全感和承諾的人,一直都是他。


    “你別鬧了……”她哭笑不得,“這種事,可不是幾場比賽就能搞定的……”


    “你沒試過,又怎麽知道不能?”他的語氣,有些哀怨。


    “總之……現在真的還不是時候,給我點時間,好不好?”她摸摸他的臉,哄勸。


    他沒有說話,表情悶悶的,毫不猶豫地吻上她的唇。


    她知道,他在不安,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安撫他的不安。


    他們現在真的還太年輕……要說承諾、要定永遠,真的還太早。


    ……


    洗過澡,吃過飯,龍雅被前來叩門的向日叫走,林奈收到來棲的短信,來到餐廳外的船舷旁。


    夕陽早已褪去多時,海上的夜,很美。


    皎潔的月光灑在不斷奔騰的海麵,碎碎點點,好似破碎成萬片的鑽石點綴其上,璀璨而迷眩。


    風,吹亂了兩個女孩長長的頭發,可是,她們之間,誰也沒有開口先說一句話。


    男生們在最上層的豪華套間商議明天表演賽的事,貪玩的裏香舉著手塚為她做的小風車,在不遠處的甲板上來來回回地跑。


    四周,很安靜,安靜到隻有大海洶湧的聲音,安靜到……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啟齒打破沉默。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林奈的嘴唇動了動,來棲聽到她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之前,她騙了來棲——騙來棲說,跡部景吾和伊藤優快要訂婚;對不起,那時候為了分開她和跡部,一次次,她告訴來棲,她和跡部之間,到底有多麽不合適。


    那時候的她,天真幼稚,自以為是,以為隻要撮合來棲和幸村,盡到一個女配的職責,也許她就能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卻忘記了去問,她的謊言、她的欺騙,對來棲來說,到底是真的好、還是自私自利到隻顧自己,破壞了朋友擁抱幸福的勇氣,不自知。


    或許,沒有她這個壞女配的插足,來棲和跡部之間,也不會走到如今相見不如懷念的地步。


    “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聽到她的話,來棲先是一愣,不解地側過頭來,很迷茫地看著她。


    她沒有回應來棲的目光,深吸口氣,她看向夜色下暗潮洶湧的海麵,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對來棲說:


    “其實跡部景吾……並沒有和伊藤優在一起。”


    “……”


    “還記不記得你上次來我家找我,問我我和龍雅那個晚上發生的事?”


    “呃……嗯。”


    “其實,那個晚上,跡部被他的母親下了藥,他的母親希望他能和伊藤學姐在一起,可是,他不願意,寧願撞破玻璃,差點從那麽高的樓跳下去,也不想和伊藤學姐發生關係……”


    “……”


    “大爺的意誌力很強,但是,我知道,支撐他堅持下來的動力,應該就是你,來棲。”她轉向來棲,一字一句,向來棲坦白她未曾告訴過她的事,“我在冰帝發生的事,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舞會領舞的票選,忍足當著眾人的麵,對那隻兔子的高調示愛,如果當時不是跡部出麵替我解圍,可能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也許跡部沒有明說他幫我的理由,可我知道,他是為了你……因為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因為知道,你和我關係匪淺,所以,他出麵幫我……”對跡部,她是有虧欠的,畢竟,如果不是她一次次誤導來棲跡部對她的不在意,如果不是她在跡部麵前,故作無意地暗示跡部,來棲交了其他男朋友,或許,這兩個別扭的人,也不會一次次的陰錯陽差,一次次的擦肩而過。


    這句對不起,是她很早很早,就該和來棲說的。


    隻是,對於林奈難得鼓起勇氣的坦白,來棲的反應好像有那麽點煞風景——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你……其實喜歡大爺?”來棲愕然地瞪大了眼,一副吃驚不小的樣子。


    “……怎麽可能!”林奈一頭黑線,似對來棲的想象力,相當無語。


    來棲也很冤枉,“既然你不喜歡跡部,那為什麽要告訴我跡部和伊藤優訂婚的事?而且,現在還暗示我說,大爺他還很在乎我……要知道,你這個樣子,讓我很難不把你和偶像劇裏那些拚命想要拆掉男女主、自己上位的壞女配聯係到一起啊!”林奈剛才的話,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


    因為林奈自己喜歡跡部,所以她才會千方百計地拆散她和跡部——呃,想想,還真不是一般的狗血啊!


    “你……”林奈差點被來棲的比喻氣到內傷,可隨後想想,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好像和那些女配並沒有太大區別,遂她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見她笑,來棲也跟著笑,笑過之後,來棲對林奈說:“其實,就算沒有你當初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和大爺……也走不到一起。”


    聞言,林奈臉上的笑斂去,側過臉,她重新看向來棲,安靜地等她說下去。


    “你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畢竟,除了你騙我說大爺和伊藤學姐快訂婚了這件事是假的外,其他的話,你對我和對大爺性格的了解,對我們未來的分析,說得都對,都沒錯。”來棲沒有回應林奈的視線,隻是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月亮,頓了頓,才猶豫著繼續道:“記得以前,在我失戀的時候,你勸我的那些話嗎?你對我說,‘姐妹如手足,男人似衣服’,衣服不合身了,再換一件合身的就好了,沒必要強迫自己減肥或者增肥去適應那件衣服……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特有的風格,自然,也有適合、不適合自己的衣服。”


    “大爺對我來說,就像一件很貴很華麗的裘皮大衣,第一次穿的時候,覺得很驚喜,因為這件衣服,是像我這種家庭出生的女孩,可能永遠也買不起的昂貴,然而,時間長了,這件衣服穿在我的身上,對我來說就成了負擔……我沒有足夠的氣質去匹配這件衣服,這就好像是隻沒有變成天鵝的醜小鴨,即便強迫自己披上天鵝的翅膀,可一旦她站在真正的天鵝群裏,除了格格不入還是格格不入,甚至,我還要擔心,那雙翅膀、那件裘皮大衣是不是會被我穿壞、弄髒,有時候,還要去糾結,要是我不小心把這麽貴的衣服弄髒了,我又該怎麽賠、怎麽洗?就算我想當灰姑娘,沒有水晶鞋,又該怎麽去做夢?”說到這兒,來棲下意識地看向林奈,一字一句,認真地對林奈說:“所以,不要對我覺得抱歉,要知道,就算你沒有騙我說大爺和伊藤優學姐快訂婚了,我也明白,那個能和大爺訂婚的對象,絕對不會是我。”她和大爺之間的距離,太大,即便曾經真的喜歡過,她也沒有勇氣走上那條很艱難的路。


    在感情上,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勇敢的女孩,比起轟轟烈烈的飛蛾撲火,她更願意選擇一段溫馨平淡的戀情。


    沒有家世的壓力,不需要擔心自己夠不夠優秀、會不會給他丟臉——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她實在沒有必要去追逐遠在天邊的太陽公公,而放棄近在咫尺,隻要她伸出手,就能擁抱的老鼠先生。


    呃……千萬別誤會,她隻是打個比喻,可沒有說她的美人部長是老鼠啊!咳,當然,就算是老鼠,她的美人部長也是一隻最漂亮的老鼠,握拳!


    當然,來棲心底的這些想法,林奈是不清楚的,此時此刻,林奈隻是愣愣地看著來棲,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該說……音田來棲,不愧是她家老三的親閨女麽?她這個壞女配欺騙她的事,這樣……就算結了?


    自從那天,林奈從涼越嘴裏得知那幾張塔羅牌的預言是假的後,她對來棲,就有一種說不清的愧疚感——因為愧疚,所以她不敢主動聯係來棲,或者,換句話說,她是沒有勇氣麵對來棲。


    現在……當她終於找到機會、惴惴不安地向來棲坦白了一切,得到的,卻是一句輕飄飄的:“你不需要介意?”


    這個金手指……會不會開得太大了一點?還是說,女主角不愧是女主角,果然擁有女配難以理解的風度和聖母光環?


    “好了,我和大爺的事,你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了,那麽接下來,你是不是該和我說說,你和那隻小白眼狼,越前龍雅之間的jq了?”不想再繼續那個略顯沉重的話題,來棲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後,曖昧地湊近林奈,笑得很賊很八卦,“柳生鈴奈,你真的是很不夠意思哦!如果今天沒有在遊輪上被我碰巧撞見,你還想把你們兩個人的關係,隱瞞多久啊?”太過分了!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朋友啊!


    “嗬,你想太多了,我並不是故意想要瞞你……”林奈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和越前龍雅的感情才剛剛起步,加上本身性格的別扭,讓她主動通知自己的朋友,說她戀愛了,打死她她也做不到。


    “哦?”來棲眯了眯眼睛,尾音拖得很長,擺明不相信她的樣子。


    林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話鋒一轉,直接把球拋到來棲身上:“那你和幸村呢?如果沒記錯,你和幸村交往的事,你也沒和我報備過吧?”要她毫無保留地坦白從寬,來棲她……還嫩了點!


    果不其然,這次尷尬的人,立刻就變成了來棲——說起來棲和她美人部長的開始……咳咳,現在就連來棲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啦,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來棲繳械投降,嘟著嘴,沒好氣地嘀咕了幾句後,接著,像想起什麽,又看向林奈,好奇地問她:“那麽,你的秘密,那臭小子知道麽?”來棲指的,是之前林奈告訴她,自己是從另一個時空穿越過來的事。


    聞言,林奈沉默,許久,微微搖了搖頭。


    畢竟,穿越這種事,太讓人匪夷所思,她不知道……該怎麽對龍雅說。


    “那怎麽辦?萬一哪天你又回到那個世界了,那小子豈不是很可憐?”來棲不免有些急了,雖然越前龍雅很沒良心又是隻小白眼狼,可是,到底他們之間還算有點交情,來棲也不希望他以後的日子過得太慘。


    “什麽那個世界?婆娘,你唧唧歪歪地在和我老婆說什麽悄悄話呢?”不等林奈回答,一道戲謔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是開完作戰會議,第一時間甩開眾人,跑來這裏找林奈的龍雅。


    見到龍雅,來棲的臉色有點尷尬,林奈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好了,別纏著我老婆,說我壞話了,乖,你家男人正在找你呢,快回去吧!”習慣性地拍拍來棲的腦袋,龍雅像哄孩子似地騙著來棲。


    一聽自家的美人部長在找她,來棲還真立馬就中招。


    匆匆和林奈他們打過招呼後,來棲舉步就跑了,當然,臨走前,來棲並沒有忘記帶上裏香這隻小電燈泡。


    來棲和裏香離開後,這方天地,便隻剩下林奈和龍雅兩個人。


    又一陣海風吹來,吹亂了林奈的長發,發絲打在了她的臉上,迷了她的眼睛。


    “嗬嗬,這裏的風很大啊!”龍雅笑了,很自然地伸出手,將吹到她臉上的頭發,替她撥到了腦後。


    林奈訥訥地看著他,原本忐忑的心情,在看著他唇邊溫柔的笑,忽然化為了一片柔軟。


    “嗯,不過風吹在臉上,很舒服。”她無意識地彎起嘴角,轉過身,靠在欄杆上,輕輕地這樣說。


    龍雅從後環住她的腰,寬寬的手掌,將她的手從後密密地收起。


    可能是吹多了海風的關係,她的手,有點涼,可是,有他的溫暖包裹著,她感覺不到寒。


    “剛剛……你和婆娘在聊什麽?”他閉上眼,滿足地嗅了嗅她頭發的味道,故作不經意地出聲問道。


    剛剛,他想給她一個驚喜,想著等靠近了,嚇她一跳,卻不想,他聽到了她和來棲的對話,提到了什麽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是什麽世界?為什麽婆娘會說,他的奈奈班長會回到“那個世界”?奈奈班長……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麽?


    這會不會太扯了?


    他的話,讓林奈的身子,明顯就是一僵。


    他感覺到了她的情緒波動,於是,心底的那絲難以名狀的疑惑和憂慮,更甚。


    忍不住,他收攏自己的手臂,將她牢牢地困在他的懷裏,不願也不想放手。


    他承認,他在不安,不止是因為下午她不肯鬆口把他介紹給她的哥哥,如今還要加上她和來棲適才的那兩句對話。


    也許,他從不曾開口承諾她未來,但是,他一直有在努力,創造和她的未來。


    適才開會結束,他有主動找到她的哥哥,柳生比呂士。


    “我對奈奈班長,是認真的。”他這樣對比呂士說,不是請求,隻是……宣告。


    雖然,她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可是……他卻覺得,現在正是時候。


    他不想要遺憾,不想要錯過,他不當韓劇裏的萬年男配,一旦認定了,他就會主動出擊,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從不是他越前龍雅的行事風格。


    “不管你相不相信,她的幸福,隻有我能給!”其實,他並不喜歡承諾,可是,如果對象是奈奈班長,他願意。


    他想和她走的路很長,他想拉著她的手,和她一起白發蒼蒼,等到他們都老了,他還是願意背著她,走完剩下的路。


    所以,不管有什麽阻礙,他都不會輕易放開她的手——現實不是距離,年紀不是差距,她顧慮的一切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隻要他想做,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同樣,一旦他承諾,他就會全力以赴去實踐。


    從他的眼神裏,比呂士看見了他的認真,遂比呂士隻對他說了一句:“我會記得拭目以待。”後,沒有再多為難他。


    他和她的未來,他和她的家,他有在暗處,努力經營,他想給她一個很大的surprise,想著等他把一切都準備完全後,再大聲承諾她一個隻有幸福和安定的未來——不喜歡安定的雙子座,開始盼望著安定,然而,現在不安定的因素,變成她了,是麽?


    恍惚中,他感覺到他懷裏的她,微微動了動唇。


    他回過神,屏息去聽她說的話,聽到她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開口問他:


    “越前龍雅,你相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有時空穿越、靈魂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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