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說的是真的。不僅“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而且還是半小時之內解決的。


    就在上午,馬書記認真聽了政委的匯報,又看了看材料。說道:“我覺得這個想法是可行的,你們那個後牆緊鄰二輕街,確實浪費。土地是重要的資源,你們的想法也是整合資源,發展經濟。我原則上是支持的,這樣吧,我再幫你們一個忙,幫你們把貸款問題解決了吧。”


    政委簡直是大喜過望,誰都知道現在貸款現在不好辦,就算你是公安局,就算你的項目沒有什麽風險,人家就是不難為你,走正常手續,都夠你把警車跑掉倆軲轆的,你信不信?


    馬書記對這事情似乎很有信心。馬上就打了電話,結果是人家不僅非常高興給慶湖分局提供最優惠利率的貸款,而且還對他們所有的門市房有興趣,打算都弄過來做慶湖支行!


    柳鵬程問道:“這是哪家銀行啊?柳鵬程可知道幾家大的銀行,包括國有四大行,還有中信,招商,交通等幾大銀行在慶湖都有自己的大樓來著,有的是支行,有的是把平洲分行就放在慶湖了。這誰家打算弄一大堆三層門市堆出個支行來啊!”


    政委笑著說:“平洲發展銀行。”


    這柳鵬程就恍然大悟了。平洲發展銀行是平洲自己的股份製銀行,大股東包括平洲財政局,平洲城市投資公司,平洲城建集團,平洲輕紡集團,平洲水產集團等一大群國企,還有一大堆私營企業。剛剛開業不長時間,正在到處布點,《江南晨報》幾乎每天都有他們的整版廣告。


    一個剛剛成立的地方股份製銀行,蓋大樓肯定是費勁。你還別說,在二輕街這種老牌商業街弄一大趟子三層門市做慶湖支行。對他們來講還真是惠而不費!看起來有氣勢,實際上比蓋大樓省錢多了!更別說身後就是公安局,樓上又是高檔酒店了!


    柳鵬程覺得,這個客戶穩了。


    柳鵬程又問:“那酒店呢?馬書記也幫著聯係了?”


    酒店就更好玩了,馬書記在電話裏把情況一說,人家馬上就說感興趣,非常感興趣,大有條件隨便開,我一定找你合作的意思。


    柳鵬程奇怪這是誰這麽人傻錢多啊,就算是著急開店也沒有這麽個著急法。


    結果這個人傻錢多的客戶是一招集團。


    一招的意思是第一招待所的意思。原來的時候,平州市政府接待辦下屬有四家酒店,不對外營業的平洲迎賓館,接待中高級貴賓的第一招待所,接待中級幹部和一般幹部的第二招待所。還有改革開放後,為了接待外賓和對外營業走市場化路線新建的平洲大廈。


    前年的時候,政府所屬賓館全部改製剝離,這四家酒店就一起組成了一招集團,就連不對外營業的平洲迎賓館也開放了一大部分對外營業了。然後短短的一年時間,一招集團接著改製的東風,兼並了慶湖的慶湖賓館。雙河區的雙河酒店,梁縣的梁縣政府招待所等幾家政府賓館。現在是平洲酒店業當之無愧的“一哥”,資產規模就是在江南省也是排得上的。


    按說這麽個集團,根本不用著急擴張,怎麽對公安局這個還沒蓋的大樓這麽有興趣呢?


    還是政委一語道破的真像:他們打算上市!


    這就對了!


    一招集團盡管資產規模龐大,但是他們的企業有兩個最大的問題,第一是旗下的酒店過於集中,都在平洲境內,所以今年據說是花費巨大的代價,拿下了隔壁章句市的章句大廈。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們的酒店幾乎都是政府的接待酒店,產品品種單一。所以,如果他們真的在籌劃上市的話,盡快開一家高端的商務酒店幾乎就是他們的當務之急!


    一家企業籌備上市,籌備時間是以年為單位計算的。所以人家一招集團的規劃就是盡量在本世紀內完成上市工作!那這座大樓就相當合適了!還沒開始建是最好的,因為在基建開始就可以滿足他們的一些需求。另外,人家連餐飲也一起包圓了。


    柳鵬程認真想了想,你還別說,還真是差不多都搞定了!下一步就可以接觸一下,要是真都能談的攏,就可以開始設計,跑手續了


    何局長也長長鬆了一口氣,盡管後麵還是他的事情,但是比起昨天打一天電話,收獲了一堆不陰不陽的反饋來說,真是好太多了。


    對於柳鵬程來說,這蓋大樓的事兒就算是完事了,在這種情況下,肯定就是平洲發展銀行還有一招集團和何局長你來我往的談幾輪之後,因為你確實想買,我確實想賣,其實就是走個過場,然後領導們坐在一起握握手就算是是完事了。


    這兩家說說自己的要求,然後找個設計院開始設計,設計圖出來往上一報,這就能開始施工了。


    柳鵬程是真沒想到能這麽順利,他本來正經想要把這事兒當個事兒辦呢!


    這時候,柳鵬程電話響了,是大興的電話!


    柳鵬程說道:“大興,你那事兒辦咋樣了?”


    大興說道:“大鵬啊,我剛從周局長辦公室出來,事兒妥了,過幾天我就和公安局的人去你那提人。”


    柳鵬程奇怪地問“公安局來人不就行了,你咋還跟過來啊,就這幾天就等不了?”


    大興說道:“唉,別提了。見麵說吧,我找你有事呢!對了,我和你說聲,齊縣長調走了,邊山縣局現在是周德勇當局長了。”


    柳鵬程一點都不奇怪,齊小菊要學曆有學曆,年齡還不大,而且是絕對懂得公安業務的女幹部,屬於絕對的稀缺類型,她高升屬於板上釘釘的事情。


    九十年代的時候,最吃香的就是“無知少女”型幹部。第一個就是無黨派,第二個就是知識分子高學曆。少是指少數民族,女就是女幹部。齊小菊是蒙族,四個可以蹦著提拔的條件她占了三個。而且還年輕,不提拔她提拔誰啊!周德勇當上邊山縣局一把手,柳鵬程還是很高興的,第一是老關係了,第二當初周德勇用鄉村派出所調到局裏,客觀上柳鵬程可是出了大力的!


    柳鵬程雖然現在人在平洲,但是吧,他心裏肯定是把礦務局和邊山當成自己的“老窩”,這點北濱都比不上啊!


    如果礦務局和邊山再比比的話,柳鵬程真的從心裏認同自己是邊山縣大青山鎮人。


    問大興到底為啥過來,大興吱吱唔唔的也不往實了說,柳鵬程也沒有辦法,隻好等他過來再說。


    下午的時候,柳鵬程來到了治安大隊,主要是了解那一群通緝犯的情況,得知一些地方比較近的已經被人家來人押走了。柳鵬程挺高興,畢竟二十多人呢,早押走早利索。柳鵬程突然想起來,問溫大隊:“那個持刀頑抗被我打一槍的保安,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問到他,溫大隊樂了,說道:“我們剛開始和您想的一樣,以為肯定是個通緝犯,沒準是部級的通緝犯,可是根據我們的突審,還有和他老家的公安機關聯係的結果,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這家夥自己把自己坑得夠嗆。”


    這家夥告訴柳鵬程他叫孫三牛,清濱人,打架的時候把人捅了跑到這兒。後來警察突審,又和清濱警方聯係,這幾句話沒有一句是真的。白瞎柳鵬程為了審他浪費一條褲子了。


    這家夥確實是齊魯省人,不過不是清濱人,是清濱旁邊的蓬萊人。也不叫孫三牛,叫李大剛。


    兩年前的一天,他的一個在外發展的發小回到了家裏,看來是混得不錯,在鎮上最大的酒店請他們幾個光屁股長大的朋友吃飯。然後就是老掉牙的情節,喝多了之後和旁邊同樣沒少喝的一桌人發生了口角。


    碰巧的是,那桌有個人和這邊的一個人還有點舊怨,這就新仇舊恨地幹起來了。開始的時候兩夥人就是赤手空拳地打架,後來發展到啤酒瓶子橫飛。要說這李大剛也真是個小機靈,看人家酒店大堂的角落有清掃工具,就跑過去一腳把人家拖布把子齊根踹折了,然後揮舞著大棒子就回身加入了戰團。


    這有了趁手的“武器”,李大剛仿佛化身手持哨棒的武二爺,左一棒右一棍打得那叫一個熱鬧。然後他想起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上去一棒子就削那夥兒領頭的大漢腦袋上。


    那哥們足有一米九的大個,體重往少了說能有二百三十斤。李大剛是蹦著高給人家腦袋來了一棒子,結果還是比較給力的,大漢雙眼一翻白,一聲不吭就軟倒了。


    李大剛這個時候酒也醒了,一看出了人命,這小子也是機靈,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轉身三步並成兩步就跑出了酒店,坐上門口等客的出租車就奔了蓬萊火車站了。


    這兩年,李大剛在首都呆過,在神都呆過,就連蜀都都呆了仨月。一般就是打打零工什麽的。因為他不敢用身份證啊!身上有人命那是小事兒嗎?後來輾轉來到了平洲,剛一下長途車就被正在閑著沒事到處溜達的長客站保安隊高隊長盯上了。


    老高是什麽人啊,那可是四進四出的人物。他一看李大剛那眼睛都不敢正眼看人,看到保安都躲的倒黴樣子就知道這小子身上保證有事兒。再看李大剛那身橫肉,覺得這是自己需要的人才。於是他走過去問了句:“兄弟,找工作不?”於是李大剛就成了老高的得力幹將!


    跟著老高幹,李大剛犯法的事兒肯定是幹了不少,這個不用多說,就是持刀拒捕一條就夠他進高牆了。


    聽溫大隊說完,柳鵬程問道:“齊魯警方沒來提人?”


    溫大隊哈哈大笑說:“人家才不管他呢!那天當地派出所接到報警趕到現場的時候,他打那個人已經醒了。實際上啥事都沒有,雙方到了派出所一調解也就沒事了。


    各自負責醫藥費,打壞人家酒店的東西一家賠一半,每人交點罰款就完事了,兩夥人打了半天連個夠上輕傷的都沒有,就他機靈,不僅跑沒影了,還兩年不敢和家人朋友聯係,最後還破罐子破摔真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柳鵬程也不禁由衷地誇了一句:“真是個機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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