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程一大早就起來,本來還有點躡手躡腳的意思,很怕吵醒老婆,可是往邊上一看,雙人床的那邊已經空了。沈娟已經起床了。柳鵬程抻了個懶腰,出去之後,發現沈娟在客廳裏,正在熨燙自己的警服。柳鵬程抬頭看看時間,早上五點四十。


    柳鵬程笑著說:“老婆起得這麽早啊,這警服有什麽好熨的。”


    沈娟說道:“你也不想想,你今天去幹什麽,哪有第一天去報道穿一身都是褶子的警服的,那是對別人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對不對。”


    柳鵬程說道:“對對對,老婆說的都對。”


    沈娟說道:“別貧嘴,你今天戴不戴勳章?戴的話我直接幫你別上。”


    柳鵬程急忙搖頭:“不戴不戴,哪有戴著那東西去報道的,也不是開大會。對了,一會兒六點小楊我們倆就走了,說好了一起在外邊吃一口,你就別忙了,我走以後你再睡會兒,一會兒上班的時候在你們樓下的飯店吃一口早餐吧。”


    沈娟看看表,點點頭:“那你倆注意安全啊!”然後把已經熨燙好的警服掛起來就回去睡覺了。


    柳鵬程洗漱完畢,穿上警服下樓,看到一身警服的小楊已經在停在過道的車裏等著他了,小楊那台偽裝的富康停在了車位上。


    柳鵬程上了車,陸巡就開出了地下停車場,在朝陽中向國道的方向駛去。


    今天是五月九日,柳鵬程的報道文件上寫明讓他在五月十日之前到江南警院報道。別忘了,柳鵬程這次到江南省,除了平州市公安局慶湖分局常務副局長的職位之外,還有一個江南警院犯罪研究中心副教授的職位!


    大概也是知道慶湖的情況複雜,人家警院把他的報道日期延遲到五月十日,柳鵬程當然也不好非得等到最後一天去報道,那實在是有點太不會做人了。而七號之前休息,八號第一天上班又有一大堆的事情,所以也隻能九號去報道。


    平洲到餘杭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開車走國道的話,大概三個多小時,如果路況不好,就得四個小時左右。


    柳鵬程和小楊商量這六點走,大概九點多十點左右到,就是避開平洲和餘杭兩個大城市的交通早高峰。


    兩人在常去的麵館每人吃了一碗麵,一個雞蛋就上路上,這個時間路上的車當然不多,很順利的就上了國道。餘杭到平洲的國道是加寬過的,這段也叫餘平快速幹道,部分地段采用全封閉管理,限速已經到了一百公裏,和以後的高速也差不多了。早上八點五十,陸巡就開過了“美麗的餘杭歡迎您”的大牌子。


    進了餘杭市的境內,小楊就把車開進了加油站,一來是這車確實需要加油了,二來還是問路。


    事實上也多虧了小楊問了問路,原來江南警校正好在餘杭市的另一邊。如果要是直接進城,不用堵車,就是這滿城的紅綠燈就夠他倆等的了。於是,大陸巡從加油站開出來後直接調頭又上了國道。走國道從餘杭的另一側直接進城就是最便捷的走法。


    江南警院是國內曆史最悠久的警院之一,曆史可以追溯到洋務運動時期,這裏就是個西學學堂,後來清政府在咽氣之前弄了個所謂的新政,引入現代警察製度就是這次新政為數不多的“遺產”。就在那個時候,這裏變成了在英國人支持下辦的江南警捕大學堂。可惜沒開幾天就革命了。然後就是軍閥混戰。後來終於消停下來之後,這裏又重新開辦了江南警務學校。


    由於最早是中西合辦的學校,所以這裏的舊建築很多都是維多利亞風格或者是江南園林風格,還有中西合璧的風格,非常好看,後來新建的建築也都往這個風格上“靠”。柳鵬程也算是和警校接觸非常多的。


    北方省公安幹校的氣質就像是一個大公安局。嚴肅,認真,整體的氣質實際上和公安局已經非常像了,其實這和這所學校建校以來長時間隻招收在職幹警有關。


    而刑院的氣質更像是一所理工大學,學生們都是忙忙碌碌的,不是忙著去上課,就是忙著去做實驗。事實上也是如此,刑院技術類理科專業非常多,也非常強,一直以來就有“警中清華”的美譽。


    而江南警院就像是一所真正的大學了。優美的風景,隨處可見討論問題,或者背著英文單詞短語的學生。可是走到操場,就又是一種情形了。一列列的男女學員或者在練習隊列,或者在練習格鬥套路。遠處的靶場還有陣陣槍聲傳來。


    這裏是警校!


    柳鵬程和小楊在門口讓門口的警衛驗看了手續,把車停到了停車場,就向辦公樓走去。小楊一邊走一邊看著巨大的校園裏各處道路和指示路牌。他知道柳鵬程以後是要在這裏上課的,他得盡快把這地方的地形弄明白,以後接送人方便。


    走到了一處英式小樓前麵,這就是辦公樓了。柳鵬程自己進去了,小楊還要四處走走。


    到人事科順利辦下來手續,柳鵬程就問犯罪研究中心在哪,他總得見見領導和同事,順便問問自己的工作安排。


    沒想到人事科的同誌告訴他先上三樓的院長室,院長要見他。


    柳鵬程上了三樓,自己整理了一下警容,走到院長室門前喊了一聲:“報告!”


    給柳鵬程開門的是一名三級警司,戴著眼鏡,看到柳鵬程笑著說:“是柳教授吧,請進,院長正在等你。”


    院長的辦公室非常大,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一座小型的圖書館。


    在辦公室裏有書架其實常見,弄個書架,裏麵擺些書其實已經是一種“標配”,哪怕辦公室的主人是個從不看書的暴發戶,好像沒有這種配置,就顯得主人沒文化一樣。


    可是像是這種辦公室一樣,有好多排書架的可就太少了。坐在辦公桌後的老者倒像是圖書閱覽室的管理員一樣。


    周庭儒,五十年代北大法學院畢業,後來又出國留學,蘇俄東方大學法學博士。就算是穿著警服,戴著一級警監的警服,看起來也更像是一名學者,而不是警察。


    柳鵬程走上前立正敬禮。周院長笑著讓他隨便坐。


    周院長笑著說:“我看過你所有的論文,也看過你所有講課的光盤。後來聽說你調到江南省工作,就找了部裏,在你的職務上加了一行字,哈哈哈。”


    柳鵬程沒有想到周院長先說的是這個,笑著說:“那我可得好好謝謝院長了,讓我多拿了一份工資。”


    周院長問道:“有人說,運動式的打擊犯罪,是有違法治的精神的,你有什麽看法嗎?你上任伊始,就搞了五月風暴,本人還是法學碩士,說說看。”


    柳鵬程笑著說:“提出這個問題的人估計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病句,運動式打擊犯罪行動,有違法治精神,是誰的法治精神?沒有主語啊!西方所謂的法治精神,違背了就違背了,我們又不是西方國家。


    中國的人民公安也不是西方的警察。這是有本質的區別的,西方的警察是維護他們的法律,打擊犯罪,這是他們的工作和存在的意義。


    而人民公安,宗旨是全心全意為百姓服務。打擊犯罪隻是為百姓服務的一部分而已。就像我剛到慶湖,亂套的要命,連公安小區都招賊,我不打擊還留著過年?用別人家的標準去衡量自己家的事兒,本身就荒謬!”


    周院長笑著說:“不錯,不錯,有實踐,有覺悟,有理論!”


    和周院長聊了一會兒,基本上都是學術話題,還有柳鵬程在遊學期間的一些感悟。


    中午和周院長一起在他辦公室的休息室裏吃了一頓工作餐。下午的時候,柳鵬程來到了江南警院犯罪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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