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一天白天時情緒的失控,導致晚上一直到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到今天早晨我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


    瞥到腕上已經顯示9:30的數字表,我心下一驚,迅速地起床,洗漱穿戴好,在3分鍾之內拎起昨晚就整理好的背包匆匆跑下樓去。


    大賽開始的登記時間是10點,從這裏到運動公園需要將近20分鍾的路程,如果一會兒打車過去的話,10分鍾是一定夠了的,所以應該還來得及。


    “小悠,要出門了嗎?”


    聽到我下樓的聲音,彩菜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溫柔地笑道,“國光他一大早就去學校了,讓我不要叫你,說你今天可能會晚些起來。”


    我愣了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概……昨天晚上給他的手臂做最後調理的時候,他就察覺了我情緒的不對吧?


    手塚國光——就是這樣一個,什麽事情都看在眼裏,關心在心底,卻又不說出來,總是以一副淡漠地模樣示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好哥哥呢!


    “呐,這是今天的早餐,一定要吃完才能出門哦!”彩菜媽媽端著一杯牛奶還有一碟三明治走過來,叮囑完,又笑著道,“我去準備便當,國光他走的時候忘記帶了,小悠你幫他把他的那份一起帶上吧!”


    乖乖點頭,我坐到餐桌旁,安靜地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叮咚——”


    忽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安靜的氛圍,我詫異地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望向門口。


    這個時候,有誰會來?


    看看廚房內依舊在忙碌著的身影,我自發地站起身去開門。


    “早上好啊,丫頭。”


    才一開門,那張昨天困擾了我整整一個晚上的臉就顯露在了我的眼前。


    新一?他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咦,是新一啊?你怎麽來了?小悠,還不讓新一進來嗎?呆在門口幹什麽呀?”聽到動靜地彩菜媽媽已經走了過來,一見是他,臉上便浮起了了然的笑容,熱情地招呼起來。


    “早上好,伯母,一大早就來打擾了。”他倒是沒什麽見外的,十分不客氣地走了進來。


    “昨天聽你說起今天有網球部的關東大賽,就想去看看,剛才打電話給手塚君問賽場地址的時候,才知道你還沒去會場,所以就先過來手塚家看看了。”他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笑著對我解釋道。


    點點頭,我坐回餐桌旁,繼續解決自己的早餐。


    昨天在他離開後,我就接到了台北狼窟那邊洛凝姐發過來的視頻通話。除了拉拉雜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外加抱怨了一下千愷姐夫婚後實在太專情,害得她沒法兒發揮她的“賢妻”本質之類的事情外,她便問我有沒有收到她特地為我準備的驚喜。


    ……工藤新一=驚喜


    好吧,確實夠驚的,也確實有喜……


    據洛凝姐所說,她是根據我之前給她送過去的aptx4869的部分樣品數據,再加上那次因為白幹的原因導致新一暫時恢複身體這個反應,研製成了這次能夠暫時達到同樣效果的“解藥”,藥效隻有三天,而且壞處就是,和白幹一樣,服用過一次就會產生抗體,下一次就沒用了。


    另外,她又提到希瑞爸爸最近也要從島上搬去台北的“異人館”了,他們外加還在德國的洛希哥最近都在研究那個藥,爭取早點得出結果。


    最後,就又扯上了一些無聊的八卦……比如,追了詠心姐將近十年的劍堯哥最近還在貫徹著他那死皮賴臉的纏字訣,整天賴著詠心姐不放,不過據目前來看,似乎頗有效果的樣子,詠心姐已經不那麽排斥他了,倒是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修成正果。


    好吧,對於那個八歲的時候把歡迎儀式搞砸弄了一盒的毛毛蟲把詠心姐嚇哭,十三歲的時候還不懂初吻是什麽,搶了詠心姐初吻又打傷了她喜歡的人直接導致她初戀失敗,被她討厭了整整十年,卻還能堅持不懈(或者說死皮賴臉?)纏著她,日複一日地圍著她重複那“其實你是喜歡我的,隻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我寬宏大量給你機會讓你待在我身邊發現這個事實”這個洗腦工程的那個神經大條又一根筋到底的劍堯哥,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說實話,我真的很是佩服他的那份毅力啊——話說,對於像詠心姐那樣感情遲鈍的女生,迂回的戰術真的效果很慢耶,直接一點會好很多吧……


    不過,大概我也能理解劍堯哥那個平日裏大大咧咧,但是一麵對自己喜歡的人就患得患失的心情……那是真的太喜歡,怕太過直接被當麵拒絕的話,會真正失去吧!


    隻是,如果其他人能不要那麽瞎起哄地湊熱鬧,估計劍堯哥的感情路會好走不少——一想到昨天洛凝姐興致勃勃地提起她、少昂哥、雅治哥、承羽哥和令揚爸爸他們那群為老不尊的家夥們定下的賭約,還問我要不要一起下注,我就不由得滿頭黑線。


    真是……有你們這麽隻看戲不幫忙,一幫忙還幫倒忙的家人的麽?!


    好吧,我知道,如果我這麽問了,不管是誰,一定會回答我:那是為了讓他們的感情多經曆一些磨難嘛!就因為得來不易才會更加珍惜,我們這麽做是為了他們未來著想balabala……


    一想到東邦的那群人,我不由得放下牛奶杯深深歎了口氣。


    今年台北狼窟的負責人是洛凝姐、劍堯哥、承羽哥和禦風哥,而洛凝姐已經結婚並且搬去和千愷姐夫一起住了,詠心姐幾個月後也要被迫從異人館搬去狼窟了……劍堯哥絕對會興奮地睡不著覺的。


    隻是……如此看來,我所熟知的劇情也不遠了——劍堯哥、承羽哥、禦風哥都將遇到他們生命中的另一半,雖然過程會有些波折,但都會有一個美滿的結局,隻有——隻有廣季哥……


    一想到最疼我的廣季哥將與他注定的那個女子從相識相知到相愛,最後卻被迫無奈地分別三十年之久,我就無法隻眼睜睜地看著而什麽都不做——這也是當初,我決定在日本待一年就回去的原因——一年後,差不多就是夜明珠到傲龍島的日子了。


    “丫頭?丫頭?”


    嗯?我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坐在我對麵沙發上的新一正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在想什麽呢?一會兒笑一會兒搖頭的?”他好笑地看著我道。


    呃——


    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我低頭把最後一點三明治吃掉,然後喝光牛奶,拎起背包站起身來。


    “吃完了?”他也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微微低下頭來笑看著我道。


    嗯。


    點點頭,我仰起臉回給他一個笑容。卻見他看著我的那雙蔚藍色的眼眸中,笑意逐漸地加深。


    怎麽了?


    疑惑地歪了歪頭,我看著他。


    “沒什麽。”他抿了抿唇,似是壓下了笑意,才抬起手伸向我的臉。


    溫潤的指腹輕輕擦拭過我的嘴角,下一秒,我才反應過來猛地漲紅了臉。


    低下頭,我懊惱萬分……喝牛奶喝得嘴角都是,真丟人啊!


    “好了,走吧!”


    他卻好似完全沒發現我的窘迫一般,牽起我的手輕輕道。


    看著他萬分自然地從彩菜媽媽那裏接過三人份的便當,我扭頭當作沒看到彩菜媽媽那亮晶晶的眼睛。卻不可否認,心底產生的那一絲絲幸福的溫暖感覺。


    我想,也許我能明白洛凝姐所說的,那份“驚喜”的意思了。


    不是把新一送到我麵前來,而是,讓我能真正直視自己心中的卑怯不安,正如解鈴還需係鈴人一般,能夠消除我心底陰影的那個人,就是新一。


    雖然,我還是沒有辦法如他們所期望的那般,徹底地解開心結,但是,我真的很開心,為有這樣一群家人,為有這樣一群家人的我自己。


    和新一一起坐在計程車裏,懷裏抱著剛才出門時忽然跳到我肩上的小狐狸,我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安靜。


    在達到目的地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時,距離登記時間還有十多分鍾,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趕得上的,我托著臉頰,看著車窗外兩旁的人行道出神。


    計程車經過了一座天橋,我抬眼看去,正巧看到那件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運動服從路邊緩緩而來。


    定睛看去,那額前兩簇標誌性的短發昭示著那人的身份——大石?!


    我正疑惑地看著按理說早該到達會場了的副部長大石,眼睛的餘光卻瞟到此時,挺著大肚子從天橋上一步一步蹣跚而下的一個女子。


    不好的預感猛地襲上了心頭,我下意識地拉住身旁新一的手。


    “怎麽了?”他愣了愣,疑惑地反問道,同時,目光已經下意識地掃向窗外。


    “麻煩,能停一下車嗎?”我不清楚他想到了什麽,不過此刻的我也沒有心思去猜測,在他開口叫住司機將車停在路邊的時候,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打開車門往天橋跑了過去。


    隻是,事情的發生,就在那麽一瞬間。明明已經就在眼前了,我最終,卻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發生。


    那名孕婦在走下樓梯的時候,忽然間捂住肚子□□起來,原本扶著梯子的手沒能搭上扶手,腳下又是一空,順勢整個人都滾了下來。


    而就在正下方,看到這一幕的大石急忙丟下手上的網球包跑過去,在千鈞一發之際以自己的身體為孕婦做了一些緩衝,而……也就是在那時,我看到,他的右手手腕,被狠狠地撞在了台階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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